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哥,我都看见了。” 徐槐悻悻放下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捂他眼睛根本是多此一举,完全是脑子抽了才会这么做。 就不应该让他跟进来。 “yoyo!”储昱见到徐槐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大叫,“啊啊啊!” 他跳起身朝杞无忧猛地扑过来,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身酒气。 然而还没靠近便被徐槐眼疾手快地揪住卫衣帽子往一旁拽,像揪小鸡一样,画面有点可爱。 杞无忧没忍住笑了一声。 本以为只有Sven一个人喝多了,结果发现两个人都喝了不少。 当地的酒吧不可以向未成年人出售酒,但储昱自有他的本事能喝到酒。 徐槐很头大。 和Sven接吻的是个来酒吧玩的陌生女孩,根本不认识他,看他长得帅就来搭讪了,以为会有ons,结果一脸懵逼地看着对方被“家长”带走了。 酒吧外。 Sven被冷风吹得清醒了些,“Ryan?你怎么来了?”他对徐槐刚才的举动有些不满,“我、我还没有要那个女孩的联系方式……” 徐槐冷冷地睨他,“你酒醒了就会后悔。” 又缓和了神色望向杞无忧,“小杞,我先把储昱送回他住的公寓,就在这附近,等会儿来接你,你去找个暖和一点的地方坐一下。” 杞无忧乖乖点头。他对这里的路完全不熟悉,没办法送Sven,而且是晚上,容易迷路,也不太安全。 “Sven呢?”他又问。 徐槐无情道:“让他自己吹冷风。” 被他揪着帽子的储昱突然挣扎起来:“我不要你送,我要yoyo送!” 徐槐伸手,毫不客气地按了一把他的脑袋:“发什么疯,闭嘴。” 储昱满脸不情愿地被徐槐拎上了摩托车。 “等我。”徐槐对杞无忧说。 虽然Sven看上去又不太清醒了,但不会发酒疯,就只是安静地哭外加时不时胡言乱语。 没关系,就算发酒疯杞无忧也能及时制服他。 杞无忧拉着Sven找了家星巴克进去,随便点了两杯热饮。 Sven喝了一口,咂了咂嘴,蹙眉道:“为什么要晚上喝咖啡啊?” 杞无忧一脸漠然:“不知道。” “Ryan去哪里了?” “不知道。” “不喝咖啡了,喝这个吧!”Sven弯腰伸手一摸。 杞无忧吃惊地张了张嘴,Sven工装裤的大口袋里居然塞了瓶酒,杯子那么高的一小瓶。 “不能喝。”杞无忧起身欲夺。 Sven忙把酒瓶捂在怀里,“我们来玩游戏吧?谁输了谁喝酒。” “不玩。” “那好吧,你喝酒吗?” “不喝。” “你想出去玩吗?” “不想。” “你喜欢他吗?” “不……”杞无忧呆滞两秒,忽而反问:“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 这回轮到Sven漠然了,“在一起很简单,不过以后分手的话也会有很多交集,有点麻烦。”他两眼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并不是在说其他人,只是在说他自己。说着说着,还肿着的眼睛又红了。 听到“在一起”,杞无忧心忽的提了上去,后面“分手”两个字又当头给他浇下一盆冷水。 “或许,也不会这么容易分手吧?”杞无忧试探着问。 Sven扁扁嘴:“那我为什么还会分手啊……” 不小心提到了Sven的伤心事,杞无忧默了默,“……对不起。” “如果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一开始就不要在一起。” 杞无忧眼睫颤了颤,“为什么?” “因为你看起来很,”Sven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话也说得颠三倒四,“如果他想分手,我想你不会轻易地放他走。” “可是……都没有在一起。” Sven:“追的时候明明很好追啊。” “真的吗?” 杞无忧忽然觉得这个醉鬼的话有几分道理。 于他而言,人与人之间相处最好的关系大概就是像两棵生长在寒带的冷杉,可以离得很近,但相互独立而不纠缠。而据他观察,徐槐过去的交往对象几乎都是这样的人,所以陷入容易,脱身也容易,来去都随心。 可是如果徐槐真的和他产生什么感情上的纠缠,他是肯定不会放徐槐走的。 “你陪我喝酒,我告诉你怎么追他哦。”Sven的声音醉醺醺的,慷慨地把酒瓶递给他。 玻璃瓶里酒液是橘黄色的,与暖黄色的灯交相辉映,映出诱人的水光。 要不就……尝一口? 杞无忧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Sven:只是在说我自己的伤心事罢了 小杞(即将黑化版):我不发徐槐疯发什么疯(冷静.jpg
