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杀人案凶手只是沉寂,并不是被抓住了,这一点不该忘,凶手可能就在等待时机卷土重来。 于浊仅知道这一点,在第二起杀人案发生时他就查阅相关犯罪心理分析书籍和科普视频。 他知道有一种人格叫反社会人格,也知道有一种人叫精神变态者。 但这些都不是他冷脸的重点,重点是姜劣中午为回校早且吴叔说他进了智行楼——鄂曲尘所在的那栋楼,然后临近两点才从里面出来。 沙沙—— 狂风吹散了理不清的愁绪,抬眼看向公交站牌,视线被部分遮挡,只见姜劣露出的校服衣摆。 沙沙—— 没有风,但有响动。 于浊仅下意识看向站牌上方的漆黑树枝,果不其然,在晃动,然后一个身影从树叶丛落下来,刚好落在姜劣身边。 下一秒姜劣倒进视线范围里。 于浊仅脑袋霎时空白,疾速奔去。 第一次被跟踪的恐惧,以及不久前在公交站牌后目睹双脚被扯掉的那人惨状全都涌上来。 而现在是姜劣…… 手扒住公交站牌,视线完全开阔。 一个穿着黑色休闲衬衫的男人背对着他,正蹲在姜劣面前,像极了动手后确认猎物是否已经死亡。 于浊仅猛地上前踹开男人,男人往前扑,脸抢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式。 “姜劣?”于浊仅跪在他身前。 姜劣额上有些冷汗,手放在腹部微睁着眼,“没事,就是肚子疼。” 于浊仅这才敢揽过他的后脑勺把人搂在怀里,抹去他额上的冷汗,“我们去医院。” 姜劣蹭了蹭,嗯了声。 喵—— 于浊仅警惕地看向那个男人,下一秒怔住,是鄂曲尘,正抱起一只长得极为丑陋的黑猫。 “无妄之灾啊,于同学。” 平日一丝不苟的黑发因为刚才的摔倒显得凌乱,但鄂曲尘还是那么绅士。 于浊仅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搂紧姜劣的手松了不少。 鄂曲尘温和道:“这小家伙爬到树上下不来,一直叫不停。刚抱到这小家伙往下跃,姜劣同学就应声倒下。再加上最近的伤害事件,我的行为确实很难不让人质疑,但天地可鉴,我没那么坏。” 于浊仅知道了来龙去脉,也就道歉,“老师对不起,没有看清状况就冲动是我的错。” 鄂曲尘笑说没事,这很正常,又说:“走吧,我带你们去医院,姜劣同学疼得这么厉害,恐怕不是单纯的肚子疼。” 鄂曲尘放下小猫,“自己玩吧,别再到树上去了。” 丑陋的小黑猫不舍地绕着他的脚边喵喵叫。 鄂曲尘又蹲下抚慰了下,然后三人上车。 于浊仅坐在后座,怀里搂着姜劣。 看着姜劣额上的冷汗和颤抖的双手,于浊仅乱得不成样子,这样的恐惧不似之前得知他后背满是血的恐惧,而是更深刻,更让他手足无措。 只能将唇隔着他的额前发贴着,另一只手覆在他捂着肚子的手上。 “……我没事。”姜劣嘴唇泛白,语气轻柔。 于浊仅避开前方的后视镜,凑到他耳侧低声说,“你骗我……” 他很委屈,委屈姜劣出事前也不知会一声。 姜劣刚想抬起的手因为车辆的一点颠簸而垂落,腹部痛得身体又蜷缩了不少。 于浊仅瞬间就红了眼眶。 “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下。” 鄂曲尘头也不回地对两人说。 车辆在夜里疾驰,终于停在炎阳医院门口,冷着脸的齐习已经和救护担架候着。 于浊仅把姜劣抱放到担架上。 “走!”齐习虽是个实习生,但气场竟前所未有的强大,那是一种愤怒。 于浊仅能感知到,但他没有心思顾及,坚持微睁着眼的姜劣,右手正紧紧攥着他的衣摆。 于浊仅回握他的手,一边跟着医护人员跑动,一边俯身低唤他。 齐习看在眼里,以至于眸中的冰霜又多了不少。 “陪同人员请在外面等候!”医护人员急忙制止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要跨入急救室的于浊仅。 紧握的手已经失力,姜劣已经晕厥。 “请在外面等候!”齐习又低吼了声。 于浊仅不知所措地松开手,连连后退两步。 噹—— 嗒—— “急救中”的红色灯牌亮起,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几个字,泛红的眼眶又逼人了许多。 鄂曲尘拍了拍他的肩膀,“会没事的。” 时间在流逝,于浊仅却觉度日如年,他还是那么呆站着,视线像是要把那扇紧闭的门洞穿。 鄂曲尘中途接了一个电话,说是有急事,所以先行离开了,离开之前他到缴费处帮姜劣交了可能需要的所有医药费。 不久后灯牌熄灭,急救室的门打开,于浊仅猛地上前,却只撞上齐习。 他迎面就给了于浊仅一拳,视线倾斜的刹那,身后的急救室门再次合上。 于浊仅不顾疼痛,急问:“他怎么了?!” 齐习冷冷地看着他,怒不可遏之下又揍了他一拳,于浊仅的嘴角渗出血。 齐习:“你是不是让他吃过量蔬菜了?!” 于浊仅错愕地看着他。 “你特么……”齐习忍住了再揍一拳的冲动,抓了把头发冷静下来,“他体内有一种类似于会引起肾炎的药物,不能吃过多蔬菜。” 于浊仅觉得不可理喻,“为什么会有药物,他是不是……”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慌乱变成冰锥似的愤怒。 