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家什么事都由着佘时来,比童话里的小公主还要娇贵,骂不得打不得。 有时佘时想要表现时也会被佘元岑拦下,理由无非都是些担心佘时受伤什么的。 池塘里的荷花谢了又开,鱼儿每天也在不停更换着,除了里面水波粼粼的水,被阳光滋润一天又一天。 佘时对泡茶这事轻车熟路,他从小就喜欢帮佘元岑泡茶,但每次泡完后都会被佘元岑心疼得不得了。 长大后,佘时还是时不时地会泡上一些,即使并没有人喝。 没过多久,佘时端着木盘过来了,盘子上除了泡好的茶外还有些糕点。 虽是在室外,但茶香足以香飘十里。 佘时带来的普洱茶是熟普洱,呈暗栗色。 一般来讲普洱茶分两种,一种是熟普洱,一种是生普洱。 熟普洱本身制作就十分反锁,更别提追求十分好的熟普洱,简直就是大海里捞金子,可求而不可遇。 所以大家普遍都喝生普洱。 佘元岑并没有急忙喝,而是闻了几下香气,是茶独有的茶香 单单是闻起来就足以沁人心脾。 入口后更是口感细腻滑厚,让人欲罢不能。 它并没有生普洱那般甘甜,而陈香、枣香之类一样不缺。 “这茶好啊,喝了这一口也算没白活。”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佘元岑并没有问佘时是从哪里买到的 佘时也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这事。 “这下茶也喝到了 让你露下厨艺不过分吧?” 佘元岑斜了眼佘时:“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不会无事献殷勤。说吧,又馋哪道菜了?” 佘时嘿嘿一笑,索性直接报出菜名:“糖醋排骨。” 说佘时喜欢吃肉吧,梅菜扣肉和小炒肉一类的几乎看都不看一眼,说不喜欢吧 糖醋里脊和糖醋排骨他倒是特别喜欢。 有时鱼肉也不肯吃,除非是红烧的。 佘家都是男生做饭居多,像佘元岑。妻子在世时都是由他掌厨的,妻子倒是很少下厨。 佘母也纯属是因为喜欢做饭而已,要真比起来也就只会个糖醋里脊 这一切都归功与佘元岑。 糖醋里脊一开始是佘元岑做给佘时吃的,了,后来因为夫妻俩要搬出去住,佘时又是个嘴馋的,佘元岑这才将这道菜教给佘母。 小时候佘母还打趣过佘时只需要一块糖醋排骨或者糖醋里脊就可以被拐走。 吃美食也算是佘时爱好其一了,有事没事就喜欢吃点零食什么的,嘴巴就没闲过,让人恨的是都这样还没几两肉。 佘时身高一米八整,体重却才堪堪一百二十多,皮肤白白嫩嫩好像一掐就能见红。 喜欢佘时的女生很多,但是感表白的可能连五个都没有,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佘时太瘦了,反而更多的是保护欲。 佘时长相并不是偏攻击性,那双桃花眼足以让众人沦陷,更别提眼角下还有一颗泪痣。 当他笑时卧蚕更加明显,还有一颗痣藏在卧蚕下面,显得他欲加夺人心魄。 也难怪罗潇潇找他出演古装,那头亮丽的长黑发在他身上并不突兀,反倒是锦上添花。 “佘时,一天到晚就你最墨迹,我倒要看看以后谁眼瞎还情愿要你。” “妈,别人都说我跟你最像了,你看你都能找到我爸这么好的男人还愁我找不到么?” “少贫嘴,你是男生又不是小女生,难不成还等着人家女孩子给你送上门来啊?” 佘时和佘母时不时就要吵几句,无非就是损损对方,弄了个敌损一千自损八百。 佘父几乎都听佘母,对佘母那叫一个百依百顺。 佘时无法,再加上今天确实有正事要做,他随意夹了块排骨在嘴里,手里还不忘记再拿一块。 他们一家人坐在黑色轿车里,单调的灰黑色给整个车间笼上一层阴郁。 今天是清明节 他们要去探望已故的故人。 窗外下着绵绵细雨,像是温柔轻抚着你的羽毛。即使不大,却也留有涟漪。
第68章 五十万 城北墓地。 “老伴儿,我带佘时他们来看你了,你最近过得可是如意?” 佘元岑身着黑色西装 撑着黑色雨伞在雨里站得笔直,声音里带着雨天特有的伤愁。 “奶奶,我来看你了,还带了您最喜欢吃的凤梨酥。”佘时没有说什么很伤感的话,只是把准备好的凤梨酥轻轻放置在坟墓前,随后恭敬地鞠了一躬。 他与他奶奶相处时日并不是很长,在他还未能记事时就已经走了,只记得爷爷总说奶奶是个脾气火爆但又很温和的人。 他见过她的照片,是跟他一样的桃花眼,头发微卷,有种港风美人的感觉。 可惜患了病,再多钱也没能治好,她走时前一秒还在笑骂着佘元岑 下一秒就没声了。 医生说她走得很安详,没有一点痛苦。 但心理上的呢,多多少少都有些吧。 雨就这样下着,绵绵如细丝。生与死本就是常态,但当我们离死亡越来越近时,又渴望自己多活一会,哪怕一分钟也好。 土地里长着几朵蒲公英,雨一打风一吹就散了,带着种子在世界各地旅游着,运气好的话还能看见世界的尽头。 由于第二天佘时还要上学,他们一家晚上用完晚餐就走了。佘时一整天都没闲着 终于耐不住精力睡去了。 清明节回去的并不多,以至于高速公路一路通顺,他们只花了一个小时不到就到家了。 佘时有点洁癖,不洗澡就不舒服,不管多困都要简单冲个澡。 况且洗完澡后连被窝都是香软的,睡的滋味肯定更舒服。 等他再次躺回床上时又被不速之客扰醒,佘时眯着眼,声音像是要散架一样。 “喂,哪位?” “我,纪靳。” 佘时嗯了一声,懒散地问:“这么晚了还不睡?” 本是关心人的话得到的却是个无语里还带点调侃的语气:“原来你比我更养生,现在才晚上九点。” “困了不就睡?诶你们这次踏青又去的哪?” “不知道,了,我没去。” 佘时微微皱眉,奇怪道:“在家里偷偷摸鱼呢?” 