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年并不知道蒋洄刚刚做了什么,像是错过一场好梦。 摩天轮缓慢下降,逐渐靠近地面,蒋洄才从开扣着喻年帽檐的手,喻年把帽子重新戴好,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蒋洄跟上来,正要开口,背后一个人忽然撞了上来,他毫无防备,向前踉跄了一步,连带着喻年也被撞了一下。 还没看清来人,只听见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快跑!离开那里!” “离那个人远点!” “危险!” 喻年仓皇抬头,只见眼前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嘭”的一声往地上一摔,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瞬间四散开来。 那是高浓度的合成信息素的味道,这样强烈的刺激,很容易催动Omega和Alpha这样的人群短在时间内达到发情或者易感期的标准。 想这样的浓度,甚至可以瞬间让大脑达到兴奋期,心脏剧烈跳动,体内信息素紊乱失衡,从而猝死。 蒋洄和喻年离得太近,无可避免的被这样高浓度的味道扑了个正着,电光火石之间,喻年被身后的人一把揽在怀里,用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蒋洄的捂上来的力道很大,喻年甚至疼的呜咽了一声,但蒋洄没给他挣扎的机会,揽着他飞快像远处跑。 不知跑了多远,扑面而来的信息素气味终于减淡了些,蒋洄才松开了喻年,给了他喘息的看见。 喻年呼吸困难,气体根本没吸进去多少,他回过头想要看蒋洄,却只见一个虚影晃了两下,直直倒在了地上。 “蒋......蒋洄!!!” 救护车上,蒋洄的信息素指数疯狂飙高,护士两针抑制剂打进去,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再这样下去,病人迟早会因为信息素持续飙高致死,慌乱之际,护士一把抓住喻年:“你是他什么人?” “男朋友。”喻年握着蒋洄的手在不自觉的颤抖,几乎是在用潜意识回答护士的问题。 “快,释放你的信息素!”护士欣喜的看着喻年。 这样的情况下,来着患者熟悉的Omega的信息素要比药物压制有用的多。 护士是个急性子,见喻年没有动作,催促道:“你不是他的Omega吗!释放信息素安抚自己的Alpha有什么难的!再犹豫两分钟,他就要死了!!!” 喻年拼尽全力也释放不出哪怕一丝信息素,救护车里只有蒋洄一个人的味道,冷杉炽烈却绝望。 “我......做不到”喻年的声音在发颤,喉咙肿发出几乎崩溃的嘶喊:“我做不到!” 他救不了自己的Alpha,除了眼睁睁看着蒋洄的生命一点一点在自己面前流逝以外,他什么都做不到。
第七十九章 没分手,只是在闹脾气 “喻年呢?” 这已经是蒋洄清醒后第三十六次问赵冕同一个问题了,他躺在病床上,眼底泛着血丝,左手手背的血管里还留着输液的预留针,受高浓度信息素的影响,蒋洄此刻的情绪波动非常大,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我不知道,”赵冕坐在床边拿着刀削苹果,忍着想要骂人的冲动,第三十六次回答蒋洄:“我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你一个人,护士说和你在一起的那个Omega很早之前就走了。” 蒋洄木着脸看赵冕。 “艹,我放着学术泰斗们的研讨会不听,千里迢迢跑过来救你,你能不能别摆出一副‘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表情’?”赵冕不爽道:“我接到了医生的电话,他们说需要你熟悉的Omega的信息素。” “我到的时候,地上垃圾桶里扔了十几只高浓度抑制剂,医生说我但凡晚到两分钟,你就凉了。” 赵冕悠闲道:“大恩无以为报,出院记得请我吃饭就行。” 蒋洄短暂的安静下来,沉默了片刻,不安感又使他焦虑起来,信息素搅的他大脑一片混乱,记忆深处有一道凄厉的声音从他脑海中划过,可他一时间想不起来那道声音喊了些什么。 “喻年呢?”蒋洄第三十七次问。 “靠!我说了我不知道!”赵冕把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往篮子里一扔,简直想不管不顾把蒋洄一个人丢在这里,没好气道:“蒋洄,你是不是受刺激把脑子也搞坏了!我叫医生带你去检查检查脑子好不好?” “当时那样的情况,他不可能抛下我走。”蒋洄笃定道。 “那你给他打电话!” “他关机。”蒋洄看着手机屏幕上没打通的几百个电话,无言的看了一眼赵冕。 赵冕瞬间警觉起来:“你干嘛?” “想出院。” “你试试,如果你能从门口走到电梯,中间没有医生和护士拦着你,我就让你走。”赵冕想了想觉得不解气,恶狠狠的拿起中间削了一半的苹果啃了一口。 看上去更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在啃蒋洄的血肉。 蒋洄幽幽的转过头,看了一眼守在房门外的护士,无法理解:“我又不是犯人,至于这么看着我?” “您可是半个医学界的偶像,要适当体谅一下拥趸们想要众星捧月的心理。” “你能出去吗?”蒋洄问:“帮我回家看一眼?” “我让宋询去了,”赵冕继续咔嚓着苹果,拿着手机看了一眼刚刚收到的消息,举起来晃了晃:“他说你家没人,客房里没有多余的行李箱。” 蒋洄皱起眉。 过了一会儿,宋询又发了一张图片过来,照片上是一把放在玄关的钥匙,赵冕“啧”了一声:“看来你的前男友已经走了。” 