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客卧室相同熟悉的天花板和吸顶灯撞入眼帘,两年日复一日的故事继续上演,温知南毫无赖床之意地从床上坐起,正准备换衣服去客厅吃饭,后知后觉才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 身旁还躺着一个人。 霍景泽睡在他旁边,睡衣领口敞着,十分自在地仰躺着,只是眼底一片乌青,像是昨晚上和谁斗智斗勇过。 温知南盯着霍景泽足足发愣了十几秒,才不可思议地拿出手机,看了眼日期,又看着霍景泽,瞳孔剧烈收缩,单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屋子里刚刚清醒的青年似乎无声地发出了一个“shift”,温知南靠坐在床头,像是被抽取灵魂的布娃娃。 直到身旁动静传来,温知南偏头看过去,霍景泽难得醒的比他晚些,见到他已经坐起时显然是有些慌乱,开口:“醒了?” 温知南眸中有些复杂。 说不上有太多愤怒的情绪或者释然的意味,很轻易都被藏进了那双淡然无波的眸子里,很快,一道微不可查的狡黠从其中闪过。 温知南俯身,放一根食指在霍景泽唇边,道:“嘘。” “出事了。” 霍景泽刚开机的大脑稍稍运转:“出什么事了?” “昨晚喝多了,”温知南脸色有些难看,“是我把你带回这里的吗?” “是。”霍景泽的疑惑恰到好处,“这里是?” 温知南犹豫一下,简单说了下这是他和霍景泽达成协议之后名义上共同居住的地方,而房间内很多陈设阿晾昨晚大抵也能猜出来。 说到这里,温知南突然提起, “我昨晚上有和你说过我的预想吗?” 霍景泽有些看不懂了,直勾勾地看着他,谨慎答道:“你说你拉到了投资。” 温知南接话:“我说我要和你结婚。” “对。” “后面断片了,我不记得你怎么回答的了,”温知南翻身坐在他的腰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似乎十分重视他接下来的回答,问道,“你答应了吗?” 霍景泽凝视着温知南的眼睛,对方暗藏的期冀和紧张不似伪装,比昨晚上喝醉时迷离还带着些霸道的状态要更慎重更虔诚。 不知道为什么,心下松了一口气,也微微泛起了酸涩。 温知南确实喝断片了,也没有想起任何事情。 “我答应了。” 霍景泽的情绪和注意力被吸引到这里,抿唇接着问道,“怎么,要反悔吗?” “当然不,这并非醉酒之言。” “只是现下谈这个有些不太合适,”温知南面色不变,拍拍他的肩膀,冷静道:“男朋友,我想我们现在应该立刻马上起床,虽然我现在很爱你恨不得现在就和你结婚,但是不得不承认是的,在和霍景泽的协议撕毁之前,倘若在这里碰到他,这副场面会拥有一个专有名词。” “叫捉奸。” 温知南拎着霍景泽的领子吭哧吭哧笑道:“而且你还穿着霍景泽的衣服,buff迭满了啊。” 身为阿晾,他莫名想到了一句经典名言,霍景泽也无奈轻笑:“那趁现在还早,我们先走吧。” 温知南点头换衣服,突然道:“你会生气吗?” “为什么?” “我昨晚喝醉了硬要回这里的事情让你为难了。”温知南知道的,阿晾一向没有什么安全感,而将他带到这里无疑是醉酒后意外给予他的精神攻击。 殊不知霍景泽昨晚遭受的精神攻击已经足足抵得上一年的份量,他摇摇头:“没事,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了解。” 他们是没有感情的爱人。 意外踏足这个毫无感情的地方的事情本事本就无足轻重。 温知南了然,带着阿晾走出房间。 两人狗狗祟祟地向外摸去,直到到了餐厅,率先出来探路的温知南被一道声音叫住:“夫人。” 温知南动作一顿,缓缓直起身子,咳了咳:“呃,你好。” 温知南用身子挡着着阿晾,和眼前这个看似是管家的男人打招呼,联想起当时开票据时的账户名,他带上礼貌的笑容又补充打了个招呼:“铁牛管家?” — 头痛想吐,先写到这里,其实小南已经咳咳
第34章 记忆 李叔略微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还是叫我李叔就好。” 温知南从善如流:“李叔。” “吃早餐了吗?”李叔向后张望了下,似乎是想和身后的阿晾一起交流,“夫人和……” 温知南将食指架在唇边,“嘘。” 李叔一愣,看着温知南又看向霍景泽,小情侣站前面的夸张地和他比了个“嘘”,后边的在唇边做了个拉链的手势让他噤声。 不是,在场总共不就他们仨吗? 有啥话是不能说的。 李叔一头雾水,见状懵逼地点两下头,就见着温知南带着霍景泽走过来,温知南朝他招招手,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今天是我莽撞,不小心把人带回来了,保证下不为例。” “好,”李叔点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啊?” “就辛苦李叔帮衬点,有些话,能不和景泽说就不和他说,过日子和睦最重要,你说对吧。” “……对。” 温知南语重心长地劝说,又拍了拍李叔的肩膀,终于退开两步,在三个人都能听得清的情况下道:“早餐就不吃了,李叔先忙。” “哎好。” 