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点有点害羞,蹭蹭文家河的胳膊,挂着他脖子钻进怀中。 半天,又露出小脑袋,看看几个老师,一咧小牙:“好的、高兴的。” 这可把大家萌坏了,笑的不行,特别喜欢她。 心之声的孩子们都在一楼吃饭。 沁一和文家河第一次来,钱老师特意把饭端上来,让两人在房间熟悉下。 门关上,文家河把沁一抱上椅子,给孩子冷饭。 小不点看着爸爸拿勺子一勺勺吹粥,两只小手扶着桌子,大眼睛里说不出的乖。 这里很安静,特殊宝宝们不喜欢大喊大叫,也不喜欢热闹。老师们讲话声音很轻,连走路都是静悄悄,没人穿高跟鞋,清一色的运动平底,对孩子们照顾有加。 文家河把粥冷的差不多,拿到女儿面前,让她自己吃。 沁一不吵不闹,一只小手抓着巨大的不锈钢勺子往嘴里扒饭盛菜,安静的像个小兔,可爱极了。 心之声伙食很好,虽然比不上严家半点,起码父女俩不至于被饿着。 吃完饭,文家河把餐盘端出去:“沁一,爸爸去刷碗,你在房间里看书,我很快就上来。” 沁一点点头:“爸爸刷碗,沁一看书,等爸爸,好呢。” “乖宝宝。”文家河亲了亲女儿小脑门,等沁一拿书看,这才出去,轻轻关上门。 他手机就放在桌上。 白天严正港电话没打通,趁这会接儿子,又给文家河打过来。 屏幕的光闪闪烁烁,文家河花了20块钱把手机勉强修好,勉强能开机,屏幕问题却没解决。 沁一小小一团坐在椅子上,看爸爸的手机闪来闪去。 半天,她扭过头瞅瞅门。 有电话。 可是,爸爸不回来呀。 小奶娃娃对着门发了会呆,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脑袋瓜转了很长时间,终于把爸爸的手机捞过来,滑开绿色按钮。 这头严正港以为文家河又要挂他电话。 手机刚放下,嗡的一震。 他急忙贴在耳边:“文家河?你带着孩子跑哪去了,那么多电话不接,故伎重施是吧?你要急死谁?多大人了还耍脾气,当爹的人一点不考虑孩子,这样能行吗?” 严正港噼里啪啦说了一堆,那边不反驳一个字。 他骂也骂了,气也消了。 心想文家河毕竟不是小孩要面子,不能说太多,便收起怒火,沉声叫他:“文家河。” 他跟小记者在一起那么多年,知道文家河什么脾气。 不说话就是不高兴,不回答就是不愿意说。 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就跟刚下生的小羊一样,骂得很了,撒蹄子就跑,浑身力气用完都拉不回来。 严正港叫他一声,看文家河还是不吭,想起严严卓立说他可怜,就想哄两句,说点好听的。 他声音弱下去,又叫了一声,“家河,在听吗?” 严正港示弱意思明显,让他别生气,该说什么说什么。 “文家河”听见了,也认出来这是谁打电话。 没等严正港长篇大论劝,唔一声,小奶音冒出来:“沁一。” 严正港一愣,意识到小闺女接电话,一瞬间腮帮子都扬上去:“哎哟宝贝儿,是你啊。干嘛呢?” 手机放在桌上,沁一看着上面的时间一跳一跳,往外蹦字儿:“图画书。” “看书呢?好好好。”严正港跟小不点说话,嗓音像变了个人,“看书好啊,多看书有本领,有文化。” 四十来岁的人了,眉毛舒展,满脸宠溺,一张脸满是喜爱怜惜,哪能找到半分当律师时的铁面无私? 跟沁一小丫头说话,严正港好像脑干被谁挖空,就剩宠爱:“宝贝儿,晚上吃饭没有啊?你早晨跟爸爸就这么走了,也不说一声,多叫人担心啊。爸爸呢?” 爸爸。 沁一看看门,小脑袋想了半天,“刷碗。” “爸爸刷碗去了?”严正港思维敏捷,文家河要是在外头吃肯定不能刷碗,难道他带女儿回家住了? “你们在哪儿呢。”儿子学校放学,学生背着书包,三五成群的出来。 严正港开车门下去,站在捏捏乐旁边等严卓立,一边跟小闺女讲话,“你是不是跟爸爸回家了?谁给你做的饭,爸爸吗,还是爷爷奶奶?白天上幼儿园没有,早上走那么早都没睡醒吧;你爸爸真是,太一意孤行了,你说跟我有什么客气的,我又不缺你们爷俩那一口饭,他这么跟我客套,回头我真要好好批评他……” 他说话间,瞧见了严卓立。 本来想叫他,胳膊还没抬起来,后头几个高个子男生。把他围在中间,一条胳膊狠狠勒着严卓立的脖子,对他上下其手,行为极其恶劣。 有一人光掐他还不解气,手伸进他儿子兜里一阵摸索,掏出那只丑鱼捏捏乐往地上一摔,上去就冲严卓立哐当一脚,把他踹地上:“昨天不是说了让你带钱,谁让你带着破玩具?我们几个要去网吧,你不带钱大家怎么玩啊,想死是吧,几天没打你,给你脸了?”
