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以在爹面前,你连一个乐坊的哥儿都不如。”纪宁丢下话,抬脚进屋,纪母被绣针戳到了指尖,钻心的疼。 纪宁回屋,在桌边一阵翻找,找出了年前来最后一封信,重读一遍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提笔写信。 — 傍晚,江饮冬在灶房做好饭,兔肉依旧是先前的做法,油滋滋的,因着江饮冬炒的久了些,爆出股焦香,勾的堂屋板凳上的魏鱼直啪啪甩尾巴。 半只兔子本不多,上回两人饱餐一顿,所剩不多。瞧着八.九块,还不是肉厚的部位。 饶是如此,江饮冬还是只盛了五块肉装盘,剩余大半盘都是青菜。 江饮冬端着饭菜上堂屋,心里早就千呼万唤的魏鱼眉开眼笑,不忘表示自己吃闲饭的愧疚之意:“要是我能走路,能帮你的忙就好了。” 江饮冬没看出他有分毫愧疚,只道:“你多在自己身上下功夫。” “嗯?”干饭的魏鱼眨眨眼。 江饮冬趁机夹走了他筷子下的兔肉,一字一顿:“尽快产珠。” 魏鱼默默收回筷子,闷头扒饭,“晓得了晓得了。” 当晚睡前,魏鱼趁江饮冬整理床单,悄悄在手臂内侧的嫩肉掐了一把,当即疼的龇牙咧嘴。 被掐的位置在腋下不远处,不过须臾,那块肉变红发肿起来。 江饮冬听见抽气声,扭头看过去。 魏鱼手臂收进缸里,面上镇定:“不小心撞到缸了,不碍事。” 江饮冬三两步走过去,双手拢住魏鱼下缩的腰身往上提,视线在他莹润如玉的肌肤上扫荡。 魏鱼被他握着腰,被毫不掩饰的目光打量着,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错觉。 他不应当穿成人鱼,他想要个龟壳,随时能缩进去! 腰上的大手带着厚厚的茧子,虽未摩挲,却传来了滚烫的热度,一下烧到魏鱼的脸蛋。 进水缸前魏鱼脱了衣服,体面的穿了一日的衣服,和现在袒胸的感觉差别很大。他只觉浑身赤条条,又被江饮冬的目光看的火烧火燎。 终于,江饮冬一只手松开魏鱼的细腰,拎起他的胳膊瞧内侧,指印清晰,红肿的厉害,在他细滑的皮肤上拱了个小山包。 江饮冬脑袋里的一根弦蓦地有了松动的迹象。 直到—— “你再用力,我腰也得红了。” “……” 江饮冬回神低头看,自己的一只手还牢牢扶在人腰上,占据了半个腰身。粗糙的麦色手指和细白柔韧的腰肢反差鲜明。 他面色平静地松开。 还是红了。 前后腰连着,一整只手掌印。 作者有话说: 小鱼:喂,江穷汉,你是不是把我看光了? 冬子:(遗憾)还没看到想看的。 小鱼:(指指点点)那你就掐着我腰不放嘞? 冬子:(正经脸)能掐别的吗?
