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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林赔着笑道歉，顾承倒是收了先前那副孩子气的样子，轻声问道：“你要不要试试？” 樊林接下了顾承递给他的圈。 顾承莞尔，道：“加油，我相信你。” 顾承这下算是押对宝了，樊林先前玩过几次套圈，只要不是超远距离，一般都是能命中的。 他屏住呼吸，紧紧盯着蛙姐，抬手甩臂。 耳边风声可闻，圈圈顺着他的动作飞了出去，落到塑料椅上又弹了起来。 樊林不自觉地握起了拳头，胸腔起伏的幅度减小，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个亮绿色的塑料圈上。 那圈圈在空中往一侧溜了些些，落下后圈边堪堪压着蛙姐的脖子。 樊林松了口气。 老板给他们拿过蛙姐的时候，顾承正处在夸夸模式上，好像樊林干了件多伟大的事一样。 樊林难得露出一个害羞的笑，道：“我只是套圈套中了，你还要给我夸出个花来不成？” 顾承随手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蛙姐，道谢之后便同樊林并肩离开了。 樊林刚迈开腿，顾承倒是把话接下去了：“嗯，套圈中了也是很厉害的，当然要夸。” 樊林正准备一笑而过，顾承却又轻声道：“而且我是真心觉得你很厉害。” “别夸了。”樊林笑道，“再夸我就要飘了。” “我不夸了，让蛙姐夸。”顾承说着便将蛙姐置于脸前，“樊林哥哥好厉害！” 蛙姐的双手还被顾承捏住拍了拍，当作鼓掌。 樊林顺手也给蛙姐的腿打了个结，这下子倒真成了蛙哥的同款情蛙。 樊林手上动作着，随口道：“你好像比我大诶。” “知道，可夸你的时候总不能喊弟弟吧？”顾承歪头，脑袋从蛙姐后面露出来了，笑得比路灯还耀眼。 “我不介意的，顾承哥哥。” 尾调上扬，语气轻快。 樊林面上笑意愈深，他承认带了点坏心思在里面。可惜自己面子也薄，后两个字烫嘴似的说得极快。 他原本打了个逗逗顾承的心思，却是自己面上先烧了起来。 樊林伸手搓了搓脸颊，暗骂自己不争气。 顾承十分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明天让蛙姐和蛙哥认识一下吧？” 樊林没敢去看顾承，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嗯”。 只是第二天上学，樊林看着书包拉链上挂着腿打结版蛙姐的顾承，又看了眼挂在自己书包上的蛙哥，给蛙哥也打了个结，而后撑着脑袋傻乐了好一会。 ----
第29章 听取“妈”声一片 = 阳光恰巧在樊林书本上照出细细一道，不知谁问一嘴下节课上什么，也不知谁答一句英语。 此刻的樊林正敞着英语书，几个字母来回念叨，跟在念经似的。 念经也背不过，一合上书，全忘个干净。 他正入神，桌子却倏地被撞了一下，滑出去几公分，连带着惊动了正钻研数学题的顾承。 樊林跟顾承对视了一眼，才看向始作俑者?——褚原。 见褚原捂着腰侧呲牙咧嘴，樊林起身把桌子拉回原位，调侃道：“坏了，咱褚原本来肾就不好，还被二次创伤。” 只见褚原大喘气了几下，摆摆手。樊林有些不解，下一秒，胳膊就被褚原拽住了。 樊林跟着褚原到了走廊，才问道：“你干什么？” “去厕所看看。”只见褚原弓着腰，提到这没忍住笑出了声，估计又拉扯到腰部，惨叫一声。 樊林抽回手，反去扶着他：“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褚原语气虚弱，但还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厕所炸了。” 樊林：“？” 褚原又道：“真的真的，你往前看，厕所那是不是聚了好多人。” 樊林有些茫然地点点头：“可是厕所怎么炸？” 樊林扭头看向褚原，褚原倒是故作神秘，将手指置于唇前，轻声道：“有人把鞭炮扔进去了。” 樊林：“……” 褚原倒是很兴奋地拉着他去凑热闹，加入里三层外三层的吃瓜群众。 他却是神色复杂的盯着褚原的侧脸，感叹着有时候挺理解不了褚原的兴奋点在哪。 褚原倒是还在一个劲儿地往里挤，不断向前拽着樊林的胳膊。 不过他还是没能如愿，顾承慢悠悠凑过来，向后指了指，法绍正快步赶来。 樊林会意，赶忙将褚原往外拉，下一瞬，法绍的声音自后方响起·：“十二班的都回去上课，老师都进教室了，你们干嘛呢？” 他踮脚寻找着松手的褚原，此刻的褚原被挤到内层，又要艰难地挤出来，也算得上是倒霉。 樊林拉褚原几下，而后对顾承无奈耸肩。 他俩眼神交流，达成共识后一人按住一个肩膀，硬生生把褚原揪出来。 其实这节课说是卫微雨的也不甚恰当，只是今天好些老师都去开会了，不在学校，一整天的科目几乎都是语文和英语。 卫微雨这次的课还是个连堂，樊林进门便看见卫微雨在希沃白板上操作着什么。 樊林还愁着自己的英语背诵，想着趁这个时候再尽力拯救一下自己。 卫微雨倒是敲敲他的桌子，道：“不急，下午那节课我听写，你去帮我跑趟腿成不？” “什么？”樊林虽是疑惑，但还是接下了卫微雨手中的U盘。 