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和邰砾还在这辆车上做过。 他突然又想抽烟了,烟盒里刚好还剩下最后一支烟。 他靠着椅背,将烟点燃,在袅袅的烟雾里,还能记起上一次在车里做爱的场景。 【作者有话说】 十二点没更就没有
第3章 哥俩好 那是在年初,是他父亲的忌日。他开车去了陵园,邰砾同他一起。 时间已经过了十余年,但墓碑照片里的人还是以前的模样。 江少观送了白菊,在台阶上洒了洒酒,有些沉默地在墓前站了一会。 天空飘起下雨,他从陵园出来后,猛地打转方向盘,将车开到偏僻的小道上,二话不说地拽过邰砾的衣领和他接吻。 邰砾大概是觉得他心情不好,格外地配合。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他们做了两次,在寒冷的冬天里,弄得满头是汗。 江少观和江佑天的感情很好,江佑天教他打拳,教他玩牌,教他喝酒,教他从一个走路歪歪扭扭的小屁孩长成挺拔的少年。 但没有等到江少观成年,他就在一场车祸里去世了。 车祸对外说是意外,可谁都知道不会是意外。就在发生车祸的两个月前,邰砾被邰氏的对家绑架,失血过多差点没能救回来。 绑架案发生之后两个月里,邰氏和对家斗得很厉害,邰氏占了上风。也许对方是真的被逼急了,想要直接对邰渊下手。 车祸发生时,如果不是为了保护邰渊,江佑天根本不会死。 江佑天被送往医院时,江少观还在学校上课,接到电话连忙往医院赶。 好在他见上了江佑天最后一面。 江佑天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把江少观单独叫到跟前,说话很吃力。 江少观弯腰把耳朵放在他嘴边才能听清。他说:“少观,我这一命算是还了,终于可以去找你母亲了。我走了,你一定要离开邰家,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见江少观目光呆滞,他还问了句:“听……听见没?” 江少观心如乱麻:“我……” 可没等他给出回复,江佑天就闭上了眼睛。 很快,就有人进来给江佑天盖上白布。自那天起,江少观就是孤儿了。 去陵园时,江少观总忍不住回想起江佑天最后说的那番话。 他心虚,所以不敢直视照片里江佑天的眼睛。 关于父辈的事情,他听江佑天提起过一些。江佑天以前就是个中途辍学的混混,不过因为特别会打架,有些许出名。 混混阴差阳错认识了上大学的乖乖女,也就是江少观的母亲乔文婧,两人走到了一起。乔文婧家里也没什么钱,所以上大学的同时还做着兼职。 有一天乔文婧兼职下班晚了,在路边等江佑天去接她,被刚从ktv走出来的两个男的调戏。那两个男的说了很难听的话,恰好被赶来的江佑天听见,江佑天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一拳就揍了上去。 那两男的也不是善茬,他们殴打起来,江佑天失了分寸,把其中一个人摁在地上打得鼻青脸肿,那人后脑勺着地,流了不少血。 当场有人报了警,江佑天被拘留。受伤严重的男人家里有门路,说会送江佑天进监狱,让他在狱里生不如死。 而就在这时,乔文婧查出了身孕。 江佑天他无所谓自己会怎样,他担心乔文婧。 邰渊就是在那时出现的,他围观了整场闹剧,觉得江佑天身手不错,也欣赏他肯为自己的女人出头。 他托人给江佑天带了话,说如果江佑天之后肯为他做事卖命,他就出面摆平这件事,也不会让乔文婧受任何牵连。 江佑天没有思考太久就同意了。 那之后,江佑天就一直跟着邰渊。邰家在s市势力很大,关系网复杂,做的生意也不止明面上那些。 他却适应得很好,一步一步从小喽啰的位置往上爬,获取了邰渊的信任,成为了邰渊的左右手。 在江少观十四岁的时候,乔文婧因为骨癌去世了。 查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只剩下一两个月的时间。而江佑天却还是没有时间在家陪她。 江少观曾在心底瞧不起江佑天,觉得他为了当好邰家的走狗而忽略了母亲。 可他没想到,江佑天去世之前最后的叮嘱竟然是让他离开邰家。 江佑天可能有很多的后悔,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所以他希望江少观自由。 但江少观没有做到。 他离开过,却又回来了。虽然邰氏已经被邰砾洗牌重组,解散了以前的老帮派,不再像以前那样需要卖命,但江少观知道外人都是怎样看他的。 就像他曾觉得江佑天是邰家的走狗,在外人看来,站在邰砾身侧的他也不过是邰家的走狗。 而他心甘情愿,不过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人,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江少观想如果人有在天之灵的话,江佑天知道他和邰砾发展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一定会气得不行。 他明明知道,却在出了陵园后,和邰砾在车上乱来。 他急切地想要确定现在的他拥有什么,沉浸在情欲里时什么也不想,就有理由忘了自己在犯错。 他喜欢了邰砾十几年,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哪怕邰砾永远都不会喜欢他,能够和邰砾保持一段炮友关系,对他而言同样充满吸引力。 他无法自持,所以无论有怎样的结果,都是他活该。 