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混在人世间,流连忘返的大抵都有相交好友,更甚者,已成家立业。听闻魏鱼念书改善生活,后又受伤,江饮冬脑中掠过数不清的人妖相恋的话本,皆以惨烈的结局收尾。 “不晓得,”魏鱼:“再也不会见了吧。” 作者有话说: 小鱼:啥?你留了野男人的手帕? 冬子:(心虚)不是男人…… 小鱼:这是重点? 冬子:那你也在我这里留东西,多点(默默拉开衣裳)
第11章 江饮冬晨起上山,不仅砍了柴摘了槐花,还寻了消炎消肿的草药,凿出汁水一并涂在魏鱼上臂内侧。 那块嫩肉还肿着,伤处发青,比昨日看着还要惨烈,江饮冬不自觉扫了魏鱼一眼,看似娇嫩贵气的小公子,不曾想对自己下得了狠手。 其实手臂不夹着,伤处几乎感觉不到疼。魏鱼唇角弧度上扬,桃花眼炯炯有神地瞧着给他上药的江饮冬,心里赞叹糙汉的柔情。 认真专注的男人,硬朗的面庞上是挡不住的魅力。 往后两日,一人一鱼相处依旧,江家院子内的氛围肉眼不可查的温馨了许多,谁也未提那流泪珍珠的事。魏鱼的主阵地也从卧房的鱼缸转移到院子的长凳上。 这日,他在院里晒暖,江饮冬给他找了两条窄窄的长凳子,拼在一起,魏鱼刚好能舒坦地躺上面。 他听着江饮冬在里屋翻找东西动静,摸摸自己冰凉的尾巴。 也不知何时才能长出双腿,他快不知走路是什么滋味儿了。 起初江饮冬还抱他出缸,抱他到堂屋吃饭。那日蒸槐花后,江饮冬知晓他能用尾巴慢慢挪动,他便失去了这项福利。 魏鱼捋着尾巴上的鳞片,手下忽地用力,揪住一片鱼鳞往外拔,顿时割肉一般的疼,没忍住轻呼一声。 江饮冬仿佛在院子里长了耳朵般,听见声音直接走了出来。 魏鱼抬起头朝他笑,手指搭在尾巴上,掩住那块地方。 江饮冬蹙眉盯着他,蹲下身甩开他的手,比对着人腿的膝盖的位置,有一处鳞片外翻,挨着肉的根部,渗出了点血。 江饮冬在那处看了半晌,拢起的眉头未松,沉着气,“珍珠的事,别瞎折腾。” “也别整其他花样。” 江饮冬没想到接二连三看到这类场面,会这般难以呼吸,他一个糙汉子都看不下去。 他好似拿着一把刀,架在一个无辜之人的脖子上,让他剜自己肉喂他,只因为这个人的一块肉价值千金,非他自己剜不可得。 他不拿刀架在魏鱼脖子上,却比拿了刀的人更狠。 江饮冬未曾背过这样沉重的负罪感。 他脑子里倏地闪过一丝念头,梦中纪宁的大量珍珠,到底是如何从魏鱼那里得来的? 魏鱼发白的嘴唇动了动,也被自己这几次的行为蠢到了,讷讷点头说好。江饮冬瞳孔幽深,神色沉的骇人,像极了要一巴掌拍醒他。 江饮冬找了块干净帕子,擦掉了鳞片的血迹,脸色恢复了平静,“下次再做蠢事,我就不费时养你了。” 魏鱼垂着眼,一副委屈的小可怜样儿,他抬头瞅了江饮冬一眼,和他对上,又飞快埋低脑袋,闷闷道:“晓得了。” 可惜江饮冬没打算放过他。 江饮冬收了帕子,坐在魏鱼对面,唇边忽地扯出一丝笑,“我不养了,当然是高价出手。” 他抬手捏住魏鱼的下巴,粗糙的拇指摩挲着,“比起珍珠,人鱼大抵能卖出天价。” 手下白嫩的皮肉颤了颤,一张小脸蔫巴巴的,魏鱼小声求道:“真不会了。” 