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金光冲散厚云,一瞬间让万里云雾消散,金光落地化作一男一女。 男子挥手驱散阵法,抓住想要飞走的儿子,“怎么回事?” 烛峫气得大叫,将拨浪鼓狠狠地摔在地上,“不知哪里来的小妖,变作货郎骗我,夺去我护心龙鳞。” “什么!”敖执竖起眉眼,抚摸儿子胸腹处,果然见逆鳞消失,只留金色的血丝。 一瞬,自他身四散的闪电,将周围化作一片焦土,一声龙吟响彻大荒,即使远去的宋阳荣,也被这龙吟震得身形不稳,其余妖兽,灵兽更是趴伏在地。 “竟然盗取我儿龙鳞,当杀,当杀!”敖执看向身旁面若冰霜的妻子,说道,“现在就回无尽海域,唤出所有龙族,寻遍大荒,也叫将那恶贼找出。” 龙母满眼杀机,“只怕已经来不及了,寻常人怎敢贸然夺取护心龙鳞?那人分明有备而来。” “龙儿,他可曾说过什么?” 烛峫冷静下来,龇着牙,“他说需要我护心龙鳞救他孩子的命。” 他看着摔碎的拨浪鼓,“这东西是人间之物,我本以为他是倒卖的货郎,如今看全是骗我,他一定是来自人间的人族。” “哼,我大荒与人间井水不犯河水,他竟然敢进入大荒骗我龙儿龙鳞,即使是人族也得死。”敖执怒气难散,恨不得即刻飞往人间。 敖月按住丈夫肩膀,“不能贸然进入人间大开杀戒,我族怎可像那些卑鄙的人族。” “既然他是用龙鳞护自己孩子的命,那龙鳞便不会有损,人间何其大也,他若有心躲藏,纵使全部龙族去寻找也难以找到。”她抚摸愤怒的烛峫的头顶,“不如留给龙儿,让他自己寻找,也好解他的气。” 敖月目光森冷,“此事也算给龙族敲了警钟,不想敢有人族冒险走入大荒,夺我族幼儿龙鳞,仅此一事后,再有幼龙出世,父母必寸步不离,我倒要看看,是否还有大胆人族敢来寻死。” 敖月抱起儿子,安抚地拍打他瘦长的龙身,“龙鳞丢失,想是给龙儿疼坏了,可怜我儿才刚出世,便要遭此罪。”说着眼角湿润。 “母亲不气,孩儿早晚会找到那人,剥皮抽筋,报我之仇。” “好!”敖月点头,“这就回去龙宫,你好好修行,待到成熟,我们便放你离开大荒,前去人间找那恶人算账。” 两龙带着烛峫返回龙宫,无尽海域下,龙族听闻幼龙丢失龙鳞,无不震怒,加强对幼龙的保护。 召回其余在外的龙族,将所有幼龙养在龙宫,同时其余幼龙也知晓有龙丢了护心龙鳞。 自此,烛峫恨上了人类,满心都是快快长大,前往人间报仇的念头,日复一日下,他盯上了龙族葬地,那里有着充足的龙气,某一日,他潜入葬地,躲藏在那里加快修行,时间转眼而过。 这面,宋阳荣不敢停歇,一路藏在土下离开大荒,直到重新踩在人间的土地上,他才松了一口气,看着掌心中散发金光的龙鳞。 “景儿有救了。”颤抖的身形难掩激动,他回首凝望大荒,叹息因已种下,只希望往后恶果只还在他身,不要祸及景儿。 他乘坐飞舟回到天玄宗,找到聚灵阵中,被封印在内的儿子,几年未见,他不曾长大,还是妻子离去时的那副脆弱模样。 一呼一吸间灵气冲刷他的身体,几年过去,他体内剩余的仙气已经不多。 宋阳荣小心捧着龙鳞放在宋时景的胸口,龙鳞刚一接触皮肤,立刻消融钻进心脏,龙族磅礴的龙气,从龙鳞内喷吐而出,带动心脏跳动,一瞬间金光包裹宋时景全身,而后隐没,他的呼吸变得有力,缓缓睁开双眼,看见宋阳荣发出‘咯咯’的笑声,向他伸出双手。 