纪靳没有回答,转移道:“你不是也没去?” “我那是去乡下给我奶奶扫墓,顺便看下我家老爷子。” 纪靳说了句抱歉 从嘴里磨磨唧唧挤出几个字:“挺有孝心的。” 黑漆漆的房间顿时安静了几秒 随后得到的是电话的“嘟嘟——”声。 纪靳:夸你了都不行? 另一旁的佘时只想祈祷第二天别见到纪靳,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把纪靳的舌头剁掉。 当然 遇不见是不可能的。 “小纪啊,出来一下。”李梅扯着嗓子朝着纪靳屋内喊道。 “你妈妈不知道怎么回事,非得说我们待你不好 爷爷奶奶知道你是好孩子,绝对不会说假话。” 纪靳踩着黑色拖鞋 慵懒地靠在门框上,眼睛里的冷漠怎么都藏不住。 他冷声道:“什么样的孩子在你们心中才是好孩子?对你们有利益的么?” 李梅诶呦一声,拍手大喊造孽。 孔冬重重地哼了声,快将嘴唇上覆盖着的白胡子吹起来:“洋娃子就是养不熟,到如今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了,以后怕是更不知轻重,你妈妈迟早把你惯坏!” 纪舒在纪靳和孔程井面前一直跟小孩似的,但她好歹也是在娱乐圈混了几十年的,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手段在身上。 蓝眸冷冰冰地看着那一对老夫妇,快要结出冰碴来。 “如果不是我特意多呆几天,怕是根本不知道二老是怎么对待我儿子的。我们认识也有十几年了,我不想让你们太难堪,但这并不能代表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她穿着白色冰丝睡袍,腰间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金色的长发飘散而下,越发衬托皮肤的雪白。 她紧闭着唇瓣,没有笑,浓黑的眉毛微皱,眼神不善,像是看什么脏东西。 “你这洋妞说的什么话!自己现在发达了自在了?知道重视你的宝贝儿子了?当初执意送他来的是谁?” 李梅狠狠地蹙着眉,硬是挤成了一条毛毛虫,她指着纪舒,手指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不停地颤抖着。 “是我想吗?还不是被你们一家人逼的!你问问你的好儿子,他当初对我们又做了什么?真以为你儿子是什么大好人?真以为你们多高大尚体贴人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得什么?不就是在外面演演戏露露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的什么不正经工作!” 面对李梅刻薄的污言秽语,纪舒再怎么解释也被她一句不正经击溃。 纪舒中文再好也只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怎么能说得过已经活了六七十年的本地人。 就在她面临崩溃时,纪靳开口了。 “我尊称您一声奶奶,可你也要担得起这个身份吧?对于同等性别的女性倒是血口喷人,面对男性却巴不得贴到人家身上,您说这到底是谁的毛病?” “您说孔家待我不薄,这点我认,起码你们给了我一块可以遮风挡雨的住所,而这也仅仅只是一处住所……” 纪靳话还未说完,就被孔东怒吼道:“放屁!你奶奶每天晚睡早起,不然你以为你吃的东西是哪儿来的?难不成它自己会变成熟食?你这洋鬼子真会睁眼说瞎话!也不怕出门被雷劈!” “孔东!你这是一个身为爷爷应该说的话吗?咒谁出事呢?我看啊,人老了就是对死亡没有畏惧感了 到时候祸到临头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纪舒可以容忍他们侮辱自己,但讲到纪靳头上,她总是化身为老虎,紧紧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就像在狂风暴雨中的荷叶与荷花,即使风雨再大 荷叶也依旧用她柔弱的身子为荷花遮风挡雨,在所不辞。 “好哇 你们母子俩倒是齐心协力!可怜了我家孔程井 娘不爱爹不疼!也不知活着什么劲儿。” 李梅破口大骂着,还不忘假惺惺地擦着眼角旁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孔程井早就进屋睡觉了,纪舒尽量声音小而再小,努力不吵醒孔程井。 但还是没有如愿。他们争吵的声音很大,孔程井捂住耳朵还能听见。 “姓李的你别胡编乱造!孔常安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不给你钱的话我看你还会不会向着他说话!说到底了你还不是在意钱。” 这句话说到李梅心坎里去了,她的脸红得想猪肝:“你……”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纪舒堵住:“你什么你!我看你就是百口难辩,被人戳破了意图罢了。你放心,纪靳这边我会安排他尽早远离你们的视线……不,应该是你们离他远点儿。” 纪靳怎么说也是他们孔家的孙子,怎么能说走再走,再说被亲戚瞧见了肯定免不了背后的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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