《青山异闻录》作者:唯玉生烟 简介:文案一 妖魔精怪人鬼仙,俱藏九州。 人有镇异提刑司,妖有扶正按察使,两者鼎鼎大名,无人不晓。 顾山青幼年遭难,学得驱灵之术,捉过吃人的核桃,破过阁楼的暗鬼,出过梦,入过画,却发现比起精怪妖魔,倒是人心难测。他身旁熟悉的同僚,其实各怀心思,他以为的新人,原来就是故人…… 文案二 且说,一位公子猝然而逝,送葬之日漫天白纸,乡里亲朋、知交好友尽在列中。然而即将放棺入土,那棺材却突然一沉,怎么也推不动了。所有人都不知该怎么办。过了不知几时,只见一人从路尽头急急策马而来,飞扑到那棺上,扶棺而哭。等他痛哭过后,那棺材一轻,棺中人才终归入土。你们说,这个故事讲的是什么?” “人死之后魂灵尚在啊!” “呃,想让谁参加自己的葬礼得提前告诉他?” “讲的是这世间之情义,超乎生死。” “……好老套。” “没错,甚至有点恶心。” “但所有的传奇,讲的,不都是这同一个故事?” 一群人和妖携手应对各类妖魔鬼怪,解谜探案,追寻历史,顺便拯救了一下苍生的故事! 状似勇敢刚毅实际内敛害羞攻x破案明察秋毫感情十分大条受 副cp仁者见仁
第1章 引子 有阵阵狂风宛如刀片,从深渊中席卷而来。 这深渊是如此的巨大,衬得一旁的人影愈发渺小和飘摇。 顾山青想往前再冲上几步,却被狂风所阻。他使尽全身的力气,悲恸地呐喊道:“住手吧!已经有太多人被卷进来了!求您了……师父!!” 那人影晃了两晃,变换了几个身形,最终停留在顾山青最陌生的样貌上。 他遥遥地露出一个微笑,沉静地道:“山青,师父活了这么多年,早已不是师父自己了。你不让我做这件事,就是让我在这世间永世轮回,不得超生。你,忍心这样对师父吗?” 那单薄身影吐出来的声音是如此轻柔又熟悉,明明那么远,却似就响在他的耳边。仿佛有千头万绪、千言万语梗在心间,顾山青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他失语,那声音似心生怜悯,更轻柔了:“而且,已经来不及了。好了,离远些,不要被伤着了。” 下一秒,一直从未停歇的狂风呼号之声骤然停止,一种更为尖利的啸声紧随而至。 这啸声由远及近,宛如从亘古之时奔涌而来的洪荒瀚海,饱含着从不为人所知的威能,一旦到来,便要翻云覆雨、毁天灭地! 顾山青禁受不住,痛呼一声,捂住双耳,却依然无法阻隔。这啸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响到极处,仿佛天地都在震动。 就在他只觉自己要昏过去之时,声音停止了。 然而,这静默不意味着安全,却预示着更大的危险。 下一刻,一道黑影从深渊中蹿出,爆出一阵桀桀大笑,紧跟着,又是几道黑影。一连串怪异的音节在他们之间回荡,仿佛是某种无人知晓的诡异语言。 这黑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直到汇成一道遮天蔽日的黑色洪流,直冲向天际! 顾山青心中无法按捺地生出绝望:这些被镇压山下不知几千年的邪魔,终于又要重现世间了! 这一切,都是从何开始的……? ----
第2章 牵思戒 九歌镇,赌坊。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哎!” 骰子、牌九、押大小。赌坊不大,却熙熙攘攘,每一桌台面周围都挤满了人。下注的、围观的、叫好的,赌赢了喜形于色面露癫狂的,赌输了捶胸顿足满目绝望的,叫嚷呼告声不绝,端的是喧闹又嘈杂。 若看得仔细,还能看到人群里牌九桌上有一位心一横下了重注,紧张得瞳孔都变了颜色,虎牙眦出来,就差一对圆耳朵。而十指翻飞、在张罗推牌九的娇俏老板娘身后,愉悦轻摇藏不住了的,分明是一蓬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赌客出来进去络绎不绝,赌坊门口坐着一个老乞丐,一身破衣烂衫,身边放了一把坚果,他正眯着眼睛边晒日头边吃。其中有果壳太硬了,就用石头砸上两下,悠哉得仿佛和身后赌坊处在两个世界。 有赌坊的熟客走来,远远地拿老乞丐逗乐子:“吴老二,今天把你那万贯家财赢回来了没有?” 吴老二懒懒抬眼:“就差一点了!差一点。” 周围响起一片哄笑。 笑声还未息,赌坊里喧哗骤起,一个凄厉男声叫喊道:“别拉我!起开!就一把,就让我再赌一把!俏娘……就让我再赌一把!” 温柔女声道:“陈公子,你已经没有筹码了呀?” “我有房契!我的房契!俏娘,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房契已经和你欠的债抵了。”平日里甜蜜的声音如今成了淬骨的毒。 男人沉默了片刻,绝望道:“那我还有女儿!我的女儿!” 嗓子都叫破了音。 逗完了乐子的熟客好奇地探身往人群里看,吴老二头也没回,只是轻轻一叹,又摸住一颗核桃。 他一手把住核桃,另一手抓起石头要砸,却莫名感觉手里动了一下。但等拿起核桃查看,观察了半晌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只道是出了幻觉,然而等他再次举起石头,只见那核桃在他手里颤了两颤,竟自行慢悠悠地转了起来。 吴老二吓得赶忙撒手,那核桃却没有落到地上,而是缓缓飘向空中,见风就长,须臾间长到了人头大小,颜色深黑,沟壑狰狞,转得越来越快,甚至隐隐响起破风之声。 赌坊门口的人群都在垫起脚尖看热闹,谁也没注意这边。 吴老二牙齿打颤,脚软如泥,抵着墙一寸寸往上挪,好不容易站直了身。