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很大,山头一半开发成了草地,用来作为球场,另一半则保留了森林原貌。森林和草场的连接处有一片自然湖泊,可以从球场骑马沿着小路到湖畔,再漫步到森林里,沿途风景优美空气清新,身心都能得到放松,算是这里的一大特色卖点。 贺云承没有骑马,沿着小路往湖边走,春日的风温暖和熙,阳光亮得有些晃眼,脚下的草地松松软软,零星点缀着几朵小花。 他毫不留情地踏上去,硬质的靴底碾碎了粉白的花瓣,混着草叶可怜兮兮地融进泥土里。 一路上都没看到人,心情持续走低,他烦躁不已,心里琢磨着待会儿找到人该怎么惩罚才好。 走了大概七八分钟,终于,他在湖边半人高的芦苇丛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瞬间心脏的紧绷感骤然放松,贺云承加快脚步,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钟渝正低着头研究手上的芦苇,身后忽然传来道低沉的声音。 “你在这里做什么?” 钟渝回头,贺云承正死死地盯着他,表情称得上阴沉。 “看芦苇。”钟渝坦然地答。 他上完洗手间后,碰到一个工作人员,告诉他这边有片湖,风景很不错,让他感兴趣的话可以过来逛逛。 他闲着无聊,不知不觉就来了这边,发现湖边长了片芦苇,正好之前看到过的几个建筑设计案例里,用了芦苇来作为装饰与隔断,效果十分自然美观,还具备一些特殊的功能性能。 不过现在是春天,芦苇才刚抽芽,要等到秋天彻底成熟,茎叶变得更有韧性,才能收取使用。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大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规律,理性且浪漫,人类遵循的同时,又能创造出更多更美的事物。 贺云承更不高兴了,钟渝不把他当回事,倒是对一片杂草情有独钟。 他咬了咬后槽牙,“不就是一片草,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有。”钟渝认真地解释,话音有条不紊:“有些地区会用芦苇来作为建筑的主要材料,比如构建墙壁和屋顶,通过一些手段处理之后,隔热性和耐火性都非常优异。如果用来作为装饰的话,它的可塑性和美观性都很突出,除此之外也能用于环保,作为过滤材料净化水源……” 涉及到他的专业,他眼神很亮,整个人焕发着勃勃生机,就连话也多了起来。 微风轻轻吹拂,芦苇随风摇曳,有条嫩绿的叶子刮在钟渝脸畔,可能是有些痒,他眨了下眼睛,微微偏头躲开。 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但由他做来,不知为何竟有些可爱。 躁动的心逐渐平复,贺云承缓缓舒出口气,刚才想到的惩罚都全部作废,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算了,就放过他这一次,贺云承心想。 “你要带一点回去吗?” 话一出口,贺云承就后悔了,这是什么蠢问题?逛街吗还带打包的。 钟渝摇了摇头,“要等秋天,现在还不行。” “那秋天再来。”贺云承说,“现在先回去,我还有下半场要打。” 中场休息的时间已经过了,他来的时候也没有带手机,其他人找不到他,指不定要搞什么幺蛾子。 两人并肩往回走,刚走到半路,就遇到了来找他们的人。 高彦磊一见两人,就叉着腰笑侃:“你俩就算是要过二人世界,也得先把球赛打完吧,之前约定好的,输了的那方要负责场地费以及今晚所有的酒水费。” 为了能玩个痛快,他们今天是包场,如果晚上在酒吧多开几瓶名酒,那可是一笔不菲的费用。而公子哥们除了个别有出息的自己开了公司,大多都是靠着家里,再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 “就是,云承你要是中途就跑了,那我们要是输了,可找谁说理去?” “哈哈哈要二人世界也得晚上啊,这么多人还等着呢!“ “不过这边风景真的不错,待会儿打完球过来逛逛。” 公子哥们你一句我一句,话题越跑越偏,贺云承懒得搭理他们,拉着钟渝手腕回到了球场。 靳子睿全程没有说话,只是偶尔偷偷看一眼钟渝,刚才贺云承不在的时候,他不着痕迹地打听了下,才知道原来钟渝就是他们说的那个调酒师。之前听他们私下调侃那调酒师是天仙,是勾人魂儿的狐狸精,他还以为是那种脂粉气很浓的男人,但今天见了才发现根本不是。 钟渝身上并没有那种欢场人身上常见的媚态,反而很清新脱俗,那些人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他前几年都在国外读书,很少回国,加上不爱交际,对京城这些圈子不是很熟悉。前段时间通过朋友认识了高彦磊,被他带着认识了一群人,说实话他觉得自己和那些人格格不入,在某些事情上不论三观还是看法都无法苟同,但因为一些家里的原因,他又不得不去接触。 而贺云承则是这群人里,他最不想接触,但又不想得罪的人。 无他,贺云承的性格很突出,骄矜自负目中无人,让人很难和他相处。但他的家世又太过优越,很多人就算讨厌他,明面上也会捧着他。 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靳子睿家里是从政的,从小熏陶自然不是什么傻白甜,懂得避其锋芒,从不与人正面冲突。 但是贺云承对待钟渝的态度,让他有点恼火。 