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只可能是白鹄立偷跑,还是去远到以他可怜的缩地成寸咒去不到的地方。又不敢告诉陆景焕和鎏云,这才求到自己这儿。 白少游想了想,迟疑地问:“是……和你的那位?” “是啊,我两要去一趟燕州,少游你就帮帮我嘛!”白鹄立清亮的声音顺着手机听筒传来,带着软乎乎的撒娇腔调。 白少游问:“你不与陆校长说一声吗?” 白鹄立可怜兮兮地回道:“少游你知道的——别告诉他们啦,你就帮我这回!我保证,一定平平安安,尽快回来!” 白鹄立自小便是这样,如果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求自己,就这样撒娇,小时候还会睁着湿漉漉的圆眼睛看自己,一下一下用毛绒绒的小脑袋蹭自己的脖子,直到把自己蹭心软。 “真拿你没办法。”白少游垂下眼睛,声音依然温柔,但微低下的头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但绷直的唇足以说明他并不像表现出的声音中那么淡定。 白少游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又凑回耳边,声音依然柔软又温和,“买好了,记得注意安全,听闻燕州和安乐川交界之处近来有些异象,你别乱跑。” “知道了!”白鹄立快乐的声音传来:“少游做事最靠谱了!” 白少游扯了扯嘴角,道:“青丘狐族……” “嘟——嘟——嘟——”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白鹄立迫不及待地往机场赶,若是按时澈说的这个航班,时间可剩下得不多了。 “……还盼着你早日归位。” 白少游捏着手机,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轻声说完了下半句。 “白老师,您看您这边……”助理小姑娘站在边上,手里提着白少游略长的衣摆。 刚刚电话响起的时候白少游正吊着威压在拍戏,但因为是他私人手机,助理不敢不去说一声,结果向来谦逊敬业,从不耽误进度的白少游一看到手机显示的号码,竟然一反常态,放下一切先接电话去了。 怕他繁复的服饰拖在地上弄脏,助理一直在旁边帮忙提着衣服,亲眼看着他从接通电话的满脸笑容,到现在冷着脸坐着。 甚至叫人有些畏惧,不敢接近。 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吗? 虽然并没有听说白少游有恋爱对象的事,但是这反应实在太像了。 “继续吧。”白少游只低头坐了会儿,又微笑着起身,向众人招呼着,为自己耽误了拍摄进度道歉,又回到了那个面面俱到的完美形象。 仿佛刚刚那沉着脸的样子,只是她的幻觉。 助理拿着白少游的手机,陷入了沉思。 - 白鹄立到机场的时候已经开始检票登机了,要不是时澈一直在外面等他,第一次坐飞机的白鹄立恐怕就赶不上了。 时澈本还有些奇怪,白鹄立看着开朗外向,言谈之中对不少地方都有了解,怎么会没坐过飞机呢? 但等他看到白鹄立把机票交给乘务人员,人家恭恭敬敬给白鹄立带路进头等舱,安排得妥妥当当,忽然意识到,也许白鹄立不是没坐过飞机,而是没和这么多人一起坐过飞机。 白鹄立到底什么来头…… 而且他总觉得白鹄立接近他、亲近他得太快,也太自然。他对白鹄立也像很了解一样,有着与生俱来的好感。 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下飞机,见到钟财安排接他们的人。 虽说这边事情传得比较玄乎,但钟财这么多钱也不是白砸的,这个前来接他们的青年叫周宇,是当地人,也是这里的小负责人,这里发生这么多事情,他难辞其咎,接待来解决问题的天师都极为殷勤。 “钟总发消息说找到了大师,我还奇怪呢,上一个只去看了一眼,就说干不了,连夜走的,都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钟总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我还以为钟总……”周宇笑笑,开车带时澈和白鹄立从机场离开,前往市区,“两位大师可真年轻!” 周宇随意道:“我先带你们去市里安顿一下,明天天亮了再去。” 白鹄立已经从时澈那里了解了前因后果,“事情不都晚上发生的吗?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直接过去。” “哈哈……哈哈哈……”周宇干笑两声,瞬间收起所有因为白鹄立和时澈太年轻的轻视之意,“两位大师真是与众不同,你们还是第一个一下飞机就要求赶过去的,不过事情已经发生这么久了,也不急在一时,不如先好好修整一番。”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着,车还是往市区方向开去。 白鹄立和时澈对视一眼,这个周宇似乎并不急着解决事情,和愁眉苦脸的钟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是不是意味着……周宇也许知道些什么,而他知道的东西,让他有自信那些异象并不会伤害到他,所以才这样坐得住呢?