齐习见他这反应,也愣着半秒。 忍不住又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原来他没有告诉你……他第一次背部带有鞭痕时我察觉到了异样,因为每顿饭被浪费的永远是蔬菜……他之前不挑食。” 于浊仅打断他的话,“他知道自己被下药了。” 齐习抬眼看他,像是厌恶从他冰冷语气里听到“下|药”两个字。 于浊仅已经冷漠到不近人情:“是那个女人吗?他们玩的花样是不是很多?!他是不是臣服在那个女人的红裙下!!是不是……” 于浊仅越说越失控,几近怒吼。 “你给我闭嘴!!”齐习上前攥住他的校服衣领,把他推到墙上,后背砸出很大的碰撞声。 于浊仅却不以为意,怒红了双眼。 齐习的怒火燃烧得比他更甚:“你以为你是他的谁?张口就能这么污蔑他!你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不是喜欢他吗,不是一直黏在一起吗,为什么他受伤那么久都不知道?!他故意藏着掖着你就没能看出什么端倪?!” 「浊仅,不吃蔬菜。」 姜劣委屈的样子浮现在脑海,于浊仅眸色呆滞。 齐习看出了他的心虚,怒火更甚,“我告诉你于浊仅,他醒之后你给我好好跟他说清楚然后滚!我会自己保护他!” “凭什么?!”于浊仅狠力推开,气势凌人:“我允许你靠近他了吗?!就算他差点因为我的失误丧命,但他终归是我的,轮到你什么事?!” “这么有趣啊?不过能换个地方吵吗?在急救室门前吵,这道德是有多高尚?” 两人循声看去,时瑾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头发凌乱,像是刚狂奔抵达。 ----
第56章 争夺 于浊仅和齐习停止争吵,初来乍到的时瑾变成了居于道德高位的人。 “你是谁?”齐习微皱着眉。 时瑾懒漫:“里面那位算是我的贵人。” “贵人”一词出口,于浊仅和齐习都怔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姜劣进医院?” 于浊仅警惕,大晚上的,他怀疑时瑾在跟踪他和姜劣,毕竟只见过几面,但每次他出现的时机都太过于巧合。 时瑾淡然:“下晚自习后来看一位朋友,恰好在医院门口看见你们。” 于浊仅半信半疑,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他跑得头发凌乱,他真的不是在跟踪自己和姜劣吗? 时瑾看向齐习:“认识一下吧,我是时瑾,海莱特高三生,姜劣认识的人。” “齐习,欧科高三生,炎阳医院实习生。”眼神带些清傲,“好巧,我也是姜劣认识的人。” 把占有提高了一个度。 两人分分看向于浊仅。 于浊仅回以坦然,“于浊仅,厅斯奈高三生,姜劣的男朋友。” 秒杀两人的占有炫耀。 时瑾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语气又夹带着质问。 于浊仅:“我是他男朋友,我们在交往。” 齐习挑眉轻笑,觉得于浊仅的话无足轻重:“交往又怎么样?分分又合合,总会分的。” “这话没毛病。”时瑾淡然。 两人无意中站到了同一条战线。 于浊仅视线在两人脸上搜寻,“确实没什么,我只是通知一声。” 齐习还是平日样:“其实你们的感情根本不用想方设法去拆散什么,你要当偶像了吧?我想娱乐圈是不会接受你们的感情的。再者,让姜劣陪着你玩地下恋?多么痴心妄想。相较于遮遮掩掩,姜劣更喜欢在阳光下赏花。” “这话也没毛病。”时瑾笑说。 他们似乎很懂姜劣。 自己在他们之后认识姜劣,于浊仅有这个自知之明,但是,“如果姜劣愿意,我会曝光我们的恋情。” 齐习轻嗤:“哈!喜欢你的粉丝可真是大冤种,而你也真是够自私啊。” “姜劣被曝光?我同意了吗?”时瑾斩钉截铁。 于浊仅能感受到他的敌对视线。 时瑾:“我进入你们学校不过几次,但都听到校园里流传许多关于姜劣的污言秽语。如果他被曝光网络,我无法想象他会再被贴上什么不堪入目的标签。还有,就凭你自私到不顾及任何人感受的做法,你就已经配不上姜劣,而我也不会把他交给你。” 于浊仅打断对方的话,“这种道德上的争论没有任何意义,姜劣只能是我的,这一事实也不会改变。” 齐习轻笑:“你上次还说谈不谈恋爱是姜劣自己的选择,好一副清高。现在不就露馅了,一直都是姜劣被迫跟你在一起的吧?至于他为什么会妥协,我想他醒了之后就会有答案。” 时瑾雪上加霜,“我所认识的姜劣应该是不会跟厅斯奈的任何人有交集的,更不用说交往。” 于浊仅不以为意,“我会自己抓住他,至于你们,请随意。” 他突然觉得那一次姜劣对那个变态男说的是对的,「我允许你碰他了吗」,这种占为己有的话对这些觊觎者来说是最好的回击。 虽然尽显自私,但爱情里偶尔自私一下是必要的,更何况现在站在面前的和自己的男朋友交往甚密。 齐习淡淡地说:“要打个赌吗?姜劣会不会为了你跟我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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