同一时间,烛峫也隐约感觉到龙鳞的位置,他知晓龙鳞已经被放入别人体内,气得他在海底用龙尾抽碎不少珊瑚,那些嘲笑他的幼龙也被他抽了不少。 宋阳荣忍着泪,抱起儿子,“从今天起,我们景儿就可以平安长大了。” 直到此刻,他才把宋时景抱给天玄宗众人知晓,按辈分成为天玄宗当之无愧的大师兄。 而自那一见后,他们再也没见过这位宗主之子。 宋阳荣生怕那条龙找到自己儿子,便在天玄宗之上,用法器托起空中楼阁,平常隐没在法阵之中,无从得见。 宋时景就在这云中阁里,在宋阳荣的照顾下,一日一日地长大,得了龙鳞的保护,他可以修行,多年后长成法力不俗的清俊青年。 只是能走动的不过这天上楼阁一处地方,能见的人除了他父亲,只有几位长老,宋时景终究还是生了离开的念头。 这一日,宋阳荣找到坐在湖边沉思的宋时景,“景儿,为父需闭关一段日子,在此期间你切记不可离开云中阁,有什么需要通过令牌联系素玄。” 听见声音,他抬起脸庞,露出灵动纯净的眼瞳,也许是龙鳞的影响,本来褐色的瞳孔,生得像块琥珀,烈阳下璀璨地发着光。 宋时景披散黑发,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色长袍,他的肤色与幼时一样透着苍白,更显眉黑唇红,犹如白纸上绘出的墨山桃花。 “孩儿知晓了。”他垂下睫毛,声音平和乖顺,仿佛风吹过他的身旁,也会变得温柔。 宋阳荣宽心,对于宋时景他是非常放心的,这个孩子一直乖巧,从来不提什么要求。 宋阳荣不会照顾小孩,几个长老都粗枝大叶,他们几人稀里糊涂把宋时景照顾长大,如今宋阳荣只能隔一段时间压制境界,避免渡劫。 他总是怕被那条龙找到,可是数十年来,他实在没有找到帮助宋时景续命的办法,他只能把孩子关起来,宋阳荣怎会不知宋时景想要出去。 可是他别无他法,宋阳荣寄希望于,能在人间等到宋时景修炼渡劫的那一刻,这样飞升时,借用仙气,取出龙鳞也好归还,有了上界无穷无尽仙气的滋养,宋时景自然也不会再生机流逝。 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宋阳荣离去闭关后,宋时景摘下湖边的花,一瓣一瓣拽下花瓣,“出去,不出去,出去,不出去……” 剩下最后一瓣,是不出去,宋时景松手,残花落入湖面,溅起涟漪缓缓下沉。 “只出去一日,只要不被发现,父亲自然不会怪我。” 宋时景宽慰自己,他知道云中阁法阵中心在哪里,从那里离开,在人间游玩一日,便立刻回来,神不知鬼不觉什么都不会发生。 宋时景用发带束起长发,拢了拢衣袍,踩着如鼓声急促的心跳,向着法阵中心走去,在慌张和激动中,穿过阵眼。 龙族需要百年才能进入成熟期,却还不算成年,可烛峫却等不了那么久,在葬地修行几十年,化作人形时,外表已经是二十岁成年男子的样子。 他再也忍不住心底愤恨,龙鳞仿佛无尽黑暗中一颗遥远的星辰,始终散发微弱的光芒吸引着他,他要去找回自己的龙鳞。 背着父母,烛峫离开龙宫,他一次闭关就需要数年时间,短时间不会被发现离开了无尽海域。 受了葬地影响,烛峫一头金发变得火红,本来金色的瞳仁,如今发赤,心底总是有一团怒火在燃烧,胸口偶尔隐隐作痛。 他的龙鳞在呼唤他。 烛峫变作人形,穿着玄色衣裳,金色护腕,腰间坠着龙形玉佩,披散着头发,一副贵公子模样,施施然走进人间。 却在踏上人间土地那一刻,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等他找到那人,一定要当着他的面,剖出他儿子的心脏捏碎。 偿还他丢失龙鳞的屈辱和愤怒。
