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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那秦兴对江饮冬颇为关心, 知晓了他是个穷汉子很是感慨,言语中又透露出欣赏。 魏鱼干脆不听了,沉着一张小脸去了灶房。 江连不晓得他偷听到了什么, 堂兄和一个外人还能说了堂嫂的坏话不成? 只见魏鱼取了面粉和面洗面,一双手在面盆里狠狠揉搓,发泄出了一身热汗。 江连头回见到这般做面食的,瞬间想起了前些日子魏鱼来田间送来的凉皮, 想必就是这个了。 这类私人手艺他不欲多看,转身之时见江饮冬和秦兴已经出来了。 秦兴还没打算暴露身份, 他只道自己是来清徐县做生意的, 得罪小人, 才会被扔到翠楼那地方, 想坏了他一个清白好男儿的名声。 两人不置可否。 秦兴在见江饮冬之前, 本不打算在茂山村久待,他昨日那般难堪的样子被人看见,恨不得清醒后就把梁景新给掐一顿。 但见着江饮冬和他给的玉佩, 秦兴又改了主意。 让梁孬种着急一阵子也行,便是顺腾摸到了村子找到他也没关系。 他早上已差人去送信, 梁景新想毁了他的打算彻底泡汤。 “你这里有空房吗?”秦兴问。 比起一个人客栈,待在村子里更让他放心些。 昨夜在江连家,江秀才把床让给他,自己打了地铺,凑合小半宿,今晨秀才娘看自己的眼神充满怨念,若不是自己给了银子, 怕是早就被撵了。 秀才家的床还是很大的, 睡两个人不成问题, 可是,他怎么可能和一个男人同床睡觉! 本没想在那秀才家多住…… 但是,对江饮冬问出那话,秦兴就后悔了,不是他忽然想起江饮冬是个无父无母的穷汉子,而是因为—— 那个身量高挑的美人哥儿正直勾勾盯着他! 秦兴来时就注意到了,江饮冬有个美艳的夫郎,白净好看的和这土村子格格不入,在省城都难得一见。 秦兴被美人暗含敌意的眼神瞧的心发慌,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借住在一对夫夫家里,不算太冒犯吧? 他自己这副汉子的糙样,还能威胁到美貌夫郎的地位,把他家汉子给抢了去? 不对。 秦兴脑子转了几个圈,他现在可是以男人身份示人,难道不该是江饮冬先不满,怕自己扰了他夫郎,怎的这夫郎一副他大伯母看大伯小妾的神情? 想不通。 好在江家夫郎没盯他太久,绷着脸去看江饮冬了,秦兴正要收回方才那话,便听江饮冬道:“家徒四壁,很难招待客人。” 秦兴:“……” “我冬哥说的是实话。”魏鱼脸色转瞬变晴,笑着他走到秦兴身旁,和他大致比对了下身高,比高挑的秦兴都要高上一个指节。 “冬哥一人干活,全家不饿,他攒的钱还没我消耗的快。你瞧我长这么高就晓得,平日有多费粮食。” 江饮冬听的嘴角抽抽,他的确养了魏鱼一阵子,但这身板,又非完全由他养成。 想到此处,莫名生出遗憾,他没见过魏鱼先前的模样,倒退几年,魏鱼应当是条小娃娃人鱼。 若是按照原来的剧情发展,他也只在死前一刻,才误打误撞,得见人鱼一眼。 魏鱼还在继续一通乱说:“不过我长的也挺白的,全赖冬哥专门买了白面给我吃,秦公子是城里人,晓得越贵的吃食越养人,冬哥那丁点的银子花在我身上都不心疼,流水一般,攒的还没花的快,自然也是没得余钱去修了待客的屋子。” “还有我们屋那床啊,小的都摊不平两个人,只能叠叠睡、唔……” 魏鱼被江饮冬捂住了嘴,拽着拽到了里屋,关上了门。 秦兴看的目瞪口呆,忙回头去看江连,只见秀才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他松了口气。 他就说,这般夫夫太少见,汉子倾家荡产也要宠自己夫郎,感情着实不一般。 也难怪他们谈话之时,江饮冬会有那副贫穷落寞的态度。 夫郎如此貌美,想要将养的更好,怎能不发愁呢? “怪我没分寸,不该打扰人家小两口的日子,”秦兴拍在江连肩膀上,无奈道:“江秀才,今夜还是要麻烦你那地铺借我一用。” 江秀才一家人倒都行,除了用眼神挑剔他的秀才娘…… 不过,给了银子后秀才娘也没多大意见就是了。 江连摇头:“不麻烦,秦兄太客气,客人本该睡床……” 江连和秦兴拉扯客气了一番。 江饮冬从里屋出来送他们回去,面色如常,没有因为夫郎那番丢男人面子的发言恼怒。 也不晓得这么短时间,怎么从自己夫郎身上找补回汉子的尊严。 秦兴在心里啧啧不停。 江连也因魏鱼那一番话,看江饮冬的眼神都变了。 从前江月整日和他说堂兄沉迷宁哥儿,他还不信。 如今没了宁哥儿,他真正见识了寡言沉稳的堂兄,将自己的哥儿捧在心尖尖的模样。 江饮冬没多送,一个村子的,不讲究送客到家,送到门口都是客气了。 但他转身利落,像是等不及要回屋,一刻也不愿离开自家夫郎。 秦兴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子吃撑了的闷塞感,嘴里还酸不拉几的,怪哉。 里屋,魏鱼正拿着针线,对着身上的衣裳来回戳戳。 他在门口偷听时,生气时狠狠攥了把衣角,江饮冬那粗布衫子就被拽豁了口子,正好是腋下位置。 江饮冬一进来,便被光着半片白皮身子给晃了眼。 