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就见时开令揪着他的衣角眼巴巴地望着他。江岁心念微动,他轻声问道:“你想和我回去吗?” 时开令似乎有些怕,但他更怕江岁离开,另一只空着的手也抓住了江岁的衣角,他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只这样和江岁僵持着。 江岁:“可是我要走了哦。” 时开令的耳朵紧张地动了动。 江岁接着说:“如果你想,我们就一起走。” 时开令仍是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动,江岁便拨开时开令的手,装模作样地往前走了几步,身后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一回头果然看见时开令跟在身后。 江岁勾了勾唇角,喜悦跃上眉梢,他朝时开令摊开手,时开令犹豫了下,还是将手放在了江岁的手心里,江岁旋即握住了他的手,他朝高松林开心地说道:“我带他走啦,之后再来看您!” 高松林朝他摆摆手,“快回去吧。” 豆豆从里屋探出个脑袋,“土豆哥哥,你要对大木头好哦!” 江岁:“我会的。” 江岁的房子就租在附近,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下雨之前到家,两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怕时开令感冒,江岁都没来得及收拾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家里,直接带着人进了浴室洗澡。 比起之前时开令对他的触碰很抵触,现在虽然也不大情愿,可江岁帮他脱衣服他推拒几次也就不挣扎了。 错杂的旧伤上又添了几道新伤,江岁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他问时开令疼不疼,时开令像是没听懂,只捏着颈间挂的桃木坠子玩。 算了,江岁强迫自己移开眼,他在浴缸里放好热水,让时开令先进去,自己也随后脱了衣服坐进了浴缸。 时开令的脸很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什么,他的眼神飘忽,一会儿往门口看,一会儿架子上搭着的毛巾,一会儿又飞快地瞄一眼江岁裸露在外的白皙身体然后赶忙将头低下去。 江岁伸手勾着时开令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看着自己,“为什么态度突然变了这么多?” 时开令眨巴了两下眼睛,没听懂。 “是因为这个吗?”江岁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坠子。 时开令看着坠子,脸上又露出了腼腆的笑。 江岁有些惆怅,今天仇嘉钰和他分析了时开令的这种情况可能是受到了什么重大的刺激,大脑为了自我保护,潜意识将之前的记忆都屏蔽掉。要想让时开令恢复神智,仇嘉钰说一方面需要医生介入治疗,另一方面就是看有没有可能某个特定地时刻时开令会自己恢复。 仇嘉钰说了很多,但归根结底最重要的还是需要去医院治疗。江岁很为难,以前时开令就很排斥去医院,哪怕受了很重的伤,如果不是江岁强迫他去医院他恐怕都不会去,而高松林之前也说过,他尝试带时开令去医院,但每次时开令都很强烈地挣扎导致计划暂停。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让时开令摆脱恐惧去医院治疗。 在江岁沉思之际,时开令忽然靠近了些,他俯下身,贴近江岁的脖颈,江岁瞬间脊背绷直,浑身的毛孔都跟着紧张而大张。 柔软的唇瓣轻轻蹭过肌肤,江岁感觉到脖间的挂坠被人拿了起来,低头一看,时开令竟然含住了那碎成两瓣的桃木坠子。 江岁推了推时开令的脸:“你干嘛呢?” 时开令含了一会儿,又将坠子吐了出来,坠子被他舔的水淋淋的,江岁看着坠子,思维开始往某个不可名状的场景发散。 江岁一掌拍在脑门上,痛骂自己思想污秽。 洗完澡,江岁找出了早就给时开令准备好的睡衣让他换上。 “吃晚饭了吗?”江岁问。 时开令点了点头,他拿起刚换下的衣服,从里面掏出了吃剩的半个鸡腿递给江岁。 江岁接过鸡腿,心里揪揪着的难受。他努力调整好情绪,温柔地问:“还想吃点别的么?我给你做。” 见时开令不说话,江岁就接着问:“可乐鸡翅?排骨?糖醋里脊?” 在听见江岁报的菜名后,时开令的眼睛变得越来越亮,江岁莞尔,他摸了摸时开令的头,像是哄小孩儿一样说:“我现在去给你做。” 刚高考完的那阵,在学习上松了劲儿,江岁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整日浑浑噩噩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后来他爸看他这样不行,就教他做菜。 江岁渐渐喜欢上了做菜,做菜的时候可以放空头脑,将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暂时剔除,久而久之,江岁的菜越做越好,如今也算出师了。 他先做了道可乐鸡翅,转身的时候发现时开令正蹲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江岁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把手里的那盘可乐鸡翅送到他面前,“要尝尝吗?” 时开令咽了口唾沫,眼巴巴地盯着鸡翅,江岁用手捻起一个鸡翅放到嘴边吹了吹,确认不会烫到时开令后把鸡翅递了过去,时开令借着江岁的手咬了口鸡翅。 “好吃吗?”江岁一脸期待的问。 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时开令说话,在江岁不抱有希望时,时开令忽然开口说道:“好.吃。” 还没等江岁高兴,时开令就贴了上来在他的唇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
