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谈恋爱、结婚生子了?”邵云重皱了皱眉头,突然怒从心头起,“难道你想谈恋爱了?裴雪意,你还是未成年呢,你敢谈恋爱试试?”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说我要谈恋爱了?”裴雪意觉得这个脑回路莫名其妙,不想跟他纠缠,抱着布布进了房间,顺手把门别上了。 邵云重被关在门外,气急败坏地敲了几下门。 裴雪意说:“我要睡觉。” 邵云重的手讪讪收回来,声音也弱了不少,“那你睡吧,我走了。” 裴雪意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布布趴在他肚子上踩奶。 他看着认真踩奶的小猫,神情有些悲伤,“他要走了,你会想他吗?” 小猫不会说话,大抵也无法将思念宣之于口。 很快香港那边打来电话,邵云重的母亲过生日。邵怀峥的意思是,先让云重去香港陪他母亲过生日,顺便在那里住几天,然后从香港直接飞英国。 邵云重自然想带裴雪意一起过去。 邵怀峥说:“你去看你妈,阿季难道就不能回自己家住几天?以后在外面读书,很长时间不回家,想见都不容易。你不能只考虑自己。” 邵云重一想也是,“行吧。” 两人在邵家庄园分别,裴雪意没有去机场送机。 这七年他们一直在一起,同吃同住,形影不离,还从来没有分开过。 即便知道分别只是暂时的,但邵云重还是很不舍,他抱了抱裴雪意,“我一到英国就给你打电话,你要立刻飞过来。” “嗯,我会很快的。”裴雪意把脸埋进他肩膀,“再见。” 其实裴雪意知道,这一次分别,再见已不知会是何时。 他抱着布布站在庭院里,望着邵云重坐车离开。 邵云重离开的当天,裴雪意便让斓姨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邵怀峥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给裴家的司机打了电话,几个行李箱已经提到客厅。 邵怀峥明白,这孩子已经知道了他的安排。这个裴乘风嘴巴真是一点也不严,他怕邵云重提前知道消息,已经叮嘱裴乘风,先暂时也不要告诉阿季。好在阿季是懂事,没有在云重面前多说一句。 同时,他又惊讶于这个孩子的成熟和淡定,裴雪意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默默准备着离开。 邵怀峥叹了口气,“阿季,吃了晚饭再走吧,不急在这一个晚上。” 裴雪意微笑着拒绝,“不了叔叔,家里的司机在路上了,妈妈等着我回家吃饭。” 邵怀峥突然心生愧疚,“你爸爸给你选好学校了吗?要不要叔叔帮你选?不管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只要你想去,叔叔都有办法。” 裴雪意说:“我想留在国内,学校已经选好了,不用叔叔操心了。” 邵怀峥说:“那也很好,以后常回来看看吧,老大老二都走了,你也要走了,家里一下子变冷清了。” 裴雪意依然是平日里那副乖乖的模样,“嗯,我会回来看叔叔的。” 其实在他的心里,邵怀峥才是父亲应该有的样子。这个中年男人比裴乘风更像一个父亲。 裴雪意回到家依然住从前的房间,佣人已经给他打扫好了。 布布被他抱着上楼,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裴雪意知道,布布是在紧张,到了陌生环境,布布有点应激。 “没事的,布布不要害怕,这是我们的家。”裴雪意安抚着怀里的小猫,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有些忐忑,已经很多年不住家里了。他有点无所适从。 裴雪意走到房间门口,还没推开门,六岁的裴安虞从房间里出来,看见他怀里的猫,惊恐地大声叫道:“恶心!” “猫!” “恶心!” 布布被突然冲出来的陌生人吓了一跳,在裴雪意怀里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叫声。 裴雪意连忙抱紧它,怕它跳出去攻击人,他用脸蹭了蹭布布的脑袋,“好了,没事的,不要怕。” 裴安虞大叫着跑下楼,去找妈妈,“妈妈!有猫!脏!” 裴雪意连忙抱着布布进了房间,将门紧紧关上。 他背靠在门上,低头亲吻布布的耳朵,“布布不脏,一点也不恶心,布布每天最爱舔毛,很干净的。” 布布舔了舔他的脸以示安慰。 裴雪意又小声说:“我讨厌裴安虞,我讨厌他,我们一起讨厌他吧。” 布布看着他,抖了抖胡须。裴雪意就当它答应了。 裴雪意是个冷情的人,骨子里有些淡漠,因着这份淡漠,他的爱恨和喜恶都不甚分明。 他极少表现出厌恶,因为他对很多人和事都不在意,自然也不会对这些不在意的东西消耗情绪。 但他讨厌裴安虞,或者说厌恶更确切,尽管裴安虞那么小,还是他的亲弟弟。 如果裴安虞不是他的亲弟弟,或许他也就不讨厌了。 ---- 感谢投喂海星的朋友,继续求海星! 感谢 seaurchin 赞赏1个鱼粮,seaurchin 赞赏1个鱼粮,seaurchin 赞赏1个鱼粮 投稿中啊赞赏2个鱼粮,— Dante 一赞赏1个鱼粮
