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个私生子在秦家不受待见,但他毕竟是乔玉林能接触到的最接近“那个阶层”的人,他是不打算放手的。只不过对方没给他抓住的机会,睡过一次就毫不留情地扔到了一边,和传闻中一样玩咖。也不是不搭理他,跟那人搭话还是能得到颇为温柔的回应,只是那双眼睛里明晃晃的冷淡,就能把大部分不甘心的人摁在原地了。 庆典结束之后,他被秦氏的人客气地请上了车,来到一个私密性很高的高档餐厅。 出乎他意料的是,秦总很年轻,和他陪过的所有大腹便便的老板都不一样,他相当英俊,哪怕抛开身份地位,应当也有的是人愿意跟他在一起。 除了这样出色的外表,他甚至还很温柔。看他的时候没有一点居高临下的意思,似乎地位和金钱的差距也不会让他对任何人产生轻视,彬彬有礼得让人心动。 乔玉林是漂亮的。从这张保养得当的脸上看不出一点三十岁的意思,稍微化点妆就能去演高中生。只是这个圈子里,美貌是最不稀有的东西。 他惴惴不安地吃完了一顿饭,没吃几口,把心思全用来校准自己脸的角度,确保秦信一抬头就能看见他最漂亮的一面。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从头到尾秦信也没怎么看过他。 “秦、秦先生。”他鼓起勇气叫那个人,“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吃完了?”秦信问。 乔玉林点了点头。 秦信叫人把饭菜撤了下去,清茶和水果同时送了上来。 “有件事情想从你这儿了解一下。”秦信说。 没有感受到任何暧昧的讯号,乔玉林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对面的人似乎有些犹豫,在他沉默的时间里,Omega不由得好奇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是值得这位年轻的继承人亲自来问的。 “我以前见过你。”他选择了这么一个令人遐想的开头。 但乔玉林却遐想不起来,他脑海中几乎立刻将秦信与那个私生子挂上了勾。 当然,他只是单纯地将两件事联系起来了,最多觉得秦家可能终于忍不了那个私生子了,不可能猜到两人之间桃色的部分。 除此之外别无可能,因为这是他和秦家惟一的交集。 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五年,秦家现在找过来又有什么意思? “你认识陆成渝,跟我说说他吧。” 乔玉林愣了。 —— 门锁响了一声,陆成渝出来了。 看起来没有心情不好。秦信悬着的心放下了些。 他这个判断其实保守了,陆成渝甚至是带着笑的。 一个东西被拍在胸前,秦信下意识接住。 “小昭的工牌。”陆成渝说,“蓝医生托你下次带给他。” “司徒?”秦信的疑惑不像装的,“他来找过蓝焕?” 陆成渝仔细端详:“你不知道他俩有什么事?” “??” 秦信更困惑了:“他俩有什么事?” “妈呀,”陆成渝感叹,“本来还想在你这儿听点八卦,他俩就算睡了你都不知道吧?” 秦信:“……” 他震惊了。 “我没说他俩睡过啊,”陆成渝补充道,“但肯定不清白。” “但是……”秦信想到了另一个人。 陆成渝没听见他说话,看得出来他的愉悦全部来自于八卦,翘着嘴角对秦信招招手:“走吧,请我吃点东西,还有那个人的住址,别想赖账。” 走之前,秦信敲开门,站在门口跟蓝焕道别。 蓝医生低着头似乎在走神,被他的声音惊到,抖了一下:“这就走了?” “走了,”秦信回头看了一眼,还是什么都没多问,只是说,“下周见。” 蓝焕笑着点点头。 门重新合上。 比预约的时间少了近一个小时,下一个人还没来,蓝焕又低下头,去看自己刚才在写的东西。 那是一张记录表,每个来这里的资询者都会有这么一张表,这是蓝焕的习惯。有的会有不止一张,比如秦信,咨询时间很长,每个阶段的记录放在一起,有单独的一个文件夹。 那张表上没有个人信息,只在右上角标注了访客姓名,剩下的都是令人眼花缭乱的专业名词,包含了各种常见的心理异常症状。 表格里打满了对勾,最底下的备注用黑色墨水写了一句话—— 隐性自杀倾向,高危。
第76章 我要死了! 秦信把他带去了一家私房菜馆,即便不是饭点,服务员依然很周到地将两人迎接进去安排了包间。 他没点硬菜,要了一盅粥,几份点心。 陆成渝脸贴在桌子上,歪歪扭扭没骨头似的坐着,看着面前领先同龄人三十年的健康养生套餐,喃喃:“其实我想喝酒……” 秦信:“我看你想挑事。” 陆成渝一激灵,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秦信面前说了啥。 “不喝不喝不喝,我好久没喝了。”除非躲不掉。 为了把一时失言盖过去,他直起身敲了敲桌子:“好了好了,我们说说正事。” 他顿了顿:“你真的不知道小昭和蓝医生之间有什么?” 秦信吸了口气:“真的不知道。” 他没忍住说:“你记得温朱宪吗?” “记得啊,”陆成渝奇怪,“他好像高中毕业就入伍了吧,怎么了?” “他突然入伍是因为……”在最后关头,秦信闭上了嘴,为了防止陆成渝追问,他飞快地说了一个陌生乡镇。 陆成渝果然没关注那腰斩的半句话:“这是……” “他现在住的地方,在c省。” Alpha立刻拿起手机拨了电话:“订一张机票,去……” 秦信忽然捂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背。 