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双王对峙,群臣恨不得自己没生这对耳朵。 白药若有所思望着姬檀那张阴柔靡丽的面孔:什么叫舍不得杀? 苍乾悄无声息凑过来,薄唇就贴着白药耳廓,“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这姬檀自小爹不疼娘不爱,就一个大哥,你猜我在他梦里还看见甚么了?” 他语气染上恶意与调笑,白药心觉不好,下意识后退一步。 苍乾却未卜先知般将白药揽进臂弯,炙热唇齿将眼前肉嫩的耳垂卷进牙关内狠狠一咬! 白药浑身过电般僵硬,一手捂上耳际,低声骂道:“大庭广众,你这个混账...!” “你忘性真大,他们只看的见你,看不见我。只要你能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谁也看不见你被人舔弄耳垂。可你能忍得住么,”苍乾声音更低了,好听的要命:“是谁耳朵红透了?” 白药顿时板起脸,不敢稍加动作。 苍乾紧紧把着白药肩头,粗暴地揉着白药耳后那片软肉。白药双唇紧抿的发白,眼神冷的能结冰,真气不自禁溢散。 苍乾却毫不在意会不会被报复,只享受眼下这浑身毛孔都舒张了似的开怀。 片刻后,他终于放过掌中这只毫无反抗能力的洁白羊羔子,低笑道:“罢了,我与你说就是,姬檀这人,头一回春梦里头不是什么妖童媛女,倒是他这个魁梧粗犷的大哥呢。” 白药震惊地回头,打量姬筵与姬檀,“可他们!” “如此说来,只要姬筵在位,他继续隐忍下去也不是不可以。为何非要反了...”电光火石间,白药思及另一种可能。他霍然抬头:“除非有人挑拨他,譬如凌云巅莫名其妙的追杀令!” 苍乾眯起眼睛,远远看着姬檀,缓缓道:“是,除非有人挑拨他。而且这个人让他生出了昏庸无道的底气。” 仿佛为了验证他二人猜测,殿上姬檀捧腹大笑,声音却被毒血淬过:“大哥,你居然还妄想救他们,你若跪下求我,自个躺到我龙床上夜夜伺候,我倒是乐意给你指出一条路!” ---- *殿前司都指挥使,宋代前期官职。只了解过宋朝的官职,所以这里面如果出现比较细的官职体系一律是宋前期官职体系。 (安利一下,如果有人想看这类的书,别看宋代。因为是个天坑,我就是那个刚爬出来没多久的人。这个时代的官职体系比狗屎更混乱。)
第52章 昆雪 姬檀这话说得露骨无比,上了年纪的老臣想起现今人皇后宫里养的魁梧粗犷男宠,顿时面红脖子粗嚷嚷道:“陛下慎言!毕竟是您血亲大哥,您..您怎可..” “吴大人,退下吧”姬檀一甩大袖回身,背对群臣,谁也看不见他的神情,却听得他骤冷的语气:“凌云巅叛逆自投罗网!郑流意何在!” “臣..在”郑流意剑履上殿,深深一礼。 “带白药下去,如今凌云巅另有主人,朕可做主除名白药。” 白药心头微沉,“姬檀,凌云巅如今何人当家做主。” 姬檀冷哼了一声,东南西北四角处的镇殿将军闻言立时出班,他们平日藏在阴影里,乍一现身,身材孔武,眼神冷酷,直如四座大山压下,令人无端齿冷。 姬筵须发凌乱,望着其中一人,怒吼出声,“你等绝非人族,姬檀,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竟胆敢以人皇之身,卖国与异族求荣!你就是这样继承朕的皇位?!” 