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立马弯下腰瞅,果然看见三只粉色的小兔子,跟小耗子似的,挤成一团。 “真的!”元明压着声音叫了一声,看了会儿才想起把菜和拌好的粮食倒下去。 回了屋里元明问岳寒松:“它们没长毛,不会冻死吧?” 岳寒松收起伞,给他擦头发上的雨水,“这是夏天,怎么都不会冻死的,放心吧。” 元明哦了一声,扶着桌子在椅子上坐下了,把左腿搭在前边的板凳上晃了晃,岳寒松看了他一眼,“你腿疼啊?” “你怎么知道?”元明惊讶地下意识反问了一句,然后把腿收回来了,“可能天气不好吧,感觉里边有点酸,也不疼。” “不该让你老去河里趟水。”岳寒松说完去厨房倒了盆热水,兑上凉水后端到元明跟前,“泡一会儿。” 元明挽起裤腿,把脚伸进去试了试,有点烫,又缩回去了,岳寒松直接蹲下抓着他的小腿把两只脚都按了进去。 “太烫了!”元明喊了一声。 “不烫能有用吗,忍着。”岳寒松摸了摸元明的小腿,找到了有点凸的那个地方,轻轻揉了揉,“酸吗?” 元明抖了一下,“有点痒。” 岳寒松给他揉了一会儿腿,水盆里的热气也渐渐没了,倒是把元明泡出一身汗,他抬了抬脚扑腾了几下水,然后弯腰把额头抵到蹲在他面前的岳寒松肩上,擦干净了汗,然后转了下脑袋,靠着他的肩膀盯着他的侧脸发起了呆。 “这样不累吗?”岳寒松还低着头给他按腿,动都没动一下。 “困了。” “刚醒多久又困了,是不是这几天吃得不好身体有点虚。” 岳寒松拿过旁边的擦脚布把他的脚裹起来擦干,然后直接借着元明的姿势把他抱了起来,吓得元明搂紧了他的脖子,“吓我一跳。” “你是兔子啊。”岳寒松打趣道,扯了床薄被子盖在元明腿上,“睡吧,醒了吃好吃的。” 元明用被子把腿裹起来,又去拉岳寒松的手,“你今天不出去吗?” “下雨了我能去哪,而且最近都忙完了,不出去了。” “那你陪我睡会儿,打雷我害怕。” 岳寒松把窗户关上,雷声听起来小了点,他坐在炕沿上给元明扇风,元明抓着他的衣角,跟以前一样,很快就睡熟了。 元明的脸是真小了一圈,仰头躺着脸上的肉都紧巴巴的,倒是显得眼睛更大了,这时候闭着眼也看不出什么,岳寒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忍住摸了摸元明的眼睛,又想起他哭的样子,可怜的要命。 以后都不会让他哭了。岳寒松想着想着又笑了,然后觉得自己这样有点蠢,赶紧放下蒲扇去厨房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心里事多累着了,元明这一觉睡到雨停,太阳都出来了,快要过了午饭的点还没醒,岳寒松把饭菜放在锅里温着,犹豫再三,最后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元明。 “该吃饭了,吃完饭再睡。” 元明伸手抱住岳寒松的胳膊,把头贴上去蹭了蹭,岳寒松为才觉得不对劲,脑门怎么这么热啊! 岳寒松摸了摸元明的后脖子,也烫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烧起来的,元明脸都烧红了,岳寒松赶紧拍了拍他,怕他晕了,元明这时才睁开眼,眼睛也红红的,迷迷瞪瞪地看向岳寒松,“我有点冷。” “你发烧了,别睡了,我去给你熬药,把饭拿过来你先吃着。”岳寒松换了床被子给他裹上,拉着他坐了起来,把一张小桌子放到炕上,给他端来了饭菜和热水,“慢慢吃,吃了好喝药。” 元明还有点懵,岳寒松让他干什么他就照做,喝了口水,吃着饭看岳寒松出去了,没一会儿就拿着两包药回来了,在院子里的灶台给他熬药,是从王川家要来的,王川爱着凉,家里总是放着几包药。 岳寒松一边煽火一边转头看向里屋的窗户,正好对上元明往外看他的目光,元明端着碗,正往嘴里递饭,有点呆呆地看着他,见他也看自己,便冲他笑了笑。 锅里的草药味愈发大了起来,闻着就苦,岳寒松都觉得苦,连带着心里也有点苦。他有点后悔这几天这么逼元明,让他心里百转千回无数遍,自己只在一边冷眼旁观,一心只想元明能想明白,却一点也想不到他心里有多难受,一松懈下来就发起了烧。 岳寒松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该死。 作者有话说: 8点的时候发了,现在才发现竟然没通过,什么意思!
