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在听见里面轻微的液流声中抱住逢恩的腰,小孩那样,偷偷摸摸喊了一声,“小妈。” 如果逢恩是褚淮山的情人,那自己叫小妈应该没有问题吧? 还没有来得及领证的,只是承欢于膝下的——这不是小妈是什么? 逢恩还是第一次被褚淮山之外的人躺肚子,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他并不讨厌,也许知道对方是没有恶意的。 “小妈,你有多喜欢我爸爸呢?”康平上来抓住逢恩并没有睡觉之后,就想和他聊天。 他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反正逢恩有些话也听不懂,不会和他爸爸告状。 康平的父亲是褚淮山。 逢恩知道这一点,这个问题也想明白。 他停了停,伸出手掌,从一个小小的距离慢慢展开到很大很大,直到两臂张开,再也放不下,才终于停止。 “哇,这么多吗?”康平真被他这个小孩子的形容能力萌到,咧开嘴,“我有时候觉得你离我很远,有时候又觉得你离我特别近。大人是这世界上最难懂的东西,有些人总想长地久,可是好像也没有那个命运。你呢?” 他问逢恩,“你会和我爸在一起多长时间?” 逢恩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看着康平茂密的发顶,觉得那是一片单位最小的森林。他伸出手掌盖住上面的头发,像是小动物探索新领域那样轻轻拍了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小妈。”康平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散去了,看逢恩的眼神也透着一丝成年狼仔的野性,“你喜欢我这样叫你吗?” 逢恩不明白这个称呼是什么意思,他好像每一次当别人问喜不喜欢,只要他点头,那个人就会很高兴。 于是他对康平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康平爬起来,两只胳膊撑在床上,近距离凑近逢恩,“我觉得这个称呼真是超级性感,而且你这个身份也很符合这两个字。不过我只能偷偷的叫,不然被我爸爸知道,他肯定会骂我的。” 逢恩果然眨了眨眼睛,迷惑看着他,又不理解。
第17章 康平接下来像是过瘾,连续叫了几十声“小妈”。 逢恩是多情却不愿绽放的小玫瑰,是张开嘴巴露出粉嫩唇舌而不知勾人的梢间雀。是欲望与性爱的交涉,无法跨越的城墙。 是柏林的一场未知迷雾,伦敦大本钟上的指针尖刺……他在脑海中幻想过许多种可能,最后康平忍不住想,现在父亲去出差,在这段这个家没有男主人的日子里,也许他可以和逢恩偷偷谈恋爱。 他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不可以告诉逢恩。 就算他不明白守身如玉是一种好美德,让康平来对付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痴儿,还是太轻而易举。 于是第二天,康平就偷偷开了褚淮山一辆宾利,把保姆支出去买菜后,载着逢恩去了外面的环山公路,放飞游玩。 上林湖是个好地方,周围群山环绕,说起来,当初这地方需要建景区的。 褚淮山为博美人一笑重金买地皮盖宅子,起初还有不少小姑娘觉得这新中式建筑好看,三两天就有人跑过来打卡,逢恩一出门就被乌泱泱的人群吓着,褚淮山就在周围拉了隔离区,不予靠近。 这座神秘的宅邸恢弘而华美,不少人都以为是存放什么玩物,亦或博物馆。 鲜有人知,它是当代阿房宫,里头不仅设施仿古,还藏了个娇滴滴的软美人。 逢恩坐在副驾,窗户降下去,趴在上面吹山间的风。 他和褚淮山在一起时,窗户是不可以打开的。 和平年代已经拒绝私人携带枪支,可褚淮山每一辆车上仍安装了防弹玻璃,就是为了避免意外发生。 康平开车具有年轻人的激情,逢恩在副驾被风吹的头发朝后飞,绕山路开这一圈,久违的痛快。 他不敢上正经的大路,毕竟警察还是查的很严。但在上林湖这种私人领域就可以为所欲,毕竟全是他爸爸的地盘,也没人会管。 环山跑了二十公里,当太阳高高悬挂在头顶,康平将车子停在山巅,从后座拿了布和野炊的东西出来,还专门搬了一只烧烤炉,带了不少提前备好的烤串儿。 他昨晚就闹腾着要吃烤串,保姆怕第二天忙不及,提前准备了好些吃的腌着。 哪想前脚被康平这小崽子支出去,后脚他就把烤串全部打包,拿出来,要和逢恩野餐。 保姆买了一大堆饮料,回家就发现自己腌好的好像全都不见了。 而跟着一同不见的还有逢恩,和褚淮山的亲儿子,康平。 她一猜就知道,肯定是少爷把恩恩带出去。 褚淮山临走前特意嘱咐不要让他俩随便跑出去玩,结果她还是失职,让他们重获自由。 变相软禁失败,保姆急忙给主家打电话:“先生,真对不起,少爷让我出去买饮料,结果我回来就发现他不见了。” 褚淮山倒是不担心康平出去玩,听保姆的意思,恐怕连逢恩也一并带走。 他刚下飞机,家里就出了乱子。 前来接机的几个领导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什么。 国事为重,褚淮山无法责备谁,安抚保姆:“没关系,你不用太着急,康平会回来的,等他回来再给我打电话。