第39章 江岁浑身僵硬,愣在原地,而后他试探性地将鸡翅喂到时开令嘴边,时开令咬了一口鸡翅,咽进肚子里,又探身在江岁的嘴唇上飞快印上一吻。 如此动作重复几次,江岁发现了新大陆,他发现只要喂时开令吃东西,时开令就会亲他。 一个鸡翅喂完,亲了快十次,江岁的小脸被亲的红扑扑,他起身又跑去夹了个鸡翅喂时开令。 每一次都是一触即分的吻,而对于江岁来说,这并不是他和时开令第一次亲吻,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江岁还是会为一个吻而心跳加速。 时开令没发现江岁的小心思,保持着喂一口亲一下的动作。后来江岁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这样怪变态的,趁时开令失忆占人家便宜不地道,于是他把时开令拉起来,让他老实坐在餐桌前,自己重新回厨房做饭。 但做了一会儿他回头发现时开令又蹲在了厨房门口,像只等待主人投喂的大狗狗,江岁看着他,心上柔软,他忍不住跑过去抱住时开令,在他的脸上一连亲了好几下。 怎么会这么可爱,江岁心想。 以前的时开令总是拽拽的,每次江岁在他面前都有一种自己很笨被拿捏的感觉,现在他觉得时开令依旧能拿捏他,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此刻的时开令像是离了壳的寄居蟹,露出柔软的身体,激起了江岁对他的保护欲。 时开令似乎被江岁亲的很不好意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岁找来小板凳让时开令坐在厨房门口,这样他就不用蹲在门口看他做饭了。 饭菜很快烧好,江岁做了三菜一汤,汤因为刚出锅还有些烫,他还没来得及提醒时开令等会儿再喝时开令就已经抱着碗喝了一大口。 “诶!”江岁要拦,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眼看着时开令将那一口汤咽进了肚子里,而后吐出舌头,像小狗一样喘着气。 “烫着了是不是?我看看。”江岁板着时开令的肩膀让他面向自己,时开令的舌头有些红。 江岁:“很难受吗?” 时开令委屈地点了点头,他很难受。 江岁叫了个跑腿,买了喷雾剂给时开令喷在了舌头上,这顿饭最后还是没吃上,时开令舌头烫着了吃不了热的,他就买了汉堡给他吃,可能是舌头疼,也没吃几口就不吃了。 江岁把饭菜放进冰箱冻着,想着明天早上他再打扫剩菜,回到了卧室,时开令把自己裹成了菜包子背对着他躺着,他上了床拉开蒙在时开令脸上的被子,“还难受吗?” 时开令撇撇嘴,“疼。” 江岁鼓动时开令多说几句话,“怎么个疼法,跟我说说。” 时开令似乎很认真的在想形容词,最后说:“就是很疼。” “明天就好了。”江岁安抚道。 时开令歪着脑袋,像在问“是真的吗?” “真的,明天会比今天好一点,后天会比明天好一点,每一天都会比前一天好一点,早晚会好的。”江岁抱着时开令温柔地说道,他像是在说时开令被烫伤的舌头,亦是在说时开令与他。 一切都会好的。 江岁早上醒来才想起今天下午有课,一旁的时开令还在睡觉,江岁不忍心吵醒他,一直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时开令才悠悠转醒。 醒来的第一句,时开令说:“舌头还是疼。” 江岁:“我看看。” 时开令听话的将舌头伸了出来,江岁看了眼,说:“比昨天好多了。” 其实看不出来什么,但江岁主打心理疗法,他接着说:“你自己感觉是不是比昨天好一些了?” 时开令咂吧了几下嘴,好像还真比昨天好多了,他点点头,肯定地回答道:“好多了。” 忽悠成功,江岁松了一口气,想着一会儿吃过饭再给时开令上点药。 江岁去衣柜里给时开令找衣服,之前时开令穿的那套已经埋汰的不成样子,被江岁丢了,他给时开令买了一柜子的新衣服,这时候终于派上了用场。 他看了眼窗外,外面看上去有些冷,天气预报也说今天降温,他给时开令挑了件贴身的针织衫,穿在时开令身上很合适,显得人也斯文立正很多。 时开令:“为什么,穿衣服?” 江岁:“我下午要去上课,你和我一起去。” 时开令扭着手指,“哦。” 不知道时开令能不能适应人多的环境,江岁有些担心,去往教室的一路上他都牵着时开令,不出意外收获了全场注目礼。 落座的时候还没开始上课,时开令不安分地在椅子上动来动去。 江岁:“怎么了?不舒服?” 时开令撇着嘴:“不喜欢。” 江岁:“那下次不带你来了,这次就先忍一忍好吗?” 时开令点点头,还是动来动去。 “嗨,好久不见。”一个身着黑色大衣面容清俊的男人热情地朝江岁打招呼,他自然地在江岁身边坐下。 男人叫赵文轩,是信息学院的,他和江岁大一的时候在一个社团,也是那时认识的,关系一直还挺不错。 江岁奇怪地问:“你怎么来上这堂课?” 这堂课是江岁他们的专业课,按理说赵文轩是不应该出现在这堂课上的。 赵文轩:“杨帆有事临时拜托我过来帮他点名。” 江岁了然地点头,昨天就看见杨帆在寝室群里哀嚎他女朋友要和他分手的事,估计是哄女朋友去了。 赵文轩注意到江岁身旁的时开令,问:“这位是……?” 不等江岁回答,时开令就瞪着赵文轩语气不善地说道:“不许,离他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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