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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龙夜来

时间:2024-03-22 13:02:18  状态:完结  作者:日月我瞳

  姬檀流泪道:“我那个好舅舅见你不肯再庇护我,将我送给不死国皇帝做男宠,就为了一粒传说能益寿延年的神丹。”

  “我从泥潭里爬回来,可你还送我宠妾,姬筵,你...”

  姬筵眼珠赤红,面容狰狞如恶鬼,扼紧他的喉咙提起:“这些是你杀鸾儿的理由?”

  他又是一掌。

  姬檀终于说不出话了。

  只见他恍惚一笑,气声道:“大哥,你保护我的时候,我那时也与鸾儿一样无忧无虑。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没杀鸾儿”

  “他还活着,我也没有折磨他,他说他不想做皇帝,我就给他一笔钱财,让他自在无束逍遥去了”

  “至于..尸山里头那个,那是个阉奴呀,大哥。我其实..我真的好嫉妒她们。我报复的从来不是你,姓姬的人,都死了才好...大哥...你为什么...”

  姬筵难以置信松了力气,低头去看。

  姬檀口中还叫着大哥,人已死了。

  他到底没能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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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长绝句,作者辛弃疾,贺新郎

  *阿芙蓉:鸦丨片


第54章 好梦

  半晌,他混含着憎恨与复杂情绪的眼睛一动,眼皮一眨,“我...”

  他的眼珠想寻一个能听见自己声音的人,于是他惶急地盯着白药,“我...我得知姜端送他去神人国,万分震惊,奈何用尽人脉也救不得。后来他回来,我见他整日郁郁无言,那是宫闱后到处都是姬檀的阴私传闻。我亲手砍了几个阉奴,这才停了。我心想,哪怕为避人耳目都好,我便将红玉送给他做姬妾,红玉出身不好,但通晓男儿精元亏损的将养法子。她是我少年游历天下时从花楼里救出来的可怜女子,我见她孤苦无依,恐救人救一半,扔下不管又令她跌回火坑,作出些自我感动的事来。遂带红玉回宫让她做个寻常宫人,红玉也十分高兴。姬檀过得不好,我心底有愧,也想做些什么,可是...”

  姬筵面上空白,神情有瞬间的茫然。

  白药拢袖而立,默默听着,低声问:“这些话,你为何当时不与他说?”

  姬筵顿声,仰起头,恍惚道:“我怕他觉得我看不起他。我头一回遇到姬檀时,他寡言少语,脸色常木愣愣的,在一群阉奴的教唆嬉笑声中吸了几口阿芙蓉。他那一双瘦的格外圆而大的眼睛会说话,紧紧盯着周围挨近他的所有人,像只跌出巢穴的雏鸟,对世间一切事物都惊恐万状。他总这样无声地驱赶其他人,深宫里头,效果可想而知,几乎是没有效果。我心中恻隐,才将他带了回来”

  “我母后告诫我,姬檀母亲不受宠,芳魂早逝,要我多看顾姬檀。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姜家能做到这一步....可”姬筵低头盯着姬檀惨烈尸身,轻轻抱起来,原地愣了半晌,才想起要说什么:“晚了。他做出这等天怒人恨的事,我怎能放他一条生路?”

  “原本我还想,若他只杀我儿,我便对不起我儿一人,将他禁锢在囚佛寺一生一世不得出。可他...可他因迁怒,报仇雪恨不算,还杀害那么多无辜人!从前姬檀怯懦,连见血都怕。谁又..又能想到他今以如此残忍的办法施加我儿身上...我怎么能..置之不理”

  姬筵说不下去了,他胸中堵着块垒,分明谈及恨事,眼中却浮现出追悔莫及的痛苦。

  白药腹中纵有千般底稿,此时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语言那样苍白,面对着无数错过与误会,多说一个字都是伤口撒盐。

  只闻苍乾忽然道:“神人国在位者何人?姬檀的地位,断不可能与天上那群人有干系。他做出这些事,虽有报仇雪恨之故,但也逃不开有人离间。凌云道人并非那个人,那个人将凌云道人变作天帝昆雪的模样,可见其并不怕昆雪,目空天地法度”

  白药看了他一眼。

  苍乾便问:“你拿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

  “还能听见你说旁人目无法度,真是稀罕。”白药话音一转,“如今君子国无君无主,人皇之位绝不能空悬。陛下,姬檀虽可怜可恨,但他一手促成的百鬼横行,需得一人来治理。人皇身担紫微护佑,鬼怪不能侵害。此时便托付你了。若在以往,凌云巅自然能出面,可现在我孑然一身,凌云巅之祸迷雾重重。君且保重。”

  “..道长与我,同病相怜。神人国在位者风无虚,对外称何虚。至于其他,我也不知姬檀平日里与什么人交好,只清楚他继任后亲自立护国监大国师一职,国师名为夺昼,也不甚来往。你们若能找得到,寻到他后,应该能清楚背后事。”

  姬筵惨笑一声,转身一步步走远了。

  白药追上姬筵,三指压在姬筵脉搏上,面上神情极为犹豫不决。这太罕见了,他极少有道心不定的时候。连跟出来的苍乾都大奇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姬筵疑惑,白药沉默片刻,道:“我也不知这话与你说了是对是错,但...可恨之人也尚有可怜之处,我无权审判姬檀。所以我以为你该知道。陛下,你必然服用过神人国密不外传的丹药,你难道没发觉你这些伤痊愈的太快了么?若是寻常,不过几个时辰,你现在抱着姬檀尸身,如何直立行走?”

