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吃晚饭?”安浔没想到他饿成这样。 “嗯。”闫贺安蔫了吧唧地点头,“没吃。” 安浔没问他为什么不吃。 锅底很快沸腾,两个人默契地各自抄起一盘牛羊肉往汤里放,把火调到最大。 吃热腾腾的饭总是暖胃。 俩人吃蘸料的口味完全不同,闫贺安是纯粹的麻酱派,安浔吃的是香油底,互相看看都挺嫌弃的。 “纯麻酱也能算蘸料?” “蘸着香油吃火锅不腻得慌吗?” 安浔和闫贺安同时开口,又同时哼哼了两声闭麦,埋头吃不搭理对方。 道不同不相为谋。 吃完平时不怎么出汗的安浔脑门上都冒出点细汗。 闫贺安抽了张纸巾擦汗,往椅子背上一瘫,摸摸肚子:“撑死爸爸了。” 安浔嘴角抽了抽,下意识也摸摸自己的肚子。 一不小心有点儿吃多了。 一时半会儿怕是消化不了。 闫贺安打开app叫网约车,问安浔:“你回家睡还是上我那儿得了?” 安浔犹豫了两秒的功夫,闫贺安见他没有脱口而出选择回家,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干咳了一声替安浔做了决定:“大半夜的别给你妈吵醒了,到我家谁都不影响。” 半小时后,叼着牙刷的安浔看看沙发上正打瞌睡的闫贺安,心想习惯真是怪可怕的。 才几天,他竟然逐渐有点儿习惯跟闫贺安待一块儿了。 “别在这睡。”安浔轻轻踢了踢困得半昏迷状态的闫贺安,“刷完牙上楼去睡,我可背不动你。” “唔&%¥,嗯ok。*#¥%刷牙,刷牙……” 闫贺安胳膊胡乱在半空中挥了两下子,扒拉住安浔伸过来的手,拽着他借力费劲地站了起来,摸着后脖子眯缝着眼往卫生间飘。 他每次吃饱了饭就容易犯困。尤其是吃火锅这种暖烘烘的,吃完他恨不能直接往地上一躺就直接睡了。 安浔默默叹了口气,抓住往反方向走的闫贺安的后领子,把他准确地推到了卫生间,顺手把挤好牙膏的牙刷塞到他手里。 “刷牙还记得怎么刷吧?”安浔面无表情地吐槽。 困到神志不清的闫贺安呆不拉几地点头。 安浔不放心地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在闫贺安稀里糊涂就要把牙膏沫往下咽的时候拍了一把他的后脑勺:“吐出来。” 闫贺安被拍得懵了一下,怪老实地点头:“……哦。” 安浔服了。 困蒙的闫贺安看上去会被一根胡萝卜拐走。 傻狗一只。 第二天闫贺安醒的时候,完全不尴尬。 因为困的神志不清的状态下,他压根啥也不记得。 他起来的时候安浔已经上班去了,桌上给他留了早餐。 闫贺安低头一看盘子里过于夸张的一摞煎蛋,先是有点傻眼,接着忍不住闷笑。 上次他跟安浔说’吃不饱’。 这次安浔简直是用喂猪的量来对付他。 闫贺安在餐桌前坐下来,心情挺好地准备开吃。 吃了两口后,他想了想摸出手机,拍了一张这摞煎蛋,发给安浔。 [地球球草:谢谢你慷慨的投喂:)] 不到中午还不算忙,安浔估计刚好有空,给他回了。 [Anx.:这次能吃饱了吗] 闫贺安笑了。 [地球球草:朋友,你很幽默:)你这一摞蛋,嗯,不至于撑死我] [Anx.:那就好。你可以把备注给我改了] [地球球草:?] 后厨的铃声响了,安浔敲完点了发送,留时间给闫贺安反应。 另一边的闫贺安看着消息,牙痒痒地磨了磨。 [Anx.:改成“养猪专家”。]
第31章 连续几天后, 韩宇南对闫贺安课间也要利用起来奋笔疾书这种事,已然不会再大惊小怪。 闫贺安在自习课结束前把作业搞定后,跟安浔振奋地宣布:“今天我想去看电影。” “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安浔惯性发问。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在心里默默跟闫贺安同步念出答案。 ’那不重要——’ “那不重要, 我就是想看电影。”闫贺安如是说。 他打开购票app划拉了一圈,也没念什么剧情简介或是电影名字, 直接问安浔:“科幻片,恐怖片, 爱情片, 悬疑片,动作片……你选哪个?” ’我哪个都不选。’安浔把这句默念摇头甩出去,随口道:“无所谓, 是你想看电影。爱看什么看什么。” 闫贺安头也不抬朝他比了个ok:“就喜欢你这样不挑的。” 他也不纠结,两分钟就全搞定了。 安浔扫码取票的时候,闫贺安去买了一桶最大号的爆米花,外加两杯冰可乐。 看清电影票上的名字后, 本以为闫贺安会选动作片或者恐怖片的安浔:“?” 闫贺安的取向真是难以捉摸。 他默默在影厅的大幅海报上一一扫过,对上购票的电影名后定睛一看, 漫天飞雪中, 两位主人公正唯美且浪漫的拥抱。 安浔:“。” 他无言地看着闫贺安抱着爆米花桶朝他走过来, 一指海报:“你喜欢看爱情片?” “准确的说是这片子最近很火。”闫贺安抓了两颗爆米花塞嘴里, 纠正他的说法, “口碑评分高的电影我就会看, 不挑类型。” 是安浔先说的看什么都无所谓, 也就没多说什么, 接过闫贺安递过来的可乐杯子:“大冷天喝冰的。” 闫贺安作势掏掏耳朵,转身晃晃悠悠嘟囔:“是是是, 我明年应该给某人过八十岁大寿,而不是十八。” 