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严琛心烦,靠在沙发闭上了眼。 他抬手搭在额头,满脑子都是安奕红着眼圈一脸冷色让他“出去”的画面,心里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跟在他身边的人,哪个不是为了钱、为了地位对他低声下气、献媚讨好的?偏偏安奕,不肯要他的钱,也不为他的名,总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无声渴求着爱。 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儿,要去做什么。 无聊,自讨苦吃。 心里乱七八糟的,后来酒意上来,严琛便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严大公子浑身酸疼,鼻子也有点不通气,应该是感冒了。 而手机里挤着多条未读消息,唯独安奕的对话框安安静静的,不问他是否已经安全到家,也不问他是否还在生气,竟然一句关心问候都没有! 真是岂有此理! 严琛一连几天,都处于看谁都不爽的暴走状态。 为了报复秦牧野,严琛特意拎上燕窝、护肤品还有烟酒茶叶,去了趟秦家。一口一个“小姨”“小姨夫”叫着,甜蜜亲切地告了秦牧野一状。 听见小姨怒火中烧地给秦牧野打电话让他快点滚回家,严琛堵在胸中的那口恶气,总算出了大半。 他破天荒地服次软,主动联系安奕,打算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冷战。 然而,安奕的电话号码根本拨不通,发信息也没人回。 严琛用姜海的手机试了一下,电话接通的一瞬间,他又炸了:“你他妈敢拉黑我?!” 安奕一听是他的声音,立刻就把电话挂了。 严琛气得直接把手机摔了个稀巴烂。 姜海:“……” 严琛怒不可遏,直接对姜海下命令:“把他的卡给我停了!都停了!” “……”姜海犹豫道,“那医院……” “医院别停,该怎样还怎样,不过要安奕先过来找我。”严琛咬牙道,“我倒要看看他能跟我倔到什么时候!” 姜海点点头:“好的。” 而安奕,自接到严琛的电话后就开始感到不安。 他这几天一直在疲于找工作,先前的工作室因为严琛的插手,说什么也不敢让他回去。找其他的类似工作要么时间不行、要么待遇不行,他只能先在奶茶店找了份兼职应付日常开销。 兼职完,再做代驾忙到深夜。 忙碌一整天,即便身体已经很累,精神也消耗到所剩无几,他还是睡不着。 一闭眼,就会想起那晚严琛对他施加的种种言语羞辱,字字锥心。 安奕眼睁睁熬到凌晨五点,他就爬起来给安雅准备早饭,高温蒸煮好装进消毒好的保温饭盒里,再送到医院二次消毒,然后他会坐在医院的楼梯间,陪妹妹一起视频吃早餐。 这是他一天中,难得宁静的时刻。 可这天,他从早晨开始就一直在心慌。 视频聊天时也总爱走神,他隐隐觉得不妙。 果不其然,刚一挂断视频,楼梯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一身白大褂的林誉明探进头来,和他正好撞上视线。 “你在就好了,”林誉明一脸凝重,冲他招下手,“跟我来趟办公室,有点事跟你说。” 作者有话说: 严琛:变身喷火霸王龙! 8w字前,更新时间不固定,保障隔日更的基础上我尽量提速
第17章 “你跟他们对我而言都一样” 安奕站起来时,腿是软的。 他扶墙缓了几秒,才跟上林誉明的脚步。 正值早晨交班时间,林誉明带着安奕去了谈话室,等安奕坐好,他才开口:“志愿者那边悔捐了。” 安奕如遭雷击,脑子嗡的一下变得空白,整个世界仿佛被蒙住的重低音鼓点,咚咚地敲着他的胸口和耳膜,除了失控的心跳,他那一刻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林誉明握住他的手,稍微用力攥了攥,关切道:“还好吗?我一大早收到这个消息,就担心你接受不了。” 安奕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他僵硬地问:“为什么悔捐?” “听说是志愿者的家人不同意,但具体情况我还得再核实,”林誉明沉声道,“现在最棘手的是小雅的清髓已经进行大半了,如果没有合适的配型,那她……就要倒计时了。” “不行!这坚决不行!”安奕噌一下揪住林誉明的双臂,慌乱地恳求:“把那边联系方式给我,我去求他!他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你先别激动!”林誉明按住他,“这方面有规定,你们不能见面的,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求你偷偷给我,我绝对不告诉别人行吗?算我求求你了……” 安奕急得甚至想给他跪下,林誉明及时托住他,再三让他冷静,安奕捂住脸,压抑的呜咽从颤抖的指缝中钻出来,听得林誉明十分揪心。 “冷静点,还没到绝路。”林誉明轻轻抱他一下,“那边我会再跟进一下情况,骨髓库也会全力寻找其他配型,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了,那小雅就只能靠你了。” 安奕抬眼看向他:“我?” 