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商笑了:“我的秘书,现在一个月工资四十万,年终奖三百万。” 他不欲再同黄优废话,同那头的人道:“接下来你们看着办。” 解决完一件事,肩膀上还有另一件——— 江堰一动不动,呼吸平缓,好像入定了。 顾商肩膀有点酸了,他动了动,“起来。” 江堰抬起头来,眼下有两道红痕,那是顾商的衣领压出来的。 他见顾商没说话,便自顾自地说了:“你还没回答我。” 话题被重新提起,顾商回想了下,道:“我会尝试相信。” 江堰听懂了,顾商是说一时之间难以快速转变,但他会努力。 江堰低声说:“所以,这次是真的解开误会了吗?” 顾商回答:“嗯。” 江堰没有说话,只看着顾商,似乎是要从顾商的脸上辨别这个“嗯”的真假。 “但我有疑惑,”顾商道,“打电话给慕色之前,你知道杜仙的高定礼服要在Chansan和Muss之间挑选吗?” 江堰说:“不知道,我只单有Muss的股份,并不管事。” 那么重点来了,顾商说:“你为什么会有Muss的股份。” 几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Muss为了解决经营资金周转的问题,有向集团以外的投资人筹集资金,我把赚的钱都投了进去。” 顾商对这件事有印象,但当时他正在国外出差,没立刻回来,“你有这么多钱?” 那时A已经大爆,江堰道:“……我一直没有在花钱。” 顾商手撑着脸,“你和慕色的关系。” 其实他已经知道,江堰这七年来没有一个人,没被别人包养,也没去找人。 “我和慕色?”江堰仿佛在疑惑顾商为什么这么问,“没什么关系。” “那大晚上的他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江堰:“他喝醉了……让我过去陪他喝酒。” 顾商在心里冷笑一声,所以慕色那该死的还是有那种心思……让他想想,该怎么处理慕色呢? 把他关在精神病院七年?让他也尝尝跟人分别的滋味。江堰打断了左腿,他打断个右腿?还是送进监狱,以盗窃商业机密为由。 打断他内心一百零八种残虐想法的是江堰。 江堰看起来比他还急切,不希望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历史遗留问题,“还有吗?你问,我都会说。” 顾商的确还有最重要一个问题没问,“为什么你七年之后再回来找我。” 分都分了,离开都离开了,也有了很好的未来,为什么? 仅仅为了报复吗? 江堰闻言,明显地愣了,他指尖抽动了下,他在想——— 顾商没有催促,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一时之间,房间里的空气仿佛被抽走,拉得无限长。 哒。哒。哒。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黑猫从猫爬架上跳下来“咚”的一声,他终于决定了。 他说:“因为我想变强,我想平等地和你重新开始。” 江堰抬眸,盯着顾商,眼里没有冲动,有的只有坚定与不破不立。 “换句话说,我喜欢你,顾商。”
第50章 “摔下舞台。” 随着时间的流逝,顾商在那一大段的沉默中逐渐感觉到不对劲。 他猜不到江堰接下来要说什么,可直觉让他后颈皮一紧,让他感觉到危机,他想开口制止,却又觉得什么话能吓到他? 每次一有矛盾,高傲的顾副总总会偏向强势的那一边。 顾副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事他搞不定?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退缩这一词。 可安静越久,不好的预感也越重,剑指脑袋,他刚想张嘴,却已经来不及。 江堰截胡了:“我喜欢你,顾商。” 顾商一怔,剑好像是离开了,他像一条鲸鱼,跃出海面,跳到空气中,笨重的身体轻盈了,像飞了起来。 可惜仅有一瞬,鲸鱼不是鸟儿,总是会砸下来的,海面爆发出海啸般的水花,最终沉入海底。 剑还是落了下来,插进他的胸口。 很快,顾商转换成游刃有余的姿态——— 可下一秒,江堰将他的后路也堵死了。 江堰说说:“我不想你再找别人,不想不能过问你的私事,我想和你一辈子,不是包养,是谈恋爱,然后结婚。” 这是明说了。 江堰的指节被压在身后,又泛红又泛白,他本以为自己会很难说出口,可吐出口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他喜欢了太久太久太久了,在误会没解开之前,这份爱每过一年,就越沉一些,压在他的后背上。 江堰不是突然决定告白的,只是突然决定在现在。 顾商问题已经问了,他不可能撒谎,只能实话实说“想平等地站在你身边”,可话都到这份上了,顾商还猜不到他到底怎么想的吗? 他也想过,要不要等两人关系缓和了一点,他追一会再说。但换一种思路,不挑明的话,顾商会不会一直抱着包养的心态去看到他?顾商会不会以为这只是小情儿的讨好? 特别是经历了顾商表面相信了他,实际背地里偷偷调查之后。 不把话说明白,保不准顾商又乱猜忌。 模棱两可,两边都不讨好。 他也不是没猜过顾商会直接同他断掉关系,甚至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个。 