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一样样把东西放好,问他:“还有什么需要搬的吗?我看你东西特别少。” “没有了。”姜理感激地对他笑:“我东西确实不多,这些就是全部了,谢谢你啊。” 师傅拍拍手,说:“不用客气,那我先走了。” “好。” 师傅离开后,顺势把门也关了,姜莱捂着胸口,很轻微地喘气,他用手指在姜理手心挠了挠。 “妈妈,我们以后,是要住在这里吗?” “嗯。”姜理捏了下他的脸蛋,问:“高兴吗?” 姜莱乖乖地点头,“高兴。” “那我们收拾东西,一会儿做饭给你吃。” “好~” 这里被打扫过,连床被都是被清洗过的,有着清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姜理凑着鼻尖闻了闻,很像山茶花。 他不禁又想到了钟宴庭。 他还在生气吗? 姜理其实不太明白,钟宴庭为什么要生气,他应该没有做错事才对。 新家的厨房没有吃的,姜理带着姜莱去了附近的超市,简单买了点菜,然后回家。 晚上,姜莱要去洗澡,他不会用浴室的水龙头,搞半天也放不出热水,姜理也不怎么会,捣鼓了半天,俩人身上都湿淋淋的,姜莱身上批着白色的毛巾,傻傻地笑:“妈妈笨,不会放水。” 姜理不禁脸热起来,他哪里用过这种淋浴设备,瞪了姜莱一眼:“不许笑话我。” 最后放出来热水时候,两个人像是落水的小狗。 姜莱笑得开心,“妈妈一起洗。” “不了,莱莱先洗。” “妈妈,你还要去上班吗?” 姜理摇了摇头,“今天不上了,明天上。” “好耶。” “你高兴什么?” “妈妈陪我睡。” 姜理戳他的额头,“这么大了,还要我陪吗?” 姜莱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要。 姜莱一直有点认床,当初不停地换地方,前几个晚上姜莱都没法好好入睡,都是姜理陪着的,所以今天他简单地洗过澡后就陪着姜莱睡觉。 房间里开着最暗的灯,两个人躺在被窝里,姜理望着天花板出神,直到姜理喊了他好几声,他才有点反应。 “怎么了?”姜理侧过身子,看着孩子嫩生生的小脸。 “妈妈,这里是叔叔给我们住的吗?” 姜理愣住了,他没想到姜莱会猜到,“宝宝怎么知道?” “因为。”姜莱皱巴着脸,认真地思考回答:“因为这里好大,床也好软,被子香香的,还有电视机,肯定好贵。” 姜莱虽然小,但他对钱多少有点概念,姜理爱他,可条件不允许,他们住的地方从来不是这种房子,他也没想过自己会住在这样好的房间里。 两只小手抓着被子的一角,遮着一半的脸,两只漆黑圆润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姜理看。 姜理心软,“喜欢这里吗?” 姜莱老实说:“喜欢的。” 姜理温柔地摸他的头发,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说话,姜莱红着脸,似有期盼,小小声地问:“妈妈和叔叔在一起了吗?我是不是可以经常见到叔叔了?” 姜理的手僵硬了几秒,随即恢复正常。 “莱莱喜欢他?” 姜莱琢磨不透姜理话里的意思,只想到他最开始遇到钟宴庭的时候喊了他爸爸,然后妈妈说不可以这样,他又看了看姜理的脸,以为他生气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妈妈,我不说了,我们睡觉吧。” “莱莱。” 自从遇到钟宴庭后,他几乎不在莱莱面前提起Alpha,但是姜莱对钟宴庭似乎有种靠近的本能,这让他多少有些苦恼。 以前一个人带着莱莱,想着要是能再遇到钟宴庭就好了,要是遇到的话,他有好多话想说,如果钟宴庭不愿意听他说,那他就远远看着,他只是很想很想钟宴庭。 然而重逢后,他发现,那些话被堵在心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不敢说,也不敢靠近钟宴庭。 钟宴庭离他太远了,和以前那个Omega似乎完全不是一个人,他可以给Omega钟宴庭买五块钱的菠萝面包,却无法给Alpha钟宴庭一顿晚餐。 现在的钟宴庭,他摸不着,也碰不到。 “妈妈……你怎么不说话了?” 姜理柔柔地摸着姜莱的头发,问他:“是不是想要爸爸?” “没有,我没有的。”姜莱生怕姜理不开心,努力解释道:“我没有喊过叔叔爸爸,真的没有。” 姜理看着姜莱拼命跟他解释的样子心疼得厉害,挪过身去把孩子抱在怀里,一下下抚着他的背。 “妈妈,不生气。” “我没有生气。” “真的吗?” “嗯。” 过了有一会儿,姜理问:“莱莱,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姜莱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他在姜理怀里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苦恼地说:“不知道,妈妈你没告诉过我,但是听你叫过,钟……钟什么。” 姜理说得很慢,一字一字的:“他叫钟宴庭。”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钟宴庭说的那样。 “好好听。” “莱莱的名字也好听。” 姜莱很快就睡着了,姜理替他把被子盖好,关上灯才离开。 之前的出租屋拥挤,每天忙得沾床就睡,现在突然觉得这套屋子空荡荡的,好冷清。 