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隅抚着他的手背,眼神深邃:“我能给您戴上吗?” 周暮时白皙修长的手上没有任何装饰,只除了一枚简单的婚戒。 他不置可否,只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无名指上的银戒,合上了眼。 手指上传来握紧的力道,贺隅搂着他,目光在那枚旧戒指上轻轻滑过,像视而不见一般,动作虔诚而专注地,把盒里的银圈缓缓套进了他的食指。 触感冰凉。 周暮时闭着眼,看不到他此刻的眼神,只因为手指一瞬间过重的力道皱了皱眉,再睁开时,贺隅已经放开了他的手,语气温和地询问:“我抱您回房间?” …… 天色阴沉,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溅湿了车窗,车内阴影里,面前人的眼神里却闪着似有若无的微芒。 他执起周暮时的手,长久的注视过后,隔着丝绸布料,在食指的第一指节上落下一吻。 信息素的味道无声弥漫开,木香变得浓重了一分。 周暮时嗅着这味道,回想起临走前医生最后的叮嘱。 “临时标记会让您对对方的信息素产生一定程度的依赖,鉴于之前抑制剂的长期使用,可能会发展为成瘾症状,这段时间里,您的身体需要汲取充足的Alpha信息素,否则会引起激素失衡。” 初听到时,“成瘾”这两个字让他眉心轻蹙。 而现在,面对贺隅全神贯注的眼神,他把手抽了回来,在对方状似失落地垂下眼睫时,开口道:“外面确实很冷。” 是在回答贺隅先前的那个问题。 他理了理手套,大拇指无意识地在戒指上摩挲了一下。 贺隅抬起眼,突然勾起唇角笑了。 “是吗,”他说,音色陈酒般醉人,语调上扬,“我应该下车去接您。” 周暮时靠着车窗,突然手指按下旁边的按钮。 车前后座的隔板升起的同时,他直起身,扣着贺隅的下巴吻了上去。 Alpha被他突如其来的主动震得一惊,下意识抬手扶住周暮时的肩,后脑勺被压在唇上的力道带得撞在车窗上,发出一声响。 身前的人毫不怜惜,牢牢攫着他的下颌,舌尖滑进口腔搅了一圈,在贺隅反应过来以前,又飞快退了出去。 下唇被咬了一下,微微发麻。 回过神来时,周暮时已经坐回到原位,姿态端正自然,表情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面无表情地用舌头顶了顶上齿,咂了咂嘴里的信息素味道,闭上了眼。 隔板重新降下,司机还不知道短短十几秒里后座发生了什么,悄悄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却冷不防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睛,带着隐隐的警告意味,吓得他立刻转回视线。 贺隅摸了摸嘴唇,转头看向另一头的周暮时,语气含笑:“这是我的奖励吗?” 倚着车窗的omega没有回答,只敷衍着撩了下眼皮,睫毛轻颤。 周暮时肤色冷白,在昏暗的车顶灯下,像一尊优美的长颈瓷器,泛着毫无温度的光泽,长睫掩盖下的眼神永远带着几乎无机质的冰冷。 让人忍不住想牢牢攥在掌心里,捂热,或是捏碎。 贺隅的视线肆无忌惮地在对方身上扫过,回忆起前一刻对方的唇贴上来时热烫的温度,忍不住眯着眼睛弯起了唇角。 雨还在下着,云翳背后露出了一线霞光。 贺:很好,心软了,主动了,终于要跟我谈恋爱了。 周:人形信息素提取机get√,不错,好用。
第十六章 晚上八点,周暮时坐在书房内,通讯器开着,对面是个打扮考究的中年男人,区内某大型商会的管理人,也是区议员之一,和他一直以来有密切的利益关系。 两人就即将到来的大选谈了几句,对方表明了一如既往的合作态度,并且询问他目前中意的人选。 周暮时没有说得太明确,只简单透了个底,对面的议员犹豫片刻,道:“前几天虞城山派人发简讯来过几次,大概是……” 周暮时淡淡道:“不用理他。” “这……”对方的表情带上了惊讶,毕竟他知道周暮时和虞家非同寻常的关系,“您的意思是?” 周暮时表情无波无澜,语气却意味深长:“合适的位置要由合适的人来坐,况且我不姓虞,您说呢?” 议员怔了怔,领会到他的意思,正欲开口确认,书房门突然被轻轻敲了两下。 门未上锁,贺隅端着冒着热气的杯子走了进来。 看见显示屏上的西装男人,他脚步一顿:“抱歉,我打扰你们了吗?” 刚谈到虞城山,姓虞的人就进来了。 议员看着一身家居服面带微笑的英俊男人,脸上露出了尴尬混杂着惊诧的表情。 他还是第一次在和周暮时视频会议时看见其他人进书房,尽管这人是他的丈夫。 他不禁看向书桌后坐着的omega,对方只是眉头微皱,却没说什么,伸手接过了身旁男人递过来的杯子。 周暮时低头看了看,眼里这才露出一丝不愉:“怎么是牛奶?” 贺隅搭着他的椅背,俯身轻笑:“亲爱的,现在已经九点了,咖啡还是早上喝吧。” 周暮时因为那个称呼额角轻抽,当着第三人的面不好说什么,便低头抿了一口热牛奶,借杯口遮掩,斜了对方一眼。 贺隅笑着看他喝了两口,把手里的绒外套盖上周暮时肩头,便没再多留,带上门离开了。 周暮时抬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刚才的对话,通讯器另一头的男人却眼神复杂,心里困惑。 以他过往和这位周先生打过的交道来看,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利益至上者,因此刚才那番话虽然让他略有惊讶,却没有意外太久,只想着政客之间的婚姻果然是貌合神离。 