安浔从后头踢了一脚闫贺安:“我听得到。” 闫贺安扭头朝他呲牙一笑:“当场说坏话当然是故意要让人听见啊?” 幼稚。 安浔懒得搭理他。 两人来的时间差不多刚刚好,电影院检票口前头站满了等着排队进场的人,个子高挑穿着校服的俩人在人群里尤其显眼。 同一时间等开场的电影就只有《圣诞节下雪了吗》这部,看这种爱情片的绝大多数都是小情侣,安浔和闫贺安一开始还没意识到,后来环顾四周,逐渐感觉到稍微那么一点点格格不入。 四面八方都成双成对。 牵手的,挽着胳膊聊天的,穿情侣装的。 俩人默默对视一眼,同时莫名尴尬地迅速撇开头。 闫贺安倒是很快就调整好了,他挑挑眉毛偏头凑近安浔,低声没个正形的道:“喂,你说咱俩站在这里头是不是也很像一对儿?” 有病。安浔翻了个白眼,淡淡睨着他:“吃你的爆米花吧。” 闫贺安随手抓了一颗爆米花递到他嘴边:“你也尝一颗呗,奶油味的。” 安浔正要拒绝,一张口,闫贺安特别顺手地就直接给他塞进去了。 安浔黑着脸嚼爆米花:“……” 闫贺安笑眯眯问他:“好吃吧?” 安浔无言地看着闫贺安,顺着队伍往前挪了两步,面无表情吐槽:“这东西你自己吃吧,可乐就够甜的了。” 闫贺安心说你就嘴硬吧,看电影的时候你偷偷真香的话我给个面子不拆穿你。 检完票入场,他们看的这场,影厅在走廊最尽头。 一推门进去安浔就发现,这个影厅和他以前看过的不太一样。 当然,他一共也没到电影院看过几次电影,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两次。 所以他在看到天花板上悬挂的雪花星星灯时,只是略有些疑惑地多扫了一眼,就没多想。 座椅也是很不常见的深蓝色,放饮料杯的扶手是冰雕的样子。 现在电影院都搞这么花里胡哨了。安浔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感觉,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就无所谓地安静等待电影开始。 安浔无聊的时候也不会玩手机。 周围的情侣大部分手机屏幕都亮着,要么拍头顶满天星一样的雪花灯,要么在跟身边的对象笑着小声说笑。 无论他视线落在任何地方,都能感受到恋人之间散发出来的独特氛围。 这多少让安浔有点不自在,他镇定地拿起可乐喝了一口,冰凉的饮料让他稍稍放松了点儿。 他想着说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偏头去看闫贺安,就看他正咔嚓咔嚓吃着爆米花,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安浔:“……” 挺好的,心特别大。 “所以,”安浔随便找了个话题,“这部电影既然叫《圣诞节下雪了吗》,为什么排片不排在冬天上映?” 他看到这个电影名的时候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 现在虽然降温变冷了,但依然还是秋天。 闫贺安心想我哪知道,但他面不改色地信口开河,一副你不懂的样子:“排片这里面弯弯绕绕那可太多了。年末的跨年元旦档期谁不想要,不都打的头破血流的。这电影是小成本,投资不多意味着没人帮忙撕排播时间,能塞到天变冷的时候不错了。” 排片量确实不大,闫贺安说的也不算完全没逻辑,安浔信了。 口碑好,排片不多,加上是同档期里唯一的爱情片,才会人这么满。 电影准点开始。 荧幕黑下去又亮起。 故事线不复杂,就是校园相识的初恋在毕业后分手,多年后的冬天偶然再次相遇,破镜重圆的故事。 两个主人公之间的故事平凡而简单,又正因为体现了生活中随处可见的点点滴滴而格外真实。演员演技精湛,感情细腻。大概是代入感强引发共鸣,电影院里好多观众都伤感得泪眼朦胧的。 闫贺安意外的是那种看电影会沉浸式投入的类型。 安浔本来只是许久没听见闫贺安吃爆米花的声音了,侧过脸看了他一眼。 然后他就看到闫贺安抱着爆米花桶,荧幕的光映在他眼底。 闫贺安看酸涩的悲情电影看哭了。 猛男落泪,他表情凶狠的眼泪狂流,看着比起伤感,好笑更多。 安浔傻眼地看了他半天,哭笑不得地伸手给闫贺安擦眼泪。 他无言叹气。 “你是小学生吗,看电影还哭。” 闫贺安抱着爆米花梗着脖子反驳:“八十岁也有看电影看哭的权利。” “嗯,你说得对。”安浔看看周围,前排的一对情侣正同时吸吸鼻子,感动得一塌糊涂,互相安慰地交换了一个拥抱。 “以前你有跟人一起看过电影吗?”安浔问闫贺安。 闫贺安摇头。 “那你以后也最好不要跟别人一起看电影了。”安浔从闫贺安抱着的桶里拿了一颗爆米花吃,平静地看着荧幕,“你在别人面前看哭,会很丢人。” 闫贺安视线从荧幕转移到安浔身上。 “在你面前就不丢人了?” “嗯。”意料之外的,安浔点点头。“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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