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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山烬

时间:2024-03-22 12:00:46  状态:完结  作者:撩一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小灼...小灼...师尊在,不怕...不怕...”

  莫姜菻一手附在姜灼背上为他输送灵力,一手抚着姜灼的耳鬓轻轻揉搓安抚,他将湿润的脸颊小心翼翼覆上怀中人的额头,低声说着安抚的话语,他的面上是一种过于悲痛后的平静,他像一座瓷,精致易碎,可他眼里带着化不开的悲意,那是如何精美的瓷雕也做不出来的浓重的情感。

  他拼了命的往姜灼体内输送灵力,可怀中人的体温还是一点点凉了下去,极致的悲痛好似唤回了他一丝理智,他望着怀里苍白如纸的人,一点点冷静了下来,满含水汽的眼眸随着渐渐回笼的理智变得冰寒一片,如同万万年也化不去的寒冰,只望上一眼便冻得人骨头缝生疼。

  他抱着姜灼那即将消散的身体站了起来,脚下步子竟奇异的稳当,像是生怕吵醒怀中人,更怕摔了他,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祭台中央,可他的脚步却被人拦住了,那是个不大的孩子,看着约莫八九岁,穿着一身浅金色的袍子,他张开双臂正正拦在了莫姜菻身前,灼灼的目光中满是恨意:“神尊大人,你要将这杀死我帝父的邪魔带到哪里去?您要救他吗?”

  “让开。”

  莫姜菻并不想与他多做纠缠,只从薄唇里吐出了两个冰寒的字,眼神都不曾落到他的身上片刻。

  可眼前小小的身影却一动未动,执拗的立在原地:“神尊大人要救这邪魔吗?”

  莫姜菻寒凉的视线扫了眼站得笔直的小身影,失了最后一丝耐心,低声开口:“稚子无辜,本尊不迁怒于你,让开。”

  可那小小的身影依旧没有要给他让路的打算,还是固执的站在原地:“云觞。”

  莫姜菻彻底失去了耐心,低低呵斥一声,随后巨大的灵力波便将云觞震飞了出去,云觞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双眼却还是怨毒的盯着莫姜菻怀中的姜灼。

  莫姜菻直接忽视了他怨毒的眼神,抱着姜灼便往祭台中央走去,待走到祭台中央,莫姜菻便直直跪了下去,他薄唇轻言,一串祭文便从他口中流淌而出,随着一句句祭文被念出,整个祭台上狂风大作。

  他微微俯下身将怀中人护好,狂风将他的衣襟扯乱,将他的发丝扬起,却丝毫未曾波及到姜灼,直至狂风停歇,莫姜菻猛地呕出一口鲜血,染红了他那原本苍白的唇和素白的袍子,却依旧不曾沾染上姜灼半分,他将怀中人护得很好,自小到大,都护得很好,独独这一次,就这一次,他只是一眼没看住,就叫人丢了性命。

  莫姜菻看着狂风停歇后出现的大门,这是道通体朱红的大门,可这大门上却不见门环,甚至封得严严实实,就像是一堵墙,或是死胡同,门两侧并未有建筑,而是一片沉沉的虚空。

  莫姜菻看着出现在眼前奇异的门,不仅不显得惊讶,反倒是原本一片冰寒的眼眸中有了一丝温度,就好似沙漠里的旅人遇见绿洲,他抱着姜灼毫不犹豫的朝门走去,那门并没有打开,可莫姜菻就那样从门中穿了过去,视如无物。

  早在狂风乍起之时,曲江便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直至那道门出现之时,曲江才惊觉莫姜菻究竟做了什么。

  神器灵智没有真正的三魂七魄,不入世间轮回,可这世间却有一个地方,能叫灵智轮回,这是个很大的秘密,这世间知道的人只有莫姜菻和他,准确的说是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他和莫姜菻还活着。

