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迟到了。”喻年说。 “我和希斯特教授打过招呼了,晚半个小时去也没关系。”蒋洄拿着药越靠越近。 “第一次见面,迟到不好。”喻年据理力争,试图摆事实讲道理。 但蒋博士经验极多,他看着自己的Omega不为所动:“我不介意喂你吃。” 药片和冲剂类的药物显然不一样,药片喂到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满口苦涩,甚至还可能卡在喉咙,喻年光是想想,就觉得苦,他躲了一下,妥协的拿过水和药,皱着眉咽了下去。 苦味顺着喉咙末端蔓延到口腔里,喻年看起来心情极差,蒋洄把喻遖峯年手中的玻璃杯拿过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顺势靠过来,低头吻住了正在闹脾气的男朋友。 刚刚拿药的时候,蒋洄特意翻看了每一盒药的书名数,有几盒上面明确写着忌甜食,蒋洄谨遵医嘱,把本来已经剥开的糖丢在自己的嘴里,咬碎咽了下去。 虽然不能切身实地的感受你的苦,但我可以把我所有的甜都给你。 “走吧,再耽搁下去真的要迟到了。”蒋洄终于舍得放开喻年,两人出门前,他翻出一顶棒球帽扣在喻年银色的头发上,把人捂得严严实实。 “我先打车。”喻年在出门前,看了一眼天气预报,深度怀疑自己这一身打扮,出门就会热的化成一滩水,争分夺秒的减少自己暴露在阳光下的时间。 “打什么车,我车停在楼下。”蒋洄把喻年的手机拿过来,塞在自己的口袋里,一手牵着人,一手开门。 喻年一言难尽的看着蒋洄:“是六年前那辆吗?” 蒋洄关门的动作一顿,语气听起来非常欠打:“宝宝,在你心里,你男朋友六年里就只配拥有一辆车?” “不是说男人的车就像是老婆......”喻年一本正经的话还没说完,被蒋洄一把握住了嘴,制止了他的胡言乱语:“老婆只有你一个,求你别瞎说。” “楼下那辆是前阵子新买的车,前天已经被管家送过来了,我倒垃圾的时候顺便和管家拿的钥匙。”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喻年不懂。 “你把车停哪了?”喻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咱家停车位上啊。”蒋洄按了电梯按钮。 空气凝固了一秒,喻年震惊道:“停车位上,停的是我的车,你把它......拖走了?” 蒋洄把喻年拉到怀里,笑道:“嗐,那我能不知道停车位上那辆车是你的吗?什么你的我的,我的都是你的。” “我把咱家停车位旁边那两个停车位一起买了。” ......喻年沉默下来,思索自己要不要待会顺便去脑科给自己男朋友挂个号,时隔多年,男朋友还是一如既往的挥金如土。 蒋洄晃着车钥匙,带着喻年坐上了自己的新宠,时隔六年,喻年终于重回了蒋洄的副驾驶位,欣慰之余还有一丝微妙的不爽。 正在调节温度的蒋洄坐在一旁,敏锐从察觉到了危险,赶紧把喻年眼前的遮光板拉下来,然后打开音乐活跃氛围。 然而这一系列操作并没有任何作用,喻年单手撑在车门旁,斜着眼瞥蒋洄:“赵冕坐了你的副驾驶?” 该来的总是要来,击碎心灵的质问虽迟但到,蒋洄苦着脸,开始懊恼自己之前一系列的作死行为。 “那天后驾驶放了仪器,实在是没有其他的位置了。” “不能让他坐后备箱?”喻年玩味的看了蒋洄一眼。 “宝宝,”蒋洄吞了下口水:“如果路上被查到,你老公是要进局子的。” “所以你让他坐副驾驶?”喻年翘着腿:“为什么不把仪器放到副驾驶上?” “对不起我错了如果再有下次我绝对毫不犹豫把赵冕直接捆起来扔后备箱。”蒋洄语速飞快,慌忙结束了这个话题。 喻年知道翻旧账没有任何意义,但看蒋洄绞尽脑汁哄人却能令人愉悦,喻年逗了两句,终于贴心的放过了蒋洄。 蒋洄长舒一口气,缓缓踩下油门。 路过一个红绿灯的时候,蒋洄低头,用力嗅了嗅自己的上衣,疑惑道:“宝宝,你在家喷香水了吗?” 喻年一脸莫名的看着他:“我不用那种东西。” “那我的衣服上为什么会有一种......”蒋洄思索了一下,实在没找出适合这种味道的形容词,只能含糊概括:“甜兮兮又有点清凉的味道?” 这种味道很淡,每当蒋洄想要仔细闻的时候,味道就像消散了一般,可过了一会,又会妖娆的微扑过来。 “可能是洗衣液的味道。”喻年拿着手机,随手点开了一款数独游戏打发时间。 蒋洄直觉不是,可又想不出来这种似曾相识若隐若现的味道是什么,只能就此作罢。 两个人提前半小时到了医院,一下车,喻年的打扮果不其然被围观了。 毕竟三伏天把自己裹的这么严实的,不是感知能力有问题,就是真容见不得人。 围观群众凭借蒋洄的脸,断定喻年是哪个大火的明星。 群众越聚越多,喻年扯了一下蒋洄的衣摆,蒋洄会意的揽着喻年的肩膀,笑容坦荡的和周围的人解释:“抱歉,我家Omega发烧了,怕冷。” 周围的人见Alpha开口,才将信将疑的散开。 “我明天就去把头发染回来。”喻年面无表情道。 “别染了,本来就过敏,”蒋洄抬手把喻年的帽子摘下来,微风扬起喻年银色的发丝,蒋洄抬手替他理了下头发:“追的人多就多吧,我看紧点儿。” 走进医院,蒋洄和护士站的护士询问了一下希斯特教授在哪间办公室,护士询问了一下两个人的名字,笑着说了句“希斯特教授正在等你们”,然后指了一下走廊尽头的房间,蒋洄道过谢,牵着喻年朝着那个方向走。 