姜理拿出手机,想着应该给钟宴庭打个电话,但最终还是没那个勇气,改为发短信。 【谢谢。】 后面又加了一条。 【改天你要是有空,我请你吃饭,钟宴庭,你还在生气吗?】 …… 钟宴庭收到姜理的短信时,正在家里的客厅抽烟,那两条信息他看了,没回。 他还在为姜理背着他吃避孕药生气,想不通,Omega为什么要吃避孕药,他又没有进生殖腔,虽说他也确实没想再要一个孩子,但是姜理这种做法无疑是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一样。 姜理不是最喜欢他了吗?怎么连他的孩子都不想生了?明明已经生过一个了,又在装吗?欲擒故纵?故意的? 连他自己都没明白自己生气生的很莫名其妙,他只是为姜理这些年的变化而感到很郁闷。 “啧。” 他把烟掐了,准备洗澡,苏艾真推着轮椅过来。 “你怎么还不睡?” “等会儿就睡。” “钟宴庭。”苏艾真两手放在腿上,嗓音柔和地问:“你最近怎么总是抽烟,心情不好吗?” 钟宴庭冷淡地视线让苏艾真有些退缩,他刚想道歉,就听着Alpha跟他说:“下周有个晚宴,我需要带你出席,到时候肯定有人会问我跟你的婚事,我会直接说,你爸爸有告诉过你吗?” 苏艾真很轻微地点头,“说过,婚期定在下个月。” 钟宴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想抽烟,烟盒没摸到,只摸到了手机,他干脆放弃了,苏艾真看他这样,不免有些担心,“你是不是不高兴,我们结婚……” “你管我高不高兴。”钟宴庭不耐道:“咱们结婚,一开始就知道是为了什么,你家要钱,我要一段看上去完美的婚姻,各取所需。” “我知道。”苏艾真难堪地低着头。 他跟钟宴庭虽说是从小就定好的婚约,但是因为父亲公司资金周转有问题,不得不求着程颂,恰好钟宴庭又面临区长竞选,所以婚约提前。 本来他们不该这么早就结婚的。 “我上任提前,上面对我的唯一要求就是要我已婚,虽然没有强制规定,但这对我没有坏处。” 他毕竟年轻,坐上这个位置肯定有人不服,已婚Alpha的身份对他来说,不论在哪里,都会是正面且可靠的。 苏艾真所有的条件都符合作为他的另一半。 “苏艾真,你家要的都给了,你做好你份内的就行,或许你想要什么,你也可以提。” “我没有想要什么。” 钟宴庭准备回房间,走出几步,又转过身来,问:“你最近见过谢楚钰没有?” 苏艾真还是摇摇头。“没,怎么了?” “算了,没什么。”他在想,谢楚钰会不会又趁他不在去找姜理。 “钟宴庭。”苏艾真叫住他,为难道:“小楚他,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 “他能找什么麻烦?” “因为净秋,他一直没走出来。” 钟宴庭没什么表情地说:“随他。” 谢楚钰总说他对苏净秋的死没有愧疚,如果可以,他还想死的是自己呢。
第32章 姜何昏迷期间,有警察过来,何怡缠着问了很多,警察告诉她,姜何在一家地下赌场赌博并且欠了钱才被人打成这样,等醒了需要进行拘留,何怡哭天喊地说她儿子不会做这种事,警察哪里会管她,跟医院讲了,说人醒了就联系警察,到时候会派人过来。 姜平威的身体每况愈下,姜理除了送外卖,就是呆在医院,而钟宴庭没再出现过。 姜理至今分不清钟宴庭生气的缘由,也没精力去想那些,医生告诉他,可以在医院熬着,也可以直接回家,让家里人自行选择,他没有这个资格来决定,姜何昏迷不醒,何怡整天以泪洗面,也没有要带着姜平威离开的意思。 她现在看见姜理就一副愤恨的表情,觉得都是因为姜理的拖延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怒骂声、指责声通通被姜理抛到身后,何怡的声音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收音机,姜理揽下护工的活,用毛巾一点点擦拭着叔叔的脸跟胳膊,然后摸上因为输液而凹凸不平的手背,那双满是老茧的手让姜理一度鼻酸。 “姜理,你在这装什么呢,要不是你,姜平威能死吗?你早带他上医院做手术不就行了?非要拖,非要拖,小何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你男人又有钱又是当官的,硬是压着小何的工资不给,你们俩就是故意的!” 家里一共两个男人,一个快要死了,一个还昏迷,也不知道醒来后要被拘留多久,在赌场欠的钱又该怎么还,要还多少,这一切都让一辈子呆在农村的何怡无比恐慌。 她把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姜理。 “扫把星,你滚!” 姜理把毛巾放进脸盆里,看着病床上的姜平威,说:“叔叔,我明天再来。” 何怡见他压根不搭理自己,把自己当空气,气得泪水鼻涕糊一脸,当即就打翻了姜理手里的脸盆,不锈钢材质的边缘撞在了姜理的额头上,瞬间起了个红印,水直接从他脸上浇了下去。 小周从门外连忙跑进来,见病房里一地的水,再看看姜理,脚趾头都能想到发生了什么,把姜理拉到一边,说:“我来收拾,别一会儿滑倒了。” “这里是医院,何女士,咱们声音还是小一些。”小周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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