  那个地方,就是北黎,冥界下十万八千丈的北黎,南蛮和北黎是有许多相通之处的,譬如都戾气横生,再譬如两处均有一处通道,不同的是南蛮是一片荒芜的戈壁,那里的通道通往九重天之上,只要从那里通过便可成神,而北黎则是一片广阔无垠的蒿草,一眼望不到头,这里的通道则是通往人间,只要从那儿通过便可转世为人,均不受天道所限,只是,其中代价,不是谁都付得起的。

  曲江望着那道朱红的大门,又望了眼怀中逐渐变得透明的人,一咬牙,抱着风徵玲便也跟了上去。

  他是曲江,是九重天上的第一战神,是帝父与阿娘的孩子,又会有什么代价是他付不起的。

  曲江跟在莫姜菻身后,穿过一片蒿草林,这里戾气横生,本就叫人不适,起先还好些,可越是往前走,不适之感便越发浓烈,好似三魂七魄在被人无情的撕扯,想要一点点拽离身体。

  曲江忍着不适,拖着越来越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往前走,喉间腥甜,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留下,滴滴哒哒落在衣襟之上,没入了暗红色的袍子,忍着脑内传来的剧痛,曲江缓了下神,加重手中力道,抬步继续跟了上去。

  莫姜菻走在前方,自始至终脚步都不曾有半分停滞,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好似这肆虐的戾气并未能影响他半分,曲江原本还以为这是因为这是北黎,而莫姜菻正是出自北黎的缘故,去不想当他追上莫姜菻时,他早已神志不清,浅琥珀色的眸瞳化成了一片死沉沉的白,抱着人僵硬的向着一个地方去。

  是了,莫姜菻强行在祭台上打开了北黎的入口,现在又能比他好到哪里去。

  曲江抬眼朝远处望去,只见在这一片无际的蒿草尽头,好似有一团若隐若现的微光,莫姜菻僵直的身体直直朝他撞来,撞得他原本就不算稳当的身子微微踉跄,曲江倏地便红了眼眶,何至于此啊,何至于此......

  阿娘是凡人,不过活了短短数十载,自阿娘死后,帝父便坐在忘川河畔守了近万年,一世又一世的看着那一缕本该熟悉却变得陌生无比的魂魄,他不明白,可如今,只要能叫怀里的人再次鲜活明亮起来,就是要他的命,他也甘之如饴。

  越是靠近亮光,罡风便越是猛烈,一道道割裂着皮肉,两道血色身影踉跄着靠近,这不是普通的罡风,每一下都割在神魂之上,皮肉的痛楚在此时竟也显得可有可无。

  莫姜菻只觉得好似要被这罡风撕绞成碎末,却一动未动,就那么站在罡风的最深处,紧紧护住怀中的姜灼,他的神魂在一点点破碎,意识也不再清明,素白的袍子早已被浸染成了血色,白皙的面颊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和刺目的血迹,直至怀里的姜灼身体一点点消散,飘飘悠悠的向生门飘去,莫姜菻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任由自己沉沉的坠入深渊。


第33章 霜中序一

  待沈绻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脑内记忆翻涌,各种各样的情绪铺天盖地的朝他涌来,死前的痛苦、绝望与不甘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沉沉的压着叫他透不过气来。

  尤其在看到师尊为他私自强行打开北黎之门,带着他的尸体和最后一丝意识强行将他送入生门的时候,他只觉得胸口闷痛得厉害,好似被人狠狠一拳击中,每一吸之间都带着蚀骨般的痛苦,誓要将他卷个魂飞魄散。

  他只觉得冷,极冷,好似万万年化不去的寒冰正将他一点点包裹,他只得奋力将自己蜷起来,以抵御寒冰的侵袭。

  沈绻睁开双眼后入目依旧是素白的帷帐,待他轻轻转过眼,才发现床边还坐着个人,一身浅青色的袍子有些凌乱,向来规整的发冠也有些歪斜,面容憔悴,眼下挂着一圈明显的乌青,看起来有些狼狈,看见他睁了眼,那张木讷的脸上才好似有了些情绪,一手扶上他的额头,一手覆在他腕间的脉搏上,急迫开口问到:“如何?可好些了?”

