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满乖乖的起身,和闻荷说再见,约好下次还来。 他们走出去,没有多久,到车上。 闻霖久打开储物盒,拿了些东西出来,转头,瞥夏满:“手。” 夏满好愣了一下。 车里小灯开着,只照亮了局部。 他结巴了一下:“我、我没事,我自己可以………” 闻霖久垂下眼睛,低着头,拿过他的手,用碘酒和棉球轻轻的擦。 力度很轻,一点点压在打过针的地方,再慢慢拓到周遭的皮肤。 夏满实在偷懒,没有按几秒,从针孔到手臂内侧一大块全都青了。 棉球冰冰凉凉的,在肌肤上反复滚动。 夏满喉结也不自觉滚了滚。 他的视角下,闻霖久的额发垂了几捋,眼睫很长,遮了一点点瞳孔,凌厉的五官变得柔和,神态也专注的很。 “你这样……” “?” “好像你摸小狗的时候哦,”夏满用双手抓着安全带,脑袋靠在座椅上,大睁眼睛,如此说。 “你真会形容,”闻霖久半笑不笑的说。 闻霖久做完该做的,把棉球扔进车载垃圾桶中,发动车子。 他们很快就到家。 狗又扑人,但被闻霖久挡住了,提溜到一边教育。 狗狗知道错了,把脑袋垂下来,闻霖久便安抚他,蹲地上,用双手捧着他的脑袋,夸他乖。 夏满看了会儿,觉得心头有些热。 他不走,靠在闻霖久家门口的墙壁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 闻霖久拍两下狗,站起来,开家门的锁,“挡着路干什么?” 夏满让了让,说:“是不是真的啊,你真没有喜欢的人吗?” 闻霖久睨他一眼,用他说过的话还给他:“打听我?” “嗯,”夏满打直球,诚恳的点一点小脑袋,“我想进去你家坐坐可以吗?”
第20章 天色已经很暗了,袅袅炊烟归于天际。 动物归巢,趋向温暖和安全,是一种本能。 年轻漂亮的男孩站在他的门前,天真的、直白的发出信号,闻霖久却头也不抬地说:“不可以。” 夏满:“?” 闻霖久冷漠脸:“没空招待你,回你自己家去。” “…………” 他的门关的飞快,夏满往后一跳,差点被拍到高挺的鼻梁。 而他的狗是真被拍到了。 夏满好心疼,抱着狗一通安慰。 他不作停留,带狗蹬蹬蹬回自己家里。 他洗了澡,还生气。 吃了零食,还生气。 在沙发上拿起剧本,还还还在生气。 抓起手机,发短信谴责闻霖久:【你没有礼貌!】 闻霖久:【你没有分寸。】 夏满:【我又不是没去过你家!!】 闻霖久:【。。。】 夏满:【。你个头!】 闻霖久:【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小气鬼一个!夏满生着气,吭哧吭哧打字谴责。 但到中途,他忽然停住动作。 某道灵光在他的小脑袋瓜里闪了过去。 嗯??? 哦!!! 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夏满画风大变: 【猫猫疑惑头.jpg】 【09,我有点听不懂你说的话耶,明明每周都有上你家蹭饭哦,今天有什么特殊的吗?】 对方正在输入。 对方取消输入。 对方最终发来:【?】 夏满双手抓着手机,露出小狐狸般狡黠的神情: 【我感觉有点伤心哦。】 【你不在家的时候我都在帮你喂猫诶,还有帮你整理花园,虽然上次肥害了,但后来我都有花大力气整理好的。】 【为什么不让我去你家坐一坐呀?】 【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闻霖久:【。。。。。行了你。】 夏满:【哭哭.jpg】 闻霖久干脆就不回信息了。 夏满却舒服了。 他夏满堂堂准一线艺人、追求者从二环排队到大兴,可不是盖的! 夏满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滚去撸狗。 他在沙发上翻滚,谁还没家可以坐呢!他的大沙发爱怎么做就怎么坐! 夜晚的时间过得很快,夏满这里看看,那里吵吵,没一会儿就到很晚了,困意来袭,他拿着剧本,倒在沙发上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落枕了,肩颈酸的像被打了一顿。 偏偏还给自己找了活,要去义演莎翁戏。 夏满头重脚轻,挂着一对乌青的眼圈出门。 他咬着甜甜圈,单手穿外套,脚勾着门关上,再两步跃下台阶。 隔壁闻霖久也正出门,手提了四层保温盒,可以想象那份爱心早餐的丰富。 他穿了件大牌T,前面极简,后面重工刺绣,是老虎头。 夏满做过这个牌子的地区代言一段时间,一眼看出来,又多看了好几眼。 闻霖久便也回看他。 见他今日这惨淡真容,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 刚要说话。 夏满赶时间,囫囵的一抬手,当打招呼,踩着带子都没系好的板鞋跑了出去。 就这样消失在闻霖久眼前。 夏满去到剧院,和同事们汇合。 夏天已经到尾声,演出指标却没完成,这帮老外也有拖延症,在ddl拼命赶场。 