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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神经散发出过度愉悦的信号，叶明渊很快反客为主，轻轻地揉捏着乔玖笙的后颈使他不断放松，直到对方身子瘫软着完全靠在他的怀里，唇瓣分开时甚至牵连出一点银丝。 乔玖笙低低地笑了一声，靠在叶明渊耳边道：“你很想我？” 他的手探到对方西裤的某个部位，迅速地揉了一把，那地方顶起一个小帐篷，叶明渊抓着他细伶伶的手腕，低声斥道：“别乱碰。” 乔玖笙便乖乖地收回手，却依旧和他维持着很亲密的姿势，枕在他肩窝处轻声道：“你这么着急地过来，长荣的事情来得及吗？” 叶明渊耳朵被他说话时轻飘飘的热气弄得有些发红，随口道：“香澜海的拍卖会几天前正好结束，尹时曲现在不算太忙。” 乔玖笙不太在乎地应了一声，又道：“那贺氏的收购呢？我还没来得及看苏沐这两天给我的汇报，先听听你的看法。” 叶明渊被他弄得欲火难平，但眼下也确实不敢折腾他，现在谈起工作倒也是个能平心静气的方式，只是小腹处那团火还是烧个没完，他局促地咳了两声道：“苏沐确实是个好助理，现在一切都很顺利。”
“但汇入的资金有一笔不太明确，我正想问你……” “那是我汇入的资金……嘶——”话还没说完，乔玖笙突然皱眉动了一下，似乎是伤口处的疼痛再次来势汹汹，他抓着叶明渊胳膊的手稍微用了些力，眼眶微红。 他忍下疼痛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叶明渊怀里，断断续续地道：“那笔资金归我账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乔玖笙想入股，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叶明渊没再多问什么，只来得及关心他的伤势，“是不是刚刚扯到了伤口？” 乔玖笙摇了摇头，握住叶明渊的手，自己的脸颊贴着他掌心蹭了蹭，“晚上想吃流沙包和小馄饨。” 叶明渊应了一声，“我去给你买，你躺回去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第30章 目送着叶明渊的背影离开自己的视线，乔玖笙手臂撑着病床边缘勉强站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 头还有些晕，但这次受伤某种意义上来讲也让他终于好好睡了一觉，他对着镜子掀开病号服，转过身看后背的枪伤。 他这样弯腰的时候更觉出他瘦得厉害，好像骨头要刺破皮肤钻出来一般，枪伤是贯穿伤，在左边后背处，如果再往上一点，就会直接穿透心脏。 他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致命伤倒也罢了。 乔玖笙将衣服重新整理好，病号服的裤子有些偏大，在他腰上松松垮垮地挂着，他偏头的时候发现后腰处的纹身若隐若现，那块巴掌大的黑色岛屿在梦中被海浪打翻倾泻，落入深海。 梦境停留在他受罚的那一刻，裴煜做事的确随心所欲，可总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冥冥中迎合上应得的结果。 他想起幼时训练期间裴煜用来奖励他的糖果和童话故事，不可否认那是一种相当美妙的训诫方式，他会因为太过想要这微不足道的甜头而主动付出超出自己预期的努力。但他其实始终差那么一点，他最终没能吃上那五彩斑斓糖纸包裹下的糖果，也没能真正得到童话故事里的美满结局。 这是多年以后他再次想起江千屿时最真切的感受，裴煜给他的所有训诫变成一种预言般的存在，他知道那样东西的存在，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会有人吃到糖果，过上美满生活的，只是那个人不会是他。 他必须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等真正发生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才能更加真切地感受到被打碎的痛感。 乔玖笙盯着自己撑在水池上的双手发呆，所以裴煜当初用电击来惩罚他。 他亲手将自己身上最后一点珍惜的东西剥离掉，也一并将他最后一点同理心彻底带走，很多年他都无法再触碰钢琴，这双手用来做别的事情却更加顺手。 他偶尔会想，裴煜喜欢他，是因为这个亲手驯化的过程吗？ 他无从得知答案。 从洗手间出来他打开手机看了眼信息，段昭似乎是从明州市结束了考察，给他发了两张风景照，看样子心情极好，乔玖笙回了个表情包过去，并不打算多聊。 不多久叶明渊就将晚饭带了回来，他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带了两份烤冷面回来，在这座城市这实在是稀缺食物。 他将病床往上摇了些，方便他靠得更舒服点，一边将小桌子撑开，把流沙包和馄饨一一摆上去，“虽然医生说要忌口，不过烤冷面我没放辣，你可以吃一点点。” “嘴巴里面一直没味道是不是很难受？” 乔玖笙应了一声，“一起吃。” 叶明渊和他面对面坐着，没说什么话，安安静静地吃顿饭对他们来讲并不常见，所以也就不舍得再多说些什么来坏气氛，乔玖笙叼着流沙包咬了两口，嘬里面的内馅吃。 期间问了两句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乔玖笙只说不知道，毕竟现在伤还没恢复好，裴煜大概也不会想太早让他回去。 晚饭吃得差不多时裴煜过来了，看样子外面雨还没停，长柄雨伞上水汽还很新鲜，他看向乔玖笙的时候笑了下，道：“我应该早点过来的。” “毕竟救命恩人还没醒之前就离开，实在是不太礼貌。” 乔玖笙默不作声地往嘴里塞烤冷面，裴煜将煮好的鱼汤放在小桌上，一边偏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醒来就好，笙笙。” 叶明渊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他本来应该不用受伤。” 裴煜淡蓝色的眼珠子看着他，依旧笑着道：“事已至此，我并不想多说什么，至于凶手已经被处理掉了，贺家也不会再有胆子动手。” 