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松予回转过身,高高地扬着下巴,拿眼睛斜看他。 “怎么是我生气?明明是你听故事不好好听,净瞎猜。” 盛霁皖不禁失笑。 “都怪我都怪我,孟小田一定不是一般的舞女,她身上说不定还背负着更深的秘密,你接着念吧,我不打断你了。” 祝松予见他肯认错,终于满意了,于是得意洋洋地抖了抖手中的报纸,接着往下念。 这一回盛霁皖确实没有再打断他,也没有再发表一些莫名其妙的评论了。 相反,盛霁皖就像是最好的听众,随着故事发展的起伏,时而皱眉,时而微笑,似乎完全沉浸在了故事里面,直到祝松予把一章的内容全部念完还有些意犹未尽。 因为他的表现,祝松予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谁不希望自己写的小说被喜欢呢? 祝松予用报纸挡着脸偷偷笑了两声,才把报纸收起来,满脸愉快道: “好了,今天就暂时到这里吧,你也早点休息吧。” 之前盛霁皖一直住书房,现在他受伤了,再把人赶到书房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因此祝松予决定自己去住书房,把卧室让给他。 正当他从床边站起来,转身要往外走的时候,盛霁皖突然拉住了他。 “对了,你先扶我去一下卫生间吧。” 也是,盛霁皖都在床上躺了一天了,三急也没法解决,现在估计是忍不下去了才开口叫住他的吧。 祝松予不由挠了挠头,自己果然还是不够体贴。 卫生间连着浴室,在走廊的尽头。依盛霁皖现在的情况,如果是自己撑着身子去的话,估计伤口又要裂开了。 祝松予连忙俯下身子让他的手搭着自己的肩膀,将他从床上扶了起来。 盛霁皖倒也不跟他客气,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险些将祝松予都给压倒了。 祝松予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往外走,心道这人看起来高高瘦瘦的,没想到肉都是实的,竟然这么重。 祝松予不知道,他在感受盛霁皖的重量,盛霁皖也在用自己的皮肤触知他的身躯。 然而与他不同,盛霁皖心里想的却是,身下这人当真和明襄一般大吗?怎么摸起来跟个瘦猴子似的,骨头上也没黏着几两肉。 两人各怀心思,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走到了尽头。 祝松予推开了卫生间的门,扶着他走到马桶面前,打算让他自己解决生理问题。 正当他想转身往外走时,盛霁皖却伸手将他按住,不让他离开。 “你想去哪儿?” 祝松予啊了一声,看着他道:“不是,你还要人陪啊?” 盛霁皖顿时哭笑不得。 “你走了,我自己站不稳。” 祝松予一想也是,可是他们的关系有亲密到可以如此近距离地观赏对方放水吗? 虽然说大家都是男的,但是、但是终归不太好吧。 但盛霁皖死死抓着他的肩,分明就是不让他的走的意思,祝松予简直欲哭无泪。 就在他心中纠结万分之时,另一边,盛霁皖已经用另一只手将裤头解开了。 祝松予想不明白为什么卫生间的回声效果那么好,拉链滑动的声音就像是无限放大般在他耳畔回荡。尽管闭着眼睛,他还是忍不住耳垂发烫,眼前好似有了什么画面一般。 更要命的是,盛霁皖偏偏还要火上浇油。 “闭着眼睛干嘛,帮我看看准不准。” 这一回,祝松予不仅耳垂发烫,而是整个脸颊都烫了起来。 “盛霁皖你给我闭嘴!再说话,再说话你就自己尿!” —————— 小祝:呜呜呜呜我不干净了(⑉꒦ິ^꒦ິ⑉)盛霁皖是臭流氓!臭流氓!啊啊啊!!!