第26章 | 二十六 【-】 严卓立挨了揍也不还手,瞧见爸爸给买的丑鱼滚落一边,顾不得别的,手脚并用像条狗一样爬过去捡:“爸爸买的,爸爸给我买的,不能扔啊,扔坏了没法玩了。” 几个男生找到新乐趣,对视一眼,抢过来丑鱼,又一次摔在地上:“就扔怎么了?你他妈是变态吧,谁喜欢这种丑了吧唧的东西啊?草,小姑娘都不玩这玩意,难道你是个女的,假娘们?” 一句话,几人恶劣地哈哈大笑。 严卓立习惯了被欺负,又一次跪在地上去捡丑鱼,一脸的心疼,却撅着嘴不敢说话。 为首的一见他撅着屁股在地上爬,故意使坏,上去就要扒他裤子。 胳膊没碰到人,被一只粗粝大掌抓着手腕往后一拧。 紧接着屁股一凉,他的裤子倒被拔下来。 放学时间,路上都是人。 刘森出了个大丑,以为严卓立弄的他。 恼羞成怒,大骂:“严卓立我操你妈,想死是吧?!老子真给你脸了!” 一拳挥过去,严正港两根指头捏住他一只手,照肚子就是一脚:“老子?跟谁老子呢,啊?你是学生还是流氓啊,你妈生你下来就是为了培养社会败类是吧?你再给我骂一句试试?骂呀,我听着呢。” 严卓立不知道爸爸来接,躲在高大的严正港身后,看着刘森几个,大眼睛圆滚滚的,不说话。 刘森被这一脚踹的肠子都要错位,太他妈狠了! 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严正港:“你他妈谁啊?多管闲事脑子有病是吧,我揍你你儿子了?” “不巧。”严正港呵呵一笑,指着严卓立,“就是欺负我儿子了。” 其余几个小子吓的拔腿就跑,没想到被严卓立老爹抓包。 刘森也要溜,没跑呢,严正港又一脚给他踹地上。 皮鞋照脸踩上去,严正港眸光阴狠,咬着腮帮子狠狠碾压:“严卓立有爹有妈,我在家都不舍得吵他一句,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教育起我儿子来了?” 周围全是学生,有几个家长看见过程,哪个都没过来帮忙,都觉得刘森活该。 欺负人家干什么?一样爹妈养出来的,进了校园就欺负人家,哪有这门子道理。现在这些恶霸孩子缺乏管教,走出去简直就是人渣。 两个儿子一切都由林雁负责,严正港打死都想不到,他家老二在学校天天过得是他妈这种被霸凌的苦难日子。 把刘森拎起来,他没惯着这小逼崽子:“走,找你爸妈去。” 刘森梗着脖子不肯:“我们只是闹着玩呢,没必要吧。” “闹着玩?”严正港晃晃手机,“你那些施暴证据我全都收集齐了,明天我就去学校调监控,但凡你有任何欺辱我儿子的行为,就他妈等着进少管所吧。” 他真生气啊。恨林雁成天他妈的只知道让严卓立做题,连儿子被人欺负都不管不问。 更恨自己,怎么就那么放心呢?不知道他家严卓立是个黏糊糊的小豆包,跟平常孩子不大一样啊? 这么多年,怎么对这孩子放下心的?这爹当的真是太不称职了!该打! 一只手掐着刘森脖子把他弄到车上,严正港打开副驾,让儿子进去:“别怕,该怎么着怎么着。你爸就是干官司这行的,他一个毛儿都没齐的逼崽子敢这么欺负人,我能纵容他?” 严卓立脑回路清奇,坐进车里,扯严卓立袖子:“爸爸,爸爸。” “说,儿子。” “你审问我。”严卓立这小皮猴子不知道想起什么,跟严正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词语乱飞,“我全都招供,他怎么打我骂我的,我都告诉你。我要当原告,我要起诉他。” 刘森气的破口大骂:“严卓立,你他妈真行啊,仗着你爸在场还牛逼起来了?” 严卓立被他吼的一缩脖子,一副怂样。 严正港增他妈烦的时候,一巴掌扇刘森脸上,指着他:“你再骂一个字,老子把你舌头扯出来,让你这辈子只能当哑巴!” 他浑身戾气涌出,脸都是黑,像活阎王。 刘森毕竟才十八,不敢招惹严正港,乖乖再后头坐好,不敢吭了。 车子往前开的飞快,贴地面飞行。 越快到刘森家,他越忐忑。 到地方门一开,他爸妈同时出来。 跟严正港碰面瞬间,刘森终于怂了,哭着冲他妈扑过去,大哭道:“救救我啊妈!我惹事儿了!” 刘森他爸一猜就知道自家小子又欺负同学,推推眼镜,习以为常:“说吧,赔多少钱能私了。我跟他妈妈直接转给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当误会吧。” “不好意思。”严正港痞笑,一脚踹他家大门上,“误会不了。” 他这一脚可比踹刘森用力的多。 钢化玻璃门猛地被墙壁弹回来,咔嚓一声,碎裂一地。 刘森爹妈还没来及说话,严正港袖子往上一撸吗,一只手牵着严卓立,一字一句指着刘森爸爸骂:“从现在开始,你说的每个字都是被告方的证词陈述!奉劝你谨言慎行,否则,就跟你儿子一块进去吧!” …… 林雁跟保姆在家等到9点多,严昭礼都回来了,还不见严正港父子俩。 “怎么回事?”林雁心里头琢磨一阵,当着保姆面骂人,“我就说他严正港不是个好东西,你瞧吧,保准又找那父女俩去了。什么人呐,不男不女地勾引人这么多年,生个小狐媚子还不安分,带他女儿一起勾引我家老严——真不知道严正港那脑子怎么长得,知道是火坑还往里跳,瞎眼了他。” 保姆不敢吭,桌子擦干净,接严昭礼的校服,帮他洗。 林雁坐在桌边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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