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要将那人的东西通通夺走! 正嫉妒的起劲时,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上面的来电备注让他怔住。 犹豫了好些会,沈初言终于是被铃声吵的不耐烦了,接通电话后暴躁道: “喂?有事吗?” 手机里传来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声音,还带着几分调戏的意味: “小言呐~老子想你了,在你家门口呢~快出来给老子开门~” 对方是简氏长子,简逾风。 听到这,沈初言吓得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平日里柔弱的嗓音也变得尖利: “什么?谁让你来的?赶紧滚!” 所幸现在已经是深夜凌晨了,沈父沈母也早就入睡,不然被简逾风这么一闹腾,第二天怕是要传到季松亭耳朵里。 那头的简逾风对他这般恼羞成怒的样子反而来了兴趣,不紧不慢地威胁道: “把老子搁门外是吧?等着,我这就让沈董亲自下来开门,真是期待他老人家看见我一脸惊喜的样子啊~” 紧接着,沈初言在电话那边就听见了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慌慌张张妥协道: “别,我下去,你别敲门了!” 简逾风满意地哼笑,“小样,老子还治不了你了,等你哦~” 挂断电话,沈初言气愤地把手机扔到床上,越想越憋屈。 如果不是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自己根本没必要被简逾风这个纨绔子弟拿捏在手里,实在太屈辱了! 他调整了下情绪,穿好外套,出门之前特意删除和关掉了监控录像。 门口一身酒气的男人歪歪斜斜靠着墙壁,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轻浮的笑意,活脱脱就是一个败家流油的公子哥。 沈初言出来的瞬间就将他用力拽到了高大的灌木后面,警惕地环顾着四周,在确保没人看见后才松了口气,嗔怪道: “你到底想干嘛?让人看见多不好!” 男人忽然俯身凑过去,夹杂着酒精的气息喷洒在他颈首,不安分的手在他腰间来回游走,暧昧地笑道: “宝贝这么紧张做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让沈初言猛地推开他,随后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怒道: “简少爷请自重,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警告你别对我动手动脚!” 这个响亮的耳光不偏不倚落在脸庞,简逾风顿时清醒了许多。 他抬起指腹轻抹了下唇角,用一种怨毒而又满含侵略性的眼神看向青年。 沈初言被这么一瞪心里发毛,立即就把手背过去,结结巴巴道: “看……看什么,谁让你先惹我发火的,挨了巴掌……是你活该!” 男人禁不住嗤笑一声,“怎么把柄在人手里还这么嘴硬?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这卑鄙无耻的性格了,季松亭要是知道你这人前小白兔人后大灰狼会怎么样?” 闻言,沈初言紧张了一瞬,随即无辜地眨了眨湿润的眼眸,阴恻恻道: “季氏集团这座大蛋糕你还没分到一块,就这么早戳穿你的合作伙伴,是不是有点不太精明啊?” “每次看见你这副勾引人的贱模样,我就恨不得当场把你给办了。” 简逾风色眼迷离,接着说道: “所以你什么时候能替代简桉进入季家?近几年简氏集团股票下跌严重,如果再不想办法挽回损失,就要被其他企业吞并收购了,你必须帮我。” “催什么?你以为我不想进入季家吗?还不是季骁那个老不死搞的鬼。” 沈初言看到他那眼神有些反胃,往后面退了退,语气带着一点推脱和试探: “而且我就一个艺术教授,对企业经营一窍不通,能帮你什么?” 怎料对方却并不理会,揶揄道: “那我就只能把你的秘密公之于众了,看看谁亏损最大喽~” “你……!” ……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屋子里漆黑一片,唯有床头柜上放着一盏昏黄的小台灯,光芒微弱地洒在那张大床上。 床上的人没有一点动静。 陈妈打开了灯光,在发现尚且还在呼吸的简桉暗自松了口气,转身又看见桌上凉透的饭菜一口没吃。 “简先生,你怎么不吃?这样身体会受不了,季总特意叮嘱我要让你活着。” 蜷成一团的人身体发着抖,气咽声丝道:“我吃不下,不用送了……” 对此,陈妈并不惯着,把饭往桌上一丢,粗暴地将人从床上拖起来,一只手掌抵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提着袋子说: “听着,老婆子我心软,给你去医院买了药,你要是实在想死,没人拦你!” 简桉气息奄奄地靠在床上,耳边忽而听见这么一句恨铁不成钢的话,已经被死水淹没的心终是泛起了波澜。 “我想活着……”
