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等也是陪,在门内听也是陪,哪怕祝松予日后知道了,也不能说自己骗了他。 盛霁皖不愧是个商界老狐狸,深谙说话之道,不仅说得好听,还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另一个面向。 祝松予到底是涉世未深,性子单纯,被他一句话哄得晕头转向,心里感动不已,开始自责没让他进去。 “对不起,总是让你等我。” 祝松予把头靠在盛霁皖的肩膀上,语气中有些讨好的意味。 盛霁皖很享受他这样的主动亲近,毕竟小松鼠脸皮子薄,平日里逗一逗都要脸红的,更少有他主动凑过来的时候。 盛霁皖心里偷笑,面上却还是一副体贴模样。 “傻瓜,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盛霁皖捏了捏他长了些肉的脸颊,软乎乎的,手感很好。 “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原本是想回家再给你看的,现在有些等不及了,你要不要先看一看?” 还有礼物? 两人虽然成婚日久,盛家也从未在钱财上亏待过他,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只管消费就是。但说到礼物,祝松予还是头一回收,更何况是盛霁皖特意给他准备的。 祝松予坐直了腰背,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彩。 “真的吗?是什么呀?” 盛霁皖微微一笑,从身后拿出一个墨绿色的长条绒布盒子,直直地递到他面前,说道: “你自己看吧。” 祝松予迫不及待地将盒子接过,正想打开,又停下来,先问了一句: “那我现在打开了?” 见盛霁皖点头,他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祝松予惊喜得忍不住“哇”地喊了出来。 “是一支钢笔!” 祝松予激动地将钢笔从盒子中取出来,拿在手里细细地看着。 那钢笔拿在手中极有分量,笔身犹如绿翡翠,笔帽上绕着两圈金环,与笔夹一色,显得贵气逼人。 祝松予将笔拔出来一看,顿时更是瞪大了眼睛——连笔尖都是金的! 笔尖上刻了几个英文字,祝松予拿近了看,一个也不认识。不过即使看不懂,他也知道这支钢笔一定是外国货,而且价格不菲。 事实上,这只派克金笔是盛霁皖托友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在他手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送出去。 祝松予以前家里穷,一直很羡慕别人能读书,要是见到有学生在衣服上别了钢笔更是连眼睛都移不开。 有一回,阿奶给他带回来一支钢笔,是她去帮佣的那家少爷摔坏不要的,她从垃圾篓里把笔捡了出来拿去修好,带回家去给祝松予用。 虽然是捡别人不要的,祝松予还是开心得不行。 他正是用的那支钢笔写下了《落花记》的标题,又在它的陪伴下,见证了孟小田与钱飞岩的爱恨纠葛。 那一支笔,盛霁皖也不陌生。 明明笔身的漆都已经斑驳了,祝松予还是非常珍惜,每回用它写完字都会把笔帽盖好,再轻轻地放回抽屉里。 盛霁皖不知道那支笔的缘由,但根据他过去的生活情况,也大致能够猜个一二。 祝松予喜欢写作,盛霁皖想给他一支更趁手的笔。 只是祝松予此前久久没有坦诚他的作者身份,盛霁皖不想拆穿他,因此这支金笔也就一直被他收在书房的抽屉里。 今天是祝松予的第一次读者见面会,盛霁皖觉得这对于他来说算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便想着今日把这礼物交给他。 看到祝松予这么喜欢这支笔,盛霁皖心里也很高兴。 “天呐,这上面还有我的名字!” 祝松予意外地发现钢笔的尾端还刻了一个“予”字,一时开心得几乎要蹦出车外去。 盛霁皖送了他一支刻了他的名字的、完完全全属于他的钢笔。 祝松予感动于盛霁皖的用心,看向他的眼神几乎要融化。 “关云长有他的青龙偃月刀,孙悟空也有他的如意金箍棒,我们松鼠桂鱼君当然也要有自己的文曲金笔了。” 祝松予的眼神太过炽热,勾得盛霁皖体内某种冲动正蠢蠢欲动。 他舔了舔嘴唇,别过脸去,不想让眼中的欲念吓着他。 祝松予犹不自觉,一头扎在他的怀里,小狗似地到处蹭。 “谢谢你,阿皖。” 祝松予对他的爱意几乎溢出心口,却不知自己动来动去,几次碰到了某个敏感部位。 盛霁皖被他撩拨得青筋欲起,始作俑者还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盛霁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他的身子扶正,让他老老实实地坐着。 “不用谢我,你我既是一体,我支持你的事业也是理所应当的。” 盛霁皖话说得正义凛然,心里却想的是早晚把这“夫妻一体”给变成事实。 祝松予自然是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的。 他把钢笔收回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整个人仿佛泡在糖水中一般。 路上不知怎么多了个坑,车子开过的时候颠簸了一下,祝松予还沉浸在他的快乐里,身子一歪便跌到盛霁皖的怀里去了。 盛霁皖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固定在自己怀里。 他捏了捏祝松予腰上的肉,几乎想问他是不是故意的。 祝松予扭了扭,躲开他的手,正要说话,肚子却发出咕咕声来。 祝松予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看他,脸上又是那副无辜的表情。 盛霁皖彻底败下阵来。 “饿了?” 祝松予点点头。 “好,我们回家吃饭。” 祝松予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 “嗯,我们回家吃饭。” ———正文完结———— 呜哇呜哇呜哇!终于完结了!!!!!!! 太开心了我解放了hhhhhhh 感谢大家这一个多月的陪伴,爱你们~ 后面还有几章番外,但是不确定明天会不会更哈~如果没更大概就是我睡过头了hhh ꒰⍢ ꒱ ⁼³₌₃
