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顾承笑得这么开心肯定是什么好玩的东西,但顾承现在又不让他看,樊林倒是真真切切体验了回“抓心挠肝”的感觉。 顾承小心翼翼地把纸铺平,折好塞进了口袋里。 ---- 英文释义:空气寂静,树林沉默。 原句:夜晚潮湿 ,地面潮湿,空气寂静,树林沉默,今夜我爱你。 出自美国诗人罗伯特·勃莱的《Seeing You Carry Plants In》 (是的,星星已经装起来了)(高傲推眼镜) 第30章 奔向他的月亮 ===== 光线虽是昏暗的,可还是隐约看得清黑板上挂着的钟表,正马不停蹄的向前。 再凑近些,甚至能听清秒针转动带起的“咔咔”声。 这电影时间挺长的,卫微雨抬首看表,约摸着时间。 该是看不完,她便上前开倍速。 偏生这电影调了倍速极像在鬼畜,卫微雨无奈熄灭这个心思,又调回去。 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痛苦的事,大概就是下课铃响的时候电影正好播放到全篇最燃的大高潮。 卫微雨在一阵“哎呀”声中残忍地关掉电影,道:“下次有机会再看。” 虽是这么说,樊林却觉得大概这辈子都没机会看到结尾。 台上的卫微雨拍手,道:“安静点,回去都好好背背单词,为期中考试做好充足的准备。” 讲台下一片惊呼,卫微雨有些疑惑:“法老师没告诉你们吗?” 樊林想着便是法绍可能又压消息呢。这是法绍个人的一个小习惯,也可能单纯是记忆力不太好,导致十二班消息特不灵通。 重大消息的获取渠道一般不是法绍,是派去别班窃听消息的“间|谍”。 “老规矩,下周三考,英语的范围是……”卫微雨微顿,扬起手中的书,“整本。” 礼城六中果然是对周三考试有什么执念! 樊林默默盯着眼前大摞书,思索着该突击哪个知识点。 语文就先放放,毕竟已经可以稳定在一百以上,虽然就多那么几分,也不高。 但他还是很满意的。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一直不上不下的英语会想着玩个抽象露露脸。 英语考试在下午,十二班在四楼,樊林的考场是一层的实验室。 十二班的表不知什么时候慢五分钟,原本是提前十分钟出教室,硬生生被改成五分钟。 楼梯上人挤人,向上向下的都聚在一起,还有聊天上头,驻足不前的。 樊林在楼梯上根本走不动,喊着“借过”,却是一个人都没让路。 都挤不开。 他夹在中间,向前向后都不得。 好不容易龟速下楼,却又忘记考号,蹬蹬蹬地跑上四楼,累的止不住喘粗气。 顺着贴在黑板上的白纸向下捋,找到自己后又忙不迭地下楼。 楼梯上一片空荡荡,唯余急促脚步。 饶是樊林再迅速,刺耳的哨声还是在半路响起,刺痛他的神经,不由得又拼力加速。 顶着一整个考场的目光奔入教室,又经历考号被“冒名顶替”、桌子被占,此等搞心态之事。 偏偏听力还要和隔壁考场整个双重奏,开始前的放松音乐还是梁祝。 下一步就该去双宿双飞。 只是可怜两个考场的学生,化蝶不成,这份英语成绩取回去后被混合双打倒是极有可能。
双重奏樊林忍了,就是这听力念题目之时就是清晰万分,一念重点就开始糊。 像是喊着水念的。 他看着空着近一半的听力部分,拿着笔愤愤地去戳试卷,留下一点凹痕。 还恶毒的想着,如果是机械合成音,希望机械进水。 放听力之前,他就翻看过整张试卷。 那时满脑子只剩俩字——不会。 不是那种说着不会但能考高分的不会,是那种一行仨生词的不会。 他突然有些后悔没能听卫微雨的话,早早地把必背词解决掉。 文章通读一遍下来,什么也没弄明白的樊林轻叹一口。 这破英语谁爱考谁考去吧! 踏出考场的樊林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心底涌出一股极大的悲伤来。 英语出题人的心一定比这个天还要黑! 樊林觉得自己要讨厌黑色了,他还找不到自己黑色的书包。 一个考场门口全是黑书包,谁能认得出自己的是哪个! 他只能等着大多数背包被人认领,于是找了个地方干站着。 他刚要发呆,从隔壁考场过来的顾承就蹦到他前面。 樊林微微挑眉。 顾承的考场离楼梯才更近些。 顾承问道:“考得怎么样?” 他扯出个悲凉的笑:“我要洋|文|死。” “没事,这次题都挺难的,你考不好别人也是。”顾承还是笑着的,好像什么都左右不了他的好心情,“走吧?” 樊林扶额:“我找不到书包了。” 这事说出来挺蠢的,他挺后悔没把水杯露在书包外面,做个记号。 顾承默默收回迈出去的腿,向后倚着墙。 月光淌落在地,孤寂的冷白间是黑色的树影,摇曳着。 走廊上人明显见少,谈笑声渐渐远去,晚风掠过树梢之音隐隐透着紧闭的窗户传进来。 无人在意的角落,黑书包正姿态豪放的躺在那,耳尖敏锐捕捉一声轻笑,樊林拎起书包,佯作凶狠:“不许笑。” 顾承抿唇,认真道:“天生微笑脸怎么办?” “重生。” 樊林迈进教室,白炽灯的强光晃眼,他眯着眼,跟关彦琳撞个满怀。 