第25章 夏天发烧是件很难受的事,元明一个劲儿地冒汗,不想盖被子,又觉得身上冷,喝完药后才好了点,躺着闭了会儿眼,睡不着,说不上哪不舒服,连带着心里也不痛快,烦得很。 岳寒松看出他难受,拧了块凉毛巾给他擦脸,元明闭着眼睛轻轻哼了一声,大概是觉得舒服,抬手抓住了岳寒松的胳膊,顺着上去,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被井水浸的凉凉的,元明翻了个身,用脸压住岳寒松的手,他的脸还有点烫,压了没多久,岳寒松的手也不凉了。 “还难受吗?”岳寒松把毛巾放在他另一边脸上,低声问。 元明摇了摇头,压着嗓子说:“嘴里苦。” “生病就是觉得嘴里苦,喝的药也苦。”岳寒松说着抽出了手,被元明拉了回去,抓着他的手坐起来,问道:“干什么去?” “给你煮个红糖鸡蛋吃。” “太热了,”元明不松手,又问:“甜吗?” “甜的,喝了嘴里就有味了。” 元明松开他的手,起身要去穿鞋,“我跟你一起去,反正睡不着。” 现在天气还热着,不过傍晚的风倒有些凉快了,岳寒松拿了件长袖褂子给元明披上,去院子里煮。 红糖水的味道闻起来很甜,比白糖多了点香味,元明中午没吃多少,现在有了点精神,闻到红糖味才觉得饿了,趴在桌子上看着岳寒松给他吹凉,一一趴在他脚边打盹,尾巴还一晃一晃的蹭着元明的小腿,元明觉得腿痒,心里也痒痒的。 两人一狗正安静着,元明趴着没动,忽然说话了:“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岳寒松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怎么了?” “你好像心情不好,比我还像生病了。”元明坐直了起来,看着岳寒松。 岳寒松被戳破了也没狡辩,嗯了一声就不做声了,红糖水的热气漂浮在两人之间,到处都是甜丝丝的味道,元明的心却沉了下去。 “你别惹我不高兴,”元明说,“你最近总是这样,前几天这样不说话不理我,怎么今天还这样。” “你对我不公平。” 元明这几句话把岳寒松说得愣住了,不过只愣了一会儿就明白过来元明又想多了,说完这话的元明已经有要哭的样子了,岳寒松扔下勺子从桌子上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又要哭了?” 此话一出元明就要往回抽出手,但是没抽动,他瞪了岳寒松一眼,岳寒松这次冲他笑了,带了这讨好的意思,说:“我不是故意这样的,对不起,我就是后悔这几天让你受罪了,今天才发烧生病,我特别后悔,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话了。” 元明没想过这些,不过岳寒松这么一说他心里就舒服了,但被他一说又觉得自己确实该生气,又没那么生气,想了一会儿,元明只哦了一声。 “哦是什么意思,”岳寒松还握着他的手不放,“是还生气,还是原谅我的意思?” “不生气了。”元明小声说,把岳寒松面前的碗拖了过来,用勺子搅了两下,低着头小声说:“现在只顾着喜欢你了,哪还想得到这些。” 岳寒松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元明趁机抽出了手,扶着碗喝红糖水,岳寒松看了他一眼,刚才心里的感动立马被正义取代,指着碗说:“先把鸡蛋吃了,别光喝糖水。” 元明啧了一声,抬头瞪他,再低下头还是听话地吃了口鸡蛋,鸡蛋也有股红糖味了,元明把碗里的两个荷包蛋都吃了,端起碗小口喝红糖水,喝了半碗就撑了,他放下碗抿了抿嘴,小声道:“非让我先吃鸡蛋,喝不下了。” 红糖水甜的很,喝不完正合岳寒松的意,伸手就把碗端走了,“那就别喝了,喝多了牙疼。” 元明没什么力气,懒得跟他拌嘴,岳寒松把碗洗了放回厨房里,走到门口叫他,“天快黑了进来吧,蚊子多。” 正跟一一玩的元明抬起头,说:“没劲儿。” 岳寒松走过来,边走边问:“哪没劲儿啊?” “浑身都没劲儿。”元明嘴都懒得张,嘟囔了一句,不清不楚的,岳寒松懒得问他了,背对他弯下腰,让他上来。 元明抱住岳寒松的脖子,岳寒松稍微一使劲就把他背了起来,往屋里走,“这么两步都走不动了啊。” “我是病人。”元明趴在岳寒松肩上说。 “我怎么觉得你身上还是挺热的,”岳寒松把元明放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烧了啊。” “因为我本来就热。”元明一歪头说完躲开岳寒松的手,往前一靠贴进岳寒松怀里,这下倒不嫌热了,“我觉得头有点晕。” 岳寒松顺势摸了一下元明的后脖颈,“那就是还没退烧,我给你拿点白酒擦擦身上。” 元明不知道还有白酒擦身能退烧的土方子,他没见过岳寒松喝酒,都不知道家里有酒,岳寒松倒了一碗拿过来,酒味特别大,元明皱着鼻子往后退了退,“难闻。” 岳寒松找了块干净的白布蘸了点酒,“忍忍就行了,过来,我够不着你。” “把我熏醉了怎么办,我本来就头晕。”元明又挪了回来,坐到炕沿上。 岳寒松拿着布,看着元明,犹豫了一下后指了指元明的衣服,“解开俩扣子。” 元明照做,解开了仨,岳寒松凑上去,一手扶着他的脖子,一手拿着布贴到了元明的胸口上,岳寒松找的这块布有点粗,擦了没几下元明胸前就红了,他没忍住往后躲了一下,但岳寒松还抓着他的后脖颈,又把他拉回来了。 “我觉得有点疼。”元明低着头小声道。 “那换个地方。”岳寒松说着松开了手,“手给我。” 手掌心也要擦,擦了之后酒味就更重了,元明收回手,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被岳寒松握得已经有些热了,元明抬手闻了闻镯子,也有酒味。 “还擦吗,我身上都是酒味儿了。” 岳寒松把元明解开的扣子系上,说:“再擦擦背和脖子就行了。” “那你系我扣干嘛。”元明抱怨了一句,转过身又把扣解开了,岳寒松蘸了酒后一抬头,元明已经把衣服脱下来了,两只袖子没脱,衣服耷拉在腰上。 其实岳寒松没少看见过元明换衣服,但大多数都是一晃而过他就不看了,离得这么近还是第二次,第一次是那天元明洗澡的时候,也是看见了他的背,元明的背格外好看,顺着细长的脖子看下来,又白又窄,蝴蝶骨若隐若现,虽然瘦肩膀却不窄,哪里都是正正好好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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