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从这双清冷眼中看见渴求。 颜烟迅速回神,清淡睨他一眼,而后翻身在上,翌次得逞,与他倒转位置。 丝缎慵懒搭在双肩。 颜烟挑衅地说:“不用,我自己来。” - 晨光初现。 日光照进窗时,颜烟嗓子已经哑了,唇也发肿,既是被吻的,也是情至高点时被段司宇恶劣咬的。 从前,欢爱的主动权在段司宇手上,何时开始结束,多少次,全由段司宇说了算。 颜烟乐意顺应纵容,因为段司宇并不会过分,反而小心翼翼,认真考虑他是否能承受。 但昨晚,颜烟头一次抵抗,主动争抢主动权。 虽会遭更大的反噬与捉弄,但颜烟却觉得,这感觉并不坏,他早该这么做。 眼皮沉重,失控使两人都发困。 一夜无睡,定时吃早饭时,颜烟打着哈欠,眼带湿意。 段司宇看见,神色忽变得紧张,只觉得自己激烈到过分,会伤到他的身体,所以等颜烟吃完,立刻抱他回卧室休息。 “别胡思乱想,我现在是正常人,”颜烟主动贴近段司宇,“赶紧睡,下午我带你去冲浪。” “还要冲浪?” “当然,难道你又想趁我睡着时偷偷走?” “......没有,我怕你累着。” 颜烟双臂搂紧,闭眼入睡,“我都叫你别胡思乱想了,晚安。” “晚安。” 数小时无梦。 神智清醒时,颜烟收了收手臂,确定段司宇没有偷跑,让抱着他,才睁开眼。 叮—— 随着挣动,腕间发出一声响动。 颜烟抬高臂细看。 手腕上绑着根红绳,绳上绣有金纹,中间一颗铃铛,似刻着符文。 忽有呼吸落在额头。 颜烟仰头,对上段司宇的眼睛,“这是我的生日礼物?” “嗯,我请人求的,驱赶病害晦运,睡觉时戴着,外出时放在枕头下就行。” “......谢谢。” 段司宇竟信起神佛,不为自己,而是为他不再复发。 不想气氛变得沉重,颜烟立刻起身,做几下拉伸,“起来,去冲浪。” 段司宇明显担忧,“......你确定不再休息?” “我休息好了,你要是累就继续睡,我自己去。”颜烟毫不在意地说。 颜烟的“反常”竟还在持续。 段司宇哑然,跟着起身,“我不累。” 两人用过午饭,很快出门,上艇驶到人较少的海滩。 段司宇虽会冲浪,但应不常练,动作生疏,起乘没多久,就会被浪打下板,掉进海水中。 但颜烟已是老手,只要浪不停,就能稳稳立在板上,直到浪停才主动跳下板。 又一次中途落板,段司宇破出海面时,正好一阵狂风刮起,猛烈的大浪由远及近打来。 周围几个正冲浪的人,全因疾浪而落入海。 但颜烟不仅仍在板上,甚至逆着浪起跳,瞬间腾空,抓着板后空翻,而后落回浪上,继续往前滑行。 速度减缓时,颜烟才跳下板,抹高额发,转身扫视,寻到他的身影,而后抬手招他过去。 夕阳斜照,颜烟发梢的海水晶莹泛亮,颗颗水珠似有生命,欢腾充满生机,争先恐后下落。 颜烟不止是恢复,而是比原先更健朗。 心跳陡然变快,似要蹦出胸膛。 段司宇未再上板,而是直直朝颜烟游去,急速,心焦。 指尖相触时,段司宇直接起身,紧紧抱住颜烟。 “怎么了?”颜烟一僵,扫一眼周围的人,最终将脸埋在段司宇肩头,掩耳盗铃似的回抱。 “抱歉......”为颜烟努力的恢复,也为自己仍在泥沼中,成为拖累。 心口情绪复杂,段司宇想说的话有很多,说出口时,就只剩这一句。 两人抱在一起,停滞在海中,实在引人注目。 良久,颜烟再受不了八卦的视线,赶紧挣脱,带着段司宇游往艇,上了甲板就让人开船,迅速撤离海滩。 下船回西岛,回家关上门,颜烟才问:“你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我?” 脸颊滚烫,明显的羞赧。 段司宇一怔,不明所以,他们从前也在街上拥抱,颜烟那时虽会羞赧,耳朵发红,但也任由他抱着。 “以前不也......” “以前是以前,”颜烟打断,“从现在起,我会减少对你的顺应,我是哥哥,所以今后你要多听我的。” 哥哥。 段司宇哑然,对这称呼感到难受,又怪异地心痒。 四目相对。 颜烟不再说笑,态度认真,“你圈养,我顺应,这个局面是我们共同造成,你不能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非要去找最好的解决办法。” 颜烟知道他的困局,因为肖卓会“告密”。 虽然这并不是告密,而是伴侣疏导时本该互通的交流。 段司宇沉默。 颜烟又说:“今后我不会事事顺应你,你自然也无法圈养我,我们一起改变。如果你找不到朋友,那也没关系,我可以做你永远的朋友。” 颜烟什么都知道。 从昨天起,颜烟不是表现“反常”,而是在帮他承担。 心口实在酸软。 段司宇拥住颜烟,答应,“......好。” “所以,你能不能别趁我睡着时偷偷走?