在家里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走进医院,喻年还是不自觉的有些紧张,过去六年里,他几乎被医生判了死刑,绝境中的希望从来只能换来绝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消磨着他的信心。 离诊室越近,喻年就越僵硬,突然,他猝不及防的被蒋洄拉住,站在了原地。 蒋洄把喻年往墙便带了一下,给往返的患者留出空间。 “要回家吗?”蒋洄低头看着他,认真问道。 “我感觉你还没有准备好,”蒋洄安慰他:“希斯特教授和我关系不错,我们可以等你准备好了,再和教授联系,我陪你一起等,多久都可以。” 喻年沉默着,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门,那扇门的颜色和高中时代的教室门出奇的相似,走廊被无限延伸,窗外的光毫不吝啬的洒进来,在地面切割出了明暗交汇的两半。 走廊里很安静,仿佛下一秒,就会从不远处传来铃声,丁旺、曲沐阳、赵淼、白旭楠他们从门里走出来,不住的抱怨这次的考试题有多变态,自己又有哪道数学大题的几小问还没来得及写,就被收卷老师扯走了卷子...... 喻年笑了一下,眼中是十八岁那年的耀眼夺目,熠熠生辉,望向蒋洄:“走吧,第一次见面,迟到可不好。”
第八十三章 我只需要你这个小朋友 蒋洄礼貌的敲了门,门内一道苍老却洪亮的声音邀请他们进去。 希斯特教授正在研究院长刚刚送他的茶叶,他的掌心放着几片茶叶,望着茶叶的眼神露出几分孩童般的好奇。 “来啦。”见人进来了,希斯特教授才把茶叶放到一边,示意他们坐到对面。 “抱歉,让您久等了。”喻年和蒋洄坐过来,跟希斯特教授打招呼。 “之前在F国的学术讨论会上没见到你,总觉得有些遗憾,不过好在我们还算有缘分。”希斯特教授很喜欢蒋洄这样有天赋的年轻人,望向喻年的眼神也不自觉的温和起来。 年轻人略显张扬的发色并没有引起希斯特教授的反感,教授反倒是十分欣赏喻年的审美。 “喻年,你很幸运。”希斯特教授见到年轻人,话难免多了点儿,以过来人的身份善意提醒道:“记得把你的Alpha看好,光是我身边,就有不少蒋洄的爱慕者。” 喻年正要说话,在桌下被蒋洄按住了手。 “不,教授,幸运的人可能一直都是我,”蒋洄微微一笑,把话题扯到正题:“您是腺体研究的专家,这次要麻烦您了。” 被蒋洄一提醒,希斯特教授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今天见面的原因,他神情略微严肃了些,看向喻年:“我看了你的发情期记录,有一点我很好奇,之前的发情期虽然间隔时间在不断缩短,但规律多少还有迹可循,这次和上次发情期间隔为什么还不到半个月?” “你有偷偷吃什么药物调节信息素平衡吗?” “前几天在国外遇到了信息素袭击事件,挑起了发情期。”喻年回答道。 “怪不得......”希斯特教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先跟我去检查一下。” 喻年进入扫描区,他驾轻就熟的躺在仪器上,安静的闭上了眼,像是被施了魔法,在等心上人吻醒的王子。 那是他过去六年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做一次的检查,蒋洄隔着玻璃望着闭眼被推进检测仓里的喻年,心脏突然被不知名的情绪揪紧了。 扫描结束后,喻年又被要求检查了其他几个项目,最后还被抽了血。 血液中含有大量的信息素,这就是为什么有的Alpha或者Omega受伤流血后,会引起周遭混乱的原因。 平常的检测只要一小管血,但喻年整整被抽了200cc,他血液中的信息素含量实在是少得可怜,腺体受伤后,就失去了分泌信息素的功能,医生只能通过大量抽取样本提纯的方式来检测喻年的信息素。 抽血结束后,蒋洄接过护士手中沾了碘伏的棉棒,帮喻年止血,心疼的看着唇色略显苍白的喻年:“回去给你好好补补。” 喻年的胳膊被蒋洄握在手里动弹不得,仰头问道:“那现在呢?” 蒋洄的目光终于柔和下来,他轻轻在喻年的头上吻了一下:“这个可以吗?” “唔,勉强凑合。”喻年道。 “回去补上。”蒋洄见血止的差不多,把棉签扔进了医疗废品垃圾箱。 扫描结果出来的很快,希斯特教授在诊室里拿着喻年的报告不住皱眉。 蒋洄见希斯特教授的表情不太好,严肃道:“是情况不太好吗?” 教授看了一眼蒋洄:“恰恰相反,报告显示喻年的激素波动有了明显好转,比之前小了很多。” “排除法判定,可能和你有关。”希斯特教授的话说的很隐晦,但喻年还是瞬间就理解了教授话中的含义,耳朵尖略微有些发烫。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保守治疗,腺体开刀缝合的风险确实太大了,”教授说道:“目前看来,标记了Omega的Alpha才是最好的医生。”
73 首页 上一页 54 55 56 57 58 5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