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悦耳的钢琴声环绕在四周,粉白的花瓣由空中落下。那一瞬间,祝松予甚至觉得自己才是今天这场婚礼的主角,而自己的心上人正踏着和煦的日光在万众瞩目中朝他走来。 从门口到圣台,短短一段距离,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走完了。 阿金站在神父旁边,激动地看着唐缇,脸上又是惊艳又是羞涩,更多的是藏也藏不住的幸福。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盛霁皖握着唐缇的手交到阿金手里,郑重地说道: “金大鑫,今日我把唐缇交给你,往后要是让我知道你有半点对她不住的地方,别怪我对你下狠手。” 唐缇知道盛霁皖平日里不说,但对他们这些下属都是十分关怀上心的,自己跟阿金能够修成正果,也离不开他在暗中牵线搭桥。如今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阿金给她承诺,其中的爱护之情更是体贴备至,因此心中对他也更加敬重了。 而阿金听到盛霁皖喊他全名则是浑身一个哆嗦,表情顿时严肃起来,立即向他保证道: “二爷,您放心,缇姊那么好,能娶到她是我一生的福气,我以后要是做出对不起她的事,不用二爷您动手,我阿金立即自刎在您面前。” 听到阿金的保证,唐缇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二爷,您这是小看我了?阿金日后要是有半点不轨之心,哪里还用劳驾您费心,我第一个要他狗命!” “好,不愧是我盛霁皖带出来的人。” 唐缇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言辞不合女子规范,盛霁皖也不认为她有半点不妥之处,而是为她的直率勇敢叫好。 现场的宾客也是笑作一团,纷纷为这一对新人鼓起掌来。 到了宣誓环节,盛霁皖退回到祝松予身边,圣台上只剩下神父与新郎新娘。 盛明襄新近学会了摄影,脖子上挂了一个相机凑到前面给他们拍照。 祝松予头一回参加西式婚礼,看着什么都新奇,站在盛霁皖身边看得聚精会神的。 那神父是个大胡子的外国人,手里捧着一本英文书,对着两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祝松予不知道他们俩能不能听懂,反正他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不过懂不懂也不重要,光是感受那个氛围就让祝松予很是满足了。 宣誓结束之后就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阿金手一挥,就有人捧着戒指上前去。 祝松予垫着脚,想看清楚那盒子里的钻石戒指长什么样。他可是听说了,那钻石戒指可不便宜,花了阿金不少钱,可人家阿金付钱的时候可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呢。 等到阿金把那闪着光的钻石戒指套进唐缇手指里的时候,祝松予忍不住哇了一声。 就在祝松予想跟着众人一起鼓掌时,他的左手突然被盛霁皖扯了过去。 祝松予一愣,连忙转过头去看他,却见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绒布方盒,单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枚晶莹透亮的钻石戒指。 祝松予瞳孔放大,又惊又喜地看着他,一时间忘了语言。 盛霁皖面色如常,他微微侧着身,将那枚戒指套进祝松予左手无名指,又执着他的手细细欣赏了一会儿,轻声道: “之前办婚礼时,我还不知道你是祝松予,只当你是那个宋家小姐,稀里糊涂地就拜了堂。后来知道了,总觉得欠了你什么。今天算是借了唐缇跟阿金的光,补一场我们两人的婚礼。那么,祝松予先生,不知你愿不愿跟我携手余生,白首不离?” 盛家从来没有亏待过祝松予,他的名贵首饰数不胜数,光是戒指都不止一个匣子。粉水晶的、绿松石的、蓝宝石的,鸽子蛋大的钻石也有好几枚,可没有一枚如手上这枚一般,让他几乎抬不动手。 祝松予心中感动万分,他知道盛霁皖真真切切地将他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 两人初次互陈心迹时,自己曾说了一句,盛霁皖的未婚妻是宋小姐,娶的人也是宋小姐,喜欢上的人也应理所应当是宋小姐。 事后祝松予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有些无理取闹,难道那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他还不明白盛霁皖的心意吗? 盛霁皖当时便解释了,并且将他的那句话一直记到今日,不仅如此,还给了他一个最郑重的回应。 祝松予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想要落泪的冲动,他看着手上那枚戒指,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认真道: “盛霁皖,我愿意,我好愿意好愿意好愿意!” 盛霁皖的目光温柔得能够化得出水,他顺势牵过祝松予的左手,两人十指紧扣站在教堂的第一排。 所有的宾客都在为唐缇与阿金的结合鼓掌欢呼,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的小动作。 宽敞神圣的教堂里,乐声与掌声相呼应,花香与脂粉香互交融,祝松予觉得,这一次,他与盛霁皖真正地完婚了。 — 小祝(小声):盛霁皖好小气哦,婚礼都要蹭别人的( ˃̶̤́ ꒳ ˂̶̤̀ ) 阿皖:......还有力气编排我,看来是还不够累✧( •˓◞•̀ )