他向后踉跄几步,被身后的顾承扶住肩膀。 关彦琳则是对樊林发起一阵“对不起”攻击,说一句鞠一躬,吓得他也效仿,不住念叨着没关系。 关彦琳倏地疯癫般仰天长笑:“这次的英语,难不难?” “我做过一模一样的文章。”关彦琳停顿,顶着樊林震惊的表情,又道,“但还是没看懂,跟他们对答案,选项一个都不一样。” 她就那么哀嚎着绕着班里跑步,樊林微微张口,半晌:“又疯一个,近墨者黑,都怪褚原。” 提到褚原,对方正好整以暇地看着班级里的闹剧,仿佛置身事外。 樊林:“?” 他一时不敢确定那个褚原是真是假,转头问道:“褚原今天抽风了?” 顾承摇头:“不清楚,可能是被英语刺激到脑子了。” 樊林去问,褚原则露出一抹坏笑:“简单的题我也是乱蒙,难题也是,分数差不多就那样。” “但是同样的题,他们考不高,和我的差距就小了。”褚原幸灾乐祸道,“没费吹灰之力就进步的感觉真是妙极了。” 说到高兴处,褚原卸下伪装,直接蹦起来。 “谁懂!虽然很恶趣味。” 樊林不懂,因为他就是褚原口中考不高的“他们”。 这波褚原误伤友军。 褚原又墩地坐下,对张裎道:“我说的对吧,这次的题就是很难,你看樊林那鄙视我的表情。” “所以你看不懂也很正常,大家都看不懂嘛。” 樊林:“……” 吓一跳,他还以为褚原去重生了。 晚自习还剩一节,却被化学老师占了。 她风风火火地端着个木盒子进门,就要按着惯例挑几个顺眼的上台默写方程式。 其他人发纸转过身去写。 樊林祈祷着千万别点到他,他没背,上去还要现配平。 这老师还是个急性子,先前默写他没配完就开始下一个,根本写不完。 她每念一个名字,樊林的心就向上提一分。 在他的心悬到嗓子眼的时候,天总不遂人愿。 樊林猛地撑起身子,顿一秒,从粉笔盒里扒拉半天没找到一只白的。 无奈,捏着个绿粉笔上前。 的确如他所想,板书他原本写得就慢,全部配平后,讲台上只剩他一个人。 加上老师,共五十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等待着。 他麻溜地下场,还没坐下,顾承便提醒道:“氢气,你写的氢。” 樊林接收到信息,又回去补上个“2”。 他刚坐下,松口气,顾承又道:“你没写沉淀符号。” 樊林看着马上就要给他打分的化学老师,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顾承又默默补充道:“还不止一个。” 此时化学老师已经走到他写的那块黑板前,他也懒得再动。 没沉淀就没沉淀吧。 褚原这下子倒是难得良心,拍拍他的背,道:“别难过。” 只是他好像露出一抹坏笑,樊林不太确定。 结果是化学老师手动补上两个沉淀符号。 上课的时候,樊林右眼皮倏地跳动好些次,他只当是自己期中没考好,却不觉是此后没了晚自习。 原本他们五个该约着去车棚的,可今天樊林没骑车。 倒不是说他转性想健身,只是今早上才发现没给车充上电,只能上去找樊森,让他带自己去学校。 不出所料的迟到,但得亏是期中考,还是赶在开考前到的。 不然指定被法绍骂上一顿。 凌云路上,樊林只身走向夜色深处,只觉得远处朦胧的欢笑声格外刺耳,很聒噪。 他已经在凌云路学校门口绕了好些圈。 今早上樊森说过要来接他的,他不敢走,怕和樊森错开了,又怕樊森到了,只是没见着自己。 可自己好像告诉过他高二走的东门。 樊林也没拿手机,没法联系樊森,只是蹲在校门口那棵老槐树下,旁边的“探花便利店”也关了门。 一定要说的话,他觉得自己挺像条流浪狗的。 他自嘲似地笑一声。 直到凌云路重新回归寂静,只剩下一片漆黑狞笑着包裹住他,樊林才起身。 虽说他和樊森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可少说也在一块生活了一年,就算是条狼狗也该会对着人摇尾巴了。 只能说,被人抛弃的感觉确实不怎么美妙。 好吧,其实是很伤心啦。 但樊林不会说出去的,也不会去跟樊森闹什么的。 忘了就忘了吧。 他只是缓缓地往前走着,头顶的路灯暗下去,只剩远处一片暖色照着大道。 秋深夜凉,樊林打个寒颤,远处一人骑行逆光而来,好似向他奔来的月亮。 樊林心中倏地燃起一束火焰,却在看清是六中校服的色块后又被冷水浇个透心凉。 他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侧鸣笛声划破夜色,对方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
第31章 加冕 ===== 倏地听见曾在脑海中盘旋千百次的声音,樊林浑身的神经都像是通了电,心跳麻麻的,被酥漏半拍。 真真切切的体验一回被声音治愈的感觉,方才的郁闷一缕烟似地飘远。 他不自觉地弯起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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