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点了一炷香,以香头微燃起的小火光点燃了艾草,将艾草扔到门口,净了手离去。 “她在干什么?”席洲求知的小眼神不知道该望向谁。 “艾草沾水落在门上是去除新娘身上的晦气。点燃艾草燃烧不灭,使其味道熏陶屋内,让新娘身上也染上这味道,下去阴曹地府凭借着吉利的气息,好帮助自己儿子下辈子投好胎。” “同时也是困住新娘,进不去出不来,一旦触碰到这扇门,便会升起滔天的火焰墙……” 终原看到席洲手掌心出现火焰烫伤的痕迹,从空间里拿出符纸,召唤出冰块,脱下衣服用衣服包住。 抓过他的手,将冰块放到掌心内,缓解一下被烫到的炙热感。 “以后把线索听完再上前。” 席洲抬头,冲终原笑笑,“记住了。” 确实着急了,不过就是烫一下,又没有多大事情,因身体机能原因,就算是受伤,下一秒也能恢复原样。 终原时不时松开冰块,轻轻按压着手掌心,冰块奇迹般没有因为人体温度所化。 “手怎么这么冰?” “洲洲不是人。” 这句话让终原手中动作一顿,望着面前的席洲入神,风吹散了他眼中的笑意,跟着风的滑滑梯也落到自己眼睛里,又继续埋头的动作可以看出,并没有听进多少。 门前火焰墙是从燃烧的艾草开始,窜到顶部,随后碰顶的火焰不平均分散向左右两侧,如同下雨的雨幕一般,向下冲击占满了整个门。 席洲扭头看向小棉母亲,“有什么解决方法嘛?”表情没有正经过一秒,开始垂头丧气,“我才刚见到哥哥。” “外乡人别管镇子里面的事情。” 终原将冰块收起来,这句话大有深意。 小棉母亲又重复了同样的话,这让房间内的秋纪陶和扑克牌对视。 不管两字是破局的关键? “你们去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 在他们跟随席洲视角去看待整件事情时,仅凭着一个婴儿灵魂转换事件,是无法串联起来所有已得的线索。 在绝对回忆的加持下,他们大致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就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 歌谣里面所唱的词全部对应着,这个小镇上拥有戏份最多的主角。暂时理解的故事不知道接下来是否能够推翻。 戏外的人无法插手戏里的事情,戏里的人却始终看不清楚真相,这里是木偶戏不再是游戏场。 经历的这些副本给秋纪陶一个感觉,游戏场副本的完整程度越来越接近满分。 第一次自己执念的游戏场里面还有很多漏洞,怕是幕后BOSS都不一定能解释得清楚。 当然也有另一种想法,那是秋纪陶的执念,木偶戏是傀儡人的武器和职业,职业变成执念游戏场,困的都是外行人。 …… …… “好!” 席洲转身离去,感到手腕上的红玉镯撞到了皮肤,才想起来,小棉母亲给自己解锁红玉镯上面的名字还没有结论。 将手镯移到终原面前,“原哥哥帮忙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傀儡人。” 说出口他也疑惑,傀儡人困住席洲没有必要,更何况还结了冥婚,于他来说多此一举。 莫不是看上了席洲的颜值?想来也不是不无道理,毕竟这里有一个前车之鉴。 席洲和终原说了再见,走进房间。余光看到一个不速之客跑过来,没有管的下场便是腿边出现毛茸茸的触感。 后退几步,蹲下身子和它认真讲道理,“不要碰我的衣服,我生气了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喵喵。”小棉响亮叫了两声,表示知道了。 席洲善心大发,舍得高抬贵手,隔空摸摸它脑袋,“你怎么又回到我这里了?” “要去送饭?给谁送?你母亲?”
第43章 牵丝木偶戏(11) 席洲接收到小棉的回答,不解,“你母亲还需要你这么小的身体去送饭?她被困住了?” 困住难道不是出不来?小棉母亲看起来挺自由的。 席洲是在石象新娘之地里,和带路的小猫咪闲聊,知道它叫小棉。 如此之巧,这一切水落石出。 自己当了别人的棋子。 “我陪你去。”席洲起身,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线索?洲洲可聪明了,好多线索都可以找到的。 如果这一次也能找到线索的话,到时候在哥哥面前邀功,哥哥就舍不得跟自己算账了。 席洲提起裙摆,猫着步子跟在小棉身后,出了玩家小院子才恢复原本的走姿,沿着墙面走了一段时间,停在宅子外面的一棵大树下。 小棉弓起身子,找到一块地方,前爪便开始刨坑,动作娴熟。 坑越挖越大,直到足够能容纳七八只小棉了,还在坚持不懈,似乎是在为身后人做打算。 “你不用挖了,我变小跟你进去。” 小棉扭头喵喵几声,将席洲和所挖到的坑对比,猫脑袋都快想破了,都想不出来面前人类怎么变小。 席洲心念一动,周围景色在眼中变大,直到缩小到一定范围,抖抖身子。太久不露原型,好不习惯哦。 小棉瞪大猫眼,看到面前人类突然变成比自己大一点的六条腿狗狗,雪白的额头上有个火焰的标志。 和自己品种不一样,可它怎么在这个人类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喵喵不懂。 