  姬筵一愣,低头下望,身上诸般血洞只余血痂。身上精力充沛。

  “姬檀他..”姬筵脸色更加难看。

  白药轻声道:“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你的性命罢。我给你这点微末慰藉是望君此去,坐拥江山时不太过寂寞。”

  姬筵苍凉地笑了一声,含糊说了句什么,转身大步离开。

  苍乾漠然盯着走远的姬筵,问白药道:“你为何不告诉他神人国丹药真相?神人国的丹药哪里是丹药,分明是那些人耐不住光阴漫长,求神族将他们余下的性命凝缩成药丸状。姬筵可捡了个大便宜。”

  白药道:“以后姬筵就只能靠着这点温热千秋万世坐在人皇之位上,世间最漫长的酷刑也不过如此,我若与他说清楚,他此时此刻便能自刎在你我面前,你信不信。”

  他一顿,扫过地面泛着淡银色的血迹:“姬檀若不被他所杀,恐怕也想着与姬筵二人就这样千秋万岁活下去的念头罢。好一个风无虚,如此说来,神人皇待他不薄,若非心爱,怎么能与他这些东西。可强逼来的心爱,翻出心事,也不过是河底污臭不堪的淤泥罢了。”

  这话令苍乾心头一刺。

  “你方才说花木茂盛,我从回山那一刻便发觉了。不仅茂盛,甚至长出了狰狞态,比之人肌肉也不遑多让。的确奇怪。”

  白药话音一落,又皱了皱眉,转身回室内,道:“罢了,你且先与我渡七情”

  苍乾似在衡量些什么,并未应声。

  等白药又催了一声,才进门去。

  白药以为憎恨容易撑过去。

  可他没想到,被他遗忘的憎恨竟然是这样的…沉重。

  …

  他本是一缕无知无觉、至清至净的气,从盘古死后脱身天地之间。

  他更像是一缕风。

  可哪一缕风是有自己的念头的?

  白药不知道。

  他来时便如春风一顾,去时毫无声息。

  如此不知多去多少年月,他有了自己的躯体。万类霜天竞自由,他却最喜欢一生短暂,却一直都吵吵闹闹的人族。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有个词叫“红尘滚滚”,只觉得人这样吵吵闹闹,让他想要停留。

  可他毕竟不是人,等化出身躯的时候,妖鬼二族已经开战,他们残酷冰冷的脚步,几乎将人族从这世上抹去。

  那才是真正的尸积如山、血海漫流。

  妖族南部地界多山,挨着一片海水。

  天风吹来,水何澹澹,家家户户种蔬果,勤修炼。白药觉得这里与人间无异,便脱身下坠在百里开外。

  果不其然没几日,一个人捡走他。

  那人很高,织锦的衣摆泛着青天的颜色,上头横亘着云纹。白药还小,也太弱,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的衣裳。

  这人将他送到妖界,几个人出来迎接时小声道:“先生,以后不要再来送吃的了。我们大王要把控妖界,不允许我们与外人来往,年轻力壮的汉子们都被征去上了战场,我们这群老东西不值得吃这些。您不要再来了。”

  白药只见那个男人一拱手,便离开了。

  那几个人忽然喊住他,问:“先生,您以为,这个孩儿取什么名字好?”

  男人天青色的衣袍被山风吹得鼓起,背对着众人与年幼的白药。白药只能记得那男人不可言说的神秘与气势。

  众人等着,便见他头也不回道:“如今天下大乱,三界不得安宁。烽烟缺少一味良药来治。这孩子又赤条条落在这里,便叫他白药罢。”

  如此,白药便叫白药了。

  百家饭养着他,还教他读书学字。

  原来这群笨拙善良的妖,不仅收养了他,还收养了一群不知从何处逃来的人族。

  后来的日子,白药每一个昼夜都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

  山中不知岁月长,人族有生老病死。每当这时,妖族小孩儿与人族小孩儿哇哇大哭的时候,七八岁的白药却睁着无情又透彻的眼睛道:“你们不要哭啦,他们虽然在人间死掉了,可又回到风中继续活下去呀。你们难道听不到吗?”

  他说这话时,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凝神望来,“孩子,你能听到什么?”

  这一世的白药站在这景象外,心头坍塌了一角。他掌心渗出汗液,莫名焦虑。

  ...别回答...白药...别回答..!

  可既定的过去不会被未来的诚挚期待所改变。

  小白药懵懂地说:“死掉的人的哭声呀,还有笑声,他们都在风中说话呢”

  灵堂内众人正惊疑不定间。

  老妇人干枯的手忽然横来,一把抓起他,出了门,外头春光明媚,百花招摇。一望无际的萋萋芳草里,巨木参天,绿荫如盖。

  篱笆后头围着一畦混种的芍药与牡丹。

  颜色娇艳的几乎泼辣,在日光底下泛着梦境的光泽。

  世外的白药望着这一幕岁月静好,确实几乎有些疑惑了。这是哪门子憎恨?

  可意识深处鼓动的不详,让他又心跳甚快。

  老妇人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用自己的妖力探进白药的身躯。自然,她什么也没探出来。

  但这是不可能的,人族,鬼族,妖族,谁不是血肉之躯?哪怕再修行,也有杂质。

  只有天道钦定的先天神族才能有这样纯粹的“空无”。

  她皱纹爬满的脸上表情几变,最后她慈祥说:“日后不能让人这样查探你的身躯,明白吗?不然,坏人会来抓走你。”

  白药似懂非懂点头。

  老妇人摸了摸他头顶乱杂杂的细软头发,从衣袋内取出一把木梳,轻柔地梳着白药那头因与其他孩子嬉闹而变得乱糟糟的杂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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