对方道：“你们上节课任课老师的U盘落在这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心上吊着足球挂件的U盘，心下了然，点点头，便去给法绍送了。 樊林在走廊上顿住。 他方才是想将U盘送到法绍办公室的，可法绍好像是去厕所当维修工来着。 他不确定法绍回没回去，干脆按照就近原则先去看看法绍在没在厕所里。他还没迈开腿，便被叫住了。 樊林回头，是顾承，他有些疑惑，难不成法绍还落了俩U盘？ 顾承估计看出了他的疑惑，举起手上的U盘盖，表情有些无奈。 好嘛，一个U盘俩人送，这U盘面子也是够大的。 法绍恰巧从厕所出来，白色卫衣上满是水渍，他揪住衣角，问道：“你俩不上课在这干什么？” 樊林克制住多打量几遍法绍的冲动，答：“卫老师让我们给您送U盘。” 法绍从他手中接过U盘，正反看一遍，顾承适时地将盖子递过去。 法绍摸鼻子，故作严厉道：“行，你俩快回去上课。” 临进教室前，樊林又回头看一眼落汤鸡版法绍。 他坐定，看了眼敞着的英语书，想起卫微雨说暂时不听写，于是干脆地将英语书合上，抬头看向白板。 一惊。 就在他抬头的那刻，卫微雨点开一部电影，虽然是英文的，但有字幕。 况且只要不上课，什么都是好的。 樊林兴奋搓手，电影名《圣诞夜》，讲述一位老人在圣诞夜的奇遇。 卫微雨关灯，窗边的同学十分有眼力见地拉上了窗帘。 学校窗帘的质量还算可以，不怎么透光。 有电影院那种感觉。 卫微雨不是尊贵的5VIP会员，还要看二分钟的广告，屏幕上正播放着方便面宣传广告，不知是谁带头喊一声：“今天的老师像妈妈一样亲切！” 而后教室里听取“妈”声一片，樊林也凑个热闹，侧着身融入认妈大队。 这一侧身，他倒是注意到褚原正坏笑着。 他寻思着，不出意外，这人该是又要玩抽象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褚原卷起英语书当作喇叭，唱道：“世上只有妈妈好……” 与其说是唱，用“嚎”字形容褚原故意搞怪的调调可能更为形象。 放到别的班褚原可能会被扔出去，但十二班人十分受用，一群人唱得比合唱比赛都整齐。 阴影中，卫微雨用力拍手，却总被歌声盖过去。她无奈喊道：“安静点，别的班上课呢。还想不想看电影了？” 台下顿时安静如鸡，就是樊林估计着今晚上表白墙估计又有人发高二十二班是不是在动物园招的生。 不得不说，六中是会分班的。 樊林在座位上微微活动几下，借着屏幕发出来的微弱光线才注意到身边人在奋笔疾书些什么。 他默默感叹，顾承真是个好学的乖乖宝宝。 但摸黑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他感觉自己近视就跟小时候熬夜举着手电筒钻在被窝里看漫画有关。 樊林轻拍顾承的肩膀，想去让他注意保护视力。 毕竟只有近视的人才会明白一双明亮的眼睛有多难得，度数越高感受越深。 顾承被他吓一跳，动作敏捷将手中的笔记本纸塞进桌洞，响声沉闷。 樊林抿唇，见此情形一时有些尴尬，默默收手向后靠，目不斜视：“我只是想说这样对眼睛不好。” 黑暗中的顾承也颇为不自然地偏头·，左手抵在右侧面颊上，动作微顿：“谢谢。” 樊林轻咳两声：“没事。” 他紧闭着眼，无声尖叫。 有种撞破别人秘密的窘迫感。 不过他倒是挺好奇，顾承方才又是皱眉思考又是唰唰动笔的，活像在做数学题。 也可能在编语文作文。 但这两科好像还没布置作业。 樊林想不通，干脆不再去想，摇头晃脑接着看电影去。 只是他总能感受到身侧时不时飘过来的那道视线，炙热到让人无法忽视。 樊林轻叹一口，自己也没看到什么，怎么就被当贼一样防着了。 他尽力不去理那道视线，偏生想着这点，又静不下心来去看电影，烦躁的揪住头发，了当道：“你继续写，我不看。” 顾承倒是显出些无措来，连连摆手摇头：“不是的。” “什么？” “不是在防着你，只是现在还不能给你看。”顾承一直低着头，说到这来，樊林倒是捕捉到他偷偷掀眼皮的动作。 “留个神秘感。” 语毕，他还确信地点了点头，肯定自己的人品。 樊林无奈道：“估计你可以让我看的时候我都忘了这回事了。没事没事，你接着写。” 听着顾承应下，他便去找个舒服的姿势，那道视线再度飘过来。 他无奈摊手：“我真的不看，你放心写。” 大片昏暗中，屏幕上的月亮似照出来。 顾承半边侧脸隐于“月色”，唇齿轻启，一个“不”字蹦出来一半，又生生吞回去。 一句冗长的讲话自讲台之上落下，英语无征兆的晦涩起来，直至戛然而止的前一秒，他有关单词的记忆才彻底被激活。 “The air is quiet, the forest is silent.” 樊林不太明白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出现的意义在何处，许是他脑海中的电影没衔接起来的缘故。 顾承却是一怔，半晌，怄气似地将手中的笔记本纸团成一团，又展开看了一眼，转而发笑。 樊林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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