现在是上午下午各一场,居然也还要再演一整周才能收场。 夏满和同事们一起抱怨了一会儿,就换衣服上去演戏。 他演完下来,在后台直接葛优躺。 主演帅大叔拿了冰饮料给他,“夏,也许你需要这个。” 夏满表示自己在养生,不喝冰的,大叔却道:“是用来敷肩膀的。我还有这个呢,你看看。” 他又掏出一样宝贝。 夏满一看,嚯,“这种华夏瑰宝你也有,真有你的。” 帅大叔嘿嘿一笑:“也是别人给的啦,你自己贴一下哦,我又要上台了。” 夏满双手接过膏药:“谁啊谁给的,我又要发现新老乡了吗?” “李,分剧院的李!”场务又在大声催促,大叔应了一声,跑走了。 夏满自己给自己贴了膏药。 这玩意味道很呛,刚贴上,周围的同事们就开始左顾右盼,说有奇怪的东西。 夏满不便扰民,思及自己后边没有戏份了,干脆起身走出去。 台子就架在剧院不远处,他躲着阴,回了剧院。 来剧院三周,他已经熟路了,走小侧门,直接进了分剧院后台。 里面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老头,腿架在桌上,手上端一大缸茶叶茶。 那缸上画着毛爷爷。 夏满瞳孔地震,试试探探:“沁园春雪?” 老头:“……” 夏满:“奇变偶不变?” 老头:“………” 老头骂骂咧咧:“吵死了,你不是在外面演戏吗,进来干什么?不用演了,要辞工了?” 夏满不生气,反而震惊感动:“普通话,你会说普通话,啊!我叫夏满,满天星的满,您贵姓?您哪儿人?” 老头无语,一口纯京片子:“你管我哪儿人呢,我知道你是谁。” 剧院进来了一个极有天分的、还很社牛的华人男孩,这消息已在三周前就传遍了。 他到处缠老演员取经,剧院几个常驻戏的主角都被他烦了个遍。 他刚来的时候演的中规中矩的,但最近已不一样,活灵活现的,像半蔫的花慢慢吸饱了水份和氧气。 “是、是吗,”被这老头夸了一通,夏满有点不好意思,耳朵根红红的,“是前辈教的好,我只模仿到点皮毛。” “是角色特征明显,你的戏也少,长了就不行了,”老头冷冷的说,“确实是皮毛。” 这冷水浇的,夏满摸摸后脑勺:“……这样吗。” 他近来学的很用心,演的也很用心。 老头冷眼看他,见他有点沮丧,但不发作,暗暗点了点头。 “演完这几出就换了,”老头不耐烦的说,“去跟娅莉塔说,叫她把新写的本给你演。” 娅莉塔就是剧作家。 夏满:“啊?” “啊什么啊,像个傻子似的,”老头把眼睛一闭,“没争取到的话就别来找我,快走,吵死了。” 夏满:“………………” 他走出去,对着阳光,摸了摸后脑勺。 但还是感觉摸不着头脑。 ……并加重了肩颈的伤。 夏满满脸痛苦,摸着台阶坐下。 过了会儿,同事来把他架走了。 他们说他这是工伤,要供着他,搞了些水果放他手边,弄了一张椅子。 夏满问陪自己的同事:“分剧院的李,平时都做些什么呢?我没去那边,没怎么接触过他。” “你说李啊,好像就是审查一下申请人材料,安排他们使用免费剧场吧,具体是什么职位我也不清楚。” 同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剧院有很多老职工,他总不能一个个摸底细。 “李是从C州搬过来的,只有作家和他熟,你要问的话,只能问作家啦。但作家最近都在写本子,建议不要去打扰哦~” 夏满问完他还是稀里糊涂,只好暂时先放下自己的好奇心。 他晚上下班回家,脖子并没比早上好太多,而且周遭皮肤更加火辣辣。 夏满怀疑自己对这膏药过敏。 他拿了镜子,找窗口光线好的位置,脱了上衣,扭头看自己的肩膀。 果不其然,膏药附近的皮肤全辣红了。 夏满试图撕开膏药,但这玩意粘的太紧,只弄开边缘一点,都令他吃痛。 夏满怕疼,眼泪花花的。 闻霖久经过他家附近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纤瘦的背,像蝴蝶翅膀一样要扑棱出来的肩胛骨。 雪般白的背,触目惊心的红痕。 他脚步微顿。
第21章 镜子里有条影子一晃而过,夏满敏感的回过头。 但窗外辽阔,除了花和云什么也没有。 夏满未多想,继续跟膏药做斗争。 他花了十几分钟,终于一点点的揭开了这块膏药。 皮肤已经渗出了组织液,黏着胶,惨不忍睹。 夏满吸了吸鼻子。 狗很关心他,着急围着他转圈圈,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的。 夏满摸摸狗头,很艰难的蹲下来。 小声商量:“对不起我有点难受,我要找一下药,你自己找隔壁玩一下好不好。” 狗歪脑袋:“?” 夏满领着他到门口,指了指对面示意。 刚要说话,狗鼻子闻到了那边飘来的食物香气。 狗子原地起飞。 夏满:“………………”看看你这不要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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