我还有公事要忙,先这样。” 挂了电话,陈慕青开玩笑:“姐夫,头一次见你这么爸爸的一面,这回呀,志华姐可开心了,康平能好好的陪一陪你。” 陈慕青是才是和宋志华的共同好友,叫姐夫,也是因为她和宋志华关系更好一些,通过她才认识褚淮山,这样显得亲近。 妻子的朋友他很少来往,对于陈慕青夸赞,褚淮山只是一笑,礼貌回应:“该做的。” 他不想再无用的人际关系上浪费口舌。 何况陈慕青更偏向宋志华一些,密不透风的墙往往是最容易泄露的安全隐患,褚淮山不得不防备。 一行人到达指定的下榻酒店,将本次行程全部安排好,中间一起吃了顿饭,其他人陆续离开。 陈慕青陪到最后,所有人走了,这才以朋友的姿态问褚淮山:“姐夫,志华姐现在身体还好吧?上次听她说乳腺检查出一点小毛病,家里又忙,我一直没来得及打电话问。这回看见你,倒是省了电话费。” 褚淮山同陈慕青只是官场上的交际,她询问宋志华的健康问题,连褚淮山这次也不清楚答案。 倒是听说前妻乳腺出问题,略感意外。 多余人物散场,陈慕青将黑色卷发勾到耳后,双手提着白色方包,步伐不自觉放慢了,享受和褚淮山的相处。 “姐夫,那个时候志华姐总是说你一表人才,有思想,有深度,我一直想找你请教官场之道,也没有机会,还怕志华姐生气。”她说着笑起来,对褚淮山语气温柔许多,“今天见到人呀,我可算知道为什么志华姐这么喜欢你了。事业有成,又风度翩翩,真是男人中的极品,罕见少有。” 褚淮山双手插在西装口袋,自始至终没有和陈慕青对过眼神。 他现在已经和宋志华离婚,无论陈慕青作为哪方好友,异性之间如此夸赞,都让人不太舒服。 皮鞋踏过地面,褚淮山一笑了之,没将话题继续。 来到电梯,他只身进去。 正准备按楼层,陈慕青也跟了进来。 “你的酒店应该是在隔壁?”褚淮山挑起眉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哦,孙书记说他住不惯这个酒店,所以跟我换了。”陈慕青越过褚淮山,按下和他同一楼层的圆键,“放心吧,姐夫,我跟志华姐就像亲姐妹,有机会呀我还想去你那儿看看康平。挺长时间没见侄子了,特别想他。” 她搬出康平这层关系,褚淮山就不方便再说什么。 成年人之间的话题倒是可以延展向天地万物。但一旦扯上孩子,好像所有都变得纯洁,谁想多谁便罪孽深重,没这个必要。 他作为男人,也是父亲,再怎么挑理,也不应该小气到如此地步。 于是同乘电梯到楼层,褚淮山等陈慕青先他一步进了房间,这才解开扣子,将束缚的领口弄松,方便喘气。 …… 逢恩坐在毯子上,看康平在一边用圆形烤炉制作那些烤串,觉得很新奇。 褚淮山不喜欢吃这种重油重盐的食物,在家几乎保姆也不会做。 康平怕呛到他,特意选了一个远一点的地方,所有气味能随山风穿到远处去,逢恩也闻不到什么油烟味。 “来,你先吃着。那些东西我再慢慢考。” 做好的第一批串摆在一次性锡纸盒里,康平打开饮料,倒上两杯。 碳酸的气泡在玻璃杯里迅速重开,逢恩捧起杯子看看,觉得好玩。 “干杯!”康平叮的一声和他碰杯,“我很高兴能在我爸爸家里认识你。虽然挺扯淡的,但能认识你就行,我要的是结局。” 逢恩喜欢那道声音,看康平仰头喝饮料,一个不小心液体顺着嘴角流进脖子,他慌忙抓纸去擦,又被逗笑,一口白牙软糯的露在外面,瞧着喜人。 “咳咳,原来你喜欢滑稽派。”康平真搞不懂逢恩脑子里在想什么,但他对自己傻傻笑个不停,心脏好像一碗蜂蜜桂花酱浇上去,说不出的甜蜜。 “你喜欢吃鸡肉还是猪肉?”康平随便挑了一串,“喏,你可以尝尝这个蜜汁鸡翅,很香的。我烤鸡翅一绝,我妈也喜欢吃。” 一根铁签子上穿了两只鸡翅,沉甸甸的,分量很重。 逢恩第一下没有拿稳,鸡翅掉在垫子上,康平急忙咬在嘴里,安慰他:“没事,没事,这个我吃,我再给你拿一个。” 第二只拿在逢恩手心里,他两只手握着铁签子,一时间看着大大的鸡翅还无从下口,不知道该怎么吃。 康平见他犹豫,憋笑:“不会吧,你跟我爸爸在家都不吃烧烤?这种烤串很好吃,我们楼下有家烧烤店,里面炒面和羊肉串一绝,我每个星期都要去吃两三次。——然后每次都被我妈妈骂,说外面卖的东西不干净,不让我吃。” 逢恩听康平讲述自己家的事,一边小口吃鸡翅,说不出的认真。 圆形烤炉在一边自动翻滚,康平不需要操心,就和逢恩多讲了一些。 “我爸和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我呢,一直在河北和我姥姥生活在一起,我姥姥人挺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爸,总说我爸是个负心汉,辜负了我妈。可我觉得爱情这件事没有对错,无非就是那股喜欢劲儿过去了,所以大家决定分开冷静下而已。” “我爸爸特别忙,你也知道那当官嘛,很长时间都得在外面待着,基本一年四季不能回家的。”康平苦哈哈的,“反正我小学一直是这么以为。直到我上初中,另一个小孩的爸爸也当官,可他爸每天都能回家陪老婆孩子,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不是因为我爸太忙了才不回家,而是因为他和我妈妈离婚了,没有我的抚养权,只有探视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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