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恩乖下来,松开他的大拇指,一双手在温泉水中滑动来回,似鱼儿游戏,开心至极。 康平拍了一个多小时,太阳终于升起来,高悬于天,一派金光。 他从山顶下来,给褚淮山打过电话,便按照路线从停车场进入温泉酒店。 推开折扇门,褚淮山同逢恩坐在一张矮木长桌两侧,穿气泡的服务女郎跪地上菜,正一道一道往桌上摆放开胃小菜。 “来,康平。”褚淮山招手,儿子便在他对面坐下来,“爸爸,等了很久吧,多拍了些照片,实在不好意思。” “以前爬山,每次下来我都要在这里休息一天。”等儿子坐下,褚淮山才笑着说,“一直是一个人来,今天终于有机会,带两个小朋友一起。” 酒店内供应正宗的蜜桃乌龙茶,茶水轻甜回甘,琥珀色茶汤落入白盏,满室清新。 “叫了荞麦面,还有一些菜,体内消耗的差不多,正好当早餐。” 褚淮山见康平拿起茶杯闻闻,小逢恩也学他拿起杯子闻一闻,嘴角上扬,心情舒散。 总觉得这孩子,真是令他内心柔软至极。
第10章 “好闻吗,喜不喜欢?”他出声询问两个孩子,眼神左右流盼,不固定其中一人。 “喜欢,这个茶挺香的,不过很多餐饮店都会供应,应该是用来解腻的吧?”康平问道。 “乌龙茶确实比较清新,配上桃子香,更符合年轻人口。”褚淮山敲了敲桌子,逢恩没在偷偷看康平,向他抬起一双眼。 “刚才不喜欢这个茶,怎么你康平哥哥一闻,你也要闻一闻?”褚淮山玩笑,调侃小逢恩有趣、天真。 逢恩以为他不喜欢自己这样做,放下茶盏,盯着桌上的一道金钱肚看。 一只白色瓷缸中盛放着各式美味,兴许高跟鞋难走路,里面重叠的金钱赌原本是宝塔形状,菲薄的肉一片一片累积上去,此刻宝塔倾斜,眼瞧着上面要掉,他越看脑袋随着越歪,自己还浑然不知。 康平坐在逢恩身侧,感知那香气无声靠近。 余光微转,宝塔金钱肚倒进缸里,逢恩一只手腕撑地,脑袋也快贴在他肩膀上。 无心之举,却弄得康平口水吞咽:“你这样会摔倒的。” 逢恩听见他的声音,坐直身体。 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偷偷去看那已经倾斜的宝塔,眼睛如尺,对其瞄准。 然后偷瞄褚淮山,轮换着一次接一次。 荞麦面过了冰水,吃起来弹牙又舒爽。 几道菜肴甜咸适中,儿子面前褚淮山没法偏心,便做行为上的引导,他夹什么菜逢恩夹什么菜。 小人儿看他吃什么就吃什么,本身也吃不多,两小碗一搓面条进肚,这就放下筷子,拿盛放柚子醋的小碟子玩。 褚淮山与康平谈论家中近况,儿子告诉父亲,妈妈一切都好,姥姥姥爷身体也很健康,只是上个月去做检查,姥姥查出来有胰腺炎,需要特别注意。 除此之外,一切都挺好,没有发生什么事。 康平想起来,忽然问褚淮山:“爸爸,您开会的演讲视频我看了,本来是准备了稿子吧,后来为什么要脱稿呢?是发生了什么事故?还是那个稿子有问题?” 始作俑者就在一边听着,“稿子”两个字反应过来,碰着柚子醋碟的手指缩回去,惴惴不安看褚淮山。 是说他了吗?康平是不是在讲究他的不对? 他上一次看见了褚淮山往一只黑色文件夹中放了什么东西,以为这是一个游戏,偷摸摸半夜爬起来,将里面的白纸黑字换成了有趣的,可爱的,好玩多彩的——他的一幅画。 他还在下面画了两个小人,一个是他,一个是褚淮山。 康平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逢恩想不明白,余光偷瞄康平,认为褚淮山也许会向着他,一起批评自己。 褚淮山伸出手来,逢恩以为自己要挨一下子,害怕地闭紧了眼睛。 可那只手只是把他面前的柚子醋倒进自己碗里。 空碟子换过来,褚淮山将他的手拿起来,叫唤小猫那样:“来,坐这边玩,让哥哥专心吃饭。” 等人过去又摸一摸他的长发,笑道,“你是吃饱了,总不能委屈哥哥,是不是?” 康平知道这个哥哥指的是自己。 看逢恩被父亲引领到怀侧,如草珠立在雪松崖边,自然而然,心脏扔进草酸缸子,又涨又麻。 “姥姥身体不好,那时候查出心脏上有一些问题,还是要多注意。”褚淮山拿纸巾擦干净小碟子,留下一只干净的小玩物给逢恩,“还有你姥爷,跟他说不要太释怀过去的事,功名利禄,身外之空,没必要纠结太多,变成心病。” 康平的姥爷就是有这样的秉性,以前的错误时常拿来惩罚自己,翻来覆去的自省,总要弄得全家人都跟他一起忧心忡忡,才能把心结绕开一点。 结果没过两日又给系上了,常常是纠结又焦虑。 “我知道。”康平的眼睛凝在逢恩身上,托爸爸的福,他总能见到梦中情人一面。 心里的暗恋之火还是涌上头顶,一阵悸动,半天按捺住了,才继续说,“爸爸,姥爷还问您什么时候能回家看看,他给您做狮子头和东坡肉。” 褚淮山低头吃荞麦面,没看儿子,也没看一边玩碟子的小人儿。 一筷子过水凉面下肚,这才说:“好,有机会回去。” 吃完饭出去,康平提出要当司机。 褚淮山钥匙递过去一半,收回手:“驾照考到了吗?” “考了,证还没发下来。”康平不想在父亲面前丢脸,撒谎,“嗯,那几个科目都挺容易的,最后一个有点难,不过我也过了,就是证没发下来。” 