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到了十分钟,在高三备考这种重要的时间,他迟到了,不可饶恕,哪怕成绩名列前茅也不行。 于浊仅眼睑下垂,“报告。” 没有任何温度,自然也没有任何迟到的愧疚。 “进来吧。”英语老师移开眼,看着电子白板上的月考作文模板,“刚才说的都记好了吗?” 学生稀稀拉拉应声。 英语老师愠怒上来,一眼扫过去,原来学生们都在看站在最后靠窗位置的于浊仅。 于浊仅并不是故意站着,而是他和姜劣的座位现在坐了人,他们的书则被规整堆在教室后,孤零零的,无人愿意顾及。 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的交际圈。 英语老师沉声:“怎么回事?于浊仅,不知道自己坐哪吗?” 于浊仅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走向那两堆书,然后拿起笔记本站在姜劣那堆书的旁边。 英语老师看他这种不回话的态度,怒火又升了不少,“你……” 于浊仅出声:“老师我犯困,站着听课。” 代班长从于浊仅进教室那一刻就犹豫要不要帮他,现在站起来良心都从容了不少,“老师,今早我们班刚换座位,于浊仅还不知道自己坐在哪?没提前通知他是我的疏忽。” 英语老师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对于浊仅说:“过来把你卷子拿下去。其他同学先自己订正阅读理解题。”说完就点击电子白板打开已插入的U盘。 于浊仅拿过讲台上的试卷,148分,同时看见了下面姜劣的卷子,149分。 开口,“老师,我帮姜劣拿去。” 英语老师嗯了声。 本翻阅试卷的学生都停住看向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听见有人要主动帮姜劣,而这个人还是被姜劣霸凌过的于浊仅。 要素过多,他们怀疑自己的耳朵。 于浊仅把姜劣的试卷对折后放进手中的笔记本,然后拿着自己的试卷看题,钢笔勾画阅读理解题的生词和初次见的长难句。 一节课过去,认识了五个长难句,三个新短语。 铃声响起时他还站在原地默写电子白板上的英语作文,作文中出现了很多新型表达句式。 “浊仅同学……” 在笔记本上滑动的钢笔笔尖收起,于浊仅看向代班长,不同于骆沂婷的坦然,面前的女生拘谨而羞涩。 代班长继续低声:“你和苏韵一个位置,姜劣和周芩同桌。” “好的,谢谢。”于浊仅扫了一眼教室。 代班长出声:“苏韵的位置在第三组第六桌……” 原来是前桌女生乙,于浊仅又礼貌道:“谢谢。请问姜劣的位置在哪?” 代班长愣了一下,他不认识周芩? “第二组第六桌……” 于浊仅看过去,看到了前桌女生甲,原来她叫周芩,现在正伸过身子和苏韵讨论着什么。 “那个……我帮你抱书过去吧。” “谢谢,不用。我自己搬就可以。”于浊仅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代班长也就作罢。 于浊仅合上钢笔,把自己的书抱了过去。 “……郑则浸很适合段遇舍啊……” 刚走近座位,就听见苏韵激动地跟周芩说,听到桌上书本落下的声音就止了声看向于浊仅。 于浊仅淡淡地说:“你好。” “你好……”苏韵尴尬回说,周芩也收回了身。 于浊仅没有过多在意她的话,继续回去抱书,这次抱的是牛津大词典、现代成语词典和新华词典。 苏韵:“马上上课了,我帮你整理吧,这些资料是放桌子里吧?” 于浊仅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只剩五分钟,所以嗯了声,回去抱姜劣的书。 当姜劣的书放到课桌上时,周芩愣了愣,看了看于浊仅,什么情况? 于浊仅把所有书都抱过去后按照姜劣平时的摆放风格帮他整理好,然后撕下他的便签纸,用钢笔写下一串摩斯电码后才回自己的座位。 周芩看着那一串符号,眸色一沉。 ----
第59章 病床 第三节课是数学课,于浊仅上台帮姜劣领试卷再一次成为视线焦点,课间帮领理科综合卷也是。 拿到试卷后,他去牛奶店买了一瓶热牛奶放在苏韵桌子上,贴了便签:「谢谢你帮我整理书籍。」 然后到讲台借数学老师的电话,到走廊拨打电话,“哥,下午我想请假。” “原因。”电话那头的郝哥像是处于暴怒边缘。 “同桌生病了,需要去医院看……” “于浊仅!”郝哥吼断了他的话,“没有当偶像的自觉心就尽早断了念头或转型!” 这是身为经纪人的怒火。 电话那头喘息声有点重,于浊仅看着足球场,春日暖阳下飞奔的少年们肆意张扬。 淡淡开口:“我会成为一位好偶像。下午的假我拿年假来换。辛苦您汇报一下。”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归还手机后他回走廊趴着,眼睑下垂,视线落在足球场上那些飞扬的身影上,突然觉得抱歉,他没能好好和姜劣在校园肆意过。 清风拂过春天绿意撩起他的额前发,揭开那明润哀伤的眼,继而那眼神变得坚定,像是做了决定。 不远处的学生觉得他晃眼,懒趴着的人像是在拍写真集,最适合《断舍离》里的校园篇了。 