江穷汉拇指上的老茧磨的他好痒! “不想被卖也成,”江饮冬又添了把火,“想淌眼泪,想拔鱼鳞,找我。” “我的手劲大,不花力气就能把你的小胳膊捏的又红又肿,甚至直接掐到紫。不仅是胳膊,我会将你的每一寸皮肤,都捏的不成样子,看你哭不哭。”江饮冬松开了手,魏鱼下巴处留了到红痕,眼底恶意升腾。 “拔鱼鳞的活儿我也能做,残忍的话就不多说了。” 他等着魏鱼的反应,却见魏鱼被他松开后,脑袋可劲往下埋,直接埋到了江饮冬胸口的粗布衫上,不让他见到正脸。 以为他被吓的很了,江饮冬伸手撩开挡住他脸颊的黑发,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和热的发烫的侧边脸颊。 “……” 这是被吓出来的反应? 魏鱼听到江饮冬说他力气大的后半句,就被震的说不出话来,脑子里浮现的全是变了颜色的小人图。 一连串露骨又大胆的话,像是一把火烧到他尾巴上,搞的鱼坐立不安。 农村糙汉子果然不纯洁,荤段子张口就来,还是这么刺激的! 他就这样杵在江饮冬胸口缓了一会,江饮冬也等着他。 几息过后,魏鱼淡定地抬起脑袋,水润的脸蛋上还有未褪的红晕,瞧着被欺负惨了。 江饮冬:“脸怎红成猴屁股?” 魏鱼闻言,脸蛋又爬上一层红,他清清嗓子,平静如水道:“有些人受了刺激感到害怕,是会脸红的。” 江饮冬不再说什么,起身一手环住魏鱼的肩,一手托起尾巴,把他抱回屋。 这事揭过,接下来日子,江饮冬待魏鱼如初。不知是不是错觉,魏鱼总觉得江饮冬对他疏冷了些。 许是江饮冬这些日子很忙,每日早出晚归的原因。听闻村里有人要盖新房子成亲,请了村里的壮劳力帮忙,有工钱还管饭。 早饭江饮冬做,午饭有时是江饮冬早晨多留了给魏鱼,有时是他自己甩着尾巴跳到灶屋倒腾出来的。 晚饭他们才凑一块吃。 魏鱼对这样的日子并无抱怨,瞧他的小肚子,都因为常用尾巴,练出了一层好看的薄肌。 但一个人守着小院,手头除了快被翻烂了的话本,没其它乐子可寻。每次他醒来发现江饮冬已经走了,便觉得难捱。 于是之后几晚便早早地睡着,次日和江饮冬一同吃早饭。早饭时间就那么一小会,说不了几句话,魏鱼白天需要自己一个人待的时间反而延长了。 折腾两次,魏鱼放弃挣扎,安静的闷在江家,乖乖当一条家养小人鱼。 岂料,这日江饮冬下了工,说要带他出门,去江家菜园后的那条小河。 前日雨水下的多,小河涨水快,气温也升上来了,江饮冬一直用凉水冲澡,今日索性等天黑,带着魏鱼一块到小河洗洗。 他瞧着好几日下工回来,人鱼的兴致都不高。 吃过晚饭,魏鱼自告奋勇,道今日要帮江饮冬洗衣裳。 魏鱼日常清爽,不如何出汗,除了做饭的时候,便两天换洗一次,仅占了江饮冬的两套上衣,洗起来也不费事。 江饮冬的褂子日日都被汗水浸透,换下了不当天洗还会发臭。 魏鱼窝在鱼缸里,每晚都能看见江饮冬光着膀子,在井边搓衣裳,搓好晾起来后,会再打一桶水,提到他看不见的地方洗澡。 见到江饮冬避着他,魏鱼倚在缸里,不悦地哼哼。无所谓,反正他耳力好。 江穷汉小气,自己每次洗澡,整条鱼可是都被他看光了。 江饮冬听闻魏鱼说要给他洗衣裳时,笑了声:“男鱼还要这般贤惠,以后媳妇做什么?” 魏鱼不赞同的嘀咕:“我们那有不少给媳妇洗衣裳的贤惠男人。” 