他颤巍巍指向那核桃,向身旁摸索着想要叫人,却看到那巨大核桃顿了一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拐了一个弯,疾速向赌坊内冲去。 不顾周围的零星抱怨和抗议,吴老二连滚带爬地用力挤开众人,来到赌坊门口,就见那核桃直直飞到仍在叫嚷的男人面前,停了下来。 男人惊讶地住了嘴,赌坊也慢慢安静,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都看向了男人面前滴溜溜旋转的巨大核桃。 就在这死寂之中,那核桃的旋转渐渐放缓,突然“咔吧”一声,裂了一道口,声音在静下来的赌坊里格外响亮。接着裂口如冰隙蔓延,开得越来越大,等整个核桃几乎要劈作两半,又缓缓分开,仿佛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 面对这异样的情景,众人都不由屏住呼吸,悄悄后退,视线却似被吸住了一般,片刻也不敢游离。 一种仿若骨骼碰撞揉搓的难言闷声在所有人耳边悉索,又安静了。但这一息危险的沉寂很快过去,那张开的大嘴中蓦然弹出两排掌长的尖利牙齿,向男人的面门直冲而去! “啊啊啊啊!”男人惊恐地大叫,连连后退,但早已是躲闪不及,他的整张脸瞬息之间便被裹住,又是一阵让人牙酸的咯咯脆响,大嘴合拢,竟是眨眼间就将他的头一口咬掉! 而后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这吃人的怪物又滴溜溜飞了出去。 一股血柱直直喷溅到天花板上,男人没了头的尸体无声倒地。尖叫声再次响起,人群相互推搡,不要命般向赌坊外逃去。 “话说八百年以前,有一对举世闻名的千古仇敌——人主山君、妖王愁胡。那时人和妖不比当下,是势不两立、争斗不休,整个九州大地动辄喊杀不止、血流成河。山君愁胡两人俱有通天本领,为一了百当,相约决战于昆山之下。当是时,四海之异士能人悬于空中、遮天蔽日,八方之猛兽妖禽聚于谷底、啸彻山林。只等一声令下,便要杀他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然而,就在此时,也不知那白衣山君使了何种手段,引得愁胡屏退左右,同他一道走入昆山那亘古不变的云雾中。昆山,诸位是知道的,九州第一神山,诡秘莫测,有进无出。又不知过了多久,等得众人直要杀上山去,山君终于再次出现。此时他一身白衣早已被染得血红,一身精纯灵体摇摇欲坠,手里抓着的——” 一道醒木炸响。 “——赫然正是那妖王死不瞑目的头颅!” 老旧的小小客栈,台子上摆了一碗茶水,几叠吃食,台后干瘦的说书人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点江山,说得双眼放光、唾沫横飞,底下的客人却兴趣缺缺,意兴寥寥。 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这都是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了,你来了半年,就在这翻来覆去地讲了半年,你没说腻,我们可都听腻了!” 说书人捋了捋胡子,顺着摆在桌子上的一盘炒青菜往上看。 两撇八字胡,一角三棱嘴,一对横线眼,嘴里还在一动一动地咀嚼——虽然没角没毛,但那人模人样的衣冠上顶着的,分明是个山羊脑袋。 说书人敷衍地挤出一个笑:“不好意思,那大爷想听点什么?” “不如说说镇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杀人怪物之事,如何?”另一道清亮声音开口道。 一句话引得酒馆里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说话的是一个寻常打扮、眉目清隽的青年,就坐在说书人台边,一双漆黑双目似一不留神就要看到人心里,教人在大阳天生生打一个冷战。 似是看出了说书人的退怯,青年微微一笑,笑容柔和如春雪初融,又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说书人张口欲言,却一不小心卡了壳。一道黑影从房梁上冲下来,对着他的脸“嘎”地大叫一声,用嘶哑声音嚷道:“快说啊!哑巴了?” 说书人差点被吓了一个趔趄,未缓过神来,便听青年温声道:“小黑,不许这么没礼貌,快回来。” 那黑影落在青年肩上,原来是一只几乎有鹰隼大小,羽毛油光水滑的大乌鸦。它站在青年肩上咂了咂嘴,抖了抖羽毛,依然虎视眈眈地盯向说书人。 说书人战战兢兢赔笑道:“这位鸦大人真乃天生灵物!” 被称作小黑的乌鸦又对他不满地“嘎”了一声。 说书人赶忙改口:“灵禽!灵禽!” 青年一耸肩,它顺势飞起,走之前不忘回头瞪说书人一眼。 青年向说书人抱歉一笑,招呼小二过来,另倒了一杯茶,向对座一抬手。 说书人从善如流,坐到他对面:“不知公子是?” 青年亮出一块厚重铜牌,上边赫然写着:镇异提刑司顾山青! 人有镇异提刑司,妖有扶正按察使。 妖魔精怪人鬼仙,俱藏九州,这两者的鼎鼎大名却堪称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因自古杀人害命之事源源不绝,而其中一些,要么是异人手段离奇,要么是精怪行事狡诈,犯下的奇诡疑案远远超出一般捕快的手段。镇异提刑司和扶正按察使,便是专门来解决这些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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