魏鱼脱了一只袖子,敞着半片的胸口,遮一半露一半,嫩生生的皮肤上缀着一点粉。 还真是……勾人的紧。 “衣裳怎的又被你糟蹋了?” 魏鱼正弓着腰,对着衣裳口子走线,闻言抬头,“什么叫又,是你的衣裳不经穿,轻飘飘一碰就破了口。” 江饮冬走近去看,才缝了两三针,烂口子有半个手掌大。 “你这轻飘飘可够轻。”江饮冬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果真是吃光了我的白面,花光我的银子,好生养出来的大力气,我都做不到这般。” 魏鱼面上泛红。 这是在拿他方才瞎编的话阴阳怪气他了。 “我都听见了,你对人家哭穷,想像当初对我那般,把那人给套着。”魏鱼眼神幽怨,“我若不阻止,指不定你还要多养一个男人呢。” 江饮冬捏了把嘟起来的脸蛋,沉声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谁都能跟我住一屋?” 糙汉手劲大,揪人脸蛋没轻没重,魏鱼自觉脸被他揪红了,指尖点在脸上那处,“瞧,还总欺负弱小。” 他兀自叹气,故意道:“唉,也就我傻,轻易被你骗了去,当初觉得你可怜兮兮,才会想着留下来,我俩作伴呢。” 所以,他留下给江饮冬作伴,留多久? 魏鱼有心试探,将决定权抛给江饮冬。 江饮冬听出了魏鱼在故意气他,却也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长了双腿的人鱼,瞧着他江饮冬不可怜了,不需要伴儿了,随时都能走。 胸口陡然生出了些许怒气。 或许当初真的有放生人鱼的心思,但他很早便扼杀了这个想法。 人鱼是他的,不会放手。 “所以我如今不可怜了?”江饮冬挪了个小凳塞屁股底下,岔着腿,一股子凶悍劲,“你要几时离开?说吧。” 魏鱼的绣花针扎了手指,刺疼过后,渗出了细小的血珠。 他恍若不觉,缓缓“啊”了声,脸上很懵。 江饮冬目光微动,脸上仍是一片漠然。 魏鱼心口直往下坠,茫然道:“我没说要离开啊?” 江饮冬蓦地抬起他的左手食指,抹去了上面的一颗血珠,道:“那便不走。” 他抬眼:“我还当你住我这腻了,借着那秦兴的名头,给自己脱身。” “怎么会!”嘴皮子一快,魏鱼心底的想法脱口而出,“我是害怕你有了富家公子哥的银子报答,嫌我没用,嫌我累赘,要撵我走才对!” 说罢,魏鱼咬着唇,心里生出浓浓的后悔。 坦白剖析心意的感觉,很不好受,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把自己软弱的想法说出来,就像将把柄暴露在别人手上,想捏了便能捏一下。 就像上辈子小时候,他总是抱着母亲,软弱地和她诉说内心的惶恐。 害怕新来的叔叔不喜欢他,害怕母亲把更多的爱都给了弟弟,害怕到最后和父亲那样不要他。 之后,每次男人无故找茬他,却被母亲当成他对男人的排斥,弟弟哭着抢他东西,母亲都确定无疑他嫉妒。 于是,他被送到了外婆家。 母亲用他最害怕的事情,惩罚了他。 魏鱼想的出神,指尖忽地一阵湿热。 针刺痛的指节被江饮冬裹在口中,温热的舌尖温柔地舔舐伤口。 好像不疼了。 可是……好痒。 舌头在手指上吮着,魏鱼心猿意马,那股压在他心口的惶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指头蔓延到全身的痒意。 鱼骨头变得酥酥的,魏鱼红着小脸,布鞋里的脚趾抓了抓。 “我瞧我娘被针扎了,我爹就是这样做的。”江饮冬啵的一下松开,见魏鱼呆呆得愣在那,他道“你嫌我口水脏?” 魏鱼眼里全是水汽,脸蛋红润,小声:“没,我都吃过很多回了,沾手上算不得什么。” 江饮冬喉咙一紧,别开眼:“你不走没人撵你。” 江饮冬眼眸微闪,“再者,村里人都把你当做我夫郎,撵走了你,大家都传我跑了夫郎,丢不丢人?” 魏鱼嘿嘿笑出声,满意了。 没接话,倒也没反驳自己是江饮冬夫郎那话。 更没意识到江饮冬的言外之意。 许是先前绿茶小哥儿的前车之鉴,他下意识地防备江饮冬特殊关注的人,况且用的还是曾经对他的招数。 虽说他是有条大尾巴,最最特别的人鱼,但挡不住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诱惑。 那姓秦的男人,看着很有钱。 眼泪变不成珍珠,换不来钱财,他在江饮冬这里的砝码便少了一个,若江饮冬不在意他,他们很容易就散了。 村子人一般有了媳妇都是要过一辈子的,但魏鱼心知肚明,两人的关系,顶多是床伴…… 好在江穷汉人冷硬无情,这半个月来也被他磨出了丁点温情来。 魏鱼三两下缝好衣裳的破口子,动作不生疏,看着还怪像那回事。 江饮冬在一旁瞧着他拢好衣裳,遮盖住了那片春光,压下喉头的干涩痒意。 他方才心里突兀生出了一个念头。 既然村子的人都将魏鱼认作哥儿,认作自己的夫郎,既然二叔一直催着他成亲,如今已和魏鱼有了肌肤之亲,两人皆无旁的顾忌,那便让他真正变成自己的夫郎,就这么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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