手机差点从手中掉落,炽热的体温渡过来,像冰原上的一束火焰。陆成渝才意识到自己用了受伤的那只手,因为疼痛或者别的什么颤抖着,后半句话根本没说出声。 他把手反过来紧紧抓住秦信的,接着补上了目的地。 “好的陆总。”张鑫答,“什么时间?” “明天,不,”Alpha复杂地瞥了一眼秦信,咬了咬嘴唇,“下周一。” 在此之前,他要处理好早该被处理的人和事。 电话挂掉,一时没人说话,只有两人的手还叠在一起。 陆成渝把手抽了回来。 “你查过我了吧?”他问。 秦信不知道该不该承认,现在再装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但他知道陆成渝一点、一丁点也不想让他知道那些事。 “你刚才不是说比起自己查更想听我说么,现在还想听我说吗,应该会有点你查不到的东西。” 秦信的瞳孔缩了一下,他还没回答,陆成渝已经径自开始说了:“给你讲讲秦竹庄吧,长长见识。” “我……”他似乎在费力地回忆什么,也可能是想从纷繁不堪的过往中捋出一个开头,无意识地蹙着眉,“我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我妈和别人不一样。” “她会忽然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楼梯上,然后把我推下去。我和她的房间里到处都有刀,她用刀割自己,然后把血涂在我身上,有时候也会反过来,把我的血涂在自己身上,病得特别厉害的时候俩人一块割。” “不过我应该是恢复力特别好的体质,几乎没留疤,是吧?”他对秦信笑了笑,但秦信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说不怕不可能,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所以之前你问我手疼不疼,是真的还好。” “十二三岁的时候她就不怎么伤我了,主要是我那时候也长大了点,知道反抗了。然后就是……她把我当‘秦屿’,有时候又觉得我是她跟‘秦屿’的孩子,你应该知道。” “其实这个对当时的我来说算得上是个好事,因为她认不清人的时候不会伤害‘秦屿’,不会伤害我,我能少受点皮肉苦。” “她……”秦信朝着他的手指收了一下,想握住他的手,衣角,什么都好,“她把你当秦屿,那她有没有、她有没有对你……” 陆成渝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什么,安静了几秒之后很轻快地笑:“猥亵我么?没有,还不至于。” 秦信还是用那种让他难以忍受的目光盯着他。 “真的,她把那个人当圣洁白月光,本来也不敢做什么。”他说得很确定,即使是注视了他这么多年,熟悉他每一个微表情代表的意思的秦信,也没看出动摇的痕迹。 “我十四岁的时候被她找来的人堵在屋里,拿刀吓唬了几个,从窗户翻出去跑了。这应该也不难查,秦家以前那几个帮佣都看见过。” “唔,你车祸那段时间也有一次,那次就比较呃,血腥,就不讲给你听了。” “但我说只给你睡过没骗你喔,”他眯起眼睛,特别混蛋地说,“贞洁烈女的牌子应该颁给我才是。” 秦信狠狠撇过脸,从来没这么想揍他过,想把落在自己五脏六腑的疼痛也如数让他体验。 “我想想还有什么,”陆成渝撑着下巴,眼睛往上看着,过会儿呼出了口气,“不好意思,我有点……” 秦信站起身,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陆成渝愣愣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乌黑的眼睛,一站一坐带来的压迫感很强,他忍不住躲了一下。 手腕被更紧地攥住。 “我想……”秦信说不出那个词,干脆俯身吻住了他的嘴唇,所有的爱慕和怜惜揉成一团,在触碰到他时像钠遇水的爆炸,反应出炽烈的情欲,那些说不出口的露骨词语都融进了这个攻池掠地的吻里。 陆成渝坐着的椅子被带倒了,他维持不了平衡,被秦信抢了先机制住所有要害,第一次在亲吻中落了下风,狼狈地被卷住舌头,夺走肺里最后一点氧气。 “等、等等!”喘不上气,混乱中他用裹着纱布的手去推秦信的胸膛,还没碰到就被截住,两条手腕并在一块禁锢着。 哪怕他还没做出反应,淫荡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发起热来,陆成渝觉得腿软,更站不住,不过也没关系,本来秦信也不想让他站住。 从交缠的唇舌中流出零散的气喘,秦信另一只手插进冰凉柔顺的黑发里,有些粗暴地往下拽,逼他不得不仰头。 舌尖麻得收不回去,在秦信离开时恋恋不舍地追出来,含在两片张开的唇间。陆成渝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舌头的使用权,有点含糊地说:“你想干嘛?” “……” “说呗,”陆成渝放任自己被他拘束,主动用两条胳膊套住他脖子,声音带着懒洋洋的沙哑,“给我爽爽,又没别人。” 他离得近,秦信虹膜里平时不明显的层次也能看得出来,瞳孔和深色的放射组成了一轮古壁画里的黑色太阳,有某种野蛮的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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