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南带着歉意拍了拍方囿的肩膀。 犹豫片刻,他还是问:“那阿晾呢?” 方囿安静一会:“他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他?” 方囿叹口气笑笑,他和霍景泽本身没有过节,不过是温知南在婚姻期间过的并不畅快,让方囿因此恼了罢了。 只是现在看着温知南现在又挺喜欢的样子,那股子气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他简直要被自己气笑,乐道:“我没有。天地可鉴,我不是gay,对他谈不上喜欢讨厌与否。” 温知南知道方囿在开玩笑。 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他当真跟了我两年吗?” 温知南已经能隐约感觉到愈发松动的记忆,但是仍然忍不住想提前确认。 他看着方囿的眼睛,无比的信任。 在温知南的注视下,方囿艰难却又坚定地缓缓点头:“没错,两年前你们就在一起了。” 这一点上,确实无法否认。 方囿认为,这大概属于一个bug。 温知南点头。 “男朋友嘛,喜欢就考虑好未来,但是底子也得摸清楚,这个我不擅长,你自己摸索了嗷。” 方囿拍拍他的肩膀:“好了,这回差不多了?和他说说送我十来分钟,再聊下去你那男朋友怕是要掉金豆豆。有事微信上问我吧。” “成,”温知南和他碰了碰拳头,“该日请你吃饭。” “好啊。必然宰你个大的。” 方囿不客气地应下了,催促他赶紧回去,自己打了个车在路边等着。 看着温知南离开,方囿到底是保持了沉默。虽然有暗示也有透露,但他最终还是配合对霍景泽隐瞒下来的事情保持缄默。 倒不是因为霍景泽那两句可有可无的威胁,而是在温知南回来之前,霍景泽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无所谓显赫的家室和不菲的身价,诚恳还有些退让地和他说:“我喜欢温知南,不会伤害他的,方哥,你放心。” 方囿当时沉默了,注定现在也是沉默。 只是他就不懂,如果真的喜欢,那他们婚内这两年怎么会过成这副模样呢? 半个小时左右,温知南终于打开了家门。 阿晾几乎是同一时间站起来了,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随着温知南换鞋进门的一举一动。 阿晾大概不知道,他平时稳重很的,但紧张起来依然会露出端倪,温知南走过去张开手臂抱住他,习惯性地将头埋进胸膛里。 “累了?” 出乎意料的是,阿晾没问他和方囿聊了些什么。 像一座安静的小山,厚实沉静,但却不知道地下是否埋着岩浆,随时会火山爆发。但至少安静地时候会让人的心安稳。 温知南舒舒服服地埋了个解释,发出声喟叹,连着说话都带上了鼻音:“虽然方囿没说,但我也看得出来。” “嗯?” “你和方囿好像认识,但不熟,互相印象也不好,至少今天你俩互相针对的次数并不会少,为什么?” 其实温知南什么都看见了。 他没有当时挑明罢了。 他自问自答,“是因为方囿是在村里认识的我吗,是因为在你走后我和他玩得最好,这种听起来很稚嫩但朴实的理由吗?” 温知南隔着胸腔听着阿晾心脏如泵一样,快速收缩,将血液传递到四肢百骸,整个躯体变得急切又发烫。 他想起那晚阿晾看着他的眼神。 温知南诉说着陈述句:“那个没有再回你信的乡下的好朋友是我吧。” “我们很早很早就认识了。” — 还没掉马,大概在温知南恢复记忆左右,不过也不远惹
第31章 告白 霍景泽下颌绷紧,似乎是用尽全力想说很多话出来,但最终是单调又干巴地蹦出了一个“是”字。 “所以我确实在你上次讲的故事里,你被接走了,我们俩就断联了?” “对。” 温知南抿起唇,眼里似乎带着淡淡的遗憾。 但温知南的反应仍然在霍景泽的意料之外,眼中只有可惜和遗憾,还带着点对他的歉疚,他有些意外问道:“你记起我来了吗?” “没有。”温知南歪着头叹了口气,“所以我并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没有回你的信,不好意思啊。” 信是拜托外婆送的,也并不是直接送到温知南手中,而是他们曾经约定的一个“信箱”,所以在温知南没有联系他的这段期间,霍景泽都安慰自己也许是出了什么差错刚好没看到。 是等到多年后他和温知南再度重逢,看见温知南对他淡然无波的眼神,霍景泽才算是真正放下最后那点惦念。 对比起来,没有回复的书信其实并不让人难过和遗憾。 “没有关系的,”霍景泽摇摇头:“现在我们不还是遇见了吗?” “可是我之前是不是误会你了,”温知南抬头仰望着他,歪着头有些苦恼,“我问过方囿了,我们重逢两年了,可我却误以为我们是那样的关系。” 哪样的。 情人关系吗? 如果真是也未尝不错,然而事实他们都关系比情人稳定,却比情人淡薄。 霍景泽轻轻吐出一口气,真相一戳就破,温知南除去记忆已经徘徊在认出他真面目的门前了,可他却还想维持着这岌岌可危的泡沫。 “也不完全是这样的。” 