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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是真的可感可知，那双锁起来的眼睛不一会就发现梁思齐的灵魂出窍，沈未明说：“好好听课哦。” 梁思齐说：“我在听。” 沈未明说：“数学考差了，下次考试你就当不成我的二号了。” 小组按照成绩分成四号人，一号是组长，以此类推。成绩考差号次就往后滑，滑到后面只有被挑的命。 梁思齐数学苦手的要命，她说：“一直都很差。”她关心的不过不是这个，未明的话很暧昧，让她多少赧了，“你很想让我做你的二号？” 沈未明点头：“嗯，”他又摇头，“也不是。” 梁思齐和羽毛吃吃笑：“害羞了害羞了！” 沈未明耳根红了，他辩解：“不能这么说啊，你们这不是挖坑给我跳...嗯，你们人都很好啊，真的，真的。” 这份真诚让她们俩都愕然了。梁思齐想起他时不时迟到，有人看见他被理科班的人堵在西校门的巷口，每个人都在说这回事，用眼睛和嘴在做她们的努力，但是她们没有手。 “都很好”的梁思齐说：“组长，你人也很好。” “真的。” 沈未明耳朵更红了，他眼睛眨着不知道该看哪，然后杜泽在黑板边上：“沈未明，这个问题你起来回答一下！” 现在前面两个位置都是空的了。沈未明连上学期抽屉里的书都没来得及收拾，开学考试她们帮忙堆到后面的柜子上，他的笔记，记的好满的哲学生活，有空她们都要拿来翻一翻，基本上是共享的学习资料，这会都无人问津了。它们在角落里吃灰，并且再也等不到主人。 梁思齐到后面，把沈未明的东西都搬到他柜子里。羽毛在听歌，她不知道对谁说：“我去上个厕所。” 走出十班，到九班，九班在上地理，那个老师嗓门大得不得了，走过八班，八班在上化学还是生物，她分不清楚，刚刚踏着走出去，八班门推开，里面窜出个高个子，三两步把她拽住。 梁思齐把他看一看，发现高穹眉毛塌下去了，很哀切。明明也没有表情，但她想起有种说法是人有三魂七魄，什么魂魄啊掉了都是看得出来的。 或者她又想起人肩上眉心共三盏灯，是人的阳气，高穹的灯熄了，或者行将最后一吹，烛芯摇摇欲坠：“你们联系到沈未明没有？”他是追出来的，“今天他有没有来？” “没有，我们也没有。”梁思齐说，“你请假出来就为这个？今天你不是来问过了吗？” “我有事找他。”高穹重复，“我真的有事找他。” 他松开梁思齐，失魂落魄地往回走，不忘说：“如果你们找到他的话跟我说一声。” 梁思齐叫住他：“你....你等等。” 她莫名有点怜悯，奇怪地，她只跟他一个人说了这件事：“沈未明转学了，你不知道吗？” 过了十几秒，高穹有点不稳，疾步走过来：“什么？” “沈未明转学了。他转到绵州去了，好像是西山中学。” 高穹强撑着：“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啊，”梁思齐却怀疑他在说谎，他真的不知道？她是不相信，她甚至觉得沈未明转学就是因为高穹，“他以后都不来了，我估计。” 她没理高穹了，让他一个人站在杰出墙下面，转身继续往厕所走，走到一半她又被拉住，高穹抓着她不放，几乎在乞求了：“他如果给你们发消息，跟他说我有事找他，行不行？” “我真的有事找他。” 梁思齐定定看了他一会，“你不会哭了吧？” 他的灯真的快熄了。 “我真的有事找他。”高穹只是说，他很坚持，“我真的有事找他。” 作者有话说： 和马退赛 我心碎太平洋 忙了一天看到这个消息简直晴天霹雳 跟大家汇报一下情况，大概文还有三万字左右就完结了，但是最近实在是太累了加上心态问题，写文有点点卡，所以更新可能会比以前慢一点，万望海涵，感谢一直追到这里的朋友。 没有你们我真的真的真的写不到这里，包括大家的每一个评论我都有认真看，非常感谢。
第82章 邓淮开学两周后在西山遇见一个他从未设想的人。早上先进来是班主任，姓苏，老苏后面跟一个佝偻的人，没穿校服，是白T牛仔裤的打扮。 老苏咳嗽：“这是新同学，省会来的，来，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邓淮懒洋洋地抬眼，下一秒坐正，沈未明站在台上，有点别扭。他先轻轻地：“我叫沈未明。” 老苏爽朗笑：“同学们，你们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我没听见。”他笑呵呵抓上沈未明头发，抓的静电滋生炸出杂毛，“再来一次，不要害羞嘛！” “大家好，我叫沈未明。” 打完招呼，底下啪啪鼓起无精打采的掌，鼓掌这事儿需要有人带头，未明站在讲台上斜斜一扫，去扫那个起头带劲的人。扫到门口又瞬间转回去，他瞪大眼睛。是邓淮，高个子鹤立鸡群，在后面冲他招手，无声说：哈喽。 沈未明愣了几下，邓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微微好像发抖，抖了半天。