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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东一想到这，着急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真以为我们孔家是菜市场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我告诉你！偏不！” “你这老头怎么回事？嫌弃纪靳的是你们，要留纪靳的也是你们，怎么？还想强抢不成？你知道这是犯｜罪么？” 孔东被纪舒这话噎住了，胡言乱语道：“我要我自己孙子有什么错？还有没有天理了？你别想拿法｜律吓唬我这个老爷子！” “再说，我都要入土的人了 还会怕他这毛还没长齐的小伙子？只要他还在孔家,我老爷子就是一家之主！” 纪靳猛得抬眸，那清冷的眼神里仿佛藏着杀气，一睁眼把孔东吓得退后了一步。 “脚长在我身上，我去是留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李梅一看场面要不受控制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那你得把之前我们孔家在你身上花的钱如数还给我们，不然你就别想摆脱我们。” 孔东摸着胡子，心道确实不错，起码他还能得几个子，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附和道：“对！四舍五入得有一年的量，满打满算……五十万！” 一旁的李梅瞪大了双眼，不停地对孔东使眼神。 纪舒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要被无语死了，让人气得牙痒痒。 “你家吃的什么山珍海味要五十万？我看你就是想趁火打劫吧？” 孔东确实是这样想的，五十万对于还是学生的纪靳是十分困难的，但对于早已步入社会的纪舒来说只是一份微不足道的数额。 但这并不代表纪舒会心甘情愿给他们钱。 正要拒绝时，听纪靳面无表情回答说。 “好，我会给你五十万，也希望你们能遵守诺言。” 纪舒本欲开口劝劝，但她最后还是闭嘴，她尊重纪靳的选择。 纪靳眼神很坚定，也很冷漠，像是上帝给予凡人的最后一丝慈悲：“拿了五十万后，我们之间再无任何瓜葛，就算遇见也只是普通过路人。” 孔东眼珠子因为开心瞪得亮晶晶的，生怕纪靳会反悔似的，急忙答应。 躺在床上沉默的孔程井，在黑暗中，亮出一滴光。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如今这步田地。 一切事情混杂成无数纠缠在一起的黑线，怎么也解不开，最终只能狠心剪掉，成了零零碎碎的黑线，再也无法恢复如初。 只是夜还很长，和风吹动田野里遍布的野草，飞向时间的彼岸。
第69章 你妈还好吗？ 第二日清晨，街头时不时传来摊贩的吆喝声。 清新的空气与香味混合在一起，与新生的生命的清香夹杂。 “佘时！真的太命苦了！你知道我们昨天都经历了什么吗？” 合穆书包还未放下就急哄哄地找佘时诉苦说：“哎，前天不是寒食节吗？去的时候家家户户一点烟火味都没有，差点给我饿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忘从口袋里拿出今早的早餐，两个热乎乎的粉丝包外加一杯甜豆浆。 “你和纪哥怎么这么有先见之明呢？早知道我也不去了，还收我一百九十八报名费，结果到头来一口饭都没有。” 合穆越想越气，不禁连连摇头叹气。 反倒佘时还有闲心哼着歌，心情颇为不错,说：“清明踏青还能有什么好玩的？没让你去扫墓就不错了，知足吧。” “这次算我倒霉，下次踏青谁去谁王八。”说罢，两三口解决了剩下的包子。 这时，罗潇潇走了过来,“合穆，你写了作文没？” 还在吃包子的合穆：“？？？” “什么作文？老程啥时候布置的我怎么不知道？”合穆用胳膊肘碰了碰佘时，问：“你知道有作文这事么？” 佘时正埋头准备着去画室要用的画具，完全没有心思回忆有没有作文这件事，索性敷衍道：“不知道。” 合穆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道：“看吧，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作……” “人家佘时肯定没有啊，他连踏青都没参加哪来的作文？你这参加了踏青的人不得写篇一千字的作文意思意思？” 合穆长长地啊了一声，囧着脸，后悔道：“早知道就不去踏青了 玩又没玩到吃也没吃到，作业倒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正欲扭头找佘时寻求安慰时，就见佘时的座位上一个人影也没了，而纪靳今天也罕见地没有早到。 纪舒今早天还未亮就走了，临走之前将五十万打到纪靳的账户上，没过几分钟被退还了，上面还外加一条信息。 ——妈，有些事情还是我亲手来比较妥当，您不必替我操心，钱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纪舒坐在候机室等待飞机降临，看到这则短信既是欣慰也是焦虑。 纪靳这孩子不比小时候了，长大了，长高了，人也更成熟了。 可这真的是好的趋向吗？