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渝:谢谢,我会认真看的。 他不知道宋明璟到底大几,不过看他的知识面,他要么是建筑方面的狂热爱好者,要么至少也得是大四以上。 宋明璟:小事!别那么客气,写出来就是要给人看的么。 钟渝犹豫了下,还是问:学长大几? 宋明璟:大四。不过等下半年就研一了,还在咱学校。 果然。 钟渝试探性地问:保的研吗? 宋明璟:对,我导还是你们专业老师,所以才说我是你直系师兄[大笑] 宋明璟:学弟呢,以后想读研吗? 读研?钟渝暂时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回:还早,看情况吧。 宋明璟:[思考]也是。 宋明璟开了个玩笑:对了,我导挂人可凶了!要好好学啊,不然师兄也帮不了你。 钟渝大概知道他导师是哪位了,据说是整个建筑系最严格的教授,虽然上课不点名,但他的考试也最难,挂人不眨眼,有一门专业课通过率最恐怖的一次连10%都没到。 他笑了笑,打字:好。 贺云承擦着头发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钟渝眉眼带笑地放下手机,是在和谁聊天吗? 他心念微动,不动声色地敲了下桌角,钟渝抬头,见他头发湿漉漉的,说:“吹风机在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 贺云承转身回卫生间,边吹头发边想,钟渝和谁聊天那么开心? 中午贺云承让李岩叫了餐,高档餐厅的打包盒比普通外卖精致多了,送过来时还是热乎的。 昨晚折腾了大半夜,钟渝没怎么睡好,就打算先睡个午觉,再赶地铁去贺家补习,看贺云承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礼貌性地问了句:“我要睡午觉了,你呢?” 贺云承从来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但他现在还不想走,那就一起睡吧。 “我也睡。” 两人前后来到卧室,钟渝把窗帘拉上了,从枕头底下翻出个黑色的眼罩,躺到了床里面。 贺云承在他旁边躺下。 窗帘遮光性一般,而且罗马杆上面有缝隙,光漏了进来,也不算刺眼,但是对光敏感的人不太友好。 钟渝把眼罩戴上,手交叠放在腹部,规规矩矩地平躺。 贺云承酝酿了半天都没有睡意,侧过身看他。 钟渝的气息很平缓均匀,像是睡着了,眼罩遮了他大半张脸,露出高挺的鼻尖,微粉的唇瓣,以及一截白皙的下巴。 贺云承的视线定住了。 钟渝的唇形很好看,薄厚适中,嘴角自然上扬……吻起来也很柔软。 他睡着了?轻轻地亲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贺云承这么想着,于是就做了。 他支起身体,俯下身,蜻蜓点水般吻在钟渝唇上。 钟渝的呼吸短暂地停滞了一秒。 没睡着? 贺云承直起腰,仿佛做坏事被抓到现行,心脏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 钟渝抬起手,把眼罩拉了上去,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他眼神清明淡漠,一点情绪也没有,但已是明明白白的拒绝,贺云承甚至觉得,那里面是不是还有一丝隐藏得很好的厌恶? 就这么讨厌他? 贺云承感觉心脏被人捏了一把,泛着莫名的酸,皱起眉,压抑不住地烦躁:“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只是亲一下,也没做别的。”何况他们都睡了那么小半年,什么没做过? 钟渝什么也没说,只是闭上了眼睛,翻身背对着他。 又是这样! 贺云承心底蹿起把无名之火,捏住钟渝肩膀,强行把他转了过来。 “你什么意思?” 他在气头上,手上没轻没重,钟渝吃痛地蹙眉:“痛,放手!” 贺云承松开了他肩膀,突然想起上一次做丨爱,他也是气头上,手摁在钟渝颈后,把他背对着自己压在床上,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等到他把人翻过来的时候,钟渝脸都白了,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他也不是要故意生气,但钟渝总是这样一副完全不把他放心上的样子,动不动就想离开,好像他从来都抓不住他…… 这种挫败感令贺云承很火大,他强势惯了,习惯性地掌控一切,但钟渝从来都是失控的,哪怕迫于压力不得不迎合他,但只要有机会,他可能头也不回就走了。 钟渝明明对别人也能笑,为什么对着自己就没有好脸色?他不接受这样的区别对待。 贺云承压着火气,脸颊肌肉绷紧:“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缓和一点?非要全身都是刺吗?” 何况,他明明……只是想亲一下他。 钟渝不闪不避地看着他,轻声道:“我卖给你的……没包括感情吧?” 贺云承怔住了,像是迎面被人打了一拳,耳朵里嗡嗡作响。 钟渝在提醒他,他是自己花了一百万买来的,他可以对钟渝做任何事,但左右不了钟渝的感情。 贺云承冷笑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阴沉着脸大步往外走。 他真是吃饱了撑的,留在这里看人脸色。
