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堰抱着他,安抚地亲了亲他的后脖子,被顾商一把按住脸推开。 江堰后知后觉想起来,顾商有很大的起床气,特别是在好不容易睡着却被吵醒之后,可刚刚他发懵了起码五分钟,期间顾商竟没有催也没有踹他,就这么一直等着。 刚刚勒着也是,等他呼吸缓了,才把他赶远了点。 顾商醒了之后就没睡着了,在这干躺着不如回六楼。 江堰说给他揉肚子,或者再做一次。 太麻烦,顾商臭着脸走了。 回想起江堰昨晚的吻技,他发了个消息给秦则雪:“查一下江堰这七年有没有找过人。” 秦则雪这个点也没睡,她回了个ok,之后道:“那两个秘书暂时还没有消息,你要做好什么都查不到的心理准备。” 没有确切的结果,如同一根刺一直哽在他喉咙里,如同不告诉你黑暗中立在房间的是鬼还是衣服。 他就无法给江堰脱掉枷项或者定死刑。 顾商回:“不做。” 秦则雪懒得理他。 不过,拖这消息的福,顾商骤然想到了什么。 半个月后就是同Muss竞争杜仙高定礼服初稿的日期。 这些天,顾商有三分之二的晚上都去了七楼,毕竟要尝过睡眠的人再回到整夜睡不着的日子,就像吸毒的人毒瘾发作。 更何况,顾商是复吸。 A的十周年即将来临,江堰排练完了一曲新舞,他换了件干净衣服,顺手拿起手机看消息,看到顾商那一列时,是不敢置信的。 顾商:“今晚来六楼。” 江堰微微睁大了眼,简直受宠若惊。 他哪里还排练得下去,收拾收拾就连忙赶回来了。 一路上,车飙得飞快。 江堰并不是急躁的性子,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一个情绪很稳定的人。 可此刻,他敲着门,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流入心脏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毒药,跳个不停,撞得胸口疼。 顾商似乎又被这催命似的信号吵到了,一脸不爽。 可江堰来不及看,门一打开,他就扑了上去,将顾商揽了个满怀,他侧脸贴着顾商的侧脸,温热的、细腻的、柔软的。 他能闻到顾商身上又香又淡的沐浴露味,能看到黑猫好奇地站在沙发上看他,能感受到——— 这个家好像又对他敞开了。 他指尖有点发抖,眼眶有点发热。 他真的可以进来吗? 顾商终于原谅了他,是吗?他是不是……有机会的? 江堰很开心,也很激动。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受到了影响,变得轻快舒爽起来。 顾商的表情却依旧冷淡,他仿佛看到江堰背后有条尾巴在疯狂地摇。 他推开他,说:“进来吧。”
第48章 “不要这样。” 江堰能一眼看出来,这里什么变了,什么没变。 沙发换了一张,地毯变成了灰色,潜水池旁的绿植爬满了整面墙。 黑猫似乎有点熟悉他了,虽不再往沙发底下躲,但也怕得很,见他靠近就满地乱窜。 江堰不敢告诉顾商自己为什么要买下七楼,因为方便幻想。 他太痛苦,每天工作完回到家,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就会闭上眼睛,他想顾商抱臂站在他面前,“还不快过来?” 江堰“嗯”了一声,准确地踩上一截楼梯,他给了顾商一个拥抱、一个吻,之后跟着顾商往里走。 顾商说:“给你倒了杯水。” 江堰摸到了厨房,台面上果然有一杯水,已经凉了。 他脱掉衣服,说自己先去洗个澡。 明明眼睛一直没有睁开,江堰却从未被绊倒,也没有磕碰。 他洗得很快,出来后顾商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雪人躺在顾商的大腿上睡大觉。 见他出来了,顾商勾了勾手指:“过来,给我的小鸟擦头发。” 江堰说了声“好”,便走过去坐在沙发上,顾商接过毛巾,盖到他头上,颇为粗鲁地揉搓着,像给小狗擦头。 可实际上,屋子里哪有第二个人,一直放在毛巾上的也只有江堰自己的手。 他每天都在幻想他还在顾商的家里,只有这样……只有这样能让他稍微轻松一点。 买下七楼后,江堰原本也想封窗,大片的玻璃都被师傅搬来了,直到他站在阳台,瞥到斜下方顾商的脸一闪而过。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太过变态,可忍不住,他希望顾商能站在落地窗前看一看外边的风景,这样他就能贪婪地看顾商一眼。 可顾商过来的次数总是屈指可数,有时候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一次。 晚上,他躺在顾商的床上,左手边躺着雪人,右手边则是睡着的顾商。 江堰翻了个身,将男人抱进怀里,怀里的触感柔软,抱了一会,他情不自禁地睁开眼,想看看顾商———他很久很久没梦过顾商了。 眼前对上了白朦朦一片,是他的抱枕,他猛然清醒过来,重新用力闭上眼,却再也无法代入进去了。 顾商坐在饭桌上,吃江堰带来的银耳糖水,距离夏玫高定初稿时间还有五天。 在江堰来之前,顾商把电脑里有关这次项目的真正文件与信息全部清除了,然后弄了个假的替换上去。 如果江堰真的是为了这个接近他,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毕竟这个项目错过了,慕色要再想翻身,那可就难了。 