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松予心里矛盾极了,却什么话也没说。 ————— 小祝:表妹真厉害,还会做狮子头呢,而我只会做腌萝卜......( ´◔ ‸◔`)
第20章 祝松予坐在椅子上,身体往旁边挪了挪,他很想知道盛霁皖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炽热,盛霁皖不露痕迹地看了他一眼,而这一眼瞬间将他那点小心思看得明明白白。 盛霁皖低着头勾了勾嘴角,祝松予忽然心中落了一拍,不知为何竟嗅到一丝危险。 祝松予来不及细想,下意识地想要离他远一点,仿佛下一秒就要引火烧身。 盛霁皖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却不打算放过他。 两人既然夫妻一体,有什么事自然要一同面对才是。 盛霁皖早已做好打算,势要将祝松予一同拉下水,偏偏不让他轻轻松松置身事外。 只见他眼眸微动,嘴角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巡过饭桌上的众人,慢悠悠地开口道: “表妹有心了,只是我最近应酬多,酒喝多了伤了胃,医生也交代饮食要注意清淡,所以着狮子头怕是不能吃了。来,小予,不如你替我好好品尝品尝,不能辜负了表妹的一番心意。” 说着就用筷子夹起那红烧狮子头,不由分说放进了祝松予的碗里。 他话音刚落,祝松予立即成为全场焦点,被迫接受全桌人各含深意的目光。 尤其是那老太太和关佩汝,两双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直叫他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狡诈。 阴险。 恶毒。 无耻。 亏他还那么替盛霁皖着想,没想到那人竟把自己也给拉下水了。 祝松予偷偷朝那恶人投去一道鄙夷的目光,心里恨得不行。 老太太却再顾不得狮子头的事,几乎是立即变了脸色,皱着眉头关切道: “可是胃坏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是不是下面的人照顾得不好?” 说着,又极为不满地瞪了祝松予一眼。 祝松予正埋头装鹌鹑,被她这么一瞪,只觉得身上嗖嗖又插了两根利箭,顿时心中郁闷无比。 “原先想着你成了婚,身边好歹有个知冷知热的,我也放心些,却没想到如此不像样,竟把你照顾成这个样子,连胃都弄坏了。我就说,当初就不该......” “祖母。”老太太还要说下去,盛霁皖却似已经预料到她想要说什么,开口打断了她。 然而在老太太看来,盛霁皖这就是公然维护祝松予,还当众顶撞她,这让她对祝松予愈发地不满。 祝松予觉得老太太那冰冷的眼神几乎能将他扎破,可他冤枉得很,什么应酬多犯胃病,明明只是盛霁皖随口胡诌的借口,却被她当了真,如今反到成为祝松予身为妻子没有照顾好丈夫的失职铁证。 祝松予只觉得欲哭无泪。 他原本真的只想安安静静地看戏,顺便填饱肚子,怎么看着看着自己反倒被拉上台了,成了戏中人了? 都怪盛霁皖。 祝松予心中对盛霁皖不满骤升。 而老太太看祝松予也是越看越不满意。 她正想发作,忽地心思一动,转而拉起关佩汝的手说道:“佩汝,你心思细,又会照顾人,你表哥工作忙,身边的人又照顾不好,正缺一个像你这样的体己人,不知你愿不愿意给外祖母分忧,替外祖母照顾好你表哥?” 祝松予原本正低着头在吃狮子头,听到老太太的话一时连咀嚼都忘了,头脑仿佛噼过一道闪电。 原来这老太太绕了这么一大圈竟是打的这么一个主意! 他立即看向关佩汝,只见她紧紧握着老太太的手,头也偏过一边,脸上非但没有为难的神色,反而露出一丝微微的羞涩。 羞涩? 祝松予忽然明白了。 为什么关佩汝跟他说话时总像是话里有话,态度虽然亲近却总含着些莫名的敌意,原来她有意于盛霁皖! 而老太太似乎也明了她的心思,并同她站在一边。 两人怕不是都将祝松予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只因他强占了盛霁皖枕边人的位置,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呢。 不知怎么着,祝松予突然觉得碗里的狮子头没那么好吃了。 那边关佩汝正满脸通红,羞涩得说不出话,盛霁皖却先一步开口推拒道: “祖母天天盼着表妹来,如今好不容易给盼来了,我可不敢与祖母抢人,表妹还是留在祖母身边为好。况且我也已经成家,身边有小予照顾就够了,就不劳烦祖母为我如此费心了。” 老太太既已打定主意,又怎么能让他轻易推拒呢? 只见老太太立即摇头不满道: “你叫我如何能够不费心?你母亲走得早,除了给你留下一门不合适的亲事,此外再无别的,我再不为你多做打算,你这日子可怎么过?” 几乎是老太太话音落下的同时,向来不发表意见的盛怀民突然重重地咳了一声,而盛霁皖也沉下了脸,桌上的气氛顿时陷入了凝滞。 “祖母多虑了,母亲给我的自然是最好的。” 突然之间,祝松予觉得盛霁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神情严肃得近乎可怕,让人心生惧意。 “ 霁皖,祖母不是这个意思......” 祝松予想起来有一回听到下人们闲聊,说老太太似乎很介意夫人不是由她所选,因而对她颇为苛刻。她生下盛明襄后身子一直不好,老太太非但没有关心她,反而以此为由,想要塞人到儿子盛怀民的房里。 不过现在看来,老太太当初的想法并没有成功,否则盛家的孙辈也不会只有盛霁皖他们三兄妹。 看样子,盛霁皖应该是对老太太的处事一直心有不满的。 