第3章 第三章找到了 ==== 离开云中阁后,宋时景放出飞剑直飞向山下城池,半步不敢停留。 他从未离开过云中阁,也不知人间事,全凭着好奇,跟在其他人身后向城门走去。 也就在宋时景脱离云中阁法阵那一刻,本来朦胧的龙鳞位置,瞬间清晰。 无形中一根丝线从宋时景心脏处,连接到烛峫的身体,他感知到龙鳞的所在。 烛峫抚摸胸口丢失龙鳞的位置,嘴角因激动而抽搐,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终于找到你了,窃贼的儿子。 烛峫迫不及待地向龙鳞所在飞去,几乎化成一片模糊的光影,越是靠近龙鳞,他心跳就越是急促。甚至隐约间,烛峫感觉到龙鳞传递过来那人细微的情绪。 这让他更不爽,他的护心龙鳞竟然被放置一个男人的心脏处,随着他日日夜夜地跳动! 城门史抬手拦住宋时景,上下打量,见此人衣着华美,容貌清俊,风不动自有一番超凡脱俗的气质,只问了句哪里来人,就放他进城。 跟着人流,沿街走着,路旁有些商家,大大小小排成一排,路边还有小商贩,推着小车叫卖,宋时景立刻被此景吸引,站在那里观看。 走来一位麻衣老头,扛着糖葫芦叫卖,喊了几声,宋时景就被引了过去。 “老伯,这是什么?”他指着通红的山楂,被它被半透明的糖衣包裹的样子吸引。 “呦,公子,这是糖葫芦,三文钱一串,公子买一串尝个新?” “三文钱?”宋时景不解其意,在阁中,每日都有专人给他送饭食,瓜果,从不知钱是什么模样。 不过他也聪慧,知晓人间这些货品,需要老人说的‘三文钱’才能购买,可他上下无半分钱,只摸出腰间挂的玉佩。 他举起问,“此物可能换得一串。” 老汉连忙摆手,“公子你这是逗老汉我,这块玉佩怕是把老汉买下都够了。” 老汉见宋时景衣着干净,容貌不凡,那双眼睛生得温润谦和,心里不免升起好感,“罢了,左右不过一串糖葫芦,老汉送给公子尝个味。” 老汉取下一串糖葫芦,塞进宋时景手中,他见这糖葫芦圆滚滚,红彤彤的样子喜人,咬了口,入口甘甜,咬破山楂又酸得很,甜酸味混合,宋时景登时瞪大眼睛。 此物比送来阁中的糕点还要好吃,囫囵个塞进嘴里,嚼得腮帮子鼓起,老汉看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大笑,“老汉家里有个比公子小几岁的孙子,也是这样,最爱吃老汉做的糖葫芦。” 宋时景俯身,施礼道,“多谢老伯。” 烛峫没走城门,落在房屋旁角落,手掌扶着墙壁,龙鳞只和他隔着半条街,出了这走几步就能看到,那股子躁动,让他身体发麻,胸膛滚烫。 他吐了口热气,将垂落胸前的红发挥开,抬脚走出去,清凉的风拂去几分燥热,他停住脚步,心跳由内而外振动全身,瞬息之间,他的视线便定在一袭白衣,吃着糖葫芦,笑容温顺的宋时景身上。 烛峫视线下移,瞧着宋时景胸膛,距离近了,受龙体影响,龙鳞带动宋时景的心跳变快,与此刻愤怒的烛峫心跳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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