他转身盯着众位臣子,目光烈烈如火,“我看谁敢,想不到在位之臣与我相辅二十多年,个个狼子野心,我乃真王,谁要来捉拿白道长,轩辕庭,出来!” 殿外枢密使轩辕庭无声无息带领着精兵而至,侍卫慌忙进门来报:“陛下,殿外少说有数千人马,已将理政殿围了起…啊!” 轩辕庭飞身而至,长枪斜挑,眨眼间侍卫被摔出殿门外。他环顾殿中,扬声道:“各位大人,姬檀在位不过九旬,君子国界内的北境已生过三回乱。现下弃暗投明者,陛下既往不咎!否则,请试此枪!” 这真是瞬息万变,眼看着姬筵浑身血流如注,谁能预料得到这个把持军权的轩辕庭竟未变心。 众臣面面相觑,左右相顾,各自使了个眼色。 而后便是扑通一跪。 “陛下英明,姬檀偷天换日,继位后骄奢淫逸、昏庸无道,陛下饶我等,我等愿为陛下死!” 说这话的是御史大人张濂,二十二岁中第,进了御史台,做了几年言事御史,后一路升迁,从未出京。如今来看,这张濂不愧言官出身,红口白牙一张一合,就能教死路说成一渠活水。 “愿为陛下死!” 群臣忙连连附和。 苍乾看这群墙头草,风言风语一吹,就左摇右摆。倒觉得十分新鲜,便笑道:“这可比戏本子好看。” “满堂猢狲,将江山视为儿戏,”白药眉头紧锁,“苍生何辜?” 这时姬檀却讥诮道:“大哥,你在朝中还有多少人,一并唤出来罢。” 轩辕庭快步上阶,大掌紧扣姬檀肩头,欲将他拧转过来,口中说,“姬檀,你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姬筵二指并起如剑而指,阴沉道:“腌臜东西,简直令朕作呕。姬檀,你如何杀我鸾儿,我就如何杀你。拿剑与朕。” 身边有人递了剑,姬筵没了玄铁链束缚,铁刺于他便不算威胁,浑身血洞缓缓自愈,白药看在眼里,颇有些奇怪。 姬筵一步一步上阶,振剑直刺姬檀后心,姬檀蓦然回过头来,快步后撤。他右手中指指腹上血流不止,左掌心死死握着一只木人。 “啊..这!巫蛊之术!” 左右内侍惊惧大叫。 “人皇氏怎可修习邪魔外道!”古稀之年的大学士程敬霎时大怒,“姬檀,你愧对姬氏列祖列宗!” “苍天啊,大事不好了..”殿外惊叫四起。 天幕刹那风起云涌,姬檀面露疯狂之色,目光却掠过一干人等直射向白药,他抬臂一指,“凌云巅余孽在此,各位天将可捉拿归案!” 白药下意识拔剑,扑了个空。 “不是说了我为君保驾,我料事虽说也准,但却”苍乾横臂将他拨到身后,抬眼看向来人,面上布满阴霾,“当真不曾料到这一场交锋,对手又是你啊..天枪” 余声犹荡,苍乾身影已不在眼前。 他逼近天枪,快如闪电一剑怒斩,天枪震惊间提枪便挡,剑影锋锐无匹、缭绕嗡鸣,天枪自知不能托大,却也没明白眼前这是个什么情景。 “住手!”他怒喝道:“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我不管你为何又重现于世间,但我是被天帝令召唤来的!” 黑雾自苍乾脚下冲天四散,震乾坤与天枪枪身摩擦声令人头皮发麻,牙齿发酸。交接处爆出耀目火星,二人交错擦肩的瞬间,天枪竟不顾性命,望着白药道:“这位道长,我乃寻天帝令而来,你们如何这样不讲理!” 他挑对了告状的人,却没料到苍乾反抛剑回白药腰间鞘中,握掌为拳,一拳将松懈的天枪抡出殿内! 苍乾紧追不舍,郁峥嵘被这当胸一拳激出怒火,与苍乾在殿外缠斗起来。雷鸣电闪不休,其余四天将不顾主将安危,绾锁挈枪,将白药团团围住。