第24章 乌托邦的救赎 “这就对了嘛,来,吃饭。” 陈妈欣慰地点了下头,握住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把那碗盛满菜的米饭端在他手里,又将筷子递了过去。 “谢谢……” 简桉颤颤巍巍地捧着碗,如同枯骨一般的手臂和瓷碗显得格外突兀。 不料对方却并不接受他的道谢,眉眼间鲜有的一点慈祥荡然无存,指责道: “你这死倔脾气的,真要谢我,就把药费钱给我结了,然后不准告诉季总我给你买药,我这老太婆还想多干几年。” “我知道了,陈妈,不过钱一定会还你的!只是我现在身无分文,等我找到工作,会加倍还给你!” 许是求生的欲望,又或者是想趁着自己身体还康健的时候做些事情的念想,简桉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痛苦,一口一口将饭菜塞进嘴里,艰难地咽下去。 他两个腮帮子塞得满满当当,险些噎着,可心里却头一回觉得这碗饭比这三年里吃过的所有东西还要香,还要安心。 陈妈就这么盯着他吃完饭,随后将塑料袋里的药一一拿出来,摆在床上。 她轻轻拉过简桉的手,触摸在药盒上,详细地叮嘱道: “这个长方形的扁盒吃三片,没有包装的药瓶吃两粒,有外壳的药瓶吃一粒,眼药水滴两滴,用之前摇一下确定是不是,每天早中晚三次,听懂了吗?” “听懂了,陈妈,谢谢你……” 眼前那个面若枯槁的青年语无伦次地说着谢,眸中噙泪,却眼神空洞。 “得了,别谢我了,我可不想跟你有什么关系,容易惹祸上身。” 陈妈无奈地皱起眉头,面露责怪,随后拿过他手里的碗筷,推门而出。 房间里没有烧开的水,简桉小心翼翼扶着墙壁来到洗手间,从水龙头里接了一杯生水,和药一起喝了下去。 冰凉的感觉顺着咽喉冷在心口,洗手盆里空灵的滴水声响彻在耳畔,他背靠着墙壁缓缓坐下,双手紧紧抱着膝盖。 依稀间,仿佛看见自己的身影,渐渐被黑暗扩大、扭曲、撕碎,孤独而无助地承受着一切,滚烫的灵魂早已没了喧嚣。 以前他常常活在自己堆砌的假象里,固执地认为,只要能留在心上人身边,日子一久,该有的,总归会有。 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和一个不爱他的人结婚,是不会幸福的。 不知道坐了有多久,简桉才麻木地站起身,摸索着回到了卧室里。 他从床头柜的暗格里翻找出了颜料和画笔,以及一张珍藏很久的油画布。 所幸自己之前偷藏了一些,才没有被季松亭全部搬走。 就在刚才,他有了大赛的灵感。 窗外是冷冷的夜,潮湿的空气里,带着淡淡的忧伤。 玻璃窗前贴着画布,双眼失明的青年拿着颜料站在窗口,手里捏着笔,夜风徐徐拂过他额际柔软的碎发。 每勾勒一笔,他内心深处暗涌的情绪也被融入一寸,那些虚幻中美好的幸福的,堕落在救赎中,笼罩着谎言与罪恶。 斑驳的光影投射出油画的质感,明暗对比每个毛孔都透着悲伤。 画像上,飘渺的云雾若隐若现覆盖在上空,庄严肃穆的教堂却透着几分诡谲迷离的气息,一面可见的墙壁高挂着许多个朝上倒过来的黑色十字架。 白皙柔美的希腊少年身着一袭金丝镶边礼服,浅蓝色的眼眸宛若薄澈的午夜星空般优雅温顺。 他朝上帝的雕像伸出了右手,目光虔诚,上帝的左手也同样伸向了他。 可上帝被覆盖的影子,却长着角。 像救赎的光,又像坠落的灰。 在少年的旁边,站立着手捧圣经的教父,和祈祷的修女,他们长袍的衣袖口竟缝缀着几只黑色纹理的蝴蝶。 油画的整体蕴藏着多种因素、多种色调,乐观的画风和阴郁的艺术美并存。 他双目失明,却画出了这个世界最令人惊叹的色彩。 次日,陈妈依旧按时来送了饭,在看见简桉明明瞎了眼依然还能从容作画时,震惊了好半天,却没有上前打扰。 一天又一天,简桉完全将自己沉浸在画像的世界里,夜以继日,无法自拔。 到了第三天凌晨,他终于勾完了最后一笔,将画轻轻放入画框之后,顺带题了一个画名:《乌托邦的救赎》。 放下笔,简桉疲惫地倒在床铺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再睁开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第四天上午了。 天花板朦朦胧胧忽而浮现在眼前,然后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突如其来的光线有些刺目,双眼疼得厉害,简桉抬手遮住眼帘,眨了好几次,才勉强完全睁开。 他难以置信地坐起来,垂眸反复打量着真实的手臂,内心日日夜夜的煎熬在此刻终于得到了一点解脱。 他又能看见了! 那双有些深陷的、但是十分漂亮的眼睛里,这会闪烁着明亮兴奋的光彩。 简桉急匆匆爬下床,忐忑不安地站在房门前,随后无声无息拧动了下门把手。 就在他以为门依然是被反锁的状态时,门栓忽而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紧接着房门竟缓缓打开了! 季松亭这是要放他出去了? 简桉没有丝毫犹豫,推开房门走出了这个禁锢多天的卧室。 本想着先去跟周曼香借些钱还给陈妈,但走着走着,他还是克制不住地走到季松亭的房间前。 那人现在还在别墅里吗? 而且卧室门也没有关。 他悄悄趴在门框上,探出半个脑袋,紧张地往里面瞟了瞟。 房间里空无一人,季松亭不在。 但是架在窗口地板上的画板却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据他认识那人这么久以来,季松亭虽对美术有些兴趣,却从来都没有动手描绘过任何画,那画板上的油画是怎么回事? 由于眼睛刚恢复的原因,简桉没能看清画上的内容是什么,只是隐约有点像人的轮廓,还是张半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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