可刚才的小插曲又立刻打破了他的想法。 做戏很简单,但神态语气里的亲昵骗不了人,更何况对方有什么必要特意在他面前演戏? 商会管理人听着周暮时不带一丝感情的分析,又看看桌上见了底的牛奶杯,默默锁紧了眉头。 看来事态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太多,站在权力顶层的博弈果真是深不可测啊。 ** 周暮时披着外套从书房出来时,客厅亮着灯,Alpha正坐在沙发里翻着手上的书。 他看了一眼时钟,问:“你不回房间?” 贺隅合上书,指了指书房门:“打扰您开会不太好吧,我还不困。” 周暮时微微愣了片刻:“你……” 话开了头后停住,他揉了揉额头,想起对方的住处在书房里,随即冷淡道:“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说完,周暮时脱下身上的外套,扔到贺隅手里,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刚打开门,身后却站了一个人,他侧过头:“还不回去?” 肩上暖意袭来,贺隅拿外套重新裹住他,道:“冬天到了,晚上会冷。” 周暮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家里有恒温系统。” 室内明明四季如春,这人在说什么瞎话。 “是吗?”贺隅语气里的惊讶表现的像真的一样,“书房里的好像坏了?” 周暮时冷冷一哂,推开门径直进了房间。 他往里走了两步,又微微侧头:“进来。” 贺隅站在门口,嘴唇勾起:“听您的吩咐。” 两人自发情期以后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熄了灯的屋里很安静,能听见枕畔另一个人的呼吸。 周暮时的睡姿很规整,端端正正地仰躺着,几十年来都没有变过,但今夜却没能顺利入睡。 他这几天的睡眠都不太好,于是习以为常地睁着眼睛,垂在身侧的手却不经意被碰了一下。 他微微一缩,那温度却没有撤开,而是笼了上来。 贺隅带着薄茧的手掌覆上他的手背,指腹缓缓上移,从凸起的骨节上一寸寸滑过,带着微妙的痒意,包裹住了周暮时的整只手。 食指上的戒指被轻轻转了一下。 像是旋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下一刻,他拉着周暮时轻轻使力,把身旁的omega拽了过去。 周暮时的额头撞进贺隅的颈窝,鼻尖蹭在对方衣襟上,身周的信息素骤然厚重起来。 他一只手被攥着,一只手抵住Alpha的胸口,感受到胸腔的微微震动,对方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您睡不着吗?” 周暮时摇了摇头。 很奇怪,明明贺隅的束缚并不牢固,他被圈在对方的领地里,却不想动弹。 大概是太累了。 “那是不想睡?”贺隅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做点别的?” 嘴上恭顺地询问着,腰上的手却已经伸了下去。 周暮时没有睡前胡闹的想法,他闭着眼,正欲制止对方的动作,后颈上的腺体猝不及防传来一阵麻痒。 他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在失去反抗能力的瞬间,被人搂着腰一把抱到了身上。 “你干什么?”周暮时略带恼怒地开口。 贺隅揽着他薄瘦的腰,吻了吻后颈的腺体,低沉的嗓音像是无形的蛊惑:“您希望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周暮时抬头,对方的眼睛在黑暗里深邃难辨,只有下颌骨的棱角分外清晰。 被捏在对方手里的掌心出了汗,有些湿滑,他抽出手来,按上了Alpha张合的嘴唇。 周暮时仅有的单薄的接吻经验,全是在贺隅身上实践得来的,但他一向善于学习,知道要怎么样捏住下巴,什么时候换气,甚至探进舌头的时候已经不会再碰到牙齿。 信息素顺着翻搅的唇舌淌进口腔的感觉令人沉迷,甚至不需要情欲带动,单纯的触碰也能延续亲密。 贺隅垂眼,任身上的omega予取予求,周暮时吻他的时候闭着眼睛,睫毛轻颤,眉宇间欲色和冷淡交织,却又郑重地像在履行一件严密的计划,尺寸度量严丝合缝。 是稳稳掌控的姿态。 唇分开时,有津液拉成的丝线,周暮时伸舌舔了一下,彻底断开。 贺隅硬了,下半身隔着睡裤抵在周暮时的腹间,微微发烫。 他喑着嗓子,在身上人的臀上不自控地揉了一把,唇在对方脸侧来回蹭动,正欲翻身,周暮时却按住他的肩,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从他胸前滚了下来。 “我困了。” 贺隅仰面躺着,片刻后无奈地笑了一声,翻身从背后搂住了身侧的omega。 “您可真是狠心。” 周暮时的眼皮沉沉地垂下,在信息素柔软如棉絮的包裹中,很快睡了过去。 ** 第二天清晨,他是被腿间灼热的硬物烫醒的。 贺隅憋了一晚上,再加上男人的晨起反应,性器涨得惊人,趁周暮时半睡半醒之际一通揉捏,咬着他的腺体从后面顶了进去。 周暮时双眼迷离,被牢牢钉在床上进入,贺隅存了心要把昨晚欠的一并要回来,力道格外凶狠,握着他的腰撞得臀尖发红,把周暮时在床上操射了一次,又抱进浴室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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