他说话的越来越不避讳,江饮冬团脏衣裳的动作一顿,他把衣裳随意扔进木盆,眯起眼睛看院子的魏鱼。 不巧今夜月亮藏在了云层后,连人带尾巴都看的不甚清晰。江饮冬端着盆子走到魏鱼面前,“你给人洗过?” 魏鱼应了声,“我没媳妇,只给外祖母洗过。” 江饮冬眉峰舒缓,莫名愉悦,将木盆搁在魏鱼边上,挪揄道:“稀罕你给我洗衣裳了,贤惠的大尾巴鱼。” “呸呸,”魏鱼:“你才贤惠,你尾巴大。” 江饮冬帮着魏鱼打水倒进盆里,见魏鱼盯着他的下半身,他道:“莫不是连亵裤都要我脱了洗?” 谁知魏鱼竟点头,“你明日起得早,再洗衣裳比较费时间。” “你要我待会露着鸟抱你去游水?” “那当我没说。”魏鱼憋着一口气,好半天嘟囔:“……你今日话好多。” “有人给洗衣裳,穷汉子受宠若惊。” 魏鱼的衣裳洗到一半,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魏鱼停了手里的活儿,有预感去小河边的期待要落空了。这些日子江饮冬外出跑的多,很少再有人往他家找人。 江家很不顺路,不在村里的主干道上。 门外敲了又敲,江饮冬喊了声:“谁?” 门外人声音中气十足,吼了一声,“你二叔!” 听着心情不咋好。 “二叔等着,我在冲澡!”江饮冬一把抱住魏鱼冲进屋里,草草擦了下鱼尾,就把人鱼往床上塞。 魏鱼没反应过来就被安排好了,行动之流畅,活像常干这档子事。 说起来,这还是魏鱼第二次睡床。 第一回趁着人不在,在床上躺了一天,瞧着江饮冬怪介意,之后他没再干过。他不提,江饮冬自然不会主动邀他睡床。 江饮冬拉开门,把外头的江立诚迎了进来。 江立诚提着酒壶,还贴心的带了一小袋花生米,见着他就叨叨,“开个门这么磨叽。” “总不能光锭子给二叔开门。” 江二叔先往屋那边瞅一眼,再看到光着膀子的江饮冬和井边反光的大片水渍,信了这个缘由。 江饮冬看清他的动作,神色微敛,嘴上玩笑道:“叔看我屋作甚,难不成想凭空看个姑娘出来?” 江二叔乐呵了,觉得侄子这阵子变化不小。以前跟个心比天高的木头一样,眼睛没放在村里。近日他和江饮冬都在李家做工,发觉江饮冬和村人都熟稔了不少。 “知道想姑娘了就成,改日叔给你好好挑。” 作者有话说: 小鱼:冬子你想姑娘了吗? 冬子:不是姑娘。 小鱼:那想啥样的? 冬子:有尾巴的,鳞片bulin 小鱼:(懂了)我去河里抓,有好多好多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咧 10瓶;端水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江立诚吃苦耐劳,嗓门和他的力气一般大,一句话嚷的整个院都听的清清楚楚。他农闲时常在外做工,帮人修缮房子,盖新房。村里活少,他长期在别的村子雇主家住,忙活起来十天半个月抽不出空回趟家。 这次李家盖房子的活,便是江立诚给江饮冬搭的桥。 江饮冬把江立诚带到堂屋,点了灯,取了碗,叔侄俩把酒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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