叶明渊却依旧不肯松口，“裴煜，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玖笙推到贺家眼前，那天的葬礼他不是非去不可。” “你到底有没有半点愧疚之心？” 裴煜低头将鱼汤盛出来凉着，漫不经心地道：“如你所见，没有。” “明渊，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叶明渊咬牙忍下脏话，将他手里的勺子劈手夺过来，“裴总，今晚我在这里陪着他，您事情多又忙，不如先回去吧。” 裴煜道：“我说了已经处理完了。” “明天的事情我不会挪到今天来做。” 两个大男人直挺挺立在病床边，就算是单人病房也顿时显得拥挤起来，乔玖笙感觉自己脑袋上的灯光都被他们挡了一半，又觉得好笑，他们到底在争什么？ 叶明渊争风吃醋他能理解，裴煜呢？ 他当然不觉得裴煜会有这种情绪。 把最后一口烤冷面塞完，乔玖笙扯过纸巾擦了擦嘴巴上的甜味酱，又顺手回了尹时曲问候的消息，才慢慢道：“我吃饱了。” 他把一旁晾凉的鱼汤端过来喝了小半碗，“今晚我想自己睡，伤不算太严重，有事我会自己按床头铃叫医生。” “你们不用陪。” 他正要将病床摇回原位，叶明渊见状立马弯腰来弄，又把别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还欲说些什么，却发现乔玖笙已经闭上眼睛似乎打算休息。 裴煜淡淡地撇了叶明渊一眼，“既然你过来了，这段时间本家的一些事情你也帮忙分担一些。” 叶明渊冷哼一声，拿起一旁的风衣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 裴煜俯身在乔玖笙耳边道：“笙笙，你又救了我一次。作为报酬，我会答应你一个要求。” 乔玖笙侧着身子以免压到自己的伤口，闻言却并不在乎，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你救过我不止一次，我只不过力所能及地还你罢了。” 他将身子蜷缩得更紧，完全裹在被子里，呼吸沉沉，像是很快就睡熟了。 裴煜在他额上落了个吻，带着一声浅浅叹息。
第31章 这几年裴煜一步一步将本家的势力逐渐收回，在处理很多事情上都已经有了绝对的话语权，而叶明渊的到来则更加有益于他，老一辈的现在都巴不得能退居二线，免得哪天出现在裴煜面前碍了他的眼再把命也送了。 这栋别墅对叶明渊而言并不陌生，他每年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回来几趟，但地下室的确很久没有来过，扑鼻的血腥味让他不由皱了皱眉头，看着那个被铁链吊起来的人。 已经基本没了人形，双手无力地垂着，头发被血弄得结了块，耷拉下来盖在眼睛上。 叶明渊用枪托抬起他的下巴，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倒是个熟人，曾经在他们这一片相当活跃的雇佣兵组织的头号成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贺家收买过去的，叶明渊嗤笑一声，拿枪柄拍他的脸，“雇佣兵跟杀手是两个行当，贺家真是病急乱投医。” 裴煜从隔壁的训练室出来，他今天没戴眼镜，面相反而看上去小了几岁，他朝叶明渊看了一眼，道：“如果笙笙昨天醒了的话，我更倾向让他自己来动手。” 叶明渊道：“怎么？” “那些刑罚他大都亲身体验过，所以知道究竟如何才更痛，论刑讯，我们没人比得上他。”裴煜解开训练服的扣子，“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叶明渊枪口抵着雇佣兵的太阳穴，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开了枪，看着裴煜道：“我还当你能说出什么好话，真是高看你了。” 裴煜无所谓地道：“把人送回去吧，长荣没地方给他们收尸。” 叶明渊把枪扔给清道夫，抬了抬手示意他们清理掉，跟在裴煜后面道：“这么久过去了，我以为你对笙笙会有点心软。” 裴煜将眼镜擦拭干净，重新架回鼻梁上，“很难说，我一向觉得人类的感情非常复杂，就像你跟尹时曲对他的感情一样，我并不试图理解，所以你最好也别来问我。” 叶明渊咬牙切齿地道：“你不喜欢他你放他走不行吗？逼着他一直留在长荣有意思吗？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 裴煜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他也不喜欢你，你不也从来没真正放手过吗？人都是自私的，叶明渊，你以为我放他走，他能去哪儿？” “你觉得他还能过上正常人的日子吗？” 木质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叶明渊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反手压在了栏杆上，“是谁让他失去过上正常人日子的可能的？裴煜，我说我能放手，就算我做不到我也会逼着自己做到，那你呢？” 裴煜面无表情地道：“我为什么要逼着自己放手？” “或许你问问他自己，现在会选择离开长荣吗？” 裴煜扭着他的手腕将他压在自己颈间的胳膊移开，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一个小时过后回公司开会，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叶明渊低声骂了一句，“妈的。” 本家势力盘根错节，到他们这一辈，叶明渊和尹时曲以及裴煜大抵是异性兄弟的关系，真要将自己的东西择出来是件非常困难且漫长的事情，何况叶家尹家也不只是他们两人与长荣有关，身后家族百十多人都在从事着跟长荣有关的工作，如果他单方面和裴煜闹翻了，对于自家而言实在没有半点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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