李叔有什么应什么,直到俩人一前一后走出去,他独自杵在原地好几秒,才后知后觉理解了温知南说的是什么。 不小心带了外人回来? 不要和景泽说? 那您要不要看看您身后这位是谁。 李叔扶额苦笑,他大抵是知晓最近这对小情侣不太对劲,但这又玩的是哪门子夫妻情趣啊。 温知南和霍景泽并肩走出小区,路过面包房和早餐店,靠近老城区的周边有不少路边早餐摊,油条豆浆的香气飘出来。 早晨起来,温知南让阿晾在屋子里呆着,说他去房门外看看情况,顺便取两件衣服来。 衣帽间里有不少温知南的衣服,大多都是气质偏柔和的清一色的浅色条纹和纯色衬衫,他随手取了一件就准备给霍景泽也挑一件过去。 他很少会去到另半边区域,有些生疏地在霍景泽那半边区域稍稍拨弄两下,还没挑选到一件合适的,就被一抹反着白光的金属色泽吸引了注意力。 同样是黑色的衣服,甚至被藏在了边角里,但是皮衣的装饰设计和拉链的金属显得格外吸睛。 温知南抓出那件衣服盯了好几分钟,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只是在清晨不太热烈的阳光下看起来没什么温度,他不动声色地将衣服往里遮掩了一下,转身回了卧室。 此时走在早餐摊旁的人群中,两人都颇为显眼。 他脚步微微放缓。 阿晾有所察觉地偏过头问他:“想吃什么?” “豆浆油条。”温知南随口说了个最经典的搭配,挤眉弄眼地和阿晾打趣,“我小时候是不是就爱吃这些不健康的。” 阿晾笑笑:“哪有小孩子不爱吃呢,和你一样我也爱吃。” “是嘛,那难得,多吃点。” 温知南看着阿晾去排队买了两袋豆浆和两份油条回来,他咔嘣脆地咬了一大口,余光看向阿晾,用手肘碰了碰对方鼓励阿晾快吃。 谁知阿晾拿到手之后却有些迟缓,犹豫几秒尝试了几个角度下嘴,最后只撕下来小小一条。 像是不太吃的习惯的样子。 路边的烟火气很足,刚出锅的卷油条带着烫气,都包裹在外酥里嫩的面粉里,将阿晾烫了不轻,半吐着舌头轻轻哈着气。 温知南佯装大吃一惊:“怎么了?烫着嘴了?” 大抵是第一口下去实在是猝不及防,舌尖的痛感神经很快将阿晾刺激出了些生理泪水,像是纯黑卡斯罗犬两只黑溜圆的眼睛湿润。 阿晾无奈笑笑:“没事,没注意下嘴太快了。” “你是不是没怎么吃过呀?” “怎么可能,以前上学边上很多,我偷偷吃。” 温知南了然地点点头,顺嘴聊到:“上次回你外婆家,村口就有一家卖油条的早餐摊,当时我想拉着你来吃的,但外婆觉得不健康,硬是拉着咱们吃了面条和水饺。” “还担心你是吃不习惯被烫着的呢,看来被接去读书的学校附近还是有许多这样的摊嘛,那没事了。” 阿晾神色微动:“如果我确实是因为吃不习惯烫着的呢?” 温知南笑嘻嘻地回他:“那给个亲亲,痛痛飞?” 阿晾眨眨眼,闻言当真凑过来,却被温知南毫不留情地推开脑袋,对方秒变脸色,颇为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像是觉着他不够争气一样,叹口气道:“但你又不是。不小心就是不小心,自己吹。” 阿晾:“……” 事实上,温知南说得不错,在外婆家的时候外婆会煮早餐给他吃,被接回大宅后霍景泽接触到早餐摊的机会更少些,虽然农家菜吃的不少,但油条吃的机会却是不多。 只是之前都说好了爱吃还偷偷吃,再怎么烫着嘴这会子也只能顺着这话应下。 霍景泽抿唇低头,有些恨恨地看着手中的油条。 温知南满意笑笑,他像是终于舒心了些或者是稍稍介怀了一些,小指头勾着豆浆袋,就着手中的油条又咬了一口。他走在前头,向后递出一只手给阿晾,阿晾抓住,两人一前一后地穿梭在早晨嘈杂拥挤的人群中。 “阿晾。” “嗯。” “男朋友啊。” 阿晾不厌其烦地应道,“在的,你说。” 温知南招来一辆车,是去往公司的方向,他上车后和司机师傅说了地址之后,拉着阿晾入座,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了阿晾的肩上。 他微微仰着头,嘴唇几乎贴着阿晾滚动的喉结,轻声道:“我睡一觉,我们就快到谈论论嫁的阶段了,你好好想想婚礼上要和我说什么誓词。”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还有些不着边际。 后座的窗户被司机缓缓升上。 沸腾的早餐摊和接地气的人间烟火被隔绝在一放小小空间之外,后座只有他们俩依偎在一起,可阿晾的手还是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下,轻声道:“好。” 温知南闭上眼,眼底才终于浮现出一点疲惫。 醒来后,不仅醉酒的后遗症涌来,随之还有这么多年的记忆,在一朝恢复,在昨晚意外地在浴缸上磕着脑袋之后。 时光似乎在飞快地向后倒回,回想起来不再是空空荡荡的一片白,而多了几分旧时的记忆。 暑假温知南一如既往地坐火车回了老家,只是刚下火车站就被几个戴着墨镜的人拦住,他心下一咯噔,这两天他爸妈都没有回他消息,以至于他早在火车上就察觉到了不寻常和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45 首页 上一页 31 32 33 34 35 3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