江堰问:“你吃饭了吗?我做点什……” 顾商没看他:“不用,阿姨晚点就来了。” 江堰想到了什么,他说:“我上去喂个猫,你待会再给我开门,可以吗?” 他怕他一走,顾商就后悔了,不让他进。 “或者……”江堰顿了顿,试探道,“我把雪人拿下来?” 雪人都下来了,那就代表长住的意思。 顾商抬头瞟了他一眼,“不要,你上去喂。” 江堰敛下眼眸,“嗯”了一声。 顾商曾经说过并不讨厌雪人,那看来还是他这个主人不够讨人欢心。 江堰快速上了趟七楼,收拾了套干净的衣服,铲了猫砂舔了粮水,还陪雪人玩了十分钟逗猫棒,房子里边装了很多猫猫装置,没人在也不会无聊。 他重新回到六楼,敲门,可噩梦好像如他想象的一般,发生了。 没有人来给他开门。 等待的时间往往会被无限拉长,特别是在人不安的时候,江堰以为自己等了五分钟,实际上才过去了十几秒,他的力气不由自主地变大了。 又等了一会。忽然,门开了,顾商皱眉:“急什么?” 不知道江堰喂什么猫能喂那么久,他在楼下等了将近十五分钟,还没见有人敲门,便以为对方一时之间没那么快,结果刚走进浴室,就朦朦胧胧地听见了。 房子很大,走出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江堰心里堵着的那块巨石重重地落了,他握紧的手松开,闷闷地摇了摇头。 顾商瞥开眼,转身进了浴室。 江堰是进卧室时候,才发现书房的门竟然开着。 顾商好像……是真的相信他了。 晚上,顾商照例处于高位,他的后腰被摁着,无法离开。 江堰不停寻着顾商的唇。 顾商扬起头不让亲,吻就顺势落在他的锁骨和胸口上,他忍无可忍地打了下江堰的左脸,“别他妈亲了。” 江堰眼里那股热度看得他浑身难受,他越感到有压力,越强迫自己用更冷漠更无情的语气去命令:“不做就滚出去。” 不知何时起,性 爱在两人这里变成了“工作”“任务”的代名词。 哪怕过程中,江堰用吻用各种小动作去增添其他情感,可只要顾商闭上眼,所有气氛就被挡在外。 等顾商睡着,江堰缓慢地起身,出去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顾商强撑着困意睁开了眼。 一般做完,江堰是不会再出房门的了,因为主卧有洗手间,什么都齐全。 房子隔音太好,顾商完全听不到江堰在外边做什么。 此刻,江堰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有消息了吗?” 那边道:“还没有,七年前的时候哪里那么好查。” 是的,除了顾商,江堰也在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是顾商,所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将U盘给任何人。 顾商公司的资料是怎么钻进电子剧本里的?不留意被人偷了?还是原本U盘里就带着什么? 挂了电话,江堰重新进入房间。 没睡着是很难装的,特别顾商睡着前是那种爱乱动的风格。 江堰:“醒了?” 顾商盯了他一会,背过身去,闭上了眼。 江堰察觉到,此刻的顾商,好像有些不开心。他跪了床,用大拇指指腹抚平顾商不自觉皱起的眉,“怎么了?” 顾商:“闭嘴。” 最后顾商太困,还是睡着了。 江堰发现,虽然他是住进来了,但两人之间的相处并没有更近更亲密。 他们就像一对不熟悉的租客,共用着这片土地,却无打招呼的必要。 江堰舔咬着顾商微垂的后脖子,那里雪白纤长。 他在心里同自己讲:没关系的,中间的隔阂太久,恢复是需要时间的,不要着急,再努努力就好。 但江堰很快就懂了,有时候,努力是不会得到任何成果的。 白天两人各自去上班,晚上先后回到千灯湖。 顾商没有给江堰六楼的房卡,所以后者如果先回了,就先回七楼待着。 连续五天,江堰都是在六楼睡下的。 即使解开误会了,顾商对他仍然很敷衍,只有晚上才稍稍多看他几眼。 因为顾商压根没多喜欢他。 七年,兜兜转转,竟还回不到七年前的模样。 江堰忽然很想笑,他不知道自己七年前到底是在坚持什么。 一大早,顾商难得穿上了稍微正式的黑西装。 当年Muss同Chansan竞争江堰不知道,可现在他是Muss的股东,如此重大的项目,他还是有所听闻的。 顾商的领带打得很完美,不需要他多弄什么,他低声道:“一切顺利,今晚早些回来。” 以往,顾商会直接离开,今天却破天荒地说了句:“借你吉言。” 一切仿佛都与七年前那样,他们不是第一个到的,空旷的会议厅已坐着慕色和其他人了。 慕色打着石膏:“顾副总,好久不见了。” 顾商点了点头,连话都不想和对方说。 “怎么如此生分了?”慕色道,“难道还记恨于那件事吗?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顾商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闭嘴。” 慕色表情难看起来,虽说Muss现在是被正山压了一头,但他也不是顾商可以随意甩脸色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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