零零零—— 上课铃响起,于浊仅坐到位置上,苏韵递过去草稿纸,于浊仅看了一眼,上面写着:「谢谢你的牛奶」 于浊仅没再说什么看向黑板。 二十分钟后数学卷子讲完,数学老师让他们自习或讨论题目,学生们自然更愿意讨论,讨论着讨论着就掺杂一些私人话题。 苏韵和周芩也跨桌聊了起来,于浊仅不时能听到“郑则浸”这三个字。知道和他搭档后于浊仅特意上网查了一下——郑则浸是很有名气的演员,为了演艺生涯的完善接下人生第一部耽改剧。 这几天,于浊仅已经看淡了他们对自己的议论,无论是练习生还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生活还是继续走,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诶,隔壁班有人转学了……” 前桌一男一女低声说。 于浊仅注意力也被引了过去。 男的继续说:“我朋友说今早上第一节课时,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进教室把书都拿走了,据说来人是管家。陆译炜家好像家财万贯。” 女的觉得不可思议:“我们学校不会人均纨绔子弟,人手一辆豪车吧!” 陆译炜? 于浊仅愣了一下,为什么他会转学? “不会,我就没有。”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在徐长留没撤销家世保密禁令前,我一概不相信。继续聊刚才那个,那人为什么转学了?” 男:“不知道,不过我朋友说他昨天没回寝。” “没回寝?不会是翻墙出去看元旦烟花秀了吧?” 男生点头默认,又压低了声音,“可是不只他一个啊,去的应该有十几个吧,全都回来了。我室友凌晨回来的,一身酒气……” ……… 于浊仅坐立难安,放学就抄写书包到隔壁班拦住班长,班长知道他被孤立,但念着旧情也没当面不理。 “我问个问题就走。”于浊仅忙说,“陆译炜是正常转学吗?” 按理说陆译炜是不是正常转学学生应该不知道,但于浊仅知道这班长消息有多灵通。 班长摇头,于浊仅让开路,说了声谢谢。 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班长犹豫了下又返回跟他说,“我去语文组拿试卷时听到老师们说他了。” 于浊仅抬眼。 “他昨晚好像被……被侵犯了。” “什么…什么意思?”于浊仅错愕地看他。 班长:“就是字面意思,他喝多了然后被……” 路过的两个学生投来目光,班长终究适应不了,所以忙说,“我先走了。” 于浊仅看着匆匆离去的背影,整个人脊背发凉。 为什么会这么巧?! 昨天自己刚和他断交,今天就…… 于浊仅乘上公交,老师傅看他脸色较于早上更差了,但这次怒火更甚。 “师傅,炎阳市同性恋很多吗?” 老师傅愣了一下,发现于浊仅眸色平静。 “多不多,有条件就上外|网看看吧。” 于浊仅知道,但没使用过。 接下来两人都沉默着。 下车来到炎阳医院附近,于浊仅买了两份自热营养午餐和热牛奶。 来到五楼病房前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姜劣的声音。 咔哒—— 于浊仅一眼就看见正坐靠床头看书的姜劣,握着门把手的右手犹豫了一下松开,反带上门时力道很轻 ,门没有关实。 姜劣放下书看他,头发有些撩人的凌乱。 于浊仅眸色一沉,在把餐盒放到一旁的同时,单手扯了扯校服窄领带随手一扔,屈膝上去压倒人。 “浊仅?”姜劣错愕地看着他。 “闭嘴!”伸手去解他的病号服纽扣。 姜劣不明就里,单手握住他的手腕制止,“怎么了?” 于浊仅凑近鼻尖相抵,低吼,“我让你闭嘴!” 然后侵城掠地般闯入唇间,姜劣生怕牙齿咬到他,极力配合着,身体被带着往下,直到后脑勺落到枕头上。 “……浊仅?”姜劣没料到这次身上的人完全不理会自己的安抚。 “你不想吗?”于浊仅隔开,神色冷峻。 姜劣茫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 衣物被扔到地上,于浊仅俯身捏住姜劣的下巴冷声,“回答我!” “浊仅?”姜劣神色哀伤地看着他,像是替他伤心,抬手抚摸他的侧脸柔声问,“怎么了?” 于浊仅只是咬着牙看他,怒气却消了大半。 姜劣揽过他的后脑勺拉近,左手搂住他的背,轻声说:“先把衣服穿上,会感冒的。” 然而耳侧却传来于浊仅冰冷的声线,“为什么不想?为什么……为什么?!” 话音收尾时已经是震怒。 他挣开姜劣,“我不在乎她们,我只在乎你!那你呢,你在乎过我吗?你真的可以摆脱她完完全全只喜欢我吗?你说啊,你说啊!” 姜劣似乎听懂了什么,脸色惨白。 于浊仅看到他的脸色变化,意会了,所以更加生气,“为什么不说话!这个问题很难吗?!” 他抓住一旁的书包甩掉,包里仅有的几张姜劣的月考卷散了出来,上面的分数高得离谱…… “年级第一回答这个问题很难吗?!”于浊仅边吼边扯他的衣服,直到扔到地上。 “嘶……”姜劣承受着颈侧被啃咬的疼痛,手却安抚失控者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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