席洲变回原形都舍不得衣服,让衣服也跟随一起变小。袖子刚刚好能遮住小短腿,露出六只爪爪,身披嫁衣的狗狗傲娇一扬下巴,展示自己的美貌。 开口“汪汪”几声,让小棉赶快带路。 软绵绵的爪子刚落到坑边的泥土上,就被黑漆漆脏兮兮的样子劝退。雪白的毛发与黑褐色的泥土简直是云泥之别的映照。 刚见到这幅场景,席洲就想到会有这一幕,办法早就想好了! 周围传来轻嗒嗒的脚步声,一个方向来了十几只猫。 有了猫垫垫的加持,席洲跳到坑下,爪爪触感软乎乎,跟上小棉走进洞穴里面。 两旁皆是用泥土堆积的不规则形状的岩石,微弱死气的灯光如同风中残烛,最后一抹造出来的黯然光影。 使黑暗望上去,像是无数奇形怪状的怪兽注视着,随着时而窄时而宽的道路,似威胁的力道不同,随时随地能给人如山重的阴影与压迫感。 沿着恐怖的泥路走到头,是一个不大的长方形洞穴,棱角被磨平,填充上了圆润,或许还有少些打磨精细的尖锐。 席洲听到小棉激动的声音,眼神落到前方被锁住的男人身上。 庞大的衣袍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下摆延伸在地面上,成了小棉站立的地方。不干净的衣袍出力不少。 它在蓬松的毛发里面掏出一个和它拳头般大小的小馒头,像开裂的山,敲在墙壁上估计都可余音绕梁。湿润的小舌头亲昵舔舐着男人。 男人身子一颤,特别是手的部位,整个手背像是干涸的土地,日积月累没有天降福泽,导致崩裂开。 如一把线洒落到地面砸下的大坑,根根紧密连接,不管是距离稍短且长,都让人看着胆战心惊。 他似乎感受到什么,抬头,隐藏在蓬头下面的是苍白的皮肤。绽开的唇瓣如雕刻家滥竽充数的稿件,一经推敲便往下掉皮屑。 他费力张开嘴巴,也不知道是什么纵使着在只剩下百分之一的生命力时,还要开口说话。 是小棉吗? 席洲心里对于这个结果可信度不高,他看上去不像是为了小棉而活。 男人想露出温柔的笑容,却因无力,只能牵扯出一个怪异的笑。 “谢谢小棉。”说完后卸掉全身力气,身体恹恹地赖着墙壁,仿若吸力最大的两块吸铁石,怎么样都分不开。 手腕上的锁链撞击到泥土墙壁,发出闷响,阴沉天空上响起的闷雷也是如此。 连接十米远的锁链被钉在墙上,不见端头,不知道长短,也追寻不到距离。 席洲化为人形,蹲下身,触碰到小馒头,“你这么虚弱,能咬动这东西嘛?” 男子听到身旁有人的话语声,立刻睁开眼睛,比平时的速度快太多了,导致眼皮都在疼。 望着几乎与自己平视,身穿嫁衣的青年,与之前所有人见过席洲这个样子的都不同。 泪从眼中落下,似是干涸的大地终于迎来了那么一场小雨,是福气使然,暂缓痛苦。享受着雨水的滋润,却清楚是于事无补。 “你哭什么?”席洲感觉到莫名其妙,“是馒头太硬了?” 无法细说的悲伤感蔓延,如同一场海浪过后,搁浅在浅滩的鱼类。所给予的强大信念在看到遥远的海边放弃了,干涸着宁静的等待死亡,从白天等到夜晚,鱼嘴不停地颤抖到落寞无声。目睹这一切的席洲不懂。 他只觉得这人的眼泪是沉默的,让人感觉到难受。与之前看到的都不一样,可以学习一下,也不知道哥哥吃不吃这套。 男人又重新闭上眼睛,脸上露出轻微的笑容,是月牙露出的一尖。 “还以为哭不出来了。”男子自嘲一声,缓缓开口,“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席洲指小棉,“带我来的,你怎么会被锁在这里?小棉说来这里是给母亲送饭的,你是它的母亲?那在外面的是谁?” 男人停顿了好长时间,才开口,仿佛是在为下一次花开蓄力。 席洲不是急性子,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又会宽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银壶。 拧开盖子,甜腻的味道升起,他脸颊微动,馋得紧了。将不过一掌大小的壶递给男子,“糖水,我没有尝过,你替我尝尝味道。” 看着男子没力气,送佛送到西,喂到他嘴边。 男子太久没有摄入馒头以外的东西,如今尝到不过是摊位上处处可见的糖水,都觉得是琼浆玉液,人间美味。 稍微有了点力气后,回复席洲的问题,“被困之事……说来话长,我慢慢跟你说。小棉是我之前养的……一只猫,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席洲将知道的尽数告诉柳生,末了还补充一句,‘你要不然跟我出去看看?也省得吃这些难吃的东西。’ 说者不明白听者明白过来,可能因为是戏中人,知道得比看客深、比看客多。 自然而干的泪痕再次增添几行,落到灰扑的衣服上是成画,被水晕染开来的颜色,别样毁坏了劣质的画质。 人类怎么这么爱哭?果然之前观察的人类是正确的,哭也是一大特色。 “过多的仇恨会使人迷失……”柳生愣愣望着前方,清泪替他道出无数的委屈。 “你可以带我出去吗?我想看一场冥婚什么样子。” “可以啊。”席洲爽快同意,伸手握住铁链,将它变成白色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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