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瞬间又堆满了笑,“我自是晓得,也不敢得罪冬子哥,望冬子哥和嫂子日子过的和美。” 他动口不动手,只用眼睛瞧,江冬子还能狗咬人不成? 可惜了无法多看两眼那绝顶小美人的脸蛋,这般姿色,他在翠楼从来都没见过,江冬子真是踩多了狗屎,能把这般哥儿抱回家。 难怪前些日子他闷在家里躲事,这哥儿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真是错过了好时候。 看不着脸,李秀才黏腻的视线落在那张小脸上覆盖的白嫩手指上,心里啧啧不停,余光扫到江饮冬走近一步,一抬头,对上他吃人的眼神,再多看一眼好像能把他咬个对穿。 江饮冬居高临下地挡在他面前,投下的影子把他罩住,“秀才还不走,难不成想跟着我回家吃一顿?” 李秀才不怕壮汉,但怕壮汉动拳头,他腿一软,连忙跑开,待回头见着两人背影,狠狠在地上呸一口。 什么破玩意儿!还敢跟老子较劲,当初死命讨好的宁哥儿还不是被他玩到手了。 他又往两人背影看了一眼,眼底都是不甘心。 一回头,见到了不远处愣愣看着他的吴秀枝。 李秀才变了脸色,笑着迎过去,“秀枝看见我也不喊上一声,才几天没见面,就快把我忘了?” 李秀才还是从前的温声软语,说着叫女儿家脸红的话,吴秀枝顶着毒辣的日头,心里拔凉的。 上回那事,秀才和她说是宁哥儿一个劲勾引他,想从他这里攀上城里公子哥的关系,他一回两回地,到底没撑住,让宁哥儿得手了。吴秀枝听了那番解释,信了他,才会顶着爹娘的斥责挂念着李秀才。 可方才,她瞧清楚了秀才看江饮冬小哥儿的眼神,跟原来村里的地痞流氓黏在她身上的一样,下流又恶心,她对秀才倾心许久,什么都给了他,根本不敢相信李郎会是这般人。 江饮冬的嗓门不低,防狼一样防着李秀才,看人也跟看下流痞子一样,那小哥儿也嫌弃的很,直接掩了面。 吴秀枝心念了许久的如意郎君,在外人眼里竟然这般不堪。 她一时接受不了,脸色发白,摇了摇头就想走。 李秀才适时关心,摸了下她的胳膊道:“脸色不大好,别是中了暑气,我扶你回去?” 吴秀枝僵硬了下,到底点了点头。 李秀才笑笑,搀着人,还贴心的用折扇给人挡着烈日,面上滴水不漏,不见方才往地上呸人的难看面孔,吴秀枝有些恍惚。 李秀才对吴秀枝这个成亲对象还是满意的,人长的算水灵,还好生养。 人都道读书人有前途,秀才往后便是举人,万一中了,身份不同往日,早早娶了妻便耽误了仕途,他懂得这道理,但也晓得自个能力,爬是爬不上去了,趁着好时候多享受一把,还不耽误娶妻生子,岂不妙。 这会过了午时,正热着,道上本该没什么人,江饮冬背着魏鱼,却见村长带着两人匆匆从对面走来。 江饮冬自发给他们让道,村长经过这几番事也不怎待见他,但到底停住脚,说了声,“宁哥儿带着他娘走了。” 说罢,便带着人从他身边经过。 江饮冬挑眉,抬脚拦住了最后一人,问:“哪日走的?” 难怪李秀才明晃晃露面。 那汉子瞄了一眼他背上的人,没看到脸,回了江饮冬,“约莫就是昨个,趁夜走的。” 那人有心和江饮冬唠上两句,从他嘴里探点料,但要跟着村长去清点宁哥儿家里剩下的东西,还是先紧着这等好事去。 人走后,魏鱼戳戳江饮冬的脸,轻声细语,“宁哥儿走了,江大哥你不会难过吧?可别憋着,难过就说出来呀。” 掐着嗓子的话,听的江饮冬嘴角一扯:“说啥破玩意?” “舍不得吗?别惦记人家了,再惦记就成了你心头白月光,没事照你两下,让你夜里睡不着,心慌慌。” 魏鱼叹了口气:“可怜我天天围着灰扑扑的灶台给你做饭,顶着毒辣的日头下地送饭,熬成了黄脸婆,熬成了锅边子黏着的剩米饭……” 分明是故意演出来的,说完自己更觉得不对味,一股子怨妇气,魏鱼气的揪了揪江饮冬的耳朵。 都把他吃干抹净了,赖账不记得不说,还整日搞什么哥儿的搅他心! 可又不能直说,说了不负责到底不说,指不定还以为自己拿这事要挟人,再躲着他,更甚觉得他就是个大麻烦…… 魏鱼幽幽道:“剩米饭黏的久了,可是被人嫌弃的很——” “呢”没说出来,江饮冬侧头堵住了叭叭的小嘴,“这小嘴,也就亲的时候甜。” 魏鱼哼唧两声,心里的怨气儿消散,趴在江饮冬背上摇着脚,“谁说,啥时候都甜!” “还是说江大哥听不得我说那人的坏话?”魏鱼又嘚瑟起来。 江饮冬托住他大腿的手一松,作势将人摔下去,魏鱼赶忙伸手搂紧了他脖子,故意道,“诶!我不说了,别恼羞成怒呀。” 没理他胡闹,脖子被勒的有点紧,江饮冬滚了滚喉结,颈间交叠的手腕松了些。 江饮冬背着魏鱼回到家,把他放在院子的凉快地,蹲下身,“裤子掀上去,我瞧瞧。” 江饮冬这般认真姿态,魏鱼倒不好意思了,也不算受伤,还矫情地让人给背回来,跟个没长大的小崽子似的。 见他没动,江饮冬挑眉,“还装害羞?哪我没瞧过,赶紧捋上去。” 魏鱼:“……” 他起身,魏鱼忙拉住了他,“这么没耐心,给你看的……没怎么摔着。” 