  他的声音沙哑不堪,好似熬了数个日夜不曾合眼,沈绻蓦地红了眼眶,晶莹的泪水毫无征兆的从眼眶中涌了出来,没入鬓边,他哭得无声无息,泪却像是断线的珠子,怎么也停不下来。

  故予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眼泪打了个措手不及,见他醒来时的那点欣喜褪了个干净,苍白了张脸,手忙脚乱的为他擦拭眼角的泪,语气焦急:“如何?可是哪里不好?是不是胸口还痛?头呢?头痛不痛?”

  沈绻吸吸鼻子,摇摇头,可泪水还是顺着眼角一滴滴往下落,故予酌慌了神,手足无措,试探了半天,只得小心翼翼的将人搂进怀里轻声安慰。

  沈绻趴在故予酌怀里哭了好会儿才觉出丢人来,想从故予酌怀里挣出来,却又舍不得,只得把自己僵在了原处,厚颜无耻的窝在故予酌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和体温,都是那样的熟悉,叫他生出不尽的眷恋。

  缓了会儿,沈绻的声音才慢慢的从故予酌怀里传出来:“我这是怎么了?睡了多久?”

  “戾气中有毒瘴,你中了毒,足足昏睡了七日。”故予酌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现下你我正在妖界,只是自那日乌同城坍塌后,大家便都走散了,我也只联系上了几名弟子,濮阳弟子已回门派去禀报师兄了,苍和的弟子也回去了,估计再过不了几日,你大师兄便会差人过来寻你二师兄和小师叔了,你如今醒了,体内毒素也散了些,你且先歇着,养好精神,明日我便带你回濮廷解毒。”

  沈绻带着浓重的鼻音轻轻“嗯”了声,点了点头,就着蜷在故予酌怀里的姿势竟就这般沉沉睡了过去。

  故予酌抱着怀里的人,感受着怀中人脉搏处传来的一下一下震动,心才好似落回了实地,只有这样感受着怀中人的体温心中才踏实,便也不曾将人放回床上,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将人又抱紧了些。

  第二日清晨,沈绻醒后便传了信给信平阳说明了自己要先随故予酌回濮廷解毒的事儿,便就跟着故予酌一路回了濮廷。

  霜中序从山脚起就有一条青石板铺的石阶路,一直往上直到山中,早先还不觉什么,走着走着沈绻忽地觉出不对来,望着故予酌:“我们不会是要就这么一路爬上山顶吧。”

  故予酌原本是想摇头的,毕竟濮廷建在山腰,并不在山顶,可想起自己的住处就在最高峰的峰顶,便不再言语,只点点头,“嗯”了一声。

  得到肯定的答案,沈绻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化成一滩直直朝着山下滑去,他虽从不曾来过濮廷,但也知道霜中序是有多高的,从这里一路爬到山顶,可不是要了人命了吗,他如今中了毒,等爬到山顶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看着他震惊的表情和苍白的脸色,故予酌心中不忍,刚想说要不我背你上山吧,就见沈绻似有所感般摆摆手,严词拒绝:“不必,我行。”

  男人可不能说自己不行。

  似要验证自己说的话一般,沈绻拔腿就往山上冲,故予酌张了张口,刚想告诉他不必太过着急,否则到了后面定会体力不支,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止住了话头,只解释了一句:“霜中序无急不得御剑。”

  果不其然,不过爬了半路,沈绻便再也爬不动了,坐在石阶上犹如一条死鱼,故予酌就站在他的旁边静静的望着,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顾予酌牵着把人拉上了山。

  终于到了门口,这大门其实也就是两颗两人环抱粗的玉柱雕成的,几十丈高的白玉柱上雕着些繁复的图案,沈绻并看不太懂,但也知道必定是护山大阵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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