最后被老苏半推着安在后排，邓淮的眼睛一直黏在他身上，像安装追踪器，笑个不停。 邓淮跟沈未明的同桌换了位置，老交情重聚谁都会理解，就像在铁中一样，他们又是同桌。 上到数学课，未明没有书，正一轮复习拉通讲函数，老师姓什么他都不知道，紧张着，同学们哗哗翻起书，就听见他在台上讲：“哎哎，新来的同学，你书呢？” 老师多半来自川南，他没讲普通话，未明愣了会，普通话回：“老师不好意思，我还没领到书。” 邓淮把椅子挪过来，书叠在桌缝上：“看我的。” 不好看，也不好不看，未明硬着头皮凑上去，老师才放过他：“下节课去找你们班主任拿书，没书很麻烦的晓得不…一轮复习只看这本，没有课怎么听？” 然后开讲，老师开始在黑板上用四川话画出一个很流畅的单调函数图，手非常稳，让人想起“飞流直下三千尺”，瀑布的形成也是这样一笔，单调向下，撞进白石滩涂，然后砸碎水面玻璃。 看完了未明低头找题，邓淮用肩膀撞他：“第八道，综合演练。” 他憋着没说话，只头偏一偏，勾到那道题，提笔在草稿纸上照着也画一幅图，但水平就差的实在多了，补笔补得歪歪扭扭，还要躲邓淮压平书页往他肩头蹭的手臂。 邓淮趁着老师转身时，目不转睛作入神状，嘴一碰，问他：“你怎么跟着转过来了？” 未明刚想张口，老师又转回来，等下一个机会出现，他悄悄说：“因为我妈。” 接下来邓淮没找到机会继续对话，老师下讲台在桌和桌间来回晃荡，讲课合着脚步的挪动循环进行，讲一句，脚配合动出一步，跟前的同学换一个，后面的人抖一下。 窗外风吹起来，吹得树叶来回撞宕，吹飞二三不稳固的木叶，试图飞扑进教室，又被窗户阻拦，黯然在窗边挣扎，发出噗噗的声音，不欲坠落。借着风声掩护，邓淮抽出自己的草稿本，写了递给未明：怎么不跟我说？ 未明犹豫一会，提笔回：临时的，我之前也不知道。 草稿本在桌上来去，邓淮欲盖弥彰撕过一页，发出好大的声音，下一页接着：这里饭很好吃。食堂有三层，今天应该有牛… 未明还没看完，速度一快，邓淮的字就是狂草，墨锋肆意，他不爱求曲，字好像没有关节，也不柔和，识别非常吃力。数学老师下一秒就走过来，盯着未明：“我上一句说了什么？” 原来后面写的“牛肉面”。中午果真有红烧面，牛肉块非常实在，浸满卤汁，泡在红油里，被邓淮的卡刷过送给未明，聊表歉意。邓淮手端两个餐盘，回头招呼未明：“走啊，找个人少的座，待会没位置了。” 保洁的抹布只会擦一遍，桌子塑料质地，白色反光下，油渍被抹布打薄，依附着变成半透明的粘腻线条。他们先吃牛肉面，面吃完了，邓淮殷勤打汤，汤里放了西红柿块，但不太熟，显得格格不入。邓淮又要了奶茶，小碟炒猪肝，蛋黄包，不容未明拒绝，他说：“我饭卡吃不完了，每个月我妈不给钱，就往里充，这个月我包圆都成。” 西山是全封闭学校，除了寒暑不放假，尤其高三一个月只放半天，其余时间禁止出校。若家安在本地可以来得及回家吃个便饭做个报告，像邓淮未明，就算出校，也就是在市区晃荡到晚上，吃一顿外餐，继续回去上到十一点的晚自习。 未明之前本就庆幸再也见不到邓淮，因为那场告白，他甚至有点害怕再见他，只是没想到孽缘不断竟也还算兰因，何止再见，邓淮跟他这一年都分不开了。 作者有话说： 不换攻，他们俩的事不祸害小邓
第83章 宿舍他们也是一间，四人间上下铺。西山出了名的地狱式管理，晚自习上到十点半寝室十一点半就熄灯，放学狂奔回住宿部还要收拾洗漱复习，他们就没什么时候不在一起，晚上一起狂奔下楼，哨声和风声杂着吹，学校在偏郊区，远处都黑黢黢的，穿过草场，有初中生吭哧吭哧在练八百米。 邓淮给未明打水，借他风扇，连蚊帐都拆下来给他，未明不要，他就自己偷偷装。 未明只是上个厕所的功夫，回来自己的板床已经升级实装了，邓淮坐在上铺对他笑，对面的哥们都看不下去：“他是你媳妇儿啊？这么舍己为人，早上起来把你丫叮成傻逼信不信？” 邓淮只是笑：“啊，是啊，我就喜欢他，怎么着？” 手机从入校就统一上交锁在办公室柜子里，一个月结束放的剩下半天才拿出来还给学生。第一个月没什么新鲜的，未明不怎么说话，笑得也少，比以前还冷淡。但他不会拒绝邓淮，跟他一块打饭，背题，有时候给他讲文综。 邓淮半路出家，政治必修一二都没学过，第一轮大复习是拉通开讲，老师一笔带过，学的他欲仙欲死，周考考出40分好成绩，果不其然约谈一顿臭骂。 老师明里暗里讽刺他是以前学校不行底子差，那股子高贵劲不知道还以为这学校学生都世袭宗法一水儿的西山血脉流传，外校就是蠢钝孺子不可教。邓淮消沉好几天，未明做了本必修一资料给他，把章节思维导图和主观题套路全部写好了。 他是照着自己记忆重写的，原来那本都来不及拿回，全部丢在铁中。未明不是想让他误会，但如果别人一味的奉献，他一向不安，这个他只是当还礼：“你自己跟着做一下笔记，选择题错误点照着我这个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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