第9章 腰上那块,好似给琼脂玉石擦了不均匀的胭脂,不成形的深红染在雪白上,平添了一抹稠丽艳色。 江饮冬松开后,魏鱼没觉着哪里不适,他不如何在意。 白皙修长,骨节匀亭的手指覆上了腰上的红指印,比对大小后,魏鱼啧啧两声,搓了搓那块肉,见印子不消,便不管了。 江饮冬也随之收回目光。 屋内烛火摇摇,魏鱼倚在缸沿上,哈欠连连。 他听着外头淋水的动静,又撑了会儿。 江饮冬穿了条亵裤进屋,带着浑身的水汽,偏头见魏鱼迷瞪着眼打哈欠,倏地一个箭步闪身鱼缸前。 魏鱼忽地被巨大的阴影笼罩,一股皂香和某种好闻的气味铺面而来,他忙睁开眼睛,却见不久前掐住他腰的手掌,正抵在他的脸侧,做接托状。 魏鱼的琉璃眸子睁的又大又疑惑。 江饮冬拇指去扫他的眼尾,干燥的指腹滑过同样干燥的眼角睫毛。 江饮冬:“……” 没眼泪,白掐了。 “唔。”魏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想接眼泪,他还是第一次见江饮冬这般着急忙慌。忍不住笑出声,对上江饮冬不怎么愉悦的脸,嘴角连忙一收,解释道:“我打的都是小哈欠。” 见着他垂眼失望的样子,魏鱼立即表真心:“我试试打个大的。” 江饮冬点点头,搬来个木凳,岔开腿,大马金刀地一坐,认真地看着盯着他。 魏鱼嘴角差点儿绷不住。 他眼神从江饮冬宽厚结实的上身移开,又不自觉挪回去。 光影打在男人的身侧,乡野糙汉在此刻尤为野性俊朗。 哈欠没打到位,光眼馋人家身子去了。 魏鱼甩甩头,不怪他孟浪,实在是上辈子没见过这等的好身材。 同为男人,免不了欣赏和羡慕。 等等,同为男人,他的行为不能算孟浪。 江饮冬吹了灯躺床上,耳边是魏鱼的絮叨声。 “我以前很少哭,眼泪也少。” “有些东西可能越紧张越在意,越来不了,”魏鱼开解江饮冬,“不指望了,没准它就从天而降了。” “顺其自然吧,冬哥。”魏鱼在黑暗中面朝江饮冬。 “嗯。”江饮冬低低应了声。 嗓子有些哑。 他失望的情绪似乎有些浓重,魏鱼思及白日听闻,便换了话题。 “冬哥有相中的姑娘吗?”魏鱼问。 “没。”江饮冬答的利落。 “哦……”魏鱼觉着他没说实话,下午和江饮冬见面的汉子,分明是情敌嘛。 “那有无未来打算?” 江饮冬那边的身影似乎翻了个身,从平躺到面对他,“钱。” “……”这夜话没法儿聊了。 江饮冬这次倒不含任何暗示意味,他也没有将宝全押在人鱼身上。 挣钱娶媳妇,避开纪宁和他的竹马蹄子。 魏鱼一直觉得江饮冬话少,今夜更是如此。 但他觉得江饮冬话少的原因不是不爱说,而是没见着他想见的人,没谈到他兴头上的事。 他心中不忿,硬撑着聊下去:“冬哥是顶顶上进的人。” 江饮冬没接这句,他幽深的眸子盯着露在水缸外的身影。 “家底虽重要,但像冬哥这般长得好又勤奋之人,不愁没有姑娘的青睐。”魏鱼道,“可是一门心思和别的男子争抢同一人,而忽视了那位姑娘的心意,太过盲目了。” 江饮冬这下听明白了,魏鱼拐着弯说他和刘多麦拌嘴吃醋的样子蠢。 着实蠢。若是纪宁真想在茂山村落地安家,真心实意过日子,也不会拖到这般年龄还未出嫁,还与他和刘多麦牵扯不清,两碗水端平。 他记得,纪宁比他还大一岁。 “嗯。”江饮冬闭上眼睛,有些犯困。 “若那姑娘对你爱答不理,半分不属意你,”魏鱼说的起劲,“一定不能死缠着,干脆利落转身。” “若是彼此有意,便无形多言了,迅速说开了,赶紧在一起的好。” 