车子里烟雾缭绕,香烟快要燃尽,江少观将烟盒捏瘪,扔在中控台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思绪却更为发散,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从他能够记事起,记忆里就有邰砾的影子。邰砾大他两岁,所以他会叫他“砾哥哥”。 邰砾周岁的时候抓周,选中了一把袖珍枪。那时候邰老爷子还没去世,喜笑颜开,觉得这孩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 所以邰砾从小就被当成继承人培养,邰老爷子对他的要求很高。这也导致了邰砾的童年和其他人不一样,在同龄人还在玩遥控赛车的时候,他已经站上擂台和成年人打跆拳道了。 那时候江少观身边的小孩都还在玩泥巴,他觉得邰砾好神秘也好酷,所以见了面就喜欢往邰砾跟前凑。 他跟在邰砾身后时,江佑天会拉住他说“不要打扰哥哥”。 邰渊说:“小孩嘛,管他们做什么,他们岁数差得也不大,从小一起长大,说不定能成为你我这样的好兄弟。” 刚开始,邰砾打跆拳道的时候,江少观只是好奇地在旁边看。 有一次邰渊问他想不想学,他点了头“想,我想和砾哥哥一样厉害”,后来他就和邰砾一起参加训练了。 那次江佑天还对他发了脾气,让他不要在邰渊面前乱说话。 江少观不解:“我没有乱说话,父亲你不也说会教我打拳吗?” 江佑天:“我教你只是想让你防身,而不是让你以后都靠一身拳脚功夫傍身。” 江少观当时听不懂。 他和邰砾一起摸爬滚打,一起进行狼性训练,一起在野外生存,经常搞得伤痕累累。 小孩天性爱玩,江少观有一段时间哭着吵着说不想训练了,休息了两天,又不服输地想,砾哥哥都能坚持下来,自己为什么不行。 只有他知道邰砾吃了多少苦。他陪在邰砾身边,从几岁到十几岁。他们一起在野外睡过帐篷,捉过野兔烤来吃,经历过下大雨被困在山洞里。他曾看着邰砾在擂台上被打得站不起来,眼睛都肿得睁不开,自己也曾因为射击成绩太差,被罚在太阳底下站两个小时。 邰砾一开始不怎么搭理他,觉得他傻,主动来受这份罪。 但邰砾越是不拿正脸看他,江少观就越是不想被他瞧不起。有进步了生怕邰砾不知道“砾哥哥,你刚看见了吗?我连中了三发十环”。 邰砾问:“十点几?” 江少观:“……两个10.0和一个10.1。” 邰砾没说话。 江少观又说:“我之后还会更准的。” 邰砾:“嗯。” 江少观顺着杆子往上爬:“那你能教我吗?” 邰砾:“我又不是老师。” 那时候江少观说话还带着点稚气:“老师太凶了,你教我行不行?” 十来岁的邰砾还是更心软些,每当江少观在射击、近身搏击之类的训练上有什么问题,他都会私下辅导他。 江少观会超大声地说谢谢,然后偷偷地给他带邰渊不允许他吃的小零食。 邰砾十二岁就喝过酒,十四岁却第一次喝可乐。 久而久之,邰砾就把江少观当成了他弟,两人的关系比他和他亲弟邰星宇还要亲。 邰砾是受了伤会把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咽,从来不喊疼的那一类。但江少观受了伤,邰砾会立刻想办法给他止血包扎。 邰砾没有同龄人朋友,邰渊一直教育他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需要浪费时间去交对自己没有任何帮助的朋友。但幸好有江少观在,江少观会和他分享学校里的趣事,让他的生活多了点烟火气,会陪着他度过难关,让他没有那么孤单。 乔文婧去世之后,江佑天无暇照顾江少观,在邰渊的提议下,江少观更是直接住进了邰家,享受着和邰家少爷同等的待遇。 住进邰家让江少观发现了邰家人对于邰砾和邰星宇的不同。邰渊对邰砾严厉,只要邰砾有一点事儿没做好,就会受到打压惩罚,但对于邰星宇,邰渊却是放开了手,任其自由发展,而方雨霏明显更关心邰星宇,坐一桌吃饭时,邰砾手臂有淤血,方雨霏看不见,却会问邰星宇在月考里考了第几名。 明明邰砾和邰星宇都是邰渊和方雨霏的亲生儿子。 江少观替邰砾觉得不公平,那时候他就想,不管别人怎样,至少他要对邰砾好。 他很中二地想,是愿意为了邰砾上刀山下火海的那种好。 江少观也曾把邰砾当作哥,以前叫“砾哥哥”,长大了些,觉得肉麻了,就开始跟着别人叫“砾哥”。 是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感情变了质?也许是那天在学校里,他躲在天台角落抽烟,听到有两个富二代在谈论他“她喜欢江少观?笑话,江少观算什么?以为他住进邰家就真的是邰家的人了吗?他身上流的血注定他就是一个混混的儿子,上不了什么台面,下人罢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生气,就听见邰砾的声音:“嘴巴放干净点。” 他探头一看,见邰砾捏着一个男生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舌头是不是不想要了?” 邰砾眼神不屑,还带着一丝凶戾。江少观的目光在他的脸上逡巡,心脏因邰砾在维护他这个认知而一阵狂跳。 也许是在他分化的时候,他意识到他分化成了Alpha,邰砾也是Alpha,为了这个浅显的认知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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