第36章 这是个不起眼的小城市, 叫奾市,说是城市,其实真正有人烟的, 不过是其下的一个小村镇,叫奾来镇。 因为周边都是山脉,地方显得很大,也就划归成了城市。就坐落在燕州和安乐川的交界之处, 从最近的燕州机场出来, 还要开两个多小时的车才能到。 等白鹄立一行人下高速的时候, 已是夜晚。 整座小镇就像睡着了似的,没有一点声响, 连路灯都为了节约能源,一隔一开着, 白惨惨的路灯照下一片光,还能看到被照亮的地方腾起的飞灰。 道路两边有一些盖得参差不齐的小楼小院, 高高低低,有些往前,有些在后, 有的外面修了围墙, 有些前面是个菜园,和面前带着路灯的平坦水泥路全然不匹配。 还有一些商店临近路边,因为早就关了灯, 招牌被路灯照亮,灰蒙蒙的,显得有些破旧。 白鹄立原本眯着眼睛靠在时澈肩上, 懒懒散散地打哈欠。 而时澈虽然侧目看着窗外,但嘴角却微微上扬, 显然心情不错。他一手揽在白鹄立身后,免得打瞌睡的少年因为刹车撞到前面的椅子背上。 “嗯?”白鹄立忽然坐直了身体,扑到车窗口,“不对劲。” “怎么了?”周宇一边开车,一边问。 周宇从车内后视镜里注意他们很久了,这两个“大师”不仅过分年轻,而且长相也有点太标致了,尤其是那个看上去年纪更小姓白的,一张艳丽到祸国殃民的脸,比他们镇里胸最大,最白的春华还漂亮,活脱脱一副小白脸的模样。 而且刚才两人在后座毫无顾忌的动作,无不说明两人关系匪浅,甚至…… 周宇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鄙夷。 看来这次过来的“大师”也不比从前的高明到哪里去,过来做事还要带个美人,一开始在机场他还真被时澈那通身气派唬到了。 现在看来,分明是钟财病急乱投医,都把希望放在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了! “是不对劲。”时澈偏着头一路都看着窗外,在白鹄立开口的瞬间,就明白白鹄立指的是什么了。 “你没注意过?”白鹄立看向前面开车的周宇,不可思议地问:“你没发现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宇笑了起来:“外面没有人有什么奇怪的,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谁还在外面乱逛。” “是吗……”白鹄立眯起眼睛,状似无意地瞥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现在才晚上8点多,整条街上不仅没有人,连店铺都关得一家不剩,汽车行驶这么久,却连一户家里亮灯的都没见到,就算小城市休息得早,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已经睡了吧? 忽然,一阵吹啦打唱的声音传来,渐行渐近。 “前面有些事儿,我们得让一让。”周宇把车往边上靠,慢慢停下。 道路前面此时也出现了一队人,最前面是个中年男人,骑在高头大马上,大红色的喜服格外显眼,红绸子织成的花歪歪斜斜地挂在胸前,周围簇拥着很多人,热热闹闹的样子。 越走越近,白鹄立打了个哈欠,遇到这种喜事让路倒也无所谓,只是他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毕竟婚礼婚礼,虽然礼成在夜晚,但是迎亲哪有大晚上的迎的。还是骑着马,他们坐在车上,看他们骑马走在这样的水泥路上,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莫名违和。 “呃——”白鹄立的哈欠打到一半顿住了。 对面那队人越走越近,他看到,骑在马上,一身红衣的新郎官双目呆滞地看向前方,咧着嘴嘿嘿笑着,笑得口水都顺着下巴流下来了,胸前的绸缎花上分明已经湿润了一片。 分明是个痴的。 而更令人发指的是…… 白鹄立身边的时澈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力气大得让他觉得有些疼。 “他们抬着……那些人群中抬着的,是一副棺材吧?” 白鹄立耳边传来时澈带着寒意的声音。 - “没错,就是棺材,两位大师不必惊讶,这只是我们这里的习俗。”坐在驾驶座上的周宇重新发动车子,从反光镜里看看那队吹吹打打中渐行渐远的人,满不在乎道。 白鹄立也不瘫在时澈身上了,在后座坐直了,问:“风俗?你们这结婚半夜结,还带着棺材?” 周宇向左打着方向盘,将车开出去:“就是结个冥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怎么,大师还能没见过?” 白鹄立带了点严肃,连明媚漂亮的脸都沉下来了,“结阴亲这件事对错暂且不论,你见过有活人结‘冥婚’?” 刚刚那个骑在马上的男人,虽然整场婚礼的布置阴间又诡异,但那人分明是活人。 活人娶棺材,还是分明看得出痴傻的活人,这根本不是出自于爱情或者那人本身的意愿,操办一切的人又安的是什么心? “我们这人人如此,还有什么错处不成。”周宇打断了白鹄立的话,谈及此处,人也不似燕州机场接机时那么随和带着笑脸,似乎白鹄立所说是他不能触碰的底线,他语气硬邦邦道:“你们是钟总特地请来的大师,我们自当好好招待,但我们奾来镇自古便有大福气,大师就不要随意点评了吧!” 时澈一把按住即将炸毛的白鹄立,安抚地拍了拍白鹄立的后背,转而问周宇:“我们确实初次来这,如果我朋友有什么冒犯的,我代为道歉,不过周先生刚刚说到奾来镇的大福气,不知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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