裤腿拉起来,笔直匀称的小腿露出来,江饮冬见着他全身光光的时候不少,但没细瞧过他的腿,也是才发觉,小腿毛发稀疏浅淡,细滑的和胳膊肉没两样,男人的腿竟然也能这么好看。 的确不算受了伤,小腿上被蹭掉了指甲盖大的皮,没渗出血,周围一小片被麦茬扎出来的红斑,应是很快能消。 江饮冬蹲下,给他叠了裤腿,“晾着吧,别让裤子磨着了。” 魏鱼抿着嘴笑,江饮冬平日过的糙,对他这么细致,他心里有点美,“对了,你昨日怎么随便就扛了个人回来,我还以为你又要带回家呢?” “又?”江饮冬胳膊肘撑着腿:“你当我人贩子?把你养肥了头一个发卖了?” 魏鱼摸摸他的手,讨好道:“冬哥别介意,我说笑的,你人好我心里都记着,时刻也想着对你好。” 江饮冬垂眼,小白手都是顺从趴在自己胳膊上,“怎么对我好?这会来点。” 魏鱼茫然。 江饮冬扬了扬下颌,“路上我对你做那事。” 魏鱼嘿嘿一笑,原来拐着弯求亲亲呢。 他俯身,吧唧一口亲在江饮冬唇上,响亮的很。 江饮冬没放他离开,舌尖在他嘴唇扫了一圈,气氛渐佳时,江饮冬余光瞥向了门口,有人来了。 门没关严实,江连敲了敲,推开见到了院子两人都在。 他身后带着一人,脸俊个高,穿着淡色长衫,眼睛在江饮冬和魏鱼身上打量,却不冒犯,浑身气度好,正是昨日江饮冬扛回客栈那人。 “饮冬哥,这位秦公子道要见你,眼下可有空?” 那秦公子没摆身份,当即对江饮冬道谢,“唤我秦兴就好。” 镇上姓秦的少,更没有姓秦的大家公子。江饮冬放下魏鱼的裤腿,起身,“昨日我见着歹人要害你,情急之下把你敲晕了,没伤着吧?” 秦兴正要道没,便听他道:“不过你很快就醒了,我让江连照顾你,他读书人心细,你可还好?” “咳咳……不碍事,及时被救我都感激不尽,江秀才,嗯……也十分麻烦了。” 秦兴想起昨日被下药在床榻难耐半宿,早晨见着一清俊书生郎在房内,差点吓到吐血。他简单试探一番,发现人还真是单纯照顾他的,真正救了他的是个身强体壮的农村汉子。 想着自己逃婚的事,他便跟着这秀才回了家,但这恩人汉子的话又让他记起昨夜丢脸的事。 好在被朴实的村人救下了,待缓过一阵抓住那姓梁的把柄,回去给爹告状,不揍的那人哭爹喊娘。 江饮冬将人带进堂屋,“昨夜混乱中捡下一块玉佩,不晓得是不是你的。” 秦兴眼前一亮,有玉佩好了,这不就是现成的证据了,他出门腰间挂的是个香囊,这玉佩指不定就是那梁孬种的。 江饮冬带人去里屋取玉佩,魏鱼紧跟着,觉得江饮冬这经历和那书中的主角似的,撞大运救了富家公子,之后一路腾达? 秦兴拿了玉佩翻看,果然在上看找到了印着“梁”的小字,他正要收起来,便见汉子的视线还直勾勾地黏在玉佩上,舍不得,出于道义,又不得不还给他。 汉子长的俊朗硬气,没想成被一块玉佩折了腰,秦兴心里不忍,他压低声音,“我有话对你说,能让你夫郎避一避吗?” 江饮冬给了魏鱼一个眼神,魏鱼不情愿地出了门,还听里面人喊“关门”,他气的跺脚。 关了门,魏鱼贴在门上,食指竖在唇上,对走来的江连嘘了声。 江连:“……” 江连走近魏鱼,小声道:“堂嫂,你这般做不好吧?况且里头那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不必忧心。” 魏鱼不理他,心道,就是男人才担心呢。 江连看的摇头,坚定站远,魏鱼听到了门缝传来的声音。 “感激的话不必说了。” “行,我如今囊中羞涩,待联系上家人,一定重重答谢。若有需要帮助之时,秦兴定不推辞。” 魏鱼静静听着,中间两人又聊了些,大致是秦兴绕着圈试探江饮冬,江饮冬竟然耐着脾气,一一答了,听上去是那种大咧咧没心眼的农家汉子。 “你会做买卖,头回还赚了那么多银子?!” 秦兴声音里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感兴趣,魏鱼微微蹙眉。 “如何不继续做下去?” “适才农忙,地里的活计耽误不起,况且我家中贫寒,上头没爹娘支撑,哪能去折腾那些玩意?我没啥见识,但也晓得见好就收,赚的多了,可得罪镇上的大老爷……” “过了收割季,大抵又得从小买卖做起……我这般清贫汉子,倒是只想过上好日子。” 这些话听着……太耳熟了! 魏鱼小脸挎了下来,目光灼灼,像是要透过眼前木门,将里面花言巧语的汉子给烧穿。 这不就是当初哄骗他的说辞么?! 作者有话说: 小鱼:(泫然欲泣)江大哥,你难不难受啊? 冬子:(摸摸肚子)有点 小鱼:(凶狠)瞪 冬子:饿了,想吃点鱼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9820712、稀星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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