林誉明点点头:“我看过报告,你可以作为半相合给小雅回输,当然这种移植后的排异可能要更大一些,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安奕终于稍微冷静下来。 “当然那边我们会再争取一下,只是也要做两手准备,庆幸的是时间还来得及,”林誉明正色道,“你需要在她做完清髓前完成各项检查,没问题的话再打动员剂,准备移植。” “好,我、我肯定全力配合。”安奕抹掉眼泪。 林誉明抽出一张检查单递给他:“这是你需要去做的检查列表,我把注意事项都给你标注好了,等会儿就去开单把这些尽快做完。”微博:懒芽fofo 安奕点点头,仔细看单子。 林誉明又问:“你最近有在服用什么药物吗?” 安奕如实说了自己在吃奥沙西泮,林誉明不禁皱起眉头。 “会影响移植吗?”安奕担心道,“我现在停药来得及吗?” 林誉明说:“原则上是该停药半个月。” “那我今晚就不吃了。”安奕立刻说。 林誉明看了他一会儿,问:“你吃多久了?现在吃几颗?你……抑郁症是轻度还是重度的?” “就是有点焦虑失眠,”安奕低声说,“不严重。” 林誉明不太放心:“这种精神类药物要慢慢断,突然断掉会有戒断反应的,你还是先挂个精神科咨询下医生。” 安奕摇摇头:“现在顾不得这些了,只要小雅能平安,我做什么都行。骨髓库那边求你再帮帮我,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全相合的配型,我真的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你放心,我会的。” 安奕拿着检查单,低头往外走。 瘦削的背影看起来那么脆弱,好像门外的一阵清风,就能轻易把他吹倒。 可林誉明知道,这人有根折不断的脊骨。 若是换个意志稍微软弱的人,这些年难熬的时光恐怕早就崩溃无数次然后放弃了。但安奕一直在坚持,看着让人心疼。 “安奕,”林誉明叫住他,“有事随时找我,我在呢。” 安奕对他感激地点下头,转身走了。 检查单开好后,安奕先去做不需要空腹的检查。 这些年因为还债,他本就没多少积蓄,最近安雅生病再加上为供体志愿者支付的体检费和营养费,加起来已经超了20万,雪上加霜的是安奕现在那份正式工作也丢了,导致他现在银行卡里连一千块都拿不出。 支付医疗费时,安奕只能先拿严琛给他的那张信用卡。 尴尬的是,输入了几次密码后,都被工作人员告知这张卡被冻结了,不能使用。 后面排队的人在催促,安奕只能闪去一边。 他跑去医院外的商店试了一下,确定是卡被冻结后,先行回了趟公寓。 家里还放着几百块的现金,再加上他这几天兼职结算的工资,勉强够他的体检费用。可如果到时候志愿者那边真的无法继续,只能由他做配型的话,那动员剂的费用就肯定不够了。 更别说后续安雅的抗排异治疗还需要大量用钱。 安奕进了卧室,翻出他藏在衣柜底层抽屉里的一个十厘米见方的天鹅绒首饰盒。 这是前两天姜海亲自送上门的,话里话外一直在劝他趁早向严琛低头,否则时间拖得越久,台阶就越难下。 那样对他们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好处。 安奕点头表示明白,可他这次真的被严琛伤到了,他想多冷静一段时间,便始终没有联系严琛。 盒子里放着的,是严琛在拍卖预展上承诺要送他的那条项链。 已经重新设计过的款式,更偏中性,密镶的满天星细钻即便在逼仄昏暗的环境中也难掩光芒,蓝色主钻的莹莹色泽更如海洋般深邃神秘。 安奕轻轻抚摸了它一下,然后关上盒子,找到一家做珠宝回收的店铺。 老板是个懂货的,一看见这东西眼都亮了。 不过,这东西他收不起。 “单是这条项链上的这颗蓝钻就能抵我这一柜台的东西了,我收来不好出手,”老板给他支招,“你这东西应该走拍卖更好吧,那里面有实力有眼光的买家还是多。” 走拍卖需要申请、鉴定一系列的流程,安奕急需用钱,根本等不及。 “这样,我帮你打听一下有谁想收藏的,如果成了我只收你六个点的中介费,怎么样?”老板说,“你乐意的话,咱俩加个联系方式。” 安奕和他加了微信,又去别处几家店铺,收到的都是类似答复。 晚间他给林誉明打了通电话,询问供体志愿者那边的情况。 林誉明一整天都在为这事奔走,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嗓子干哑生疼,但得到的消息还是不容乐观。 “志愿者本人捐献意愿本来挺坚定的,但是听说家里人强烈反对,还把人锁在家里了,”林誉明沉重道,“我听科室的前辈说,以前也发生过不少临到关头悔捐的事……不过万幸的是我们还有退路可以选。” 安奕捏紧手机,胸口堵得难受。 林誉明沉默许久,叫他了一声:“坚强点,会挺过去的,你是小雅的希望。” “……嗯,我会的,”安奕闭了闭眼,“这件事还请你们别告诉小雅。” 林誉明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后,安奕低头把微信里寥寥无几的联系人反复看了几遍,然后他深吸口气,先给姜海打了通电话,问严琛在哪。 收到定位后,他就出门去找人。 今晚齐文星过生日,整间会所被他包下开party。 节奏强劲的舞曲音浪震耳欲聋,在场的年轻男女贴在一块奔放热舞,画面相当热辣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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