以后也经常来看我,不要只跟我视频。”说到最后,颜烟吸了吸鼻子。 “好,我不会再偷偷走。”段司宇答应。 似怕段司宇反悔,这夜睡着时,颜烟不止紧攥他胳膊,还四肢相缠,紧抱不放。 半夜时,段司宇被手臂勒醒,无法,只好轻轻拉开颜烟的手臂,将人扶正睡好。 失了热意,颜烟明显不安,蹙紧眉要乱动。 段司宇迅速凑近,牵住颜烟的手,十指相扣。 良久,等颜烟呼吸平稳,段司宇才起身,拉开抽屉,从中拿出真正的生日礼物。 对戒,非装饰所用,半年前颜烟出院时就已在设计,本欲在生日这天求婚,却被现实耽搁。 段司宇取出其中一枚,小心戴在颜烟食指,就当作装饰用的礼物。 明年再重新设计一枚,戴在颜烟无名指。 低头去吻戒指时,段司宇本这么想。 可蓦然,本该睡着的人竟往回收手,躲开他的吻。 段司宇抬眸,对上明亮的眼睛,“......你又装睡?” “我怕你又趁我睡着偷溜。”颜烟抬高手,细看戒指,而后直接摘下,递到段司宇手心。 段司宇一怔,解释,“这是另一个礼物。” “刚才的不算,重新戴。”颜烟说。 段司宇拿起戒指,又要戴到食指,颜烟却先蜷起手指,“不是戴在这里。” 不是戴在食指...... 段司宇屏住呼吸,移到无名指尖,缓慢戴上。 戒指戴好,颜烟迅速蜷起手,不给他再摘下的机会,“另一只。” 段司宇取出剩下那只,递到颜烟手上,指尖无意识颤抖。只是交换戒指而已,没有誓言,也没有旁人见证,心脏却乱跳。 将戒指戴在对方无名指处时,一种落定的情绪忽然上涌。 颜烟莫名红了眼眶,眼泪倒未往下流,只在眼睛里打转。 “任何事,今后我们都要一起承担。”颜烟不自觉哽咽。 段司宇握紧戒指,郑重答应,“好。”
第69章 他们有过很多戒指,不过都用来装饰,从未戴在无名指上,最显眼的,也不过挂在颈间作项链,常用常换。 所以当无名指上多了圈保护,颜烟总会抬起手看,下意识检查戒指是否还在,有无破损。 因为说好要一起承担,段司宇没再偷溜,而是在西岛多留几日。 段司宇留下,并非为不分昼夜地尽欲,而是尽可能与颜烟相处,习惯两人间相处的改变。 最大的问题之一。 辛南雨。 段司宇对辛南雨的讨厌,远比旁人多,从前是觉得对方太蠢,现在是不悦其占据颜烟的大部分注意。 但就像脱敏,需多相处。 只要能改善对辛南雨的讨厌,那对于分走颜烟少数注意的人事物,他将能逐渐接受,直至最终平静。 辛南雨有提前沟通,也知道具体情况,吃饭间,尽可能将话题往段司宇身上引,而非一直与颜烟交谈,“孤立”段司宇。 然而沟通并不顺畅,从前有民宿与节目作为桥梁,有事可商量,现在各自走上正轨,直接无话可说。 通常是辛南雨说数句,段司宇正常回两句,而后双方无言,气氛尴尬凝滞。 不过,面上能正常相处,不嗤笑阴阳怪气,已算是一种进步。 早饭后休息片刻,两人照例去健身房,而段司宇跟在后,参与两人的活动。 去了健身房,段司宇才后觉,辛南雨根本不算问题。 早晨时健身的人并不多,但饶是如此,至少也三道视线聚在颜烟身上。 两道明显暧昧,来自同性,一道应来自粉丝,见他戴着口罩陪同,已然认出,正疯狂偷瞄。 旁人对颜烟感兴趣,这是必然。 从前工作学业忙,又因为他的“圈养”,这些视线无机会侵入。而今,颜烟正常社交,接触外界,自然会引起旁人的兴趣。 这是颜烟,他都如此喜欢,更遑论别人。 这些视线,段司宇尽力忍耐无视,为转移注意力,还跟着去做几组卧推。 但当其中一个寸头走近,特意到颜烟身旁开机跑步,甚至侧头,边跑边搭话时,段司宇火气一下上涌,近乎爆发。 “这段时间,经常有人跟烟哥搭讪。”辛南雨主动小声说。 经常?! “你给我......” 下意识,他又想命令辛南雨,‘监视’颜烟,不许错漏任何来搭讪的人。 但话到一半,段司宇闭嘴收声,硬生生忍下,因为这是不理智的圈养行为,只视线还停留在颜烟身上,密切关注。 寸头似很热情,不停找话题,但颜烟专注于慢跑,几乎不答话。 片刻,颜烟暂停跑步,平淡说了句话,而后换一台较远的跑步机,继续慢跑。 距离骤然拉开。 火气因此下降,但仍有不悦残留。 “宇哥,你猜烟哥刚才说了什么?”辛南雨嬉笑着问。 段司宇侧睨一眼,从那笑中看出幸灾乐祸,倒未出口攻击,只眼神发冷警告。 辛南雨被瞪,不再作怪,“如果那人只是搭话,烟哥会说‘不好意思,我想安静’,如果是要联系方式,烟哥会说‘抱歉,我喜欢段司宇那种类型’。” 喜欢他这种类型。 火气莫名消去大半,甚至多了丝暗喜。 段司宇眉梢一挑,“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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