另有一人伸手欲捽白药,白药一剑荡开些许立足之地,冷冷质问,“你们凭什么捉拿我” 天将皆面无神情,异口同声道:“天帝令下,神鬼无分!与我上天界一审,前尘后世,善恶自分明!” 锁链如织,自上而下朝白药网来。 “审判?”白药瞳孔紧缩,如逆鳞被拔,“你们胆敢想要身审判于我!凌云巅一夜覆灭,真凶何人,你天界怎地不追查,还是说凌云上神的确令你们忌惮” 天将们眼前晃过一道雪月的冷光。 铁网立断,天将们各作怒目状,飞空而起,挺枪俯冲下刺,“敬酒不吃吃罚酒,天帝要你三更走,你便待不到三更半!” 白药一剑架住枪锋,在几人力压中仰腰矮身,枪身扑空,白药后背贴地,双腿当空踢蹬退二人,借震乾坤剑锋与枪尖袭击来时交接的力跃身而起。 殿内殿外,打得难舍难分。 半空突地雷霆震怒,一威严声音天谕般传遍世间每一寸角落:“胆敢顽抗,罪加一等!尔等皆退避!“ 理政殿顶被这霹雳一声炸得粉碎! 狂风涌内,众人震惧抬头,见一团明光流星疾驰划下天幕。司天监少监浑身发抖,指着天声嘶力竭道:“快跑!这方位是..这是,紫微星动!” 苍乾与天枪休战,同时回头奔回殿内,皆探手伸向白药,“躲开!“ 白药一手抬剑,二指镀气于上。他面沉似水,不闻物外。震乾坤覆满金光,剑芒暴涨,白药飞身而起,衣袍纷飞,瞳仁里头强抑着一股锥心的悲与怒。 他就这样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一往无前冲向那团天火! 素衣如雪,剑似飞光。 连苍乾下意识跟随而上的雾障也慢了一步。 两厢撞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利剑破空声一起一停,白药身影已退回原处,血红涌出他肩下衣裳,然而抬望眼,那枚气势汹汹的天火也已被他一剑击散。 白药面色不变,寒声道:“天帝亲自下凡,多少教我一介人身受宠若惊。” 天帝昆雪有张年轻俊秀的脸,瞳子更是罕见的碧翠颜色。十足风流意态。他立在原地看了白药半晌,苍乾下意识当空一握,蛰伏在虚空中的煎神寿再次现身,苍乾淡淡道:“昆雪,你倒是敢下界。” 昆雪那张面孔莫名僵硬,只不错眼珠盯着白药,他缓缓举步走来。众人族早已昏厥过去,白药当空一挽剑花,指向昆雪,声音紧绷:“凌云巅,为何覆灭” 昆雪也不答话,白药察觉有异,一眨眼。昆雪身影幻化如烟。 太快了! 甚至苍乾也没有捕住他! 白药周身黑雾如魔而舞,在这一刻,白药听清了其中对话,“管他昆雪昆牛昆马,护好道长,你我便能早早出去!” 天地之间一股狂风,迎着白药面孔拂来,苍乾阖目感受风中乱流。天枪捂着脖颈倒气。 那只是比眨眼还要快的瞬间。 昆雪于无形中凝结,像一片雪落下,只是他手中那柄弯月似的尖匕却并不如雪片温柔。 他与白药距离近极了,到了呼吸相闻的地步。 白药右眼皮狂跳。心头莫名的惶惶不安令他掌心发汗,他下意识以剑锋去抵挡昆雪,怒声呵斥:“为何缚我上界!” 苍乾一掌击中昆雪后心,趁着昆雪回头间隙,白药一剑送进天帝的心头,“哪里来的妖孽,敢装作天帝模样” 风声停驻,理政殿内狼藉不堪。 昆雪身形变宽,他痛苦地捂着心口,费力地望着白药。 苍乾动作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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