第63章 回忆·你骗我 邵云重顺利出国,这件事让裴乘风颇感意外。裴乘风是个很善于揣摩人心的人,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比邵怀峥还要了解邵云重。 邵云重是离不开阿季的,阿季就是他的安抚剂。他现在肯老老实实的上飞机,十有八九是不知道邵怀峥的安排,还被蒙在鼓里。 邵怀峥想把两个孩子分开,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裴乘风都知道自己没有立场阻止。 所以他才会把这件事透露给儿子,儿子跟邵云重朝夕相对,他觉得儿子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邵云重。 邵云重知道以后,必定不会乖乖服从的。这件事被邵云重一闹,绝对就成不了。 可是裴乘风失策了,他属实没想到,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竟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邵云重。 裴乘风心里的算盘落空,多少有些失望,邵家这层关系,他还不想放弃。 不过在失望之余,他还抱着几分希望,邵云重知道真相之后,还会乖乖待在英国吗?这可不好说呀。 裴雪意就这么回到了裴家。 他喜欢安静,平时待在自己卧室里,并不怎么出门,倒也适应良好。 但是布布就不行了,它起初很害怕陌生环境,在卧室床底下躲了两天才出来,熟悉卧室环境之后,又憋不住了,想跑出去玩。 布布在邵家是不受拘束的,偌大的别墅随便它跑。可是在裴家就不能这么随意,一则,裴雪意怕它打坏什么东西,恐被母亲责怪,二则,裴安虞不喜欢布布,逮住了就要欺负欺负。 他们搬来的第一天,裴安虞就指着布布说“恶心”。后来看到布布在客厅散步,还拿羽毛球拍打它,说要把它赶出去。幸亏裴雪意及时赶到,把布布抱回屋里。 这次虽然并没生出什么事端,但裴雪意心里很清楚,裴安虞很排斥布布,而且也排斥他。 尽管裴安虞很小,但裴雪意能感觉到,裴安虞对他这个哥哥是有敌意的。 这种兄弟之间微妙的感觉,隐隐约约的敌意,外人和大人们是不懂的,或许只有多子女家庭的小孩才会明白。 裴安虞对裴雪意有敌意,却又不敢明摆着欺负他,所以就把气撒在布布身上。 裴雪意怕他伤害布布,只能尽量把布布关在卧室,不让它出去乱跑。或者带着布布去庭院里遛弯,总之尽量避开。 但即便如此防备,也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裴安虞过敏了,起了满身红疹,还伴有呼吸困难。 纪如茵十分惊慌,赶紧带小儿子去医院输液,回来之后就让佣人用吸尘器把家里吸了一遍。 裴安虞本身就是易过敏体质,所以她平时都比较注意。她仔细想了想最近家里都多了什么,想来想去就是那只猫了。 纪如茵断定小儿子是猫毛过敏。 她犹豫着敲开了大儿子的门。 家里正上上下下的打扫,裴雪意早就听到动静,见母亲来敲门,他有点意外,“妈妈,怎么了?” 他怀里抱着布布,纪如茵在看到猫的瞬间,神经质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别过来!” 裴雪意的身形僵住,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母子间正好隔出一段距离。 纪如茵反应过来自己失态,连忙解释:“是你弟弟过敏了,我怀疑是猫毛过敏。他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小动物,你和布布一来,他就过敏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观察大儿子的神色,虽然心里觉得不合适,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阿季,妈妈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能不能先把布布送走。” 裴雪意虽然听她前面的话,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但还是有些难过,“妈妈,布布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我以后不让布布乱跑,就养在我的房间里,不让它出来,这样也不行吗? ” 纪如茵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妈妈也知道你舍不得。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也不是把布布送出去,就把它送到小独栋,交给佣人照顾。你看…行吗?” 家里有个小独栋,是佣人住的地方,都改造成了佣人房。布布送到那里,既避免了接触,又有人照顾。 纪如茵觉得这个安排很好。 裴雪意抱着猫垂下头,白皙脖颈垂落下去的弧度既倔强又脆弱,是无声的抵触。 纪如茵看他不说话,也换了柔和口吻,但话音有点逼迫的意思了,“阿季,我们是一家人,你也不能只考虑自己,不顾及你弟弟。” 裴雪意抬起头,像是做了决定,“那我也搬过去。” 纪如茵讶然,“那怎么行呢?那是佣人住的地方。” 裴家的孩子在邵家娇养了那么多年,一回到自己家,反倒住进了佣人房,这说出去得多难听? 纪如茵决计不能答应。 母子两人正因为这件事僵持不下,这时打扫佣人过来了,问纪如茵:“太太,阁楼还打扫吗?” 纪如茵随口道:“干脆一起做个大扫除吧。” 佣人得了指令就走了。但是这件事倒提醒了裴雪意,他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阁楼。 “是不是只要不在一个楼层就行?”裴雪意问道。 纪如茵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他说:“我搬去阁楼,以后没事不会下来,一日三餐让佣人送到阁楼。以后我和布布就在阁楼生活,避免跟大家接触。” 裴雪意说完便关上门。 纪如茵还想再说什么,但嘴里的话也被关门声打断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裴雪意态度坚决,也没有预留商量的余地。 阁楼原本没有住人,很久没打扫了。恰好今天大扫除,佣人突然听说大少爷要搬过去住,几个人不敢懈怠,立刻收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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