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开了盏落地灯,位置靠近沙发,发散出的柔和光线将方屿舟整个笼罩,那揣揣不安的模样,很难相信这是在生意场沉浮过的启辰总裁。李时衍侧身朝向他躺着,枕着一只手臂,眼里敛着流转的爱意,掺揉若有若无的笑。 “李时衍。”方屿舟求助地看着他。 李时衍视线和他相接,挪动身子,冲他张开手臂。方屿舟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床边甩掉拖鞋,扑到李时衍怀里,闷闷不乐地叫他的名字。 “跟我妈说的是下午才去,现在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再睡会?”李时衍不用问也知道他八成一夜没睡,温厚的手掌贴在他后颈上,没使劲地捏了捏。 之前不是没通宵过,但有李时衍在身边情况就会变,就像有某种无形的魔力,他在近似耳语的轻哄中渐渐睡去。 华姨准备的一大堆礼物,李时衍都没让拿,说是李蕊用不上,最后拗不过方屿舟,拎了个果篮。 疗养院安静如斯,方屿舟提着果篮,屏住呼吸,看着电梯停下,然后门“哗”一声打开。 李时衍眼疾手快地拦住转身要逃的方屿舟,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怎么了?” “要不下次吧。”方屿舟把果篮塞给他,“我今天状态不好。” 李时衍双手揽抱住他肩膀,低头看着他,浅棕的瞳孔又沉又静,似一汪无涟漪且无尽头的海,在此刻让方屿舟有溺进去的错觉。 “我真的建议下次再来。”方屿舟站在病房门口,哀求般看向身边的人,李时衍少有的强势,不置一词,脸上赫然写着“不行”两个大字。 简直是独裁。 方屿舟在心里腹诽,双手紧紧攥着他那只空闲的手,不让他敲门,“你等会。” 李时衍温柔耐心地等他调整呼吸。 结果俩人在门口杵了十分钟,路过的护士熟悉李时衍,瞧他站着,免不了问,“你怎么不进去?你妈妈早上还念叨你呢。” “嗯。”李时衍礼貌颔首。 病房门打开,视线所及之处没人,方屿舟松了口气,结果下一秒这口气又提上来。 “时衍么?”洗手间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来之前,李时衍嘱咐过李蕊,在方屿舟面前要叫自己“时衍”,不能叫“小时”,李蕊虽然疑惑,但了解到对方是自己儿子的老板,就也没做出异议。 “嗯。”李时衍关上门,始终牵着方屿舟,把他牵到沙发,让他坐下,“妈,方总来了。” “来了呀。”李蕊刚在洗手,她手里拿着擦手纸巾,从洗手间出来,视线被李时衍挡住,没瞧清对方是个什么模样,“还麻烦方总您来看我。” “应该的,阿姨。”方屿舟“蹭”一下站起来,活像是受惊的猫,从李时衍身后挪出来,在裤子上擦干净手心的汗,朝李蕊伸出手,“阿姨您好,我叫方屿舟。” 应付这样的场合,对方屿舟来说应该不算大难题,李时衍就趁这时间去洗水果,厨房门还特地开着,以便及时听清外面俩人的对话。 有好一会,外面都没有动静,李时衍匆匆洗好水果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方屿舟尴尬地伸出手,李蕊在他半米外,僵硬地站着,瘦脱相的脸上露出怀疑和思索的表情,连极淡的眉也皱着,定定看着方屿舟,两瓣唇动了动,无声地说了句什么。 “妈?”李时衍出声提醒。 “啊?”李蕊回神,忙和人握手,目光却始终在方屿舟脸上,“不好意思,我这有点迟钝。” 到疗养院差不多五点,冬天白昼短,院里的晚饭时间也早,李时衍提前告诉过厨房,今天多送几个菜。 饭桌上,李蕊坐在餐桌一边,李时衍和方屿舟坐她对面,她本来就吃得不多,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 方屿舟见状也不好意思再动筷子,哪知道李时衍皱眉,把挑好鱼刺的鱼肉放进他碗里,小声说,“你才吃几口?一会夜里又说饿。” 李蕊的眼神复杂难以捉摸。 方屿舟一脸尴尬地笑,又拿起筷子,在桌子下用腿碰他,意思是让他别瞎说话。 “方总你...” “阿姨,你叫我屿舟就行。” “屿舟?”李蕊在嘴里念他的名字,笑笑问,“你父母现在都做什么呀?该退休了吧?” “妈。”李时衍打断她。 除了嘱咐称呼外,李时衍也和李蕊强调过,千万不能问方屿舟有关他父母的事情。 李蕊绝不是粗心大意的人,他能记住称呼自己的事情,就一定可以记住另外一件事情,但眼下她这样问,属实让李时衍意外和慌张无措。 “我妈妈过世了,我爸爸再婚了,我现在自己住。”方屿舟倒没那么敏感,平淡如常地一五一十回答。 他想,既然和李时衍在一起了,那自己的家庭情况就没瞒李蕊的必要。 说完,他看了眼身旁人,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那你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吗?” “差不多吧,我妈过世后,我在我小姨家住了几年,初中开始我就住校了,平时也不怎么回去。” “那你妈妈在你小学就...?” “嗯。”方屿舟点头。 “是因为...?” 李时衍觉得李蕊有些过分,他不悦地皱眉,不轻不重地放下筷子,筷头和盘子发出一声脆响,“妈,别聊这个了。” “没关系。”方屿舟察觉到气氛趋于焦灼,笑着回答,“我妈是车祸意外去世的。” 听到车祸两个字,李时衍和李蕊明显都愣了下。 ——李从琅也是车祸去世。 