第25章 “哎, 不是……”高彦磊晃了晃酒杯,听着冰块撞击杯壁的脆响,“从我坐下到现在, 你喝多少了?那么好的酒,今儿不会是特意让我来看你表演‘牛饮’吧?” 贺云承沉默地又喝下去一杯酒,闻言抬眸乜他:“请你还不乐意了?” 高彦磊要笑不笑地说:“就怕你不是诚心请我喝酒,而是借机找人陪你买醉。” 贺云承“嗤”了声。 “怎么着?”高彦磊勾着唇角, 笑得贱嗖嗖的, 一点也没他在公司里正襟危坐的总裁相:“小情儿没伺候好, 欲求不满了?” “少来!”贺云承眉峰紧蹙,没好气:“别提他!” 高彦磊挑眉,把酒杯放回桌面上:“真让我猜中了?大好的机会,你不会连床都没上去吧?” 都过了两天了, 但贺云承想到钟渝当时看他的眼神, 还是一肚子火。 不就是亲了一下,至于吗? 这么想着,他又拿起酒瓶, 瓶口对着杯子,打算再倒一杯。 再喝下去待会儿可又断片儿了,高彦磊伸手挡了一下, 正色道:“先别喝了, 发生了什么?说来听听。” 贺云承从不把这些事情往外说,可看高彦磊眼神真诚, 他犹豫了下, 心想这厮虽然没个正形, 也算不上好人,但人品总归及格以上, 嘴巴也把得住门……再说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说出来也没关系。 “那天我不是喝醉了,你让他来接我么……” 他把清醒之后的事精简着说了,包括钟渝买解酒药和生活用品这些,以及明明还好好的,他们还一起睡午觉来着,但他也不过亲了下钟渝,钟渝就翻脸了。 高彦磊认真地听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只觉太好笑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仰起头哈哈大笑。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偷亲人家,结果被逮到了踢下床?” “什么踢下床,我自己走的!”事关男人尊严,贺云承气急败坏地纠正。 高彦磊笑得更欢:“哈哈哈哈哈哈!” 贺云承感觉面子挂不住,恶狠狠地威胁:“再笑我就找人把你嘴巴缝上!” “哈哈哈……”高彦磊渐渐止住笑,唇角还翘着:“贺云承啊贺云承,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什么来真的?!”贺云承下意识反驳,小声讽道:“我犯得着跟他认真吗?玩玩而已。” 高彦磊偏着头,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的神色:“哦,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偷亲人家?” 什么叫偷亲? 贺云承皱眉,也懒得纠正他的不恰当用词:“他睡着了,我心想就亲一下……再说都半个月没做了,还不让亲啊?” “可以啊,忍了半个月。”高彦磊戏谑,“所以我说你欲求不满么……” 贺云承本来就憋着火气,一听又要炸:“别再提这茬!” “行行行,不提。”高彦来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那我又问你,你亲过之前那些莺莺燕燕吗?” “我没事亲他们做什么?” “那就是没有咯,所以你为什么非要亲人家?” 为什么要亲钟渝? 贺云承愣了下,一时间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以前为什么不亲——因为觉得接吻是和情情爱爱挂钩的,是比做丨爱还要亲密的事。 第一次吻钟渝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在马球俱乐部的湖边,那天景色真的很美,气氛也很好,所以情不自禁…… 那这次为什么又要亲钟渝? 因为他细心地照顾醉酒的自己? 他以前的保姆也细心地照顾他,从小照顾到大,可他从没想过要亲保姆啊! 贺云承不说话,眼神复杂,眉心皱得都快打结了。 见他这模样,高彦磊心里有了点数,也不拆穿他,笑容愈发别有深意:“你要是真打算玩玩儿,就明明白白地渣到底,别动心。” 他顿了顿,“你要是真有那么些意思,就收收你的狗脾气,对人家好一点,温柔一点。你看我一打电话他就真来了,加上你刚才说的那些,大老远给你背回去,又是解酒药又是倒水煮粥的,明明就很心软。” “他还不图你钱,上哪儿找第二个这样的宝贝?” 贺云承垂着眸子,一言不发地听他继续说。 “这种心软的人很好哄的。”高彦磊语重心长,“你不要一天天对人家呼来喝去,买点他喜欢的东西哄哄,适时说点软话,把人哄开心了。”他一拍手,“那不就手到擒来!” 贺云承怀疑地看着他,“真的?” 钟渝心软他知道,可跟个海胆似的外面全是刺,真那么好哄? “骗你的。”高彦磊眯起眸子,分不出他认真的还是开玩笑:“要我说啊,你趁早断了得了。” 他这么反复,贺云承拧眉:“为什么?” 高彦磊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这个人没什么长处,唯独看人一向很准。你那小情儿明显是个有气性的,再这么纠缠下去,你俩指不定谁陷进去。” 他又笑起来,悠悠道:“到时候闹得要死要活,白白给人看了笑话。” 贺云承不以为意,他会为钟渝要死要活?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不屑地勾了勾唇,斩钉截铁:“不可能。” “你就嘴硬吧你。”高彦磊笑着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贺云承这种人,被众星拱月着长大,二十几年来顺风顺水,早就习惯了所有人都顺着他。现在遇到这么个拿他不当回事儿的,他倒是自己拧上了。这人啊一上头就爱钻牛角尖,钻着钻着就出不去了,到头来作茧自缚。 不过高彦磊向来不把话说死,凡事留余地,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在人际圈里游刃有余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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