是我想看见的模样吗？ 广播中传来清晰的女声，提醒乘客及时登坐飞机。 纪舒提起放在腿上的手提包，消失在人群中。 - 这段日子 骄阳依旧每日高照在空中正中央，远方也时不时掠起阵阵微风，刮过树梢与绿叶。 巷子里的路灯早已被修好，这几年小区治安也得到了良好改善，于是那些走夜路的可怜的孤独者，再也不用担心碰见藏在黑暗里的小混混。 四月份，学校并没有什么安排，无非就是一些必要的考试罢了。 佘时成天一心专注于素描、速写和色彩，食堂教室两头跑，有时候甚至一天只吃一顿。 早上来得虽然不算早，但每天晚上他都待到很晚才回家，晚上还要在家中加练，不然第二天还是得补。 早上的日出佘时没见过几次，晚上的火烧云佘时也没看见几次 大多数时间，都是天边的云彩倒映在他身上。 城北二中注重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美术室的环境更是比普通教室好上几倍。 当然，这其中避免不了他人的资助。 说来也是好笑，不知是什么缘故，美术室都被统一建在较高的楼层上，导致佘时每天都在爬楼梯上浪费大量时间。 说句玩笑话，再胖的人每天多爬几次，时日一长保你瘦成竹竿。 学校种植的绿化挺丰富，但也挡不住佘时站在美术室的地板上俯视学校的视线。 教室内洁白无瑕的墙壁不知被多少色彩混合过，最终凝固成厚厚的一层。 落日的余晖打在画板上时，给人以无限美感。 “报了集训么？” 佘时咬了口冰淇淋，含糊道：“嗯，前几天刚报好，老王跟我说六月就要去。” 段闻边手中也拿着一支冰淇淋，没有像佘时大口咬着，而是不紧不慢地小口吃着。 他靠在窗玻璃上，享受着屋外袭来的凉意，说：“确实，差不多六月中旬就走，不出意外地话要一直呆到十二月份中旬。” “半年啊……还挺久，也不知道如姐会不会想我。”佘时砸吧下嘴，唉声叹气道：“没了我，咱们班平均分肯定落后一大截，没给班级做出贡献是我不对！可惜，可惜啊……” 段闻边听后噗嗤笑了，被含在嘴里的冰淇淋呛得直咳嗽，缓过神后笑骂道：“你想得还挺美啊，期末考试完才去，贡献还是可以做的，这点你可以放心，就是怕到时候是给班级拖后腿。” 佘时挑眉,，脸上还沾有不知名的颜料，皙白的双手也不复当初那样，此时倒更像只小花猫，还是带有野性的那一类。 “看破不说破，让我装下能干嘛？” 说完，吞下最后一口冰淇淋带上饭卡开门而去。 段闻边失笑，紧跟其后。 学校食堂还是一如既往人群攒动，硬是排了半天才轮到佘时他们。 他没有点什么菜，基本都是水果跟酸奶一类。 还真不是佘时不馋，要怪就怪这几个星期被美术折磨得不成人样，凌晨还亮着的灯就是最好的象征。 早上六点半起床对于佘时将算早的了。他又不打扮，无非就是拿冷水泼把脸就完事，没那么多讲究。 这一套流程算下来，再加上吃早餐，也就十几分钟的事。 晚上几乎都是到了凌晨才堪堪入睡,，佘母有时候看得都心疼。 佘时已经画得惟妙惟肖了，但他追求完美再完美。可世界上本就没有完美的事，所以他也只能无限接近完美。 “你每天就吃这么点儿小心又营养不良长不高。” 佘时面无表情地捣鼓着碗中的酸奶，刚欲把水果放在上面就听见段闻边晦气的话语。 佘时冷哼一声：“我都一米八了，还需要长高？” “你站起来。” “？？？” 尽管佘时满脸疑惑，但他还是下意识地乖乖站起，然后就看见身旁的人离他越来越近。 “你特么干……” “不会吧，还没我高。” “……” 佘时木着脸，明显是还没反应过来，等怒色爬上脸时才想起冲段闻边动手。 结果天时地利人和全都不在他这儿，纪靳好巧不巧端着盘子向这走来。 佘时瞳孔猛缩，慌张地立马坐下，双手不自觉地放置在双腿上。因为紧张，衣服布料都被他捏皱了。 不对，我紧张个屁啊。 等佘时再次抬头时，纪靳已经被段闻边拉到他面前了。 “你妈……妈身体还好吗？” 佘时刚到嘴边的脏话瞬间变成了关心人的话，说完后自己都想给自个儿几个大嘴巴子。 佘时！你是什么绝世大可爱？身体还好是什么鬼啊？ 佘时的微笑逐渐变得扭曲，怕是小孩子看了都要被吓住，正想解释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身体挺好的，有劳你关心了。没想到你这么关注我母亲。” 要说前半句话还算没毛病，那到了后半句话就有点奇奇怪怪的。 佘时奇怪地啊了一声 得来的是纪靳的反问：“你呢，几周见不着几次人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踪了。” 佘时总觉得纪靳说话怪怪的 但又不知道怪在哪里 只好如实回答：“最近老王看的紧，这不马上就要去集训了嘛。” 他低着头，手中攥着裤子布料 并没有察觉到前面坐着的人微微愣了下。 纪靳眼里覆盖着一层雾霾 声线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让人觉得不好接触。 “什么时候？” “期末考完就走。” 纪靳没说什么 点头嗯了声。 只要佘时稍微抬头看下纪靳，就知道此时纪靳的脸色并不好看。手指因为过于用力有些泛白。 他犹如机械般咀嚼着食物，睫毛垂下遮住了神色。 微微张开嘴：“什么时候回来？” “半年吧，我也说不准。” 纪靳轻轻嗯了声，没有再动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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