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兴啊!我长大了,可以去北京了!到时天天和你在一起,你就不用坐那么久火车回来看我了!唉,终于长大了,我都急死了。” “那么想长大?”冯冬阳笑了。 “是啊,你不想我长大吗?”耿秋阳抬头看他。 “不想,”冯冬阳说,“我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 “你不想我去北京陪你吗?” 冯冬阳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望向空荡的马路,说:“没有车,要走回去吗?走个40多分钟应该能到。” 耿秋阳脾气上来了,拉着他不让他走,问:“你不想我去北京陪你吗?” 冯冬阳低头看他们牵着的手,轻轻挣开,说:“怎么不想?做梦都想。” 耿秋阳这才放下心,又高兴起来,问:“上大学好玩儿吗?是不是可以参加社团,宿舍夜聊,还有谈恋爱!” 冯冬阳笑出声来,却没有多少笑意。 “你说的这些,哥哥全都没做过。” “那你上大学干嘛了?” “哥哥上大学时,每天都在想你。” “噫,你怎么这么肉麻,我已经长大了。” 冯冬阳转身走了,说:“走吧,回家。” 耿秋阳追上去,牵他的手,再一次被挣开。 “到底谁肉麻?”冯冬阳笑道。 耿秋阳也跟着他笑,扑到他背上,要他背着。 6月的天气已有些热,汗水濡湿了两人身体相碰的地方,却没人舍得分开。 转过一个转角,视野里出现一张酒店招牌,霓虹灯在黑夜里引人注目。 耿秋阳很兴奋,两腿环住冯冬阳的腰,在他耳边说:“哥,我们别回家了,去住酒店吧!” 冯冬阳扭头看了下酒店招牌,又很快移开视线,说:“住什么酒店?浪费钱。” “奖励一下我不行吗?我估分650呢!” “那也没必要住酒店,你可以换成别的奖励。” “回家爸妈都睡了,我们也只有睡了……我不想睡,还想喝酒,我好久没这么高兴了,哥,你陪陪我呗!” 耿秋阳一边撒娇,一边晃荡自己的长腿。 冯冬阳只好点头,说:“仅此一次。” 耿秋阳“耶”了一声,跳下冯冬阳的后背,拉着他朝酒店走。结果,正要进门时,冯冬阳突然用力拽住他,说:“算了,小秋,还是回家吧,爸妈看你没回家会担心的。” “有你在,他们不会担心的。”耿秋阳说。 冯冬阳却好像生气了,皱紧眉头,二话不说,拉着耿秋阳往回走。 “哎!”耿秋阳撅着屁股不肯走,怒道:“冯冬阳你干嘛啊,答应了的事又反悔!” 冯冬阳力气不减,箍着他的手腕,说:“叫哥哥。” “不叫!就不叫!” 耿秋阳开始猛烈挣扎,冯冬阳于是把他的手腕掐得更紧。 “哎呀,疼!” 他一喊疼,冯冬阳立马松了力气。他趁机挣脱,迅速跑进酒店,站在亮堂堂的酒店大堂里,冲冯冬阳做了个鬼脸。 冯冬阳遥遥望着他,眼神聚焦在他身上,力道十足,仿佛看到了他灵魂深处。 最终,他迈开步伐,走向了耿秋阳。 开好房间后,耿秋阳攥紧房卡,第一时间冲进电梯,按亮楼层键。 冯冬阳跟在他身后,肩膀垂着,浑身笼罩着一股疲惫感,突如其来,莫名其妙。 耿秋阳埋怨道:“你高兴一点嘛,就算你不想住酒店,但是我想住啊,我开心你就应该开心啊!而且你既然答应了就该做到嘛,出尔反尔算什么男人。难道是嫌这家酒店太高档吗?你以前没这么小气啊?你还当我是你弟弟吗?” 冯冬阳瞥了他一眼,突然说:“我不想住,自然有我的理由。” 他的声音很沉,语气很低落,眉心皱着,视线颤巍巍地碰触耿秋阳,又猛地移开。 耿秋阳从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也不熟悉他这个状态。 “你怎么了?”他收起自己的任性,有些小心地问。 冯冬阳默然不语,片刻后,冷冰冰地回了一句:“没怎么。” “你生气了?为什么生气?” 冯冬阳没回答。 耿秋阳看他那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自己也很生气,却又不敢撒气,憋得十分难受。 到达房间门口,耿秋阳迟迟没有动作,冯冬阳便抢过他手里的房卡,刷开房门,走了进去。 耿秋阳终于选择让步,说:“你要是实在不想住,我们就回去吧……” “房费已经付了。” 耿秋阳只好跟进去,一时间手足无措,僵在原地。冯冬阳竟也不管他,自顾自地开空调、换拖鞋,又去卫生间洗漱。 耿秋阳等了他半天,没等来他的让步和解释,心里的气便压不住了,在冯冬阳从卫生间出来后,把他堵在门口,握住他的手,问:“冯冬阳你什么意思?我哪里惹到你了?” 问完这句,他突然察觉到冯冬阳的手冰冷无比。 “你洗的冷水澡?”他问道。 冯冬阳没回答,低头看向两人握着的手,说:“松开。” “不松,”耿秋阳扬起下巴,“你不是力气大吗?自己挣开吧。” 冯冬阳盯着两人的手,良久没动作。 耿秋阳笑了,说:“舍不得吧?” 冯冬阳皱眉望向他,没说话。 “你到底为什么生气?你必须解释清楚。冯冬阳,别以为你力气大我就……” “叫哥哥。”冯冬阳打断道。 耿秋阳气不打一处来,推了冯冬阳的胸膛一把,说:“你干嘛总命令我?你生气了都不告诉我理由,我凭什么听你的话?” “你想知道理由吗?”冯冬阳突然说。他的声音不那么冷了,而是发着颤,仿佛压抑着激烈的情绪。