褚淮山收起来钥匙,一目了然:“那就等你驾照下来再开车,爸爸期待那一天。” 小孩说谎,几乎不用怎么辨认。 康平想过一把开车的瘾,没想到被父亲拆穿。 他只好垂头丧气坐进副驾,从后视镜瞄到逢恩爬上后座,轻车熟路地拿起小熊帽子扣在头上,还戴歪了其中一边,噗嗤笑出声音。 “怎么了。”车上只有三个人,儿子笑什么,父亲大概能猜到。 朝后面看,逢恩小熊帽子一边高一边低,高的那头额头露出来,低的这边眉毛都遮住,他自己一无所知。 被父子俩盯着看还眨眨眼低头去抠自己的手指倒刺,无辜又可怜。 “不要撕手刺,回家用指甲刀处理。”褚淮山拿下去逢恩的手,从前面这个群和纸巾,“嘴角有一点柚子醋的渍,擦一擦,下次当心。” 康平这段时间时常跟褚淮山与逢恩在一起,对父亲照顾逢恩渐渐习惯。 美人总有一些特权,别说褚淮山这个年纪对小辈充满了怜爱,就连康平对着逢恩这张脸,都时常着迷、失魂,格外想疼惜他一点。 三点多的路漆黑难走,日光在上的大道则一帆风顺。 父子俩在前座聊天,从人文到财经运动,到后面褚淮山需要专心开车,也没有继续交流的意思,车内唯一的声音就剩下康平自言自语,谈论天地,学习游泳,以及这次的夏令营趣闻。 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在言语上总有过多的话题想要分享。无论是对长辈的倾诉,还是从内心向外延伸的语言欲望,都让他精力充沛。 能听康平讲话的只有他的父亲。 逢恩对于康平那些话题不太感兴趣。康平讲的话,他听不懂,好多时候就连褚淮山跟他说什么,也需要仔细理解一番才能明白什么意思。 对话这种寻常的事情对他来说很困难,所以在父子俩的交流上,逢恩不做任何参与,他也不愿意浪费脑细胞去理解别人说了什么。 回到上林湖,保姆给康平做了好些吃的,大部分是她的拿手小吃,因为知道少爷肯定会在外面吃饭。 问过逢恩,他一路坐车回来没什么精神。褚淮山问了一句,见小人儿十分困倦,这个时间也该去睡午觉,就跟保姆说了一声,没再让他留下。 儿子在下面,逢恩要上楼。 褚淮山稍作考虑,决定把逢恩送上去,然后陪儿子在下面聊一聊,看他有没有需要帮助的事。 “康平,爸爸等下找你。”褚淮山被逢恩扯着小拇指,在台阶上停下,对儿子说,“我先把逢恩安排好。” 康平不需要照顾,这次登山大家也都费了不少体力,他便善解人意地告诉褚淮山:“没关系,爸爸去睡吧,我吃两口东西也准备回房间,给我妈打个电话。” 康平来父亲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考虑到父母离婚,他没有当褚淮山的面给宋志华打视频。 一是怕妈妈伤心,爸爸这里养了新人,二是下意识保护他喜欢的小逢恩,不想让宋志华发现什么——譬如爸爸突然就成了双性恋这件事。 褚淮山与儿子之间尚有默契,知道小朋友肯定是考虑到他所想的。点头之后,给康平留出足够空间,让他和母亲交流。 康平目睹爸爸被逢恩攥着小拇指上楼去,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些东西。 虽然他不想往那个方面想。可是逢恩扯着褚淮山这么着急要回房间,两人能干什么呢? 满桌琳琅忽然变得很俗。 康平失去进食欲望,叹一口气,拿手机回房。 自己喜欢许多年的古风模特一朝之间突然变成了爸爸的情脔,这件事让他久久不能平静,却又被迫承认现实残忍。 康平躺在床上,从窗帘外望向那片开的正好的荷花池。 这个季节已经不再是年芙盛开的好时机。可他的父亲就是有这样的好本事,能让每一种鲜花都开在不应绽放的季节。 种花人未必赏的就是鲜花,古有咒王烽火戏诸侯,今有褚淮山为了衬逢恩芙蓉出水设这满池露水荷花,两两相比,不知高低。 康平见那粉嫩花瓣在风中摇曳,渐渐出了神,脑海中想起他第一次看见逢恩从楼梯上赤脚下来,那般坦然坐进他父亲怀中的情形。 闭上眼血液发热,某一处也不自觉起了变化。 康平不敢睁眼,面对午后的日光,白日宣淫这件事让他的羞耻心得到挑衅。于是他只能闭着眼睛将一层绒毯盖在身上,手掌从运动裤边沿探进去,脑海中想着逢恩的样子,手掌快速上下,一番律动。
第11章 上林湖是他的父亲为了养小情人而修建的一座阿房宫,而在这里,康平你见到了他喜欢许久的人儿——尽管如今,逢恩不再属于镜头,也不再属于他。 血管间的逐渐膨胀,让他的身体感到焦灼。 康平呼吸粗重,脊梁骨上仿佛绑着一根柔软的柳枝,不停的驱动它上上下下。他幻想着逢恩抱着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不再是他的爸爸,少年人的想象力总是丰盛而显著,尽管那天他只是看见了一节细白的脚踝,但从那裸露出的白净皮肤下,他还是能完整的将自己所构想的绝妙身材与逢恩联系在一起,从而让自己更加沉醉,倾向于自亵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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