第51章 番外一 盛霁皖这辈子紧张的次数屈指可数。 发现祝松予被绑架算一回,跟祝松予去医院探望他阿奶又是一回。 早在祝松予提出要带他一起去医院之后,盛霁皖就列了一个单子,让阿金照着上面列的内容准备齐全。祝松予看到的时候,人参、鹿茸、灵芝、首乌各种名贵补品摞满了整张桌子。 祝松予知道他是好心,但现在阿奶吃什么,怎么吃都是由医院的营养师专门安排的,盛霁皖准备的这些东西就算拿过去了也是用不上的。 盛霁皖并非不知道这一点,但他总觉得,有了这些东西,仿佛就增添了多一分的诚意,也许老人家能看在他的这些诚意上,谅解两人的关系? 最终还是祝松予费了一番功夫,好说歹说才让他打消了带着那一座小山去医院的念头。 祝松予不知道的是,盛霁皖在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来过医院,隔着窗户看过祝松予的阿奶。 那时她正睡着,花白的短发散在额前,整个人显得消瘦而疲惫。 这一次正式见面,盛霁皖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而她的气色也较之前好了许多。 “阿奶,我们来看你了。” 祝松予带着盛霁皖走到老人家床前,亲昵地与她拥抱了一下,又向她介绍道: “阿奶你看,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位好朋友,盛霁皖。” 盛霁皖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十分礼貌地向她问好: “阿婆好,常听小予提起您,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盛霁皖的名字在上海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怕是身处陋巷的贫苦老太亦有耳闻。 “盛霁皖......你是那个......盛家?” 眼前这位年轻人看似谦逊温和,身上却隐隐透露出一种上位者才有的气势。阿奶观他样貌、气度皆是不凡,心中隐约已有了答案。 盛霁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了一下,道: “阿婆不要多想,无论有着什么样的身份,我都是小予的朋友。” 果然是那个盛家! 阿奶有些担心地看向祝松予,却见自己的小孙儿正一脸依赖地看着身旁之人,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信任与仰慕。 她不知道这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祝松予是如何与盛霁皖这样的大人物搭上关系的。而且如今看来,两人的关系确真如她想的那般不简单。 “阿奶,你不用担心,阿皖他不是那种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横行霸道,欺世盗名的人,他真的很好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阿奶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这小孙儿,怎么几个月不见,胳膊肘就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 “盛、盛先生,请恕我老太婆冒昧问一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听到这个问题,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祝松予下意识地看向盛霁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盛霁皖观人观心,猜测她已经看穿了两人的关系,但祝松予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盛霁皖看老太太的态度,似乎是对自己颇有戒备,自然也就不敢把两人相识的真实情况告诉她。 不过片刻,盛霁皖就已想好了一番说辞。只见他道: “我跟小予的相识可以说是一个阴差阳错的误会,正是那个误会,让我第一次见到了小予,也让我发现他是一个敬老怜贫,德才兼备,有勇有谋的人。在后来的相处中,我也更加体会到小予的聪慧大度和善良体贴,我真的很庆幸自己能遇上小予这样优秀的人。” 盛霁皖没有直接说两人的相识,而是用技巧模糊了重点,又大肆赞扬了祝松予一通。接着,他还不忘对老太恭维道: “您不知道,小予经常跟我提起您。他总说,要不是您,他也不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我一直很好奇是怎样的家庭教育才能将一个人教养得这样优秀,今日见了您才知道,这都是您教导有方。” 阿奶自然不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恭维之意,可她一个残病之躯又哪里值得他堂堂盛二爷放下身段如此奉承呢?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祝松予的缘故。 她虽然觉得自己的孙儿千好万好,但也自知他们这样的家庭哪里又能攀附盛家这样的高枝呢? 祝松予毕竟还小,又涉世未深,很多事情一时之间还难以分辨清楚。 阿奶想了想,朝祝松予道: “小囡,你先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话想跟盛先生说。” 祝松予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起来,坐在床边摇着她的手臂不满道: “怎么还把我支出去了呢?阿奶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 阿奶却把他的手拉下来,坚持道: “听话,你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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