他的目光也不再躲闪,直直地望向耿秋阳,带着让人不敢靠近的温度。 耿秋阳迎着这份热烈又隐忍的眼神,意识到冯冬阳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泄了气,扬着的下巴缓缓垂下,两手软软地搭上冯冬阳的肩膀,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了?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不要一个人扛着,你跟我说啊。” 冯冬阳看着他,呼吸蓦然加速,身体微微发抖。 耿秋阳从没见过他这种反应,茫然无措地看着他,说:“到底怎么了?对不起,我先道歉,对不起……是不是因为我不听你的话,不叫你哥……那是我故意气你的,我没有不想叫你哥……你永远是我哥啊,哥哥,我最喜欢你了,哥……唔!” 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唇已经被另两片唇覆盖。耿秋阳瞪着眼睛,看到冯冬阳发颤的睫毛,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他开始挣扎,但冯冬阳力气大,扭着他的手臂,控制住他的身体。趁唇分的缝隙,他大声喊“疼”,冯冬阳却没松手,而是和他紧紧拥抱在一起。他马上察觉到冯东阳勃起了。他吓坏了,一动都不敢动。冷水澡带来的凉气尽数褪去,足以让心沸腾的炽热在房间弥漫开。耿秋阳的心跳凌乱又激烈,整个人都懵了,待在哥哥怀里,小心翼翼地问:“哥,你、你很难受吗……” 冯冬阳把他搂得更紧了些,在他耳边轻声说:“小秋,闭上眼睛。” 他的声音太破碎了,世上最低贱、最卑微的哀求也不过如此。 那一刻,耿秋阳什么都不在乎了,只希望哥哥能摆脱痛苦。 “我闭上眼睛,你就会好一些吗?”他轻声问。 “嗯。”冯冬阳说。 耿秋阳马上闭起眼睛,说:“我闭上了。” 冯冬阳将他搂得更紧,却没有更多动作。 “哥,我闭上了。”耿秋阳又说一遍。 就是在这时,冯冬阳说了相当奇怪的一句话。 “别叫我哥。” 说完,他再一次吻上了自己的弟弟。 被窝里的温度逐渐上升,犹如当年的酒店房间。 耿秋阳展开身体,望向天花板,心想,真是奇怪,怎么时间隔得越久,记得越清楚呢? 那一吻过后,冯冬阳怎样将他带到床上,怎样给他口交,怎样分开他的双腿,怎样向他倾诉喜欢……一切细节,历历在目。 随着回忆的深入,耿秋阳的性器硬挺起来,将被子顶起一个鼓包。他随手撸动,像完成任务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也没能射精,便放弃了,任凭那里硬着,捡起床头柜的半瓶啤酒咽了。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卢文屿发了个压缩包过来。 「你运气很好,聊天记录还在,已经恢复了。」 耿秋阳连忙翻身坐起,翻找自己丢失的那条信息。 果然,冯冬阳的信息发送于卢文屿那条“你是单身吗”之后不久,显然是对卢文屿那句问话的反应。 「小秋,我重新变成了你的哥哥,这对我来说,与酷刑没有差别。」 「小秋,答应哥哥,别和别人在一起。」 耿秋阳看着他的文字,几乎能想到他的语气。 一定很破碎,就像当年那句“闭上眼睛”。 是最低贱、最卑微的哀求啊。
第19章 虾饺 【就因为自己喜欢吃虾饺,现在满屋子领导陪自己吃虾饺。】 闭上眼睛。 耿秋阳对自己说。 房间里灯还亮着,像一颗假冒伪劣的月亮。身下的性器还硬着,是货真价实的罪恶化身。 耿秋阳就这么睡着了,伴着酒劲,逃到梦境里去。 醒来时,已是周六下午2点。他好像做了一夜的梦,美梦和噩梦交织着,乱七八糟,毫无意义。 他揉着太阳穴,起床、洗漱、点外卖,洗干净沾着精斑的内裤,然后摊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剧。 看了半天,什么都看不进去,只听见演员们叽哩哇啦说英语。他只好关掉,拿来手机,刷抖音,逛微博。 把热门榜全部看过一遍,他心里越发空落落的。他又打开微信朋友圈,给同事们挨着点赞。 返回对话框时,他发现卢文屿昨晚不仅发了聊天记录的压缩包,还发了一个长达18分钟的视频。视频起初是电脑屏幕的画面,屏幕上显示数据恢复的进程,恢复完后,卢文屿将数据存为压缩包,发送给耿秋阳,接着把数据全部删除、清空,继而把手机打包,胶带封箱。 耿秋阳想了半天,才明白这个视频的意思是,卢文屿没有查看过这些聊天记录。 他无所谓地关掉视频,说了句谢谢,发了自己小区的名字,示意卢文屿把旧手机寄送过来即可。 卢文屿回了个ok,倒没多说什么,好像真如他所说,他不指望和耿秋阳发展什么,只是想表个白罢了。 无所事事的周末非常难捱,很容易胡思乱想。 耿秋阳决定约萧雅琪去爬山,结果萧雅琪周六一大早跑成都去了,她计划创立一家本土奶茶品牌,跑成都找一位老板学习经验。
62 首页 上一页 14 15 16 17 18 1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