江饮冬困意来袭,声音愈发嘶哑,“若那人不拒绝也不接受呢?” “这是最困难的一种,对方手段了得,吊的人神思不属,意乱神迷,却又因不能打破双方关系而痛苦难当……” 魏鱼猛地顿住,江饮冬的假设,大抵是他自己的经历。 他心中不是滋味,不知晓说什么好。 瞧下午情形,吊着两个汉子的姑娘,怕不是什么善茬。 魏鱼嘴唇开开合合半晌,仍是未发一言,江饮冬那边安静的像是独自伤怀。 “冬哥,你、睡了吗?”魏鱼小心道,担心方才的话戳中他,才让他如此沉默。 不见人应,魏鱼伸长了脖子去瞧那团黑影。 深夜的山村格外宁静,因此,魏鱼闭嘴后,房中那道连续平稳的呼吸声变得十分明晰。 魏鱼:“……” 姑且当做江穷汉还未深陷。 翌日天亮,江饮冬听着鸡叫声醒来,比平时晚了半个时辰。 一人窄的木床上,江饮冬腿长脚长,木床的长度不及他的身高,每晚躺下,便能感觉到双脚牢牢抵在床尾。但他睡觉沉,睡得端正,夜里也不常翻动,无甚影响。 因此,即使床十分旧了,也没有换床的紧迫感。 而今日,在他眨动眼皮的片刻迷茫间,竟有了赶紧换个大床的想法,还要铺上厚厚的被褥,才不会硌到人。 待分清梦和现实后,鼻息间裹挟着股子腥躁味儿,江饮冬双目无声地盯着头顶的房梁。 片刻后,他翻身而起,几步走到衣柜前,从里面翻出一条亵裤,三两下解开腰间绳子,手按在胯骨往下褪。蓦地,他身体僵住,黑沉着脸把裤腰系的死紧,手抓着另一条亵裤匆匆出了房门。 中途甚至未曾往鱼缸看上一眼。 江饮冬在井边搓洗亵裤。 自海滩回来以后,昨夜他做了第一个梦。 江饮冬努力维持面上平静,手上的力道发狠,搓完后的亵裤搭在晾衣绳上。 不算稀奇事,做了个打湿亵裤的梦罢了。 他还不至于脸皮薄到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江饮冬顺势洗漱一番,走到灶房时差点被门绊倒。 他背上篓子,里面放了把斧头,恍惚地出了门。 走到山脚下,天才蒙蒙亮。 “江冬子!” 粗犷的喊声在山间多了道回音,惊得林中鸟儿扑棱着翅膀飞到下一棵树上。 江饮冬回头一看,刘多麦正提着他布置陷阱的家伙往这边跑,他转头当没看见,加快了脚步。山间雾气重,几息就不见了人影。 刘多麦诧异地举头四望,踹着脚底下的石子低骂了声。 旭日初升,林间光线逐渐明晰。 江饮冬抹了把汗,背着装有大块木头的篓子,手里还抱着个小点的竹筐,装着满满一筐的新鲜槐花。 他回到家后房中没动静,魏鱼还在睡。 江饮冬在自己屋门前顿了顿,推门而入。 将吃食放在缸边的木椅上,江饮冬把魏鱼叫醒,嘱咐他吃东西。 不多时,外面下起了雨,雨点子越来越大,砸在头顶瓦片上,哗啦的声响裹着这一方天地,十分让人安定。 江饮冬看着魏鱼吃了会儿,心下沉静,自觉并无半分旖旎之感。 他彻底送了口气。 雨水来的急促迅猛,停的也突然,灰沉的天色骤然大量。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院里积了好几处水坑。 魏鱼正和江饮冬打着商量,想在白日借用江饮冬空着的床。 这时,门外来人了。 “诶,这都啥时辰了,冬子还闩着门,没醒呢?” 江饮冬瞥了眼魏鱼,掩好房门,才去开门。 门外是吴婶子,是村里离江饮冬家最近的一户。她家男人和两个儿子农闲时都在外地做活,家里留着吴婶子,两个媳妇和已经定了亲的女儿,和江饮冬一个单身汉子没什么来往,也算邻里和睦。这次吴婶子找上门,应是有事要帮忙。
80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