蒋洄直接伸手拔了针。 赵冕赶紧拦住他:“你等等,我再给他国内的同事打个电话,好歹确定他是不是回国了你再找,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万一在路上死了,我还得买花去看你。” 说着,赵冕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了,蒋洄坐在床边,思考喻年能去哪。 他在F国认识的人很少,不太可能继续留在F国,国内......去找他的Alpha了吗?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蒋洄的思路,蒋洄看了一眼手机,神色一凌,那个号码他曾经见过一次——那晚在喻年的手机上。 是喻年那个神龙不见摆尾,丝毫不关心自己Omega的身体状况,还逼人做饭的Alpha? 蒋洄接了电话,强势的指责还没说出口,只听电话那头问: “您好,请问您是蒋洄先生吗?” 语气很官方,听起来不像是什么绝世渣A。 “是我。”蒋洄说。 “太好了,还好您的电话能打通,”电话那边庆幸道:“我们这里是同和医院,您是我院患者喻年留的紧急联系人,很抱歉这个时间打扰您,您现在可以联系到喻年先生吗?” “患者?紧急联系人?”蒋洄呼吸一滞。 电话那头似乎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戳破了患者和患者家属之间的秘密,有些谨慎的岔开了话题:“请问您能联系到喻年先生吗?” “可以,”蒋洄冷声道:“有什么话,我可以帮忙转达。” 打电话过来的人显然是个人精,深知患者家属的套路,只是非常含糊的说了一句:“希斯特教授希望获得一份喻年先生近五年的体检报告,以及五年内发情期的具体日期,麻烦您替我们转达。”便挂了电话。 赵冕回到病房的时候,看见蒋洄面色阴郁的坐在病床上,手里孩子拿着电话不断地拨通那个已经关机了的号码,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喻年那个叫陈与白的同事说,他三个小时前恰好给喻年打了电话,喻年现在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不过长假没有销,听喻年电话里的声音......” “怎么?”蒋洄抬眼看他。 “好像不太舒服,陈与白没细说。” “我休个年假。”蒋洄捏了下自己的鼻梁,拿着手机开始订机票。 赵冕自知拦不住他,也没再强求,只是走过来,小声道:“我刚刚在外面听到了一件事情......” 蒋洄一边找出发时间最近的航班,一边示意赵冕有屁快放。 “刚刚护士们在角落里说闲话,她们说,有个Omega谎称是你的男朋友,但是在你生命垂危的时候,却连释放信息素安抚都做不到,一看就是被别人标记过的Omega。” “她们还......”赵冕欲言又止。 “还怎么样?”蒋洄终于分出眼神看他。 “在回医院的中途就把那个Omega赶下了车,那个Omega追了一路的车,”赵冕咬了咬牙,把话说完:“跟着跑过来的。” “我来的时候,他还躲在角落里,听见你没有生命危险了,才失魂落魄的走了。” 许多事都是赵冕斟酌着美化过才告诉蒋洄的,刚刚那几个护士的话,肮脏的让他难以启齿。 “哪个护士把他赶下去的?”蒋洄订好机票,把手机收起来,语气沉沉的问。 “就刚才过来扎针的时候,故意露深V的那个。”赵冕毫不犹豫的招供出凶手。 蒋洄拉开门,罪魁祸首刚好站在病房门外张望,见到蒋洄,先是一喜,然后才故作专业道:“蒋博士,您现在不宜下床走动。” “是谁给你的权利,把我的Omega赶下车的?”即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蒋洄的气场依然强大的让人窒息,那个护士瞬间就白了脸。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道:“蒋博士,您可不能被他骗了呀,他一看就是被其他人标记过的,他” “我的Omega,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东西来指手画脚?”蒋洄看了一眼她的名牌:“身为医护人员,却连最基本的基业操守都没有。” “卢娜,你不用来上班了,从此以后,F国任何一家医院敢录用你,不论是私人还是公立,CR实验室都不会再给这家医院提供任何技术指导和药品投放。” 蒋洄扫了一眼站在隔壁值班室里看热闹的护士长:“听清楚了吗?” 护士长赶忙应道:“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蒋洄面沉如水的走出了医院,大概是表情太过阴鸷,刚刚又直接封杀了一个护士,一路上居然没人敢拦他,只有赵冕跟在他身后追过来,生怕他出什么意外:“我开车来的,我现在送你去机场。” 蒋洄跟着赵冕上了车,车子很快绝尘而去。 “今天研讨会的嘉宾,是不是有一个叫希斯特的教授?”蒋洄问。 赵冕:“有,你怎么知道?” 蒋洄:“前几天看了一眼嘉宾名单。” 赵冕:“那你记性可真好,希斯特教授在研讨会上还特意问你为什么没来,看起来十分欣赏你。” 蒋洄:“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赵冕:“有,你要找他?” 蒋洄“嗯”了一声,赵冕拿着手机解了锁,把手机递给了蒋洄:“通讯录有他的联系方式。” 蒋洄找到希斯特教授的电话,拿着自己的手机打了过去。 一些被忽略的细枝末节终于被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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