不过,分开了七年,总得有点不一样吧。 顾商已经没有办法彻底地同他断掉了,他不再是那个无能的小明星,不是说封杀就封杀,说扔就可以扔掉了。 顾商会更厌恶他吗?会的吧。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江堰眸子暗淡了下来。 可是,误会解除后的那一个晚上,他躺在床上,忽然像被铁锤砸了下太阳穴,让他猛地想起一件事来。 这么严重、过分的背叛,按照顾商的性子,肯定会赶尽杀绝的,封杀,一次封不掉,就封到消失殆尽为止。毁容,一次毁不掉,那就两次,三次,总不会每次都恰巧逃过。 为什么在一次之后,就停手了呢? 但七年间的他全被恨意与怨气蒙蔽了双眼,竟将这个点给忘了。 他是不是……也并不是那么的惹顾商讨厌呢? 不过,顾商应该会说:谁能……… “谁不喜欢我?”顾商玩世不恭地说。 哦,多了一个“能”字,江堰心道,他摇了摇头,“你知道不是这种,顾商。” 江堰喊顾商两个字时音调总是低的,很认真,字正腔圆的,像是将这两个字在舌尖滚了一遍、舔了一圈后,再咽下去,由喉咙发声。 顾商终于冷下脸来,沉默地盯着江堰。 他要说什么?江堰想他说什么? 谈恋爱。 很陌生的词汇。 是要怎样?不就是说早安午安晚安,晚上再做做 爱吗?同七年前的他们有什么不同?还是怎样?像电视剧里对天发誓的蠢情侣吗? 他的父母有着很失败的婚姻,认识的人谈恋爱都是一周换一个,是不喜欢就换吗? 顾商遥遥一想,江堰是不是在七年前也说过这样的话。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忘了。 江堰不是小情里边第一个跟他告白的,不少拿着玫瑰、开了香槟,甚至隆重地单膝跪地,但回答具体如何,要看顾商当天的心情。 心情好了就给面子地拿一会再丢掉,不好的话当场扭头就走,丝毫不管留在原地尴尬的当事人。 之后还有用的话就态度如常,把人喊过来服侍。 有个人曾经问过他,说:“顾总,您不觉得这样对我特别残忍吗?” 顾商皱了眉头,“什么?” 小情懂了,顾商连他告过白这件事都忘了,这是真真正正的毫不在意。他不死心,提了一遍。 这下,顾商笑了,他悠悠道:“所以呢?” 说好了只是包养,逾越的人痛苦,有什么问题吗?影响他心情的才是罪该万死。 现在,也这样就行了吧? 顾商的心情被影响到了,开始烦躁起来,他想不明白,也不想想了,所以打算一刀切。 江堰也配让他感到烦恼? 一个床上工 具罢了。 他用冷漠无情的态度对待,像被摸烦了软肚子的小刺猬一样背过身,还要扎起高高的刺。 好在江堰没有要逼他的意思,他道:“我不是想你现在回复我,我只是想告诉你。” 顾商荒唐,什么叫“好在”,他是因为江堰放下了剑所以松了一口气吗? 江堰有些弄不懂,为什么顾商的表情看起来生气了。 顾商指了指门口,毫不犹豫道:“滚出去。” 就像对待那些让他心情不好的小情人一样。 明明不是什么好话,但江堰一直捏紧的手指在这刻“哒”了一声,他重重地放下了心:顾商没有说什么一刀两断的话。 出去了,这篇就翻过了,下一次见面就是已经知道了他的喜欢的顾商。 江堰站起来,往后走了几步,给顾商一点空气,他说:“你要搬家吗?顾商。” 顾商恶狠狠道:“我为什么要搬,要搬的是你!” 江堰点了点头,“那你要躲着我吗?” 顾商冷笑一声,他顾副总躲人?好笑。 江堰干净利落地退至玄关,他进退有度,忘了明明不久前还在哭的自己,变得正常了,“睡不着就上来找我。” 顾商半点好脸色没给:“滚。” 门在他鼻子前甩上了,江堰回了七楼,奇怪,现在楼梯又是四十二节了。 雪人趴在门关上睡着等他,他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晚饭。 顾商吃了吗?应该也没。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颗生菜,一口鸡胸肉一口生菜地吃完了,之后去洗了澡,出来后看到时针刚好指向十。 距离从六楼上来,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今晚的顾商当然不会上来找他。 江堰重新进了厨房,洗干净刚刚拿出来解冻的牛排,放油下锅。 顾商有点饿了。 虽说他吃得少,但这段时间,胃总归是没那么差了。 之前做饭的那个阿姨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不干了,说一家五星级酒店邀请她去做主厨,所以她决定换换工作。哪怕顾商提出三倍工资也撼动不了她的决心。 顾商口味挑得不行,工作难度又大,至今没找到合适的人。 就在这时,楼梯门被敲响。 顾商不想给江堰开门,他从冰箱里找到一瓶酸奶,拧开喝了几口。 几口下肚,太冰,太酸,胃好像立刻就不舒服起来,酸奶不是护胃的吗?顾商皱眉,放下了。 江堰还站在门外,隔几分钟敲一下,倒不是那种夺命连环敲。 他见顾商铁了心不给他开门,只好隔着门道:“你吃饭了吗?我做了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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