他做出了最后一步诱导:“当时情况比较复杂,我刚和你重逢,你就被迫和霍景泽订立协议了,而且那时候我没有向你告白,你其实并不知道我的心思。” “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你。” “以前和你在一起是玩闹,我觉得你很有活力,生机勃勃的永远都是笑着的,离开的时候很可惜和一位珍惜的朋友分开了。” “但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失眠脑海里全是你,梦里也是你,梦里你长大了,还是那么俊俏,把整个梦都照得很明艳。” 温知南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嘴角下意识地缓缓勾起。 少年人不懂喜欢,青春期每每回想,记忆非但没有模糊,反而愈发鲜明,每一次悸动都在延续着这段似有若无的关系。 “再遇见的时候,我才发现梦没有错,我也真的很喜欢你,想这辈子都和你在一起。我幻想过我们就呆在一间房子里安逸的生活,幻想过一起日出而作共同奋斗,却也很怕你会和别人恋爱,就一直缠着你没有放开。” 霍景泽所说没有一句是假的。 他知道温知南是被迫无奈答应了与他联姻,是温知南从小就秉持的“能屈能伸,韬光养晦”的座右铭,每一次对他保持礼貌的笑意,说的每句“我愿意的,先生。”全都是妥协。 霍景泽有时候也会想,对方温柔乖顺地应着他的话,背地里是不是在咬牙切齿地说:“等着吧,老子早晚弄你。” 他觉得这段婚姻并不必要,徒增对方苦恼。但是霍景泽却卑鄙地没有推拒,而是答应了 他很害怕温知南宣布和别人结婚的场面。 倒也不至于天崩地裂,从此萎靡不振,但是霍景泽想,这大概会成为他这辈子的遗憾和心底抹不平的一道坎。 直到七老八十躺在摇椅里,都会叹口气和自家小辈说:“爷爷我啊,当年差一点就有机会和自己的心上人短暂的结个婚,可惜咯。” 终究会成了意难平。 霍景泽懂自己的,悄悄地成全了自己一次又一次,他说:“可能我今天和你说的不够完整,但是我没说过一句假的,你信我。” 温知南巴巴地看着他,抿着唇角,要向上翘,却又有莫名一股酸意让他笑不出来:“我信你。” 温知南轻轻抱住他,他的胳膊不足以把霍景泽全部环在怀中,但还是努力地抱着,谈不上是安慰对方还是在感受自己的情绪。 好一会,温知南仰起头来。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说的话,你不告诉我的就算了,既然说出口了哪有不信你的道理呢?” 温知南没有那么多记忆,也没有那么多的情绪,他只是打第一眼见到霍景泽的时候,就有种莫名的好感,很容易被吸引,很容易拉进距离。 大抵是失忆了,潜意识里还是记得这个人的。 也自然会喜欢上这个人。 方囿回去的路上给他发了条消息,说如果真的喜欢,就早点修成正果,摆脱现状。 温知南觉着是有道理的。 他和阿晾说:“你等一等我。” 晚上是霍景泽第一次留宿在温知南自己的家里,两人在沙发上一聊就是好晚,他好歹是翻出了一袋薯片,又开了电影慢慢唠着。 有时候聊到中途就到柜子里翻出些什么以前自己收集的玩意和阿晾一起欣赏。 最后干脆抱来了一床被子,两人就这么窝在沙发上靠在蜷缩在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温知南去了公司。 原本说好的是霍景泽去温知南办公室坐坐,一个是怕忙很少能见到面,第二个是如果涉及温知南失忆的部分也好提示补全。 谁知道真到了温知南办公室后,霍景泽连续独自空守办公室三天。 就好像告白结束,俩小情侣正处于黏黏糊糊最亲密的时候,突然有一方被迫成为了工作狂,从此只有早晚才能见上面。 霍景泽干脆在温知南的办公室里办起公来。 郭助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场面。 她习惯性地先轻敲三下门,然后推门进来。然而今天一推开门,不是清冷严肃的老板坐在办公椅里,而是陌生男人。 即使坐在椅子里,也显得高大,在键盘上快速地敲着什么,见她进来,掀起眼眸,眉宇间有股匪气,悍然地靠在椅子上。 那陌生男人问他:“有什么事吗?” 男人看向了她手中的金属保温盒,她才想起来自己是做什么的,抬了抬餐盒,略有些为难道:“请问阿晾先生在这里吗?” 阿晾先生。 霍景泽抿唇,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我就是。” “啊……”小助理看起来在紧急运转大脑,老板这两天忙,今天更是直接一早坐飞机去了外地,行程匆忙,临时将她留下,说送份中餐到办公室里帮忙投喂下男朋友。 得知是老板的男朋友这两天在办公室做陪,郭助还颇为震惊,原先对老板认知是严肃正经,哪怕在办公室里聊一句工作以外的话题都是罪过。 谁知终究是美色惑人,没遭住把人往办公室带。 来的路上她在脑海里想象了很多画面。 温总的男朋友应该是可爱软乎乎那挂的,也许是个很嫩的小男生,穿着衬衫短裤坐在待客椅上腿一摇一晃。 哪想一推门是个压迫感很强的成年男性。 坐在办公桌正中央似乎也在忙,面色略微凶悍,说是来办公室作陪的倒不如说是来军训的,让人看着就想立正汇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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