第19章 盛霁皖恢复得很快,休养了两天之后,就已经可以如常走动了。 因为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暂时还不能做剧烈运动,但日常洗漱之类的小事已经可以独立完成了。 总之不需要祝松予寸步不离地贴身伺候着了,祝松予也因此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而另一边,老太太的寿辰也一日日地临近了。 虽然老太太发话今年不必大办,只自家人吃个便饭。 话虽如此,但外界的人又怎么会错过盛家老太太过寿的重要时刻? 因此这几天前来拜访及送礼的人几乎要把盛家门槛踏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少奶奶沈芝贻也带着幼子盛时景提前回了上海,帮忙处理府宅之事。 祝松予见她几乎忙得脚不沾地,便主动提出要帮她的忙。然而沈芝贻不知从哪里得知盛霁皖近来一直待在家中没有出去,便说什么也不要他帮忙,还用揶揄地语气让他们“好好相处”。 祝松予见她无论如何也不让自己插手,再加上盛霁皖那边虽然不再需要他寸步不离地照顾,但祝松予终归还是放不下心,因此也只得作罢,由着沈芝贻自己忙。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很快就到了老太太寿辰当日。 盛霁皖带着祝松予一起到主宅赴宴贺寿,也是这一日,祝松予终于见到了近来明襄口中常常提起的佩汝表姊。 祝松予跟在盛霁皖身后走进前厅时,老太太正拉着关佩汝的手坐在上首,两人亲近地说着话儿。 盛霁皖一进来,关佩汝便站了起来,眼睛闪过晶亮的光彩,欣喜道:“表哥,你来了。” 盛霁皖朝她点点头,客气道:“佩汝表妹,近来家中可还好?” 关佩汝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颈,答道:“家里都好,只是母亲最近害了寒症,否则也要来为外祖母祝寿的。” 闻言,老太太拍着她的手,慈爱道:“你母亲打小身子骨就弱,一到换季就总爱惹些伤风感冒的病症,不过倒是生得你这样一个健康有福的孩子。” 关佩汝不知怎么突然有些羞涩,摇了摇老太太地手,撒娇似地小声唤了一声“外祖母”。老太太却十分高兴。 祝松予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说话,自己也插不上嘴,百无聊赖之际突然被盛霁皖揽住肩膀往前一推,对着关佩汝介绍道:“这是你二表嫂,婚礼的时候你们走得早,想是还没见过。” 说完,又看向祝松予说道:“这是佩汝表妹,比明襄大一岁,她应该跟你提过的。” 祝松予没想到这种场合还能有他的戏份,初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换上和气的表情主动对着关佩汝道:“是常听明襄提起表妹,今日一见果然是个标志人儿呢。” 关佩汝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自然,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亲热地对她说道:“原来这位就是二表嫂,往后还请二表嫂多多关照。” 虽说她的语气神态也挑不出什么错,祝松予却莫名感到了一丝敌意,让他心底不禁涌起些许的不适。 不过好在两人打过招呼后便没有什么互动了,后面的话题又转回到了关佩汝的母亲身上。 祝松予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全程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 过了一会儿,下人来报饭菜已经摆好,众人便移席到了饭厅。 关佩汝原是坐在下位的,然而老太太手一招,却让关佩汝坐到了盛霁皖与她中间,而那个位置平时都是盛明襄的。 不过盛明襄却并不介意,事实上她与这位表小姐的关系似乎处得很好,见老太太把她招到自己原本的位置坐下也没有流露出不满的情绪,反而故意打趣道: “好呀,表姊来了,祖母连我都忘到一边了。” 老太太也不生气,心情颇好地笑骂道:“你这泼皮丫头,你表姊一年能来几回,你还跟她争宠?” 盛明襄俏皮地摇了摇头,径直坐到祝松予旁边的位置,抱着他的手臂笑道:“祖母有了表姊就不疼我了,二嫂你可要疼我呀。” 祝松予的皮肤被盛明襄的碎发弄得有些痒,却又不好挣开她,只好无奈道: “净胡说,这家里谁不疼你?” 祝松予这话倒是没说错,盛明襄性格活泼开朗,又是盛家小辈里唯一的女孩子,自然是极为受宠的。就是有了小曾孙盛时景,盛明襄得到的宠爱也没少过半分。 关佩汝原本掩着嘴笑,此时也接了一句道: “明襄表妹这样说,我可不敢再待下去了。” 还没等盛明襄说话,老太太便佯装要打她的手,不满道: “你这才来,怎么就说起要走了?今年拢共也没来过两回,这次非得多住一阵子,好好陪陪我不可。” 闻言,关佩汝眼睛悄悄看了一眼盛霁皖,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情,小声道:“外祖母,我自然是愿意时常陪着你的,只是我终归是个外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老太太立即皱着眉头打断了她。 “你怎么能算是外人?你母亲是我的亲生女儿,你是我的亲外孙女,要不是......罢了,此事日后再说,总之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你就安心在这儿住着,我看谁敢有二话?” 老太太话一说完,眼神又绕着餐桌扫了一圈,在看向祝松予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似乎多停留了一会儿。 祝松予眉头一跳,总觉得这老太太话里有话,别有深意。 然而他又想,那关佩汝要不要在盛家住下,要住多久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老太太着实没有必要特意敲打他。 然而一顿饭吃下来,祝松予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是天真了。 那关佩汝似乎很得老太太的喜爱,一直在盛家养到了上中学的年纪,才回到杭州的父母身边。 除了盛家大哥盛钧远年纪稍长,与她接触较少外,可以说,盛霁皖与盛明襄与她算是打小一起长大的。 祝松予看了一眼关佩汝夹到盛霁皖碗里的红烧狮子头,脑子里蓦然想起“青梅竹马”这个词。 关佩汝见盛霁皖虽未把狮子头夹出来,但也没有吃,便开口问道:“表哥怎么不吃?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红烧狮子头了吗?” 祝松予眉头一动,真不愧是青梅竹马,连对方最喜欢的菜都一清二楚。 老太太也像是时刻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立即帮腔道: “对啊,霁皖,这狮子头还是佩汝亲自下厨做的呢,你可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快吃快吃。” 祝松予忍不住看了盛霁皖一眼。 老太太他们都不知道盛霁皖受伤,而盛霁皖的本意也是不想他们知道的,如果想要继续瞒下去,盛霁皖最好就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把那狮子头吃了。况且那还是他亲亲表妹的一番心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祝松予相信盛寄皖一定不会落了对方的心意。 话虽如此,但祝松予私心又不想他吃。盛霁皖受伤的这段期间,祝松予一直严格控制他的饮食,浓油赤酱一概不碰,就怕他伤口没长好。如今虽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终究还是没有完全恢复,难道就因为表妹的心意,就让他们这么多天的努力都毁于一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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