第124章 早就想做 酒很难喝,入口苦涩又辛辣,吞咽下去喉咙仿佛被火灼烧一样,以杞无忧寡淡的味觉自然品鉴不出什么滋味来。他喝得也不多,就只尝了几口,然而没过多久头就越来越晕,眼皮也跟着发沉,总觉得坐在对面的Sven好像在转圈,周围的场景也摇摇晃晃。杞无忧意识到自己大概是不太能喝酒的,有点喝醉的征兆,但意识仍旧是清醒的,于是及时停下来不再继续喝了。 Sven根本没教杞无忧怎么追人,也不像杞无忧那样有良好的自我管理意识,他一个人把酒瓶喝空不算完,期间还在自说自话。 杞无忧听他说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听明白,原来Sven并不是在说徐槐,是他误会了。 刚才每一句话都对得上,也都是他自己的臆想。 不过,杞无忧开始思考起一个问题。 Sven说的一直是“him”,所以他才会误会,莫非……Sven失恋的对象是男的?可是杞无忧分明看到他在酒吧里和女孩接吻…… 此刻杞无忧的大脑反应机制有些钝涩,转不过弯来,便直接脱口而出:“Sven,你是双性恋吗?” 如果杞无忧没喝酒,断然不会直接问这种属于个人隐私的问题,他会担心冒犯到对方。 眼下两人都喝了酒,谁都没有在意。 Sven手臂伏在桌面上,托着腮想了一会儿,含糊不清地回答:“这不重要……性别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 这话说得似乎有些道理。杞无忧盯着酒瓶出神,他只对徐槐有那种感觉,也没有考虑过性别问题。 但是……只凭感觉就可以在酒后和人接吻吗?杞无忧陷入思索,还是不太理解。 夜晚的咖啡店少有人光顾,店内全然安静下来,Sven倒头趴在桌子上,好像睡着了。 杞无忧却没有一丁点儿睡意,盯着那扇玻璃门发呆,望眼欲穿。 他在等徐槐来接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从外面推开,杞无忧终于等到他要等的人。 徐槐走进来,带来门外凛冽的寒气。 快走到两人桌前,还没靠近,徐槐便闻到一股酒精味。 “Sven又喝酒了?”他皱了皱鼻子,问杞无忧。 显然无法隐瞒,杞无忧只好点头:“……嗯。” 徐槐朝他走近,走到沙发跟前,忽然弯下腰,脑袋凑近了些。 杞无忧呼吸猛然间一窒,原本贴着沙发的脊背下意识挺直。 “小杞,”徐槐眯了眯眼,目光锐利,“你也喝酒了?” 杞无忧承认道:“只喝了一点。” “喝的什么?” 徐槐直起身,四下看了看,没在桌子上发现酒瓶,不知道被Sven丢到了哪里。 杞无忧眼神有些涣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慢半拍地回答:“威士忌。” ……好吧。徐槐无奈地摇摇头,那也不能怪他酒量不好,第一次喝酒就是这么烈的。 把储昱送到他租住的公寓后,徐槐打了辆车过来,因为还要接两个人,摩托车不能超载,就停在公寓那边了。 杞无忧帮忙搀扶着Sven上车,先把他送回家,然后再回自己家。 将两个醉鬼都送回各自的住处,徐槐以为终于能消停会儿了,然而还没完,回程路上,他的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低头一看,是储昱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 他接通,随手点开了外放。 听筒里传来储昱迷茫的声音:“Ryan,我找不到我的手机了。” 杞无忧:“……” 徐槐也沉默了一下,而后颇有耐心地问:“那你是用什么给我打的电话呢?” “哦,对哦……” 挂了电话,徐槐长叹一声。 杞无忧侧过头,看他脸色不太好,也不知道是晕车还是纯粹被气的。今天才刚到奥斯陆,差不多一整个晚上都在给人收拾烂摊子。 叹完气,徐槐瞥了眼规规矩矩坐在身旁的杞无忧,又有些欣慰,“还好你不像他们那样,不然我今晚可能会累死。” 见他似乎有点困了,徐槐便体贴道:“困的话可以先睡会儿,等下到家了我叫你。” “不困。”杞无忧转过头,直直地盯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 被这样的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徐槐眼皮忽的跳了跳,偏过脸,避免和杞无忧直接对视。 他早就有所察觉,杞无忧看他的眼神黏黏糊糊的,以前还懂克制,现在喝醉了则完全没了这种意识,从他进咖啡店的时候开始,杞无忧目光几乎一刻都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 “槐哥。” “怎么了?”徐槐依然没看他。 “槐哥——”杞无忧又叫了一声。 好像也不想怎么样,只是叫一叫他。 杞无忧语气依然是平静的,但在徐槐听来就是在撒娇一样,尾音拖得有点长,总觉得有点黏人。 下了车,杞无忧跟在他身后,又叫:“槐哥……” 徐槐被他叫得生出一股微妙的恼意来,并不是厌烦,而是一种更难以言明的情绪。 “别叫了!” 声音比平时和他说话时大一些。 杞无忧顿时站在原地不动了,无措地抿了抿唇,一副受伤的表情,发出无声的控诉。 他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徐槐话刚说出去就后悔了。 杞无忧不会也喝醉了吧?不然怎么感觉他好像要哭了一样。 “小杞?” 杞无忧还是那副样子,仿佛凝固成雕塑,一动不动。 徐槐往他面前走了一步,试图解释:“我没有凶你。” “你有。” “好吧好吧,”徐槐深吸了口气,“我不应该凶你。” “现在可以走了吗?” 于是杞无忧又跟着他往前走了。 走没几步,又突然停下来,“槐哥,我有点头晕。”他小声说。 徐槐忙走过去,扶着他的手臂,担忧地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遍,“想吐吗?” 杞无忧慢吞吞地抬起头,嘴巴张了张,“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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