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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是不知道现在网络黑子多可怕，骂起来有多难听，我当初刚出道的时候真被骂怕了，退了一年多的网才敢继续唱歌，万一节目播出有人骂我怎么办？我现在可玻璃心了。” 她说这个，李时衍倒是能感同身受一点。节目录制前，叶上秋受伤，官宣他是替补嘉宾的当天，节目组官方微博就沦陷了。 【？？？？】 【你们节目组看起来很搞笑？这是谁？】 【溜我们呢？前几天留言问你们秋秋还能不能参加，你们说敬请期待，结果现在你们官宣其他人了？要不要脸？】 【又是哪位金主拿钱往里塞的人啊？不会准备让这么多大咖做配吧？】 【你们家正主受伤不会还准备让整个节目组等着吧？？？到底是谁不要脸啊？？】 【剪辑的时候最好别作妖，宣传的时候是公益节目，要是到时候剪成某人的日常纪录片，看我骂不死你。微笑】 【不是我说，就没人发现这个李时衍有点帅么....】 ....... “别想太多，赵导不是那种人，他会考量剪辑镜头的。”李时衍安慰她。 “我当然相信赵导，也知道节目组会考量，但是黑子根本就不管啊，他们无中生有，颠倒黑白可有一手，你是没经历过，你...”王嫣说得正气愤，转念发现自己和一直火不起来的李时衍说这话好像不太合适，她小声地说，“对不起啊。” 李时衍不以为然，摇摇头意思她不用放在心上。 “还有上次吃饭的事情也是我不对。”王嫣内疚地眨眨眼睛。 她说的应该是第一次在饭桌上，蒋颂秋问方屿舟和自己是不是旧识，方屿舟说不是，她笑了那件事。 但是如果李时衍现在回答说没关系，那估计才会让对方心理有负担，所以他装不解地问，“哪次啊？” “你没放在心上就好。”王嫣也不纠结，她反过去安慰李时衍，“没关系的，我写了五年歌才有公司肯签我，那时候我也以为我这辈子和娱乐圈无缘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我碰见青青姐了，我的伯乐。”，她说着伸出手，装模作样地在李时衍肩膀拍拍，像个长辈似的，“我相信你有一天也会遇到你的伯乐。” “谢谢你。”李时衍失笑。 预告放出后，听说反响不错，并没有出现粉丝互撕，各家工作室转发配鼓励点赞文案，粉丝留言清一色的“哥哥辛苦了”“宝宝照顾好自己”“期待正片”，微博气氛意外和谐。 李时衍没看，因为开录前的那次被骂，杨北佑怕影响他心情，就勒令他不许上微博，连转发官方预告片都是杨北佑登他的号操作的。 下午的阳光直射庭前的台阶，一部分光流入屋内，李时衍看着跳动的浮尘，觉得有点困。 李时衍拿出手机，点开微博，自己主页的第一条微博就是节目预告，杨北佑转发的时候甚至都没敢配文字，生怕说错一个字又招骂。 转发的微博只有几十条评论。 【李时衍冲呀！！】 【乖乖加油！你是最棒的！】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大哭大哭大哭）】 【李时衍收拾收拾，咱们准备升咖了】 【楼上的姐妹注意发言哦，现在本来很多人都盯着时衍了，这样说很容易造成误会，会给他招骂的】 【我知道潮落之后一定有潮起！！！时衍，大胆往前走吧！！！】 门外有交谈的声音，有李时衍以为是家属咨询，关上手机准备站起身迎接，他抬头的第一眼就看到方屿舟，因为方屿舟穿着他的开衫外套。 而且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熬夜把眼睛熬花了，方屿舟似乎看了他一眼。 等人再走近一点，李时衍发现，不是错觉，方屿舟就是在看他。 “屿舟哥。”李时衍小声叫他。 “嗯。”方屿舟走过去，抬眼望他，嘴角牵起一点，“你自己一个人守着？” 方屿舟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开衫的袖子对他来说有点长了，他挽起一点，这样微微一抬胳膊，露出白皙的手腕。 这件衣服李时衍没穿过，主要是他骨架偏大，又有肌肉，穿上后略显紧，不好看。 可方屿舟穿着好看，他比李时衍看着单薄，肩膀也窄一些，穿这种细腻的毛绒材质，衬得他说不上来的温柔。 “嗯。”李时衍目光黏在他身上，从人眼睛眉毛看到肩膀腰身，“你是回公司了吗？这么多天都不在。” “我先去换衣服，一会晚上结束录制我再和你说。”方屿舟说着转身，冲门口扬了扬下巴，“沛安，走吧。” 李时衍这才注意到门口的人，他余光打量过去，对方五官出众，身材高挑匀称，肩宽腰窄，身穿价格不菲的西装，举手投足间的自信从容，看着妥妥的富家少爷模样。 对方朝他微微颔首，边转身和方屿舟一起往B区走了，两人身高相差无几，过程中一直在说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看得出方屿舟心情很好。 走出去了一段距离，岑沛安还维持着往后看的姿势，嘴角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觉得怎么样？”方屿舟问。 岑沛安扭头，知道他问的是李时衍，“形象不错，就是看着状态有点疲惫。” “应该是昨晚熬夜值班了。” 岑配安皱了下眉，脸上写着“怎么说？”三个字。 方屿舟垂下眼睛，语气平淡自然道，“我走之前看他还不这样。” 这句话听着平常，但从方屿舟嘴里说出来就值得深究。方屿舟独来独往习惯了，对谁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下属里有生面孔，他要连开好多次会才能记住。 