从电梯出来,方屿舟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他垂下脑袋,半撒娇半安抚人的意味,在大衣袖子下勾勾人手指,语调软软地说,“我真的好紧张。” “对不起。”李时衍握住他手,顺势揣进自己大衣口袋,拇指摩挲他的手背,“是我粗心了。” 方屿舟知道他是指李蕊问自己父母的事情。 “没关系。”方屿舟在他口袋里和他十指紧扣,边走边仰头看他的侧脸,轻松地笑起来,转脸又不安地问,“你妈妈的态度感觉不太像反对吧?” 李时衍闻声注视他的眼睛,忽地笑起来,“你这么好她为什么要反对?” 这事就算翻篇,方屿舟暗暗松了口气。 自搬完家,李时衍还没正儿八经去过新住处,前前后后全是杨北佑在收拾。 房子和金融界只隔了几条街,当初租这里是考虑到离方屿舟公司近,虽然后来他稀里糊涂搬进人家里,但最终决定还是租着。 屋里前两天刚通完风,一点味道都没有,除了客厅摆的一个小行李箱,其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行李箱里是李时衍的私人物品。 方屿舟要跟过来帮忙,来了就被安排在沙发上躺着看电影,午后的阳光洒在客厅的地板上,随着时间推移,渐渐覆住方屿舟的小腿,他盖着毛毯昏昏欲睡。 “嗯...”方屿舟感觉到身体腾空,然后又陷进一个柔软的地方,他撩了下眼皮,李时衍从他身下抽回手臂,正帮他拉被角。 “李时衍...”方屿舟迷糊了,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多软,也不知道自己眼神多勾,他抬起胳膊抱住李时衍的脖子。 主卧的窗帘是深灰色,这个颜色方屿舟不喜欢,但胜在遮光效果好,屋里昏昏暗暗,把所有家具陈设都蒙上一层朦胧暧昧。 方屿舟被扒得光溜溜,靠坐在人怀里,两条漂亮的长腿掌箍在人手里,最大程度分开。 体内的性器一个深顶,他哆嗦着仰头,颤颤巍巍地枕着人肩头,小腿紧绷,脚趾蜷缩,嘴里的呻吟似痛苦似欢愉。 “慢点...” 方屿舟臀尖悬着,穴里的热流随着操干淌出来,滴在李时衍大腿上,说不上来的滚烫灼人。 “宝宝...”李时衍亲他耳根。 破碎的呻吟持续了一会,方屿舟伏趴在床头,屁股高高翘起,屁股缝里一根紫红的阴茎重重地捣弄,他跪不稳,整个人往前耸动,李时衍拉着他的脚腕,把他拖回来,在他奔溃的喘吟中不知疲倦地挺动劲腰。 太阳西沉,橘调的光铺在白茫茫的雪上。方屿舟累惨了,四肢瘫软,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脚腕和腰窝开始泛青紫,是大力掐过的原因。前面的性器不知道射了几回,此刻顶端往外滴水,针扎的疼。 而后面更是一片狼藉,屋里没套,李时衍两回全射他身体里,屁股上满是精液,红肿不堪的穴眼翕合不止,还在往外一股股吐着乳白的精液。 看得人体内血液翻滚流窜。 李时衍在厨房做饭,方屿舟被人洗干净,换上睡衣,包着毯子窝在沙发上,看下午暂停的电影。 看样还要一会才能吃饭,方屿舟躺的腿脚发僵,他站起来伸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接着像小动物巡视领地一样,在屋里挨个把角角落落都看了一遍。 回到客厅后,注意力被那个行李箱吸引。 “李时衍,我帮你把箱子里东西拿出来吧?” “好。” 李时衍的声音在油烟机的轰轰声中响起。 箱子没设密码,方屿舟打开,里面是一些之前粉丝的手写信,还有一些看不太懂的小物件,估计也是以前留下的纪念品。 在这些东西里,有一个文具收纳袋,方屿舟打开,拿出一沓旧报纸,不是完整的那种,是从不同报纸上剪下来的。 上面的新闻标题全部记录着同一件事——一场车祸。 图片上是一辆从中间凹陷下去的轿车,已经完全变形,不敢想遭受过多严重的撞击。 李时衍提过自己父亲也是车祸身亡。 方屿舟不免蹙眉心疼,他怀着抱歉和复杂的心情,把东西重新装回去,封口时从夹杂的纸张里飘落出来一张,他弯腰捡起来,无意瞥到车祸的时间和地点,以及车祸造成的原因。 仅仅一瞬,方屿舟捏着旧纸张的右手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浑身的血液一寸寸凝结变冷,眼底充血,脸和嘴唇却煞白。 怎么会这么巧合? 不可能这么巧的。 绝对不可能。
第34章 掉马 过完圣诞节李时衍就要进组,这是他呆在榆京的最后一周,所以白天有事没事都往疗养院跑。 “妈,我下周要进组,没法经常来看你。” “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王医生说你...” 李时衍拧好热毛巾,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出神的李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上次带方屿舟过来后,李蕊就一直是这个状态,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的积雪,说不上郁闷,但也谈不上开心。 “妈,你是不是有话想说?”李时衍用热毛巾帮她擦拭手腕。 “没有。”李蕊微笑着摇头,隔着毛巾握他的双手,“你刚刚说你要进组?那过年还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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