第54章 番外四 祝松予坐在卡座里,接过侍从递过来的果汁,低头喝了一口,喉咙里没那么干了。 祝松予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大都会时偷偷摸摸的狼狈模样,刚进去就把别的客人的鞋子给踩掉了,走的时候又拿酒泼了舞女一身,祝松予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这段时间他天天都泡在大都会,却始终没见到之前那位被自己冒犯的舞女,祝松予猜测她大概是辞职了。 祝松予来大都会自然不是来玩的,事实上,他是带着任务来的。 声颂电影公司买下了《落花记》的影视改编权,请了时下最出名的影视明星来拍。 祝松予还是没有公开自己是《落花记》作者的身份,盛霁皖见他对这部电影极为上心便让他担了一个编剧的名头,名正言顺地参与到电影的制作过程中。 祝松予原以为编剧是个轻松活儿,只需监督演员照着小说拍就行了,真正接触了才发现完全不是这样。 小说是小说,剧本是剧本,电影又是电影。 一部好的小说想要成功搬到大荧幕之上,须得将小说语言转化为电影语言,这其中的门道可不少呢。 祝松予甚至让盛霁皖专门给他找了几本讲电影理论的书,自己认认真真地看了几遍才算是摸着了一些门路。 这部电影对祝松予具有非常的意义,因此他的演员的要求也非常高。 组里虽然都不知道他是小说的作者,但都知道他是盛家二少奶奶,因此对他也十分尊重,无论他提出怎样严苛的要求都会尽力完成。 好在祝松予虽然在工作上要求严格,但私下里却是十分和善,无论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大家都没想到堂堂盛二奶奶是一个如此接地气、有亲和力的人。 “二奶奶,针对下一场戏我写了一些自己的理解,您看看有没有偏差?” 秋玉谣刚上好妆,听说祝松予已经到了,便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出来给他看。 秋玉谣是时下最火的女影星,祝松予看过好几部她演的电影,对她印象还挺好的,没想到自己的第一部电影也是由她来演。 祝松予在片场提过多次说不用叫她二奶奶,但是大家当时虽然应下,过后还是照常,祝松予纠正了几次也没用,只好就此放弃,由着他们叫了。 祝松予朝她笑了一下,当作是打招呼,伸手接过她的笔记本细细地看。 秋玉谣确实是个很努力的演员,接下了孟小田的角色之后,回去就认认真真地把小说读了几遍,还给孟小田写了人物小传。 祝松予很欣赏她这样认真努力的人,还跟盛霁皖说以后公司有戏约可以多多考虑她。 “已经很充分了,看得出来你很用心,不过最关键的是你要记住孟小田以前是个富家小姐,从小接受的教育使得她的内心其实是很骄傲的,因此她做不到像别的舞女一样为了钱财去刻意地讨好客人,也不会因为客人的小恩小惠而迷失了自我。对于钱飞岩她心里是有好感的,但是她所接受的礼教训导也让她对于主动追寻爱情始终保持退缩的态度。只要把握好这些我相信你一定能将孟小田演好。” 祝松予跟秋玉谣又聊了一会儿,扮演钱飞岩的男演员妆发也弄好了,上午的拍摄便开始了。 拍摄的时候,祝松予就在坐在导演旁边看着他们,时不时地跟导演一起交流。 一旦开拍时间就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中午。 祝松予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转回头却发现盛霁皖正向自己走来。 祝松予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知道盛霁皖最近在跟一个香港人谈生意,对方十分难缠,盛霁皖为了搞定他费了不少心思,没想到今天竟然有时间来片场。 祝松予一脸惊喜地迎上前去,开心地问道: “怎么突然过来了,事情忙完了吗? 那香港人是出了名的心眼小、要求多,盛霁皖今天上午刚跟他大吵了一架,心里烦得不行,什么也不想干,就想来看看祝松予。 也不知怎么着,上午被那个香港人磨出的一肚子气,在踏进大都会看到祝松予的背影的那一刻,竟然奇迹般地尽数消散了。 去他的香港人,他要他的小松鼠。 小松鼠蹦蹦跳跳地来到他面前,圆滚滚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黑黑的眼珠子里满满都是他。 盛霁皖心里舒坦了,伸手点了点祝松予的鼻尖,说道: “唐缇说你在片场总是光顾着工作忘了吃饭,我当然是来监督你的。” 大都会舞厅白天用作剧组拍摄的场地,晚上还是照常营业,唐缇作为大都会的经理,白天里偶尔也会来舞厅看一看情况,不凑巧前两天拍摄不太顺利,祝松予为了给演员讲戏一时就忘了吃饭,正好被唐缇看到了。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竟然连这样的小事,唐缇都要告诉盛霁皖。 盛霁皖知道也就知道了,竟然还亲自到现场来监督他吃饭。 祝松予举起双手投降道: “谁说我不吃了,我现在正要吃呢。” 祝松予话音刚落,就听到后勤大声喊道: “大家过来领饭了,今天二爷从荷香居订了餐,专门给大伙儿改善伙食,快来趁热吃啊。” 听到今日的餐食是盛霁皖专门订的,剧组的人员纷纷向他道谢。 盛霁皖见到祝松予之后心情就变好了,语气也十分和悦。 “大家辛苦了,快去吃吧。” 荷香居是祝松予最喜欢吃的酒楼,他自然知道这是盛霁皖特意为他订的。 “哇,谢谢老板,老板真大方。” 祝松予故意装作小员工,一脸仰慕地看着他。 盛霁皖好笑地斜了他一眼,回道: “不用谢老板,谢老板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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