他和李时衍同一屋檐下，但时间绝对没有久到让他印象这么深，他竟然能随意一面就记住对方的状态。 或者也有可能，那不是随意一面，是上了心的。 方屿舟问：“我前两天让你和秦岸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哦，秦总说最近都是一些水剧，没什么值得投资的，过段时间会有几个好剧本，到时候给他留个配角，先让叶上秋带带他。” “嗯，你上点心。” “好。”岑沛安抿着笑，“他本人比照片好看，难怪当年《你我之间》的导演要定他，不过他长这样都没火，确实让我有点意外。” “没签公司，背后没人支持，又是个不争不抢的性格。”方屿舟说到这，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那这个性格就算火了在娱乐圈也待不住啊。” “不一定。”方屿舟慢条斯理地扣袖口的扣子，“那得看是谁捧。” 作者有话说： 王嫣同学：李时衍帅得我愣神 舟舟：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王嫣同学：不敢不敢 小李：屿舟哥回来啦（星星眼
第8章 缺钱 晚上九点半，节目组收工，交接的流程，李时衍早就烂熟于心，他核对好明天早上需要接待的家属名单，然后交给夜班的工作人员。 “衍哥。”杨北佑在外院的树旁喊他。 李时衍站住脚步，他看了眼时间，往常这个点杨北佑应该已经跟节目组车回酒店了。 “你怎么没回酒店？”李时衍问他。 “我和导演商量好了，今晚在这边凑合一夜。”杨北佑从怀里掏出一瓶热牛奶递给他，“快暖暖胃。” 两人一起共事这么多年，李时衍知道他是有话说，“怎么了？” 杨北佑面色纠结，他“嗯”了半天，最后拿出手机把和一个人的聊天记录给他看，“是之前找你拍《小轻舟》那个导演，他说最近有个剧本还想找你。” 《小轻舟》是李时衍两年前接的一部烂剧，小成本制作的无脑甜剧，没营养，没逻辑，没剧情，播出后也没水花。 “接吧。”李时衍视线只在他手机屏幕上扫了两眼，垂下眼睛回答。 其实杨北佑一点也不意外这个答案，因为他知道李时衍缺钱，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要是有的选，谁愿意去拍烂剧。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接着杨北佑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在他身边点了一根，吸了口说：“你先看一下剧本吧，不着急做决定。” “不用了，你回复导演，我接。”李时衍闻不惯烟味，但是今天没觉得反感，他靠在树上垂下眼睛，看着人指间烟尾的火光在风吹动下忽明忽暗说，“我现在也没有挑的资格。” 马上就到20号了，李蕊的疗养院又要缴费了。 李蕊几年前肺癌做手术，术后需要疗养，李时衍需要在外面拍戏挣钱，老家又没有亲戚帮衬照顾李蕊，所以只能让她住疗养院，但是稍微好点的疗养院就需要高昂的费用，李时衍的片酬根本就负担不起。 他二十三四岁的时候还能接些校园男主的网剧，但是现在编剧一看他的简历年龄就把他拒了，他们会选更年轻的人，毕竟娱乐圈从来不缺新人。 能接到剧本的机会越来越少，要靠省吃俭用才能交上李蕊的疗养费用。有段时间，李时衍白天当模特，晚上还跑出去兼职，榆京的冬天寒冷萧瑟，漫长得放佛等不到春天。 李时衍每天凌晨三四点回家，房子是城中村自建房，有一扇朝北很小的窗户，窗户边挂着冻住的衣服，因为没交暖气费，所以屋里又潮又冷，他就缩在被子里，听寒风吹楼下垃圾桶盖子的声音。 但李时衍从来不抱怨，因为即使这样努力他也没有挣到钱，没有让李蕊住更好条件的疗养院，没有做到就没有资格抱怨。 口袋的手机响了，李时衍看了眼，是李蕊的。 “我妈的电话，我接一下。”李时衍往没人的地方走，边走边接通电话。 起风了，头顶的树叶掉落，这时候风忽然变大，树叶就在半空中旋转飘荡，缓缓落在李时衍肩膀，杨北佑看着他的背影，舌根漫上一阵苦涩。 “嗯，我吃过了。刚收工。不怎么累，录节目没有拍戏累。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听医生的话，别老说什么回老家，你回老家我在外面工作都不放心。花不了多少钱，你儿子大小算个明星，你不都听别人说了，明星能挣钱....” 李时衍语气轻快，和李蕊聊了好久。 挂断电话，李时衍看杨北佑还没走，看他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笑着说：“怎么了？有戏拍就是好事，别老拉着脸。” “衍哥，对不起啊。”杨北佑眼框有点红，“是我没本事，我没人脉，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红。” “打住，咱俩之间就别搞煽情的这一套了”李时衍宁愿听他唠叨八卦，赶紧扯开话题，“你今晚在哪凑合？” “看看哪有沙发我睡一宿吧，你先别管我了，你累一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杨北佑把牛奶塞他上衣口袋里，推着他肩膀，把他往前推，“快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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