很显然,老太太对盛母给盛霁皖定下的婚约很不满意,但即便是老太太强烈反对,盛霁皖还是执意将母亲为他定下的妻子娶了回来。 也无怪乎老太太对祝松予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盛霁皖没有说话,饭桌上也没有人说话,连空气仿佛都不再流动,好在盛明襄主动打破了僵局。 “祖母你就别操心了,二哥跟二嫂好着呢。” 盛明襄话刚说完,祝松予就注意到关佩汝朝她看了一眼,眼神十分复杂,待祝松予想仔细分辨时,她又马上移开了。 “是啊祖母,以前年纪还小也就罢了,如今二弟已成了婚,佩汝表妹又是个未出阁的,怎好再如此亲近?二弟平时应酬多,喝酒伤了胃,以后让手下人灵醒些为他挡酒就是,怎能怪到弟妹身上?二弟你也是,自己也该多注意着点,别总让弟妹担心。”大嫂沈芝贻也帮忙说话,一席话下来将老太太堵得哑口无言。 关佩汝还是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紧紧地咬着下嘴唇,脸上的羞意没有了,反而透着些苍白。 盛霁皖身上依然散发着凛人的气势,祝松予想了想,夹了一筷冬笋放进他的碗里,然后低下头继续安静扒饭。 盛霁皖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心里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地撩了一下,又觉得有些好笑,面上的表情也开始有些松动。 桌上众人见他如此方才齐齐松了一口气,只是再也不敢继续之前的话题。 盛怀民开始向长子盛钧远问一些南京的状况,盛明襄逗着小侄儿盛时景吃饭,沈芝贻则安排下人给大家盛汤。饭桌上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仿佛刚才那一场闹剧从未出现过。 祝松予注意到,盛霁皖虽然什么也没说,却把自己夹到他碗里的冬笋给吃掉了。 祝松予想起刚才被他冷落一旁的红烧狮子头,心里忽然涌起一丝微妙的感觉。 青梅有意,竹马无情。 恐怕有些人的心意终归是要落空了。 ————— 小祝:一根冬笋换一颗狮子头,嘻嘻嘻真划算!ᕕ( ᐛ )ᕗ
第21章 “碰,二条。”沈芝贻从牌桌中央捡回一张五万,再打出一张二条。 “表姐,你怎么老给嫂嫂做牌,也打一张给我碰呀。”盛明襄今天手气不佳,一连好几把连听胡都没有,见她大嫂沈芝贻又是牌势大好,不由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来。 关佩汝刚摸上一张南风,见不是她等的牌,便随手打了出去,一面摇头苦笑道: “这可不能怪我,大表嫂今天的牌运太好了,一会儿我怕是要把金银首饰都输给她了。” 祝松予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一双藕臂在他眼前晃啊晃,腕上套着一对姑娘家时兴的银镯子,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老太太规矩大,不喜欢家中女眷玩麻将牌,偏偏盛明襄跟沈芝贻姑嫂二人都对麻将十分痴迷,趁着沈芝贻还没回南京的空儿,两人便常拉上关佩汝到祝松予这边来打麻将牌。 祝松予与盛霁皖住的小别墅远离主宅,而老太太一般也不会到这边来,正好就成了她们玩麻将牌的绝佳场地。 祝松予原先对于这样的消遣并没有特别爱好,也不算精通,之前跟着盛霁皖应邀到陈家应酬时,也陪着那些夫人太太们打过几圈,不过那会儿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言行举止失了规范,将真实身份暴露出来,可以说是十分煎熬,全然没有体会到麻将牌的乐趣。 然而几天下来,小别墅的麻将局几乎一天也没断过,祝松予也在这一圈又一圈的实战中逐渐掌握了麻将牌的技巧,开始体会到了它的乐趣所在。 关佩汝的牌技不能说好,算起来也是输多赢少,但她好像并不在意输赢,每当盛明襄找她过来玩牌时都十分积极。 祝松予观察了几天,若说关佩汝十分痴迷麻将牌却也说不上,牌桌上时常打着打着心思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还得盛明襄提醒她该摸牌了。但是即便是这样,第二天的牌局还是照来不误。 祝松予想,这关佩汝天天过来打麻将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此间意中人了。 “表姐,表姐,在想什么呢?你摸了牌还没打呢。”盛明襄见关佩汝又迟迟不出牌,心里着急,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才将她的心思给召了回来。 “啊、哦,不好意思,我犹豫的时间太长了。”关佩汝急急忙忙扔出一张牌,压根没仔细看打出的是什么。 “二表嫂,表哥今天是不是没出门?” 果然问出口了。 祝松予这几天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关佩汝平时称呼盛钧远为大表哥,却从不唤盛霁皖为二表哥,而是直唤表哥,这里边有多少未能宣之于口的曲折衷肠与深深情意恐怕只有她自己最能体会。 这一上午,关佩汝的眼神不知往楼梯口瞟了多少回,故而祝松予想不发现她的心思都难。 尽管内心风起云涌,祝松予面上却还表现得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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