其他人告诉他,钟渝是贺云承包养的小白脸,但他觉得钟渝不是那种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的人,要么是贺云承逼他的,要么就是有什么苦衷。 可即便是情人,也要有起码的尊重,贺云承抓着人家手腕,随意地拉来扯去,像在摆弄个不怎么上心的玩具。 他几次欲言又止,怕当着贺云承面会给钟渝惹麻烦,就没有贸然开口。 作为贺云承的爱慕者,Henry则是另一种想法。 没想到他随便指了个方向,还真误打误撞,让贺云承找到了钟渝,看着贺云承抓着钟渝手腕,那满满的占有欲,他觉得贺云承A爆了。 于是就愈发觉得钟渝不知好歹。 要是有个男人对他占有欲那么强,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哪像钟渝这样眉心微蹙,心不甘情不愿似的。 下半场球赛继续。 钟渝有点饿了,随便吃了块点心,百无聊赖地看向球场。 贺云承攻击性很强,骑着马几乎是横冲直撞,没有人敢跟他正面对抗,这种激进的打法非常消耗体力,但他却总是精力充沛,浑身上下散发着野性。 比赛结果毫无悬念,贺云承这一方的四人胜出,他们高高举起球杆庆祝,商量晚上要开什么酒。 愿赌服输,另一方倒是没怎么丧气,还不服气地放了几句狠话,约定好下次再来。 出了一身的汗,贺云承把东西丢给球童,拉着钟渝回到休息室。 他脱了衣服就往淋浴间走,运动过后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 哗哗水声里,淋浴间封闭狭小,配色暧昧柔和,之前那点不合时宜的欲丨望卷土而来,一发不可收拾。 他喉结滚动了下,启唇:“钟渝。” 钟渝正坐在沙发上,回复贺云舟的消息,闻言应了声。 “帮我把浴巾拿过来。”贺云承嗓音微哑。 钟渝没多想,手机屏幕倒扣,起身拿了浴巾,走到淋浴间门外,屈指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条缝,他把浴巾递过去,突然腕间一紧。 贺云承猝不及防地抓住他手腕,用力一拉,他毫无防备,趔趄着扑进了赤丨裸潮湿的怀里……
第18章 掌心触到光裸的皮肤,钟渝怔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手抵住贺云承肩膀,下意识推拒。 贺云承抓住他手腕,顺势折到他腰后,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哑声道:“别动。” 身体严丝合缝地相贴,贺云承的异样是那么明显,钟渝敏锐地意识到危险,眉头紧蹙压低声音:“你干什么?!” 贺云承轻笑了声,含住他耳廓,暧昧道:“干你。” 热气伴着话音传入耳中,钟渝被激得头皮发麻,用力一挣:“贺云承!” “说了别乱动。”贺云承扳着他肩膀,将他转过去抵在墙上,单手解他衬衣纽扣。 他力气太大,钟渝挣不脱,又气又急,侧过脸口不择言地骂:“你是狗吗?为什么随时随地就发丨情?!” “我就算发情,也只是对着你。”贺云承笑声低磁,戏谑道:“何况我要是狗,那你是什么?” 他三两下就扯开了钟渝的衬衣,随手扔在一边,转而去脱钟渝的裤子。 房子的隔音并不好,钟渝能听见外面人路过的脚步声,听到他们笑着讨论今天的天气,讨论彼此的球技,以及怎样养护自己的马儿。 他们的声音是那样清晰,给了钟渝自己正与人在大庭广众下,不知廉耻地苟丨合的错觉,比上次在荒郊野外的车里还要难以接受。 “我不想在这里!”钟渝按住贺云承的手,“回去再……” “嘘。”贺云承咬了口他后颈,声线愈发暗哑:“我等不了了。” 颈后的刺痛使得钟渝愈发不安,淋浴间里除了花洒,再无其他依靠,他无措地扶住墙面稳住身体,心里茫然慌乱。 他吃痛地皱起眉,“疼……” 贺云承动作一缓,安抚地揉了揉他的腰,放轻了动作。 “你觉得我今天打得怎么样?”贺云承忽然问。 钟渝呼吸急促,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顺着他的话答:“……好。” “说谎。”贺云承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根本就没看。” 所以现在是惩罚吗?钟渝心想。 在他失神的时候,贺云承力度一重,他撑在墙面的手指痉挛地抓挠了下,咬着牙说:“看、看不懂。” 贺云承沉默了两秒,抿唇点了点头:“也是……” 热水倾泻而下,水声掩住了压抑的喘息,墙面光滑没有着力点,钟渝双腿发抖,无力地往下滑。 贺云承干脆把他转过来,托住膝弯面对面抱起,肆意地攻城伐地…… 钟渝睁大眼睛,嗓音陡然变调:“贺云承!” 他被动地抱住贺云承脖颈,身体的支配权全然丧失,大脑持续性空白,耳朵里一开始是彼此的喘息,逐渐变成连续不断的嗡鸣,到最后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结束的时候,贺云承双手勒住钟渝身体,将人紧紧地禁锢在怀里,仿佛要将他嵌进自己的血肉,融进骨血,从此相伴共生。 灵魂被抛至最高点,又缓缓地下落,他神思涣散地想,自己是不是疯了? 等到身体终于落到实处,钟渝已经被抱出淋浴间,放在了沙发上。 钟渝蜷缩起身体,半张脸埋进靠枕里。 贺云承发泄完了多余的精力,浑